隨著北方的一切步入正軌,路朝歌也不準備在北方在待下去了,這一出來又是小半年的時間,算了算周靜姝再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他現在可真是一刻也不想在北方待著了。


    不過再走之前,還是有一些事要交代的,總不能就這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不是,走的前一天晚上,路朝歌將步嘉澍叫到了將軍府,他準備將北方十幾萬大軍的兵權都交給步嘉澍,當然他隻能管軍隊,地方上的事務一律是不能插手的,不然他不就變成另一個大都督了嗎?


    步嘉澍帶著自己手下的三名營將軍來到了將軍府,這將軍府路朝歌住了有一段時間,不過也就是個臨時住所,薛泰清本來要給路朝歌招一批下人伺候他的,但是被路朝歌拒絕了,這將軍府這麽說也是軍事重地,整一堆外人在這,路朝歌真怕出點事。


    “見過少將軍。”四人進了大堂齊齊行禮道。


    路朝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坐一會,自己手裏還有兩份奏折需要處理,四個人找了地方坐下,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路朝歌處理手中的奏折。


    盞茶的功夫,路朝歌將最後一份奏折放在了案幾上,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道:“我這人領兵打仗還行,處理這東西實在是不擅長。”


    路朝歌的話說的有些謙虛了,他不是不擅長隻是不喜歡罷了,這裏麵很多事都太瑣碎了,對於路朝歌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少將軍可是謙虛了。”步嘉澍站起身說道:“想來你也隻是不喜歡,並不是不擅長吧!”


    “在我這都差不多。”路朝歌笑了笑說道:“說正事吧!”


    步嘉澍一聽路朝歌要說正事,就趕緊坐了下去,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路朝歌看著嚴肅的步嘉澍,笑了笑說道:“不要那麽嚴肅,關起門來的話。”


    路朝歌頓了頓又說道:“北方這邊也沒有我什麽事,我明天就準備迴涼州了,所以有些事要交代你們。”


    “少將軍盡管吩咐。”四人起身行禮道。


    “第一件事,就是新軍的問題。”路朝歌說道:“四個軍我準備派兩名將軍過來,剩下的兩名將軍就從你手底下的三個營將軍手裏提拔,我知道這對於那名沒能提拔的將軍來說有些不公平,但是我希望你們能理解。”


    “少將軍我就算了。”這個時候關星淵突然站了起來說道:“您知道我的,我這人領兵往前衝還行,要是真讓我帶一個軍,指揮這個指揮那個的,我真沒有那個本事,以前大將軍就說過我,我這人衝鋒陷陣沒問題,領兵打仗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您要是把我提拔成了將軍,還不害了跟著我身後的兄弟們,那麽多兄弟交給我,我自己都不放心。”


    關星淵讓路朝歌也是一愣,這可是一軍主將,就這麽輕飄飄的讓出去了?


    “關將軍,你確定?”路朝歌看著關星淵問道。


    路朝歌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關星淵的眼睛,他想從關星淵眼中看到他的真實想法,可是最後路朝歌失望了。


    隻見關星淵也看著路朝歌的眼睛,很坦然的開口道:“咱有多大的本事自己心裏清楚,可不敢害了兄弟們的性命。”


    “老關,聽少將軍的,你別自作主張。”這個時候衡鴻煊站了起來,拽了關興淵一把,道:“少將軍說讓誰當將軍就誰當將軍,你在這謙讓個什麽勁。”


    “就是,這事少將軍才能做主。”濮鵬雲也站起來說道:“你趕緊坐下。”


    “我確實不是那塊材料。”關興淵苦著一張臉說道:“你們又不是不了解我,領一個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你們這是想害死我啊!”


    看著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路朝歌有點想笑又有些感動,這些人都是曾經跟著李朝宗的父親征戰沙場的大將,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尤其是關興淵,這人雖然能力上不如另外兩位,但是那股子敢打敢拚的勁頭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現在那也是正四品的將軍了,可依舊帶頭衝鋒陷陣,雖然這在涼州軍之內不算什麽新鮮事。


    “好了好了,現在沒有位置了,不代表以後沒有,早點晚點的問題。”路朝歌笑著說道:“北方又不止隻有陽州和薊州兩道之地。”


    “少將軍,我是真沒有那個本事啊!”關興淵苦笑道:“我這不是謙虛,我排兵布陣的水平真不怎麽樣。”


    “給你配兩個會排兵布陣的營將軍不就行了。”路朝歌道:“楊延昭會排兵布陣嗎?估計他還不如你呢!可他當一軍將軍誰說他不合格了嗎?打仗不僅僅要排兵布陣,你敢打敢拚敢死,難道軍隊就不需要了?”


    “我看少將軍說的在理。”衡鴻煊說道:“每個人都不一樣,若是都是排兵布陣的高手,那人人都是大將軍了。”


    “好了,人選就這麽定下來了。”路朝歌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幾個人坐下,繼續說道:“關將軍就暫時委屈委屈,接著在武肅軍當個營將軍,不過品級應該提一提,就提到從三品領正三品的俸祿。”


    “那……多謝少將軍。”關興淵起身行禮道。


    涼州軍大部分將領其實都是從三品但是領正三品的俸祿,主要是因為李朝宗這個大都督不過就是個從二品,他不可能封出去一大堆正三品的將軍去,索性路朝歌就提出了從三品領正三品的俸祿。


    說來也好笑,涼州武職最高的不是李朝宗反而是路朝歌這個從一品的驃騎大將軍。


    “第二件事就是豐州道內的叛軍。”路朝歌說道:“劉子騰的平叛速度不算慢,可豐州道的於家和盧家還真是頑強,到現在還守著豐州城周邊一大片區域,我不想劉子騰太消停,所以我離開之後,你們和於家或者盧家人聯係聯係。”


    “少將軍,您的意思是暗中支持他們?”步嘉澍問道。


    “對啊!”路朝歌笑著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隻要別讓劉子騰消停下來,幫幫於家和盧家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們說是不是?”


    “這怎麽辦?”步嘉澍道:“我們總不能直接出兵吧!”


    “之前不是繳獲了那麽多的兵器盔甲嗎?”路朝歌說道:“我本來是想運迴涼州迴爐重造的,可是想想好像也沒有必要,索性就直接賣給他們吧!反正都是一些不合格的殘次品,留下來也就剩下占地方了,於家和盧家都是高門大戶,有的是銀子,拿這些東西去換銀子我覺得挺好。”


    “他們能要這些殘次品嗎?”步嘉澍說道:“那些盔甲兵器隻要懂行的人看兩眼就能看出來質量不怎麽樣,怕是他們不會要吧!”


    “都快餓死了,你還會在你還會在乎眼前的飯是不是餿了嗎?”路朝歌笑著說道:“他們需要大量的兵器盔甲來武裝更多的人,才能和劉子騰多僵持一段時間,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會在意這些東西是好還是壞了,隻要能用他們就會很大方的拿出錢來購買。”


    “那我試試。”步嘉澍沉思了片刻說道。


    “不不不,不是試試。”路朝歌笑著說道:“這件事一定要辦成,這對於我們很重要,劉子騰折騰的時間越長,對於我們越有利。”


    “末將領命。”步嘉澍起身行禮道。”


    “最後一件事。”路朝歌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新軍訓練不可鬆懈,一個月之後,若是雁蕩山脈之內還有人不願意走出來,那他們就不再是百姓而是流寇、盜匪,你派人把他們都剿了,這些人留著隻能是禍害,薊州和陽州需要長時間的和平,留下這些人隻能給這裏的發展添亂。”


    不能怪路朝歌心狠,他給了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的時間足夠這些人走出雁蕩山脈迴到自己的家鄉,那些不願意迴自己家鄉的人,有可能是不相信官府,但也不排除他們包藏禍心,路朝歌絕對不會為了展現自己的仁慈,留著這些人隻能成為禍害,路朝歌可不是一個聖母,這個時代最不需要的就是聖母,聖母在這個時代除了死沒有第二條路。


    交代完了所有的事之後,路朝歌將步嘉澍四人送出了將軍府,又讓蕭泰寧去將薛泰清叫了過來,在離開之前,他也準備敲打敲打薛泰清。


    不多時,薛泰清被蕭泰寧帶到將軍府,薛泰清獨自走進將軍府大堂,行禮道:“下關見過少將軍。”


    “坐吧!”路朝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說道。


    待薛泰清落座,路朝歌開口道:“薛大人,你算不得涼州係的官員,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考察你,想看你到底適不適合坐這個陽州道的道府。”


    聽了路朝歌的話,薛泰清頓時緊張了起來,路朝歌在南疆的手段他是聽說過的,把南疆的世家大族弄的四分五裂不說,那些世家大族的核心成員現在全都在長安城的刑部大牢裏麵關著呢!他可不想步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後塵。


    路朝歌當然看出了薛泰清的緊張,可他依舊平淡的說道:“你不用那麽緊張,若是不不合適我今晚上也不會叫你過來了,你最近這段時間的表現還算不錯,你這道府的官衣算是保住了。”


    “謝少將軍。”薛泰清趕緊站起來躬身行禮。


    “坐下吧!不用那麽緊張。”路朝歌笑著說道:“不過涼州自有涼州考核官員的製度,你想更進一步就要做到更好才行,你薛家在陽州是大族,想必在朝廷在劉子騰或者其他地方也有人為官吧!”


    “是。”薛泰清說道:“有幾人在朝廷為官。”


    “這些我就不多過問了,隻是提醒你一句,大楚可以有豪族,但是不能有世家。”路朝歌說道:“薛家有你當官,其他的薛家人在涼州的勢力範圍之內就不能在為官了,這是涼州的規矩,你一定要記住。”


    “下官一定謹記在心。”薛泰清說道。


    “好好幹吧!”路朝歌依舊笑著說道:“別讓我失望,也別讓陽州百姓失望。”


    路朝歌的話看似平淡,可是在薛泰清的心裏卻掀起了驚濤駭浪,路朝歌的每一句話的背後都暗含深意,甚至告訴他若是讓自己不滿意,隨時都可以廢掉他甚至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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