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人在史立誠和核心成員被抓起來之後,那些庶出旁支子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動作,一來是他們確實是沒有一個能夠站出來主持大局的人,這和史家的培養人才政策有著巨大的關係,史家的主脈這一支是接受精英式培養的一群人,而至於庶出旁支則更像是被圈養的廢物,他們除了吃喝玩樂之外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任何事情,二來就是這些庶出旁支在看到家族核心成員被抓之後,對那個家主之位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這些人雖然沒有什麽能力,但是在巨大的誘惑之下,誰還能真的去正視自己呢!


    史家的這種培養模式本來是為了最大限度的保證主脈這一支能夠一直強大下去,而這種培養模式也確實讓史家不斷的強大了起來,可是弊端在這個時候也顯現了出來,一旦主脈全軍覆沒,庶出旁支根本就撐不起這偌大的家族。


    史立誠為什麽那麽急著見路朝歌,就是他知道在自己和史家的核心成員都被路朝歌抓住之後,史家將會麵臨什麽樣的局麵,但是他又沒有抓住那唯一一次見到路朝歌的機會,他終究還是沒有放下他那可憐的尊嚴。


    被關在大牢內的史立誠現在每次見到給他們送飯的白馬軍戰兵,都在想盡一切辦法的想和路朝歌在見上一麵,可是這些送飯的戰兵一個個都是個油鹽不進的主,飯送到了轉身就走,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會說,就在史立誠還在想著要如何從這裏離開的時候,就見從大牢之外走進來一隊人馬,這隊人沒有穿盔甲隻是腰間懸掛一柄戰刀,這些人走到大牢的最裏麵。


    那裏麵最開始關了兩個人,兩個人被捆的結結實實,而且看樣子下巴都被人卸掉了,就算是吃飯都是白馬軍直接用勺子往嗓子裏灌,隻要保證這些人不被餓死就行,而就在昨天晚上又送進來了三個黑衣人,這三個人的情況和最開始進來的那兩個人差不多。


    記旭成帶人走向最裏麵的牢房,一路走過那些關押世家大族核心成員的牢房,記旭成那陰冷的眼神將這些人看的冷汗直冒。


    來到最裏麵的牢房,記旭成道:“先審刺客。”


    數名錦衣衛打開了牢門,將三名被卸了下巴捆的結結實實的刺客拎了出來,就像是拖死狗一樣拖,來到大牢內刑訊的地方,待眾人將三名刺客掛在了木樁上,記旭成走到一個人麵前,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鉗子,道:“這滿嘴的牙留著也沒什麽用,先幫你們拔下來吧!”


    那刺客本想冷哼一聲表示不屑,不過因為下巴被卸了下來,最後隻能留給記旭成一個惡狠狠的眼神,記旭成對於這種眼神早就沒有什麽感覺了,他見過比這更惡毒的眼神,但是眼神這東西最多也就是看著嚇人,又不能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記旭成的鉗子將那刺客口中的牙全都拔了下來,拔牙當然不是為了嚇唬這些死士,既然他們是死士那他們就根本不畏懼死亡,死亡是嚇不到他們的,把他們的牙拔下來是怕他們自己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雖然咬斷舌頭不一定會死,但是說不了話就很麻煩。


    將這名刺客的牙都拔了下來之後,記旭成將鉗子扔到了一旁,然後將刺客的下巴給推了迴去,道:“現在我們來聊一聊吧!”


    “哼!”那刺客隻是冷哼了一聲,連一句話都不說。


    “你這樣的人我見過很多很多,可最後還是乖乖的跟我配合。”記旭成笑著說道:“不如我們省去中間那個不太友好的審訊過程,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我給你留個全屍,你看怎麽樣?”


    那刺客依舊不說話,記旭成無奈的聳了聳肩,道:“把另外兩位的牙都拔下來,我看看他們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下我想要的東西。”


    說著,記旭成自顧自的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坐在那裏欣賞另外兩名刺客被人把牙齒一顆一顆的拔下來。


    “把那兩位也帶過來吧!”記旭成想了想,道:“一起就都審了吧!我們時間有限可耽誤不起。”


    不多時,王學林和吳博遠也被帶了過來,在將二人綁好之後,錦衣衛的人將他們的下巴都給推了上去,這兩個人可不是什麽死士,不過就是世家大族養的一條狗罷了,而且還是那種隨時可以放棄的狗。


    “他們暫時不想跟我說話,不如你們先跟我說點什麽吧!”記旭成眯著眼睛看著兩人,道:“說點我感興趣的,不要張嘴就說大人我冤枉,既然把你抓進來,那你們一定不是冤枉的,就你們這樣的人不審不問直接殺了都不會是冤假錯案。”


    “這位大人,我是飛英軍校尉。”吳博遠說道:“我被抓到這裏有一段時間了,我實在是不知道我犯了什麽錯,就算是得罪了大都督,那也是我們將軍得罪的,我就是個小人物哪裏管得了大人物們的博弈。”


    “幫他修理修理指甲。”記旭成淡淡的開口道。


    “全部?”一名錦衣衛問道。


    “先來一根吧!”記旭成道:“萬一他想起了什麽呢?”


    那錦衣衛冷笑一聲,從腰間摸出一根鐵簽走到吳博遠麵前,道:“你最好多撐一會,我好久都沒幫人修理指甲了。”


    說著,那錦衣衛握住吳博遠的左手小手指,鐵簽準確的插進了指甲與手指之間。


    “啊!”一聲慘叫從吳博遠的口中傳出,而那錦衣衛仿佛根本就沒聽到一般,鐵簽在指甲與手指之間平行移動,將指甲與肉分離,而後將整個指甲掀了起來。


    就在吳博遠的之間被掀下來的時候,被綁在他身邊的王學林狠狠的咽了咽唾沫,他就是一個依附在世家大族這棵大樹之下的一棵小樹葉罷了,哪裏見識過這樣的場麵,他現在很想自己了解了自己。


    “你最好不要動不該動的念頭。”記旭成用手指點了點王學林,道:“你死了你的家人就會下去陪你,你可以試試看,我能不能做到。”


    “吳校尉,想沒想起點什麽來?”記旭成又看向了吳博遠問道:“一些我會感興趣的事情。”


    “你們到底是誰?”吳博遠喊道:“你們到底想知道什麽?”


    “你們沒自我介紹一下嗎?”記旭成看向身邊的一眾錦衣衛問道。


    “還沒來得及。”一名錦衣衛迴答道。


    “不好意思,忘了自己我介紹。”記旭成笑了笑說道:“涼州錦衣衛千戶記旭成,我想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範致和這個人你認識不認識?”


    “錦……錦……錦衣衛?”吳博遠冷汗頓時流了下來,道:“我不知道你們問的是什麽?我背後也沒有什麽人。”


    “再來一根。”記旭成道。


    “啊……”隨著一聲慘叫,吳博遠左手無名指上的直接被掀了下來。


    “我現在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你,你還有十八次機會,你可要珍惜這些機會。”記旭成笑著說道:“你認不認識範致和?”


    “認識。”吳博遠說道。


    “這就對了,你乖乖迴答問題,我讓你少遭點罪,多好的事啊!”記旭成笑著說道:“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就是普通朋友。”吳博遠道:“有一次在酒館裏認識的,一起喝了幾頓酒。”


    “再來一根。”記旭成淡淡的說道。


    “啊……”吳博遠又是一聲慘叫。


    “這個答案我很不喜歡。”記旭成道:“你常年在康州城,他可不是康州道的人,兩個從來沒有交集的人,就可以坐到一起喝酒?那這中間是不是有一個中間人在呢?說說這個人是誰吧!”


    “沒有,真的沒有。”吳博遠強忍著那鑽心的疼痛,喊道:“我們就是普通的朋友,他在兵災之後逃到了康州城,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這次記旭成隻是擺了擺手,吳博遠第四根手指的指甲被掀了下來。


    “我現在開始喜歡你了。”掀開吳博遠指甲的錦衣衛笑著說道:“堅持住,你還有十六次機會呢!”


    “是穀文斌,飛英軍將軍穀文斌。”吳博遠聲嘶力竭的喊道:“我是他的人,範致和原是我手下的一名戰兵,被穀文斌安排到密州幫他做事的。”


    當穀文斌的名字在大牢之內響起來的時候,在監牢之內那些世家大族的大佬們不由的看向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也是渾身一顫。


    “就範致和一個人嗎?”記旭成迅速的問道。


    “還有十幾個人,不過都死在兵災裏了。”吳博遠道:“跑迴來的隻有範致和一個人。”


    “穀文斌的背後是誰?”記旭成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是個校尉,涉及不到更高層的東西。”吳博遠說道:“你們想知道更多,就要抓住穀文斌才行。”


    “將情況報告給少將軍。”記旭成道:“讓少將軍下令抓人。”


    “在說點什麽我感興趣的吧!”記旭成站起身走到吳博遠身前,道:“比如把人安排到密州幹什麽呢?總不能在密州吃白飯吧!”


    “地,大量的土地。”吳博遠說道:“就我所知道的,範致和所在的東鄉村和周邊十幾個村子的土地都掌握在他的手裏。”


    “還有嗎?”記旭成繼續問道:“既然已經開口了,那就多說點吧!別讓我一句一句問了,你說完了我送你迴牢裏歇著,想吃什麽喝什麽我請你,你看怎麽樣?”


    “這就是你們錦衣衛的手段嗎?”吳博遠問道。


    “我們錦衣衛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記旭成笑著說道:“這些就隻是開胃菜而已,對付你沒必要用那些手段,我怕那些手段用出來你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能不動我的家人嗎?”吳博遠問道。


    “那就看你說的讓不讓我滿意了。”記旭成道:“隻要你說的話能讓我滿意,你的家人我會送到涼州生活,你覺得這個條件可以嗎?”


    “成交。”吳博遠說道。


    而後,吳博遠將他手下那些人是如何從百姓手中強買土地,如何向百姓們放高利貸等等事情毫無保留的交代給了記旭成,記旭成讓人整理成文書,然後讓吳博遠簽字畫押,這個時候吳博遠才知道為什麽錦衣衛要從他的左手開始掀指甲,右手就是留給他簽字畫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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