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立誠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他不想死也不想偌大的史家就這麽沒落甚至是消亡,各大世家本是相互依靠但也是相互競爭,既然他們不仁就不能怪史家不義。


    路朝歌的話史立誠可能不相信,但是他不敢賭,這一賭就是要賭上史家大大小小上千口子人的性命,他可沒那個膽量用全家人的性命賭那些世家大族的本性。


    路朝歌離開牢房,覆滅世家大族的計劃在一步一步的進行,他在南疆的時間肯定是有限的,但是就是在這有限的時間內覆滅這些世家大族還是沒有問題的。


    三天之後,穀文斌被帶到康州城並秘密關押進了大牢,當文家當家人文博達看到穀文斌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家販賣鹽鐵的事,路朝歌肯定是知道了。


    文家人看著癱軟在地上的文博達也都慌了神,他們已經被關在大牢裏兩個月了,最開始還能和外界保持聯係,可是當白馬軍接管了整個大牢之後,他們就失去了外界的一切消息,被關押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失去了消息的來源,他們變成了籠子、瞎子,事情已經超脫了他們能夠掌控的範圍,那種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感覺,從那天開始就籠罩在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頭。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穀文斌被關在了文家人的對麵,穀文斌這一路上可沒少遭罪,為了趕速度於吉昌沒準備囚車,直接將穀文斌套在一個黑布袋子裏放在馬上從徽州大營跑了迴來。


    “我要見大都督,我要見路朝歌。”穀文斌雙手抓著監牢的圍欄喊道:“我是朝廷正三品的駐軍將軍,路朝歌沒權利處置我,放我出去。”


    “安靜點。”一名錦衣衛走了過,用手中的戰刀在蔚藍上敲了敲,道:“少將軍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你,若是再敢大喊大叫,我不介意讓你知道知道錦衣衛的手段。”


    “混賬,我是當朝三品將軍,你們也敢對我動刑?”穀文斌大喝道。


    “在這裏可沒有什麽將軍大人,隻有階下囚。”錦衣衛笑了笑說道:“安靜的待著吧!別讓我對你動粗。”


    錦衣衛不再搭理穀文斌轉身離開,而在對麵監牢內的文博達低聲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怎麽知道是怎麽迴事。”文博達也低聲說道:“被抓進來之後我就對外麵的事一無所知,幾天之前路朝歌提審了史立誠,我感覺他已經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


    “新任南疆大將軍已經到了康州城,難道你們家裏在外麵的人沒跟他聯係嗎?”穀文斌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文博達一樣氣惱的說道:“我現在和聾子瞎子有什麽分別,外麵發生什麽事我根本就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已經超過了我們的掌控範圍。”


    “必須想辦法自救。”穀文斌道:“我可不想死在這裏。”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記旭成帶著幾名錦衣衛走了過來,他們徑直略過文家所在的牢房,走到了史家的牢房外,記旭成命人打開牢房,開口道:“都出來吧!你們可以迴家了,你們家老爺就在大牢外麵等著你們呢!”


    史家人一聽可以離開這裏了,頓時爆發出來一陣歡唿聲,任誰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待上兩個月也不好受,更何況是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們呢!


    “快點出來。”記旭成沒管那些歡唿的史家人,隻是淡淡的開口道:“若是再不出來你們就繼續在這裏待著吧!”


    史家人聽了記旭成的話趕緊從牢房內走了出來,在錦衣衛的帶領下走出了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走出大牢的那刹那,刺眼的陽光灑在了他們的臉上,有些年紀稍微小一些的史家人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史大人,少將軍讓我給你帶句話。”記旭成走到史立誠麵前說道。


    “謹聽少將軍教誨。”史立誠趕緊行禮道。


    “少將軍說,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要知道守著點規矩,能給你我就能拿迴來,別太得意忘形了。”記旭成看著史立誠說道:“康州道府就不要做了,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去密州上任吧!密州道道府現在空缺,你到了任上該幹什麽不該幹什麽就不用我多說了。”


    “下官遵命。”史立誠恭敬的說道。


    而就在記旭成在大牢外傳話的時候,整個大牢內已經炸了鍋,史家人就在他們眼前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而且還是路朝歌親自下令放出去的,他們不信路朝歌那麽好心會無緣無故將史家人放出去,那麽隻能說明一點,史家人已經投靠了路朝歌,而且向路朝歌交代了一些不該交代的事。


    “史家已經背叛了我們。”文博達大吼道:“那個該死的老匹夫已經變成了路朝歌身邊的一條狗,我們那些事一定是藏不住了。”


    “混賬,混賬。”蕭家當家人蕭文成,那個帶著蕭家人去給蕭良朋討公道的老者怒罵道:“我們現在必須想辦法自救,大牢外的那些人是指望不上了。”


    “蕭老頭,你不會是也想給路朝歌當狗吧!”廖家當家人廖宏遠冷哼道:“別忘了路朝歌可是把你蕭家的嫡長子給殺了,難道你就能忍的下這口氣?”


    “我看是你廖家想要投靠路朝歌吧!”蕭文成直接懟了迴去,道:“老夫是為了家族大業,忍一時又有何妨。”


    “好一個不要臉的老畜生,若不是你帶著人去給那個該死的蕭良朋討公道,路朝歌也不會把我們這些人都抓起來。”文博達大喝道:“現在你為了活命就要把我們都出賣了嗎?你別忘了你也有把柄在老子手裏,你不讓我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這都什麽時候,你們還有心情鬥氣。”王家當家人王子季厲聲喝道:“現在是要想辦法保住我們所有人的小命,而不是在這裏相互拆台。”


    “保住所有人?你覺得有可能嗎?”文博達道:“我們自己幹了什麽難道自己心裏不清楚嗎?咱們幹的那都是誅九族的大事。”


    穀文斌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才跟這些人合作,現在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隻會相互推諉,狗屁主意都拿不出來一個。


    穀文斌也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自己不能自救,那等待自己的就隻有死亡,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駐軍將軍,而且還是歸路朝歌節製的駐軍將軍,路朝歌雖然沒權利處置三品文官,但是他有權利處置正三品的駐軍將軍,這就是大都督的權利。


    就在穀文斌思索對策的時候,他突然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看,他抬起頭看向對麵,就發現幾家人同時都盯上了他,穀文斌頓時汗毛乍起,這幫人是要把他推出去當替死鬼。


    穀文斌能當上一道戰兵將軍也不是個善茬,看著那些不善的眼神,冷冷的瞪了迴去,道:“收起你們那點齷齪的小心思,想讓我給你們當替死鬼,你們有那個本事嗎?”


    “穀將軍,這麽些年你在我們這些人身上也沒少撈好處。”廖宏遠笑著說道:“也是你站出來報恩的時候了,何況當初和邊軍的那位聯係上的也是你,若不是你幫著聯係上,我們也沒那個本事克扣邊軍的補給不是?這次南疆邊軍全軍覆沒,縱然是有邊軍皆是老弱病殘的原因,但是沒有兵器盔甲的原因嗎?所以說南疆陷落的罪魁禍首是你啊!”


    “難不成你們在這裏麵沒撈到好處嗎?”穀文斌冷哼道:“南疆陷落我固然有責任,可是你們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大家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到了路朝歌麵前誰也別想好。”


    “我們可是被穀將軍你脅迫的啊!”文博達冷笑道:“您手握重兵,我們哪裏敢反抗你,我們這些世家大族不過就是屈服在你淫威之下的可憐人罷了。”


    若不是在監牢內,穀文斌現在就想衝出去掐死文博達,當初若不是文博達去勸說他,他也不能跟著這些人幹出倒賣鹽鐵的勾當,就算是倒賣軍糧罪過可能都沒這麽大,至少不會誅九族,可是將鐵販賣給臨近的那些南疆小國,這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你們是覺得路朝歌是個傻子對嗎?”穀文斌冷笑道:“你們什麽德行他路朝歌不知道?你們真以為路朝歌是為了查什麽狗屁的販賣鹽鐵?他就是要把你們這些世家大族連根拔起,你們才是他的主要目標,既然你們是主要目標,那你覺得是你們的話有說服力還是我這個將軍的話有說服力?”


    “我一個人說自然沒有說服力,但是我們這些人一起說呢?”廖宏遠冷笑道:“眾口鑠金的道理我想穀將軍一定是懂的吧!”


    “關鍵是你們的那張嘴會有人信嗎?”穀文斌冷冷的說道:“別奢望路朝歌迴來問你們話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派人去抓你們家族的其他人了,史家人能離開大牢,你們那點事估計全都被他交代個清清楚楚了。”


    “有些事我們知道,但是史家人不知道。”蕭文成大笑道:“我們這些人對路朝歌還有用,隻要我們還有用,我們就能像史家人一樣,從這裏大搖大擺的走出去,可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對路朝歌來說已經沒有什麽用了,他抓你就是為了處置了你。”


    “我看未必。”穀文斌冷笑道:“我知道的是也不比你們少,而且我可是飛英軍的將軍,這裏麵涉及到軍隊的事,你覺得路朝歌敢掉以輕心嗎?老匹夫們,就憑你們想跟我鬥,也不看看老子是什麽人。”


    穀文斌一人和幾大家族的當家人開懟,根本就不落下風,穀文斌也想活命,雖然機會很渺茫但是他也要爭取一下,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而這也是路朝歌想看到的,為什麽穀文斌一到史家人就被放了出去?為什麽穀文斌會被關在文家人的對麵?這些都是路朝歌精心設計好的,就是為了讓他們互相撕咬,他們撕咬的越兇,路朝歌出來問話的時候他們才會交代的越多,路朝歌才能更好的收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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