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修文在涼州軍衝上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那份和自己本事不相匹配的野心,到這裏就算是結束了,從他決定離開長安到益州開始,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經營著自己的未來,可是就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讓自己經營了多年的益州丟了。


    隨後自己又來到了雲州,本想著在雲州東山再起,自己努力的征召戰兵,學著涼州軍的模式組建新軍,努力的給自己手下的將軍和戰兵們畫大餅,可那可惡的涼州軍仿佛陰魂不散一般,不到一年的時間有一次帶兵打了過來。


    還是同一個領兵的將軍,還是同樣的涼州軍戰兵,原本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可是這中間卻冒出了一個攪局的人,就因為他掌握著我的命脈,我不得不聽了他的命令,第一仗直接損失了我手下一萬餘人,讓本來就兵力捉襟見肘的我,在兵力上更是嚴重不足,讓原本已經計劃好的一切,又要重新開始布置。


    我想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拖住涼州軍,給我自己的軍隊爭取時間,可最後卻變成了眼前的樣子,麗水城破兩萬大軍全軍覆沒,手下大將一死兩被俘,涼州軍長驅直入,冒充雲州軍騙開了雲州城的城門,我站著城牆之上,看著自己手下辛辛苦苦招募而來的戰兵被涼州鐵騎突破、屠殺,而此刻涼州軍的領軍將軍就站在我的對麵,他手下的涼州軍如狼似虎,我的親兵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鮮血噴濺在束修文的臉上,此時的他已經麻木了,手中握著的戰刀呆愣愣的看著不斷接近自己的涼州軍,他已經放棄了抵抗,他也不想在抵抗了。


    一柄沾滿鮮血的戰刀壓在了束修文的肩頭,讓束修文從自己的迴憶中迴到了現實世界。


    “叫你的人棄刀投降。”魏東亭的戰刀壓在束修文的肩膀上,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還想在掙紮一下嗎?”


    “你們也不要得意,你們也得意不了多久了。”束修文獰笑道:“你不覺得我的守城軍隊太少了嗎?”


    “不就是準備偷襲益州嗎?”魏東亭冷笑道:“也許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和你的那些將軍們見麵了,或者是他們的人頭也說不定。”


    “你……你……”束修文吃驚的看著魏東亭。


    “你手下有個將軍叫陸嘉平。”魏東亭笑著說道:“他交代給我們的,你沒機會了,趕緊叫你的人放下手裏的刀,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再打下去還有意義嗎?”


    “既然要死,我也要多拉一些涼州軍墊背。”束修文大笑道:“若不是你們,若不是李朝宗,我怎麽可能落到今天的下場,都是因為你們。”


    “你覺得就憑你,能撼動涼州嗎?”魏東亭用戰刀拍了拍束修文的臉頰,道:“給你機會你抓的住嗎?”


    “再給我兩年,我就能讓我手下的戰兵不遜色你們涼州軍。”束修文大吼道:“我隻不過是沒有那麽多時間罷了。”


    “再給你一百年時間怎麽樣?”魏東亭冷笑道:“要不直接跟劉子鈺說一聲,把這個天下直接交給你好不好?”


    “你……你……”束修文你了半天也在說不出半個字。


    “把他給我看好了。”魏東亭開口道:“傳令,棄刀投降者免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


    隨著魏東亭的命令傳達下去,城內傳出了此起彼伏的勸降聲,雲州軍那些原本還想負隅頑抗的戰兵,看到了城頭之上被戰刀抵在脖子上的束修文,一個個最後放下了手中的戰刀,當然有放下刀的就有負隅頑抗的,不過這些人還是在少數,隻是片刻功夫就被涼州軍絞殺殆盡。


    “立刻清理戰場,將雲州軍降卒帶到城外進行看管。”魏東亭開口道:“雲州城暫時進入軍管狀態,涼州軍所部謹記涼州軍軍律,凡有違反涼州軍律者,按軍律從重處理。”


    命令傳了下去,雲州軍降卒被帶到了城外進行看管,涼州軍開始打掃戰場,魏東亭帶人占領了將軍府,派人向鄭洞國報捷。


    而此時的監牢內,被關在這裏的神秘人還不知道雲州城已經被涼州軍攻陷,還在等待著束修文放他出去,甚至他都想好了要如何懲罰束修文,給他長長記性,讓他知道違背自己命令的下場是什麽。


    躺在床上的神秘人翹著二郎腿哼著不知名的小曲,等著獄卒給他送來晚飯,可是到了很晚的時候,卻沒有獄卒像往常一樣送來晚飯。


    “還有沒有活人了?”神秘人來到柵欄邊上,大聲喊道:“有活人趕緊滾過來一個,老子的晚飯呢?”


    喊了幾聲,發現沒有人搭理他,頓時憤怒無比的踹了柵欄幾腳,算是發泄了心中的不滿。


    “別喊了,沒人管咱們嘍!”住在他旁邊監牢的一名囚犯靠在牆上,說道:“你剛才睡的死可能不知道,涼州軍已經攻破雲州城了,那些獄卒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什麽?涼州軍破城了?”神秘人慌張的說道:“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就你剛才睡覺的時候。”囚犯開口道:“誰來雲州不都一樣,咱們這樣的人,你還指望著涼州軍來了能放你出去?好好待著吧!熬過來今天晚上,明天就有人來給咱們送飯了。”


    神秘人現在想哭,自己要是落在涼州軍手裏,那自己還有活路嗎?‘天地院’本來就和涼州軍不對付,而且想著法的想要弄死李朝宗和路朝歌,隻要自己落在涼州軍手裏,可以保證自己還不如現在死了比較痛快。


    “不行,我不能落在涼州軍手裏。”神秘人小聲嘀咕著:“媽的,早知道有今天,就應該把我手下的護衛都帶來,現在可好了,身邊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


    神秘人看著那比自己大腿還粗的柵欄,這要是想把柵欄弄倒也不現實,不過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總得想辦法離開這個監牢才是。


    “你想不想逃出去?”神秘人對剛剛那名囚犯說道。


    “怎麽逃?”囚犯開口道:“就算是逃出去涼州軍能放過咱們?”


    “你是不是傻?涼州軍哪有時間管咱們這些人。”魏東亭說道:“他們剛剛占領了雲州城,有那麽多事要幹,咱們這些人他們根本就沒時間搭理,若是這個時候咱們跑出去,等到涼州的那些官老爺們想起咱們的時候,咱們早就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他們就是想抓住咱們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了,與其留在這裏等死,不如搏一把沒準就搏出一個美好的將來也說不定。”


    “你有什麽辦法?”囚犯看著神秘人問道。


    “光靠咱倆肯定不行,得想辦法發動所有人才行。”神秘人開口道:“若是隻有咱倆逃出去,剩下的那些人肯定會鬧起來的,一旦引起了涼州軍的注意,到時候咱倆也逃不出去。”


    “你就說你想怎麽幹吧!”囚犯問道。


    “這個牢房其實並沒有看著的那麽堅固,你看看這個柵欄,看著就是很多年沒有更換了,而且這牢房與牢房之間也沒有石牆間隔。”神秘人開口道:“隻要咱們齊心協力,就有可能把這個柵欄推到,咱們也就能逃出去了。”


    “你確定?”囚犯問道。


    “試一試總比在這裏等死強。”神秘人開口道:“你在這裏的時間比我長,跟其他囚犯熟不熟悉?若是熟悉你跟他們說一下。”


    住在神秘人旁邊監牢的囚犯想了片刻,道:“我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我幫你逃出去有什麽好處?”


    “錢、女人隻要你想要的,我都能滿足你。”神秘人笑著說道:“甚至我還能給你榮華富貴,當然前提是你得幫我逃出雲州城才行。”


    “你怎麽讓我相信你說的話?”囚犯看著神秘人道。


    神秘人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佩扔了過去,道:“這塊玉佩用的是上好的玉石,拿出去最少能賣一百兩銀子,這個算是定錢,隻要咱倆逃出雲州城,你想要的我就都能給你實現。”


    囚犯撿起地上的玉佩看了看,雖然他不懂這東西,但是好與壞他還是能分的出來的,將玉佩塞入懷中,說道:“包在我身上,你記住你的承諾就行。”


    說完,這囚犯就轉身大喊道:“涼州軍攻破雲州城,已經沒有人管咱們了,若是咱們不逃出去,估計就餓死在這裏了……”


    這個囚犯在這裏待了好幾年的時間,跟牢房裏的囚犯們基本上都混熟了,他又把神秘人的話說了一遍,這些話帶著極大的鼓動性,尤其是對於那些死囚來說,能逃出去就有機會恢複自由,這對於那些死囚來說可是有著巨大的誘惑的。


    在這名囚犯的串聯之下,大牢內的囚犯沒真的就團結在了一起,齊心協力的開始推著那道阻攔他們衝向自由的柵欄,就像神秘人說的那樣,這個牢房確實很多年沒有修理過了,因為年久失修那些看著就很粗的柵欄其實已經根上已經爛了,這些人隻是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真的就把大牢的柵欄退到了了。


    一眾囚犯頓時發出了一陣歡唿聲,而後就衝了出去,神秘人帶著那名囚犯混在隊伍中間,跟著大部隊衝出了牢房,在衝出牢房之後,兩人脫離了大部隊,在那名囚犯的帶領下消失在了長街之上。


    衝上長街的囚徒們頓時吸引了巡街戰兵的注意,一隊巡街的涼州軍看到衝出來的囚徒,頓時抽出了腰間的戰刀,這一隊囚徒人數大概在上百人,而發現他們的巡邏戰兵則隻有十人。


    “搶了他們的刀啊!”領頭的一名囚徒大喊一聲就衝了上去,他本就是一個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對於殺人這種事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在雲州縱橫多年,殺過的戰兵也是不少,他還以為眼前的這些涼州軍和他遇到的雲州軍一樣不堪一擊。


    “攻。”那什長也是個狠人,在他眼裏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讓他們在原地等待援軍,他可丟不起那個人。


    十個人衝向百十人,這把領頭的那名囚徒都看愣住了,往常他遇到的戰兵別說是十來個人了,就是百十來個人也不敢跟他紮刺,今天還真是邪門了。


    什長衝在最前麵,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那名領頭的囚徒麵前,毫不猶豫的揮出了一刀,那囚徒手裏啥也沒有,這一刀直接就將他的頭顱砍飛了,縱橫雲州的江洋大盜就這麽被砍了腦袋。


    有甲打無甲是碾壓局,有甲有刀打赤手空拳換句話說就叫‘屠殺’。


    百十人的囚徒連援軍都沒堅持到,就被這個十人隊給殺了個幹淨,隨後聽到動靜趕過來支援的涼州軍看著一地的屍體頓時就笑了。


    “這你都能撈著仗打。”一名什長走到剛剛那名什長身邊說道:“老張,你這得請客喝酒啊!”


    “喝酒等以後再說,先去稟報將軍。”被叫做老張的什長開口道:“雲州城的大牢估計都跑空了。”


    一眾人這才發現,倒在地上的人都穿著囚服,過來支援的人趕緊去給魏東亭匯報,剩下的人趕緊去牢房看一看,這一看不要緊,牢房因為失去了那些柵欄承重已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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