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對於所謂的詩會沒有什麽感覺,在他的印象之中這種詩會就應該是一群所謂的才子佳人聚在一起,然後吟詩作對喝點酒之類的,和他那個時代的交際晚會應該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是他那個時代的交際晚會更加功利,而這個時代的詩會更加的純粹了一下。


    可是他錯了,而且錯的還挺離譜。


    這次詩會是鍾家發起的,本來鍾家是不準備邀請路朝歌的,可路朝歌這南疆大都督的身份在這裏擺著呢!這不邀請路朝歌參加,最後被人穿小鞋自己都沒地方說理去,畢竟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規矩,而詩會邀請當地最高行政官員到場就是一個潛移默化的規矩,路朝歌可以不來但是你不能不邀請。


    詩會被安排在了康州城外一處莊園之內,這個莊園原本是屬於文家的,但是文家被路朝歌一勺燴了,這莊園也就被收歸官府所有了,鍾家為了這次詩會本來是想將這處莊園買下來的,可是到了李政燁那裏卻吃了閉門羹,李政燁何許人也,路朝歌在南疆的堅定擁護者,就憑鍾家給路朝歌添的堵,他也不會把莊園賣給鍾家,最後還是路朝歌開口才將這處莊園租給了鍾家。


    鍾家為了這次詩會也是煞費苦心,之前在路朝歌那裏丟了麵子,想靠著這次詩會把麵子找迴來,莊園原本就足夠氣派了,但是鍾文山還覺得不夠,就為了裝點莊園,鍾家就花費而來大把的銀子,這還不包括將各地有名的花魁請來等等一係列的花銷。


    中秋節當天,路朝歌從一睜開眼睛就開始忙碌,先是去都督府看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麽問題又去了城外的大營,中午在大營和自己手下的一眾親兵吃了一頓飯,下午迴家之後就開始張羅晚上的吃喝,路朝歌親自下廚做了一堆吃的,讓府上的下人們把家裏人都叫來,在府上吃了一頓團圓飯。


    吃了飯之後,路朝歌帶著周靜姝才帶著周靜姝去了城外舉辦詩會的莊園,這一次兩人沒有騎馬而是坐了馬車,本來蕭泰寧是準備帶人護衛的,卻被路朝歌拒絕了,莊園距離大營不算遠,一旦發生了什麽事,大營內的親兵用不上一刻鍾就能趕到。


    而此時的莊園外,鍾飛羽帶著幾個朋友候在大門口,迎接著來參加詩會的才子佳人們,隨著人越來越多,莊園內也熱鬧了起來,相熟的大才子們聊著天,那些女眷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這些才女們是不是真有本事不知道,但是一個個長的倒是頗為標致。


    “南疆大都督路朝歌攜周靜姝小姐到……”隨著小廝的一聲中氣十足的吆喝,原本還喧鬧的莊園頓時安靜了下來,路朝歌當先踏進莊園,而周靜姝落後路朝歌半個身位,沒辦法這個時代說到底還是男尊女卑,男女同行女人不能走在男人前麵或者與男人並肩同行。


    路朝歌自然是發現了周靜姝略微放慢了半步,伸手抓住周靜姝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的身邊,低聲道:“咱倆哪還有那麽多規矩,你怎麽舒服怎麽來,別把自己活成別人希望你活成的樣子,那生活還有什麽樂趣了。”


    路朝歌和周靜姝走進莊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才女們,原本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才是這場詩會的焦點,可在周靜姝走進莊園的一刹那,他們仿佛感覺到自己從鮮花變成了綠葉,周靜姝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已經在眾人麵前展露出來的那種氣質,不是模仿或者後天培養能培養出來的。


    周靜姝今天和往常一樣,並沒有給自己畫上太濃重的妝容,隻是略施粉黛卻已經能夠豔壓群芳,再加上那五尺二寸的高挑身材,兩手交疊在小腹位置,每走一步都能讓人感受到那種無形之中地方貴氣。


    “見過大都督。”鍾文正帶著一眾人來到路朝歌麵前行禮道。


    “免禮吧!”路朝歌抬了抬手,道:“今日既是詩會,那大家就入座吧!”


    眾人在路朝歌落座之後,才一個個迴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個位置排的非常有講究,那些在南疆特別有名氣的才子距離路朝歌是最近的,之所以這麽安排,就是為了讓這些人在路朝歌麵前能有一個展示自己才學的機會,若是僥幸被路朝歌看中成了幕僚,那不就等於一步登天而來嗎?鍾家也就能算是這個人的舉薦人了。


    不過這種小伎倆在路朝歌眼裏簡直不值一提,他今天來就是為了帶周靜姝出來解悶的,至於什麽挑選人才之類的他壓根就沒想過。


    路朝歌和周靜姝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而鍾家作為這次詩會的發起人,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路朝歌的下首位置,隻見鍾文正起身向著路朝歌行禮,道:“大都督,人已經到齊了,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開始吧!”路朝歌點了點頭說道。


    然後就不再說話,至於鍾文正說了些什麽開場白,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而是研究起了案幾上擺著的幾樣點心和水酒,中秋佳節自然少不得月餅,路朝歌拿起一塊月餅掰開,看了看裏麵的餡料,然後遞給了周靜姝一半。


    周靜姝笑著接過了月餅卻沒有吃,而是放在了自己麵前的小碟子裏麵,畢竟主家在說話,這個時候就算是不聽也不能幹一些不相幹的事,這是對主家最起碼的尊重。


    路朝歌看周靜姝不吃,就把月餅也放了下去,差不多一刻鍾的時間,鍾文正終於說完了自己的開場白,路朝歌聽的事暈頭轉向的,倒不是聽不懂就是這裏麵的場麵話實在是太多了,聽的他腦袋疼。


    “大都督,您講幾句。”鍾文正又向著路朝歌行禮道:“也好給今晚的詩會定一個主題。”


    路朝歌點了點頭,周靜姝拿起酒壺給路朝歌倒了一杯酒,路朝歌衝著周靜姝笑了笑,然後舉起了酒杯,一眾人看到路朝歌舉起了酒杯,也跟著舉起了酒杯。


    “中秋佳節是一個團圓的日子,今天大家在這裏共同賞月寫詩,也是一件美談。”路朝歌說道:“讓我們共同舉杯,遙敬家鄉親人,聊表思念之情。幹杯。”


    “幹杯!”一眾人舉起酒杯齊聲道。


    “既然是中秋佳節,自然要以月為主題。”路朝歌想了想,又拿起了一塊月餅在眾人眼前晃了晃,道:“月餅又叫團餅,象征著團團圓圓的意思,各位原來參加詩會,想來也是思念親人,那今晚上第二個主題就是思鄉,諸位都是南疆的才子才女,相比都知道不久之前南疆剛剛遭受了兵災,那麽今晚的第三個主題就是邊塞。”


    別人定主題也就定一個,路朝歌倒好直接定了三個,要知道你敢這麽定主題就說明你能寫出這三個主題的詩來,這要是寫不出來可就丟人了。


    而路朝歌在人們的印象之中最擅長的是什麽詩?當然是描寫美人的詩了,那首《清平調》在整個大楚傳唱度格外的高,就連三四歲的孩子都會背。


    “朝歌,是不是多了一些?”周靜姝低聲問道。


    “多嗎?”路朝歌笑著說道:“我本來還準備了兩個呢!不過想想就算了,大家就根據這三個主題寫詩吧!用哪個主題都可以。”


    說完路朝歌就坐了下去,而坐在下麵的那些才子才女們開始思索自己今晚上要寫的詩,路朝歌這個時候終於拿起了那半塊月餅嚐了嚐,感覺味道還不錯。


    “你剛才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想的是什麽?”周靜姝又給路朝歌倒上了一杯酒問道。


    “我想的是真惡心。”路朝歌也低聲道:“好好的團圓節,不在家裏陪親人,跑這來參加什麽狗屁的詩會,然後還要做出一副思念親人的樣子,真虛偽。”


    “那你呢?”周靜姝笑著問道。


    “我能一樣嗎?”路朝歌道:“我是為了工作才在這南疆迴不去的,若是來參加這詩會是那些為了南疆百姓努力工作的讀書人們,我想我會喜歡這個詩會的,至於這些才子才女們,我看到的除了虛偽隻剩下鑽營了。”


    “那我呢?”周靜姝又問道:“我也是大老遠從涼州跑過來,中秋節又沒迴家,還陪你來參加這個詩會的。”


    “你不一樣,你不是陪我過節呢嗎?”路朝歌道:“我不就是你的家人嗎?你為了陪我過節,大老遠從涼州跑過來,一路上多不容易啊!他們哪能和你比。”


    周靜姝聽了路朝歌的話也是莞爾一笑,路朝歌的話雖然雙標了一些,但是也有其中的道理,周靜姝來南疆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陪路朝歌,而這些才子佳人們來康州的目的就是為了參加詩會,兩者是有著本質的區別的。


    “大都督,老朽準備了歌舞,何不讓他們上來表演一番。”鍾文山起身行禮道:“也好給大家助興。”


    “按照你安排好的來就行。”路朝歌點了點頭,道:“你才是主家,不用詢問我的意見。”


    鍾文正應了一聲,然後衝著不遠處招了招手,就聽那支早就準備好的樂隊開始演奏,隨著悠揚的音樂聲響起,一隊舞者走了上來,為首那一女子輕衫薄紗,把自己的身材展現的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啊!


    路朝歌隻是看了兩眼,就低頭開始繼續要就案幾上的那幾樣點心,周靜姝看著路朝歌的樣子差點沒笑出來,為首的那名花魁從上場開始,那雙眼睛就沒有離開路朝歌的位置,可奈何路朝歌隻顧著研究點心了。


    “你倒是抬頭看兩眼啊!”周靜姝碰了碰路朝歌說道。


    “沒什麽看頭。”路朝歌拿起一塊點心嚐了嚐,道:“還真不如這幾樣點心來的實惠。”


    隨著音樂結束,眾多的才子們爆發出了激烈的掌聲,當然路朝歌也象征性的拍了幾下,而那個花魁下場之後,一眾被邀請來的花魁們一臉的笑意,這些花魁來這裏的目的大家都清楚,誰還不想讓這些才子們多看兩眼呢!要是能被坐在上首位置上的少年看上,那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可惜那個少年眼裏隻有點心和身邊的那個女人,她們當然不知道兩個人的關係,也沒有人會提前跟她們解釋兩個人的關係,所以她們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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