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遇刺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恭叔進的耳中,他知道自己若是在不加快速度,南疆的那些世家大族可就要倒黴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是自己真的趕到了康州,也阻止不了路朝歌對這些世家大族舉起的屠刀。


    恭叔進能得到消息當然要歸功於蕭德昭,他也知道就算是將史家推出來當替死鬼,也不一定能擋住路朝歌揮下的屠刀,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恭叔進盡快趕到康州城,想來憑借這恭叔進手中的聖旨,能夠暫時保住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身家性命。


    吳博遠和王學林被抓的事他們還被蒙在鼓裏,遠在徽州的閆向榮在吳博遠被抓走後的第一時間,就將飛英軍裏裏外外給監管了起來,雖然沒得到路朝歌的授意,但是他知道這裏麵一定是出了問題,而且這個問題絕對不小。


    被封鎖的消息直接導致各大家族對時局的判斷,正所謂一步慢步步慢,一步趕不上步步趕不上,整個史家大族的人已經完全被路朝歌拿捏的死死的了。


    恭叔進在得到路朝歌遇刺的消息後,第一時間脫離了大部隊,讓兗州道將軍逢俊語帶著大部隊繼續前行,而他自己則帶著親衛火速趕往康州城,務必要在路朝歌揮下屠刀之前,暫時攔住路朝歌。


    原本十天的路程,他僅用了三天時間就跑完了全程,當天趕到康州城下的時候,路朝歌派出去去抓捕穀文斌的人還沒趕迴來呢!


    路朝歌早早的得了消息,帶著人等在了康州城外,不管怎麽說恭叔進還沒有對自己展現出任何敵意,雖然所有人都知道恭叔進是被劉子鈺派過來製衡他路朝歌的,可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隻要他恭叔進別主動招惹自己,那大家就相安無事,你好好做你的南疆大將軍,練好軍隊抵禦外敵,我當好我得南疆大都督,讓百姓們吃好喝好,一年之後我轉身離開你願意在南疆怎麽折騰那是一年之後的事。


    “恭叔大將軍,久仰大名。”路朝歌坐在戰馬上對著打馬而來的恭叔進抱拳道。


    “路將軍年少有為,我也是早有耳聞呐!”恭叔進同樣抱拳迴禮,道:“這一仗打的南疆小國丟盔棄甲,打的紅杉軍肝膽俱裂,當真是我軍中楷模。”


    “路將軍,我這裏有陛下的聖旨,還請將軍下馬接旨吧!”恭叔進翻身下馬,從親衛手中接過聖旨,高高舉過頭頂說道。


    路朝歌翻身下馬,直接從恭叔進手中拿過了聖旨道:“路朝歌接旨。”


    沒錯,就是直接拿過來,若是在劉子鈺麵前,路朝歌多多少少還會給劉子鈺一些麵子還要找個理由,可這裏是南疆給不給劉子鈺麵子完全就看他的心情。


    “大膽,這可是陛下聖旨。”恭叔進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道:“你敢對陛下無禮?”


    路朝歌沒有搭理恭叔進,自顧自的展開了第一封聖旨,第一封聖旨沒什麽說的,就是給路朝歌和涼州軍的賞賜,這封聖旨上麵除了銀子的數量,其他的路朝歌基本上就沒什麽興趣了,至於那個什麽世襲罔替的國公爵位,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若不是因為那國公爵位每年都有一筆銀子拿,他連狗屁的國公爵位都不想要。


    而在路朝歌展開第二封聖旨看了一番後,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這封聖旨是讓路朝歌將世家大族的那些人放出來,路朝歌笑著將第一封聖旨交給了身後的蕭泰寧,而第二封聖旨直接塞迴了恭叔進的懷裏。


    “大將軍,這第二封聖旨我不能接。”路朝歌笑著說道:“至於原因,這個不在你的職權範圍之內,我就不跟你廢話了,你這一路舟車勞頓的,還請到城內休息,等大隊人馬趕到之後,你好帶著人去鎮南關,我會通知克戎軍撤離鎮南關,給大將軍騰地方。”


    “路大將軍,你這是要抗旨不遵嗎?”恭叔進低聲說道:“任何事情大的過聖旨嗎?”


    “我沒接旨何來抗旨一說呢!”路朝歌笑了笑,道:“我有我的職責,你有你的職責,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就好,就像我不會幹涉你在鎮南關的事一樣,請你也不要幹涉我在做的事。”


    “路大將軍被刺殺一事我也聽說了。”恭叔進說道:“想來不是那些世家大族做的,路大將軍又何必為難他們呢?”


    “在南疆除了他們還有誰有這個實力呢?”路朝歌笑著說道:“若不是他們,我真就想不出到底是誰了,不知道大將軍這裏有沒有什麽線索?”


    恭叔進當然知道是誰讓幹的,可他敢說嗎?隻要他敢說出劉子鈺的大名,那他絕對沒有好果子吃,劉子鈺和涼州的關係本來就很微妙,這種微妙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憑李朝宗對路朝歌的態度,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攻打雲州而調集重兵和劉子鈺好好說說路朝歌遇刺的事。


    劉子鈺征集了很多新軍不假,可是在這些新軍形成戰鬥力之前,劉子鈺不敢跟涼州真的撕破臉皮,暗殺路朝歌的事,劉子鈺可以找理由推出去,就算是推給南疆的世家大族也沒關係,天高皇帝遠的誰管得著呢!可若是這些東西擺在台麵上來講,他劉子鈺可就不占理了,一個剛剛為國建功立業的大將軍,就被自己的皇帝陛下派人暗殺了,那會怎麽樣呢?


    見恭叔進不說話,路朝歌笑著說道:“我也希望不是他們做的,畢竟南疆的發展還需要他們的幫助,可我的仇家實在不少,短時間內我也想不出來是誰幹的,我就隻能一點點慢慢審了,若是真不是他們做的,我自然就會放了他們,我也不想冤枉了一個好人不是嗎?”


    恭叔進依舊不說話,他這個時候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路朝歌繼續說道:“想來大將軍也是沒有什麽線索的,畢竟大將軍剛到南疆這裏,是我莽撞了。”


    路朝歌可以說已經給足了恭叔進麵子,若是這個時候恭叔進還不就著這個台階下來,那路朝歌接下來也就不會再給恭叔進麵子了。


    而此時的恭叔進也是暗罵自己一句,路朝歌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他沒有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就是暫時不想和朝廷撕破臉皮,若是自己剛剛一不小心說了點什麽,那自己可就變成千古罪人了,本來沒有借口和朝廷開戰的涼州軍,可以借著路朝歌被朝廷派人暗殺為由,光明正大的和朝廷開戰,現在的朝廷還真擋不住涼州軍的全力進攻。


    “路將軍說的是,我初到南疆人生地不熟,哪裏能知道什麽線索。”恭叔進哈哈一笑,說道:“看來是這兩人急著趕路把我累到了,真應該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那大將軍就請進城吧!”路朝歌作出一個請的手勢,道:“我已經給大將軍安排好了住處,供大將軍休息,至於大將軍的親兵,可以在城外大營休息。”


    “那就麻煩路大將軍了。”恭叔進抱拳感謝道。


    “天下戰兵是一家,大將軍這麽說就太見外了。”路朝歌哈哈大笑道:“大將軍裏麵請。”


    路朝歌將恭叔進送到了客棧,隨後就找了個理由離開了,至於恭叔進在城內做什麽,自然會有人幫他盯著,不過路朝歌也能想到他會做什麽,不過就是和那些世家大族的人見麵商量該如何把監牢內的人救出來罷了。


    走在大街上的路朝歌嘴角抑製不住的向上揚了揚,跟在他身邊的蕭泰寧說道:“少將軍,我怎麽感覺這個大將軍不太聰明的樣子?”


    “大意了唄!”路朝歌笑了笑說道:“他要是不聰明能當上這個南疆大將軍嗎?沒看到他後來就不說話了麽,直到我給他找了個台階,他趕緊就坡下驢了。”


    “大意了?”蕭泰寧不解的說道:“您的意思是他沒把您當迴事?”


    “你要理解一個剛剛成為大將軍的人,他看不起我這個小小年紀的將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路朝歌笑著說道:“這應該是一種慣性思維,可能在他的心中我能打這麽多勝就是因為涼州軍太強大了,我沾了涼州軍強大的光而已。”


    “這還不算不聰明?”蕭泰寧笑著說道。


    “都說了隻是一時大意。”路朝歌道:“今天之後估計他就不會再犯這麽低級的錯誤了。”


    “幹脆直接做了他得了。”蕭泰寧道:“這種人留在南疆隻會給您添麻煩。”


    “南疆這個地方總是要有個人守著的。”路朝歌笑著說道:“他這個人能力還不錯,至少守住南疆不是問題,至於給我添的那點麻煩,跟南疆的防務比起來根本就算不得什麽,而且咱們也不會在南疆待很久,也就是一年的時間,隻要他不插手地方事務得過且過吧!”


    “您是怕弄死了他,朝廷在派個廢物過來?”蕭泰寧問道。


    “是啊!在派個廢物過來這一仗我不是白打了嗎?”路朝歌道:“說到底百姓是無辜的,我總不能再讓百姓們受一次兵災吧!那不是我想要的。”


    “少將軍大義。”蕭泰寧佩服的說道。


    “少拍馬屁。”路朝歌笑了笑說道:“你記住,南疆早晚都是我大哥的,我可不想等我再來這裏的時候,這裏變得千瘡百孔。”


    這個時候蕭泰寧再一次重新認識了眼前的路朝歌,一直以來,路朝歌在他的眼裏都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在路朝歌心裏,相比於自己需要麵對的一些麻煩,他更希望百姓能過的好一些,原來這個殺伐果斷的少年心裏也有著那一處柔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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