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興賢雖然沒有得到皇甫秋鴻的承諾,但也同意倒向李朝宗一方,畢竟劉子鈺已經不把他當迴事了,就算是在死忠劉子鈺,最後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結果,但是李朝宗就不一樣了,他手下缺少可用的人才,他到了李朝宗這裏最少不會受到冷遇。


    最最關鍵的是,就像皇甫秋鴻說的那般,如今的大楚已經看不到什麽希望了,朝堂上的那些人隻顧著個人利益,至於國家利益在他們眼裏屁都不是,但是涼州的李朝宗卻把百姓放在了前麵,個人利益反倒是小事。


    聚集在李朝宗身邊的這些人不能說沒有目的,誰還不想著光宗耀祖振興門楣呢!相對於朝堂上那些把個人利益放在首位的人,涼州的這些官員卻把卻很統一,他們更關心百姓的死活。


    皇甫秋鴻借著夜色迴到了自己的家中,在進家門之前,特意在門口停留了片刻,而在黑暗之中確實有人盯著他,他一樣也發現了盯梢的人,隻不過是沒有揭穿罷了,隻要是在長安城內活動,就很難逃過劉子鈺的密探。


    之前接觸那些官員的時候,也都是想盡辦法創造機會,就算是這樣也有幾次差點就被劉子鈺的密探發現,之所以這麽急著見浦興賢,就是怕他這幾天就會被貶離長安城,一旦他離開長安城,那皇甫秋鴻就再也沒有機會拉攏他了。


    迴到家中的皇甫秋鴻,直接迴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皇甫夫人看著迴來的皇甫秋鴻,說道:“最近府外盯梢的人越來越多了,你以後出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我懷疑這些人裏麵有淮王派來的人,畢竟你已經投奔了涼州,雖然知道這事的人不多,但是淮王已經到了濟北道,我怕家裏那些人嘴上沒個把門的,把你投奔涼州的事說出來。”


    “我曉得。”皇甫秋鴻拍了拍皇甫夫人的手,道:“這段時間倒是讓你擔心了。”


    “若是有機會,把家裏的孩子送出長安吧!”皇甫夫人想了想,說道:“都送到老大那裏去,他們留在長安城實在太過兇險,朝堂上的博弈哪次不是生生死死的,若是這些孩子落在別人手裏,就能變成要挾你的手段。”


    “放寬心,咱們在長安城安全的很。”皇甫秋鴻笑著說道:“別看府外那麽多人盯著,說到底也隻是盯梢罷了,他們行動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子夠不夠我折騰的。”


    “你呀!總是這樣。”皇甫夫人笑著說道:“天也晚了,早些休息吧!”


    “好,早點休息。”皇甫秋鴻笑著說道:“明天還有一場重頭戲等著我呢!”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還沒亮,皇甫秋鴻從床上爬了起來,皇甫夫人早已經起來了,給他準備好了熱水和官服,將他送到府門口,馬車早已準備好,在馬車上掛著兩盞燈籠。


    按理說這種大朝會差不多一個月也就兩三次,可是自從劉子鈺登基之後,這種大朝會就變成了每日朝會,所有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必須參加,劉子鈺知道自己所要麵對的危機,所以自從登基以來就格外勤勉,大朝會變長常朝隻是他勤勉的縮影罷了。


    馬車緩緩向著皇城駛去,路上遇到了不少去上朝的官員,坐在馬車裏的皇甫秋鴻簡單的吃了兩塊點心,馬車就到了皇城外。


    皇甫秋鴻下了馬車,在昏暗的燈光下環視著一眾朝臣,這些人都時刻與皇甫秋鴻保持著距離,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皇甫秋鴻是淮王麾下,沒有人願意跟他親近,這倒是讓皇甫秋鴻顯得像是孤臣一般。


    隨著三聲清脆的鍾聲響起,大臣們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又隔了幾十息的時間,又是三聲鍾聲響起,皇城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隊禁軍從皇城內跑了出來。


    大臣們依次走過城門,禁軍挨個進行搜身,這是每天都要走的一道程序,與大臣們的臉麵相比,皇帝陛下的安全更加的重要。


    大臣們依次通過了搜查,在兩名太監的引領下直奔朝會大殿,等朝臣們在大殿上站好,劉子鈺貼身太監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陛下駕到,百官跪迎。”


    隨著百官緩緩跪下,劉子鈺從大殿正門走了進來,一路上都是高高撅起來的屁股,劉子鈺拾級而上,坐在了龍椅上,朗聲道:“眾卿平身。”


    一眾大臣緩緩起身,站在劉子鈺身邊的貼身太監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一眾大臣開始匯報,皇甫秋鴻站在隊列之中,微微閉著眼睛,這些事與他都無關,他知道真正屬於他的一場戰鬥就快開始了。


    隨著大臣們一個個走出隊列匯報工作,今天的大朝會也即將接近尾聲,就在這個時候,皇甫秋鴻猛然間睜開眼睛,他知道,這場博弈就要開始了。


    “啟稟陛下,臣有本奏。”禦史大夫詹學文站了出來行禮道:“臣參兵部尚書浦興賢……”


    隨後,詹學文羅列了浦興賢好幾條罪狀,這些罪狀有還是沒有不重要,隻要他說有,那就會有人幫他製造出這些罪狀的證據,足夠將浦興賢一次打趴下。


    詹學文說完之後,便退迴隊列,等待著劉子鈺發話,劉子鈺看了看站在隊列中的浦興賢,道:“浦愛卿,詹大夫說的這些罪狀,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此時的浦興賢心裏一陣發堵,他知道自己可能會被這些人針對,可是他沒想到這麽快,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而已,就已經給他炮製了這麽多罪名,可是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坐以待斃,不管皇甫秋鴻幫不幫他,他都得想辦法自救,就算是貶出長安也好過死在這裏。


    “啟稟陛下。”浦興賢走出隊列,對著劉子鈺行禮,道:“詹大夫說的這些,臣都不認。臣對陛下一片忠心……”


    “好一個一片忠心。”浦興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劉子鈺打斷,道:“你的一片忠心就是背著朕和淮王的人見麵?你的忠心就是準備投奔淮王嗎?”


    劉子鈺頓了頓,有開口道:“朕自問對你不薄,可你卻作出背棄朕的事,你的一片忠心隻是隨口說說嗎?還是你的一片忠心都給了淮王?”


    當劉子鈺提到淮王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甫秋鴻的身上,皇甫秋鴻看著眾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他知道該自己站出來說點什麽了。


    “啟稟陛下。”皇甫秋鴻站了出來,道:“臣昨晚上確實去見了浦大人,您也知道我是淮王的人,那我當然要為淮王招攬人才。”


    “這麽說你已經招攬了不少人了?”劉子鈺冷冷的說道:“你是想把朕的朝堂挖的一幹二淨嗎?”


    “是啊!臣就是想把朝堂上的大人們都挖到淮王麾下。”皇甫秋鴻很直接的說道:“浦大人既然不受您待見,那我當然要考慮將他挖到淮王麾下。”


    皇甫秋鴻之所以要提到淮王劉子揚,不過是為了將劉子鈺的視線轉移出去罷了,讓他暫時放鬆對涼州方向的警惕,而是將目光投向遠在濟北道的淮王劉子揚。


    “皇甫秋鴻,你好大的狗膽,你真當朕不敢殺你嗎?”劉子鈺厲聲喝道。


    他是真的被皇甫秋鴻的話給氣到了,就這麽明目張膽的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且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算劉子鈺的涵養再好,也難免會發火。


    “陛下想殺我就是一句話的事,我皇甫家一家老小在陛下您的眼裏不過就是螻蟻罷了。”皇甫秋鴻說道。


    “現在朕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劉子鈺冷冷的盯著皇甫秋鴻,道:“隻要你說出誰被你拉攏了,朕就放過你。”


    “我說出來您就信嗎?”皇甫秋鴻道。


    “陛下,我身為淮王麾下,當然事事要為淮王考慮。”皇甫秋鴻繼續說道:“昨晚上我去見了浦大人也確有其事,我想拉攏他到淮王麾下也沒錯,而且成果不錯,浦大人已經有了投靠淮王的想法了,誰讓您已經不待見他了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多簡單的事情啊!”


    “浦興賢,皇甫秋鴻說的可是真的?”劉子鈺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說道。


    “陛下。”浦興賢‘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臣自您被立為東宮開始,就跟在您的身邊,不敢說自己有功勞苦勞,可若說臣對陛下有二心,臣願一死以證清白。”


    看著跪在那裏的浦興賢,劉子鈺心裏也開始犯嘀咕了,他確實了解浦興賢,而且聽皇甫秋鴻說的那一番話,也不像是真的,更像是為了分化他與大臣之間的關係。


    “陛下,不可聽信皇甫老賊之言。”在大朝會上向來很少說話的秋玉書走出隊列說道:“皇甫老賊的話,就是為了讓陛下對諸位大人產生懷疑,讓陛下與諸位大人產生隔閡,一旦君臣離心,他才有機會拉攏陛下身邊的人啊!”


    “陛下,臣以為秋大人所言極是。”禦史中丞鞠永安走出隊列說道:“陛下一定要三思啊!詹大人所羅列的罪狀,臣以為皆是誣告,還請陛下詳查。”


    “陛下,臣所奏之罪名皆有實證。”詹學文站了出來,冷冷的看了一眼鞠永安,道:“臣已經讓人查了浦興賢許久,前些時日才得了確鑿證據,如若不然臣豈敢上奏。”


    “我看是您昨天才羅列好的吧!”禦史中丞範正德也站了出來,道:“陛下,不可相信詹學文這老匹夫之言,我看他就是那個被皇甫秋鴻拉攏之人,如若不然為何要置浦大人於死地?”


    “陛下。”吏部尚書祖翰良站了出來,道:“臣以為這是皇甫老賊和浦興賢演給陛下您看的,為的就是洗脫浦興賢的罪名,陛下一定不要相信他們。”


    皇甫秋鴻低著頭,卻冷冷的笑了起來,這池水已經徹底被他攪渾了,隻要水變渾濁,浦興賢活下來的希望就打打增加,現在站出來的這些人,其實確實有他拉攏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這一切都沒有經過事先商量,不過就是因為皇甫秋鴻站了出來,這些人自己明白了皇甫秋鴻的想法罷了,對於這些常年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人來說,這些不過都是小意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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