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帶著帶隊人馬來到了周俊彥給速不台部找到的聚居地,這裏是一片開闊的大平原,而且緊挨著渾河的支流穆棱河,而由東向西的橫斷山脈又將整個涼州與北方分割開來。


    想從這裏進入北方大地,就必須從穆棱河乘船朔江而上進入渾河,然後橫渡渾河,進入路朝歌發現的那處廢棄的港口,從港口登陸想要進入薊州道,就要翻越由北向南的雁蕩山脈,隻要翻過雁蕩山脈,就會進入薊州腹地。


    大隊人馬趕到了聚居地,但是從懷遠城送來的糧草輜重還有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這些輜重都是玄甲軍押運過來,在時間上肯定會花費的多一些。


    利用這兩天的時間,路朝歌帶著一眾人將周圍的地形勘探了一遍,幫助速不台部規劃出了生活區和耕種區,這個規劃無異於規劃一座小縣城,路朝歌憑借另一世的經驗,將新城規劃的井井有條,而且在縣城的周邊又劃定了幾個村莊,甚至為了安頓十幾萬匹戰馬,路朝歌在縣城之外不遠的地方專門規劃出了一片馬場。


    隨著大量物資運到此處,建城的工作就此開始,這次周俊彥不僅送來了大量的物資,同樣在懷遠城周邊征調了很多農夫,當然這些人可不是免費的,涼州道每天都要給這些人支付工資的。


    路朝歌將自己規劃好的圖紙交給了帶頭的官員,剩下的事就不歸他管了。


    “少將軍,你這規劃的可不行。”官員在查看了路朝歌的城建規劃後,找到了路朝歌,道:“你想讓穆棱河穿城而過,這可不利於防禦,而且您也看到了,穆棱河在這裏也不是盡頭,河水的流速特別快,一旦爆發大洪水,就直接將城市給淹沒了。”


    路朝歌看了看自己設計的圖紙,又看了看那名官員,有些尷尬的說道:“那個……我就是瞎畫的,你看著改就行,這事我不是很專業。”


    路朝歌在設計這個縣城的時候,光想著怎麽美觀了,卻忘了這個時代的每一座城池的建設,最初的目的都是為了居住和禦敵,至於美觀什麽的根本就不在最初的考慮範圍之內。


    看著遠去的官員,謝玉堂道:“果然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你又懂了是不是。”路朝歌看著謝玉堂道:“你要是沒事就去練兵,別在這礙我的眼。”


    “他急了他急了。”謝玉堂笑著說道:“少將軍急了。”


    跟在謝玉堂身邊的三名營將軍也跟著笑了起來,路朝歌平時就是這樣,隻要不是正事,大家玩玩鬧鬧也無所謂,但是遇到正事的時候,誰要是敢給他打半分折扣,他就能要了那人的小命。


    路朝歌又找到了跟著輜重一起趕過來的教書先生們,這些人的任務就很重要了,他們要教會那些速不台部的族人說漢話。


    路朝歌將數十位教書先生叫到了自己的中軍帳,好在路朝歌的中軍帳足夠大,足夠容納下這些教書先生,路朝歌讓人給這些教書先生上了茶。


    “各位先生,讓你們來這裏實屬無奈之舉。”路朝歌給這些教書先生行了個禮,說道:“這些人不通漢話,跟我們交流起來都很麻煩,所以就要麻煩諸位先生了。”


    一眾先生趕緊站起來給路朝歌還禮,路朝歌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裏,不管是他在涼州道的身份,還是朝廷封賞的官職和爵位,這些教書先生見了路朝歌都是要行大禮的。


    “諸位先生不要客氣,快快請坐。”路朝歌擺了擺手,道:“我已經跟懷遠城的周大人商量好了,你們的月列漲到一個月十五兩銀子,家中每個月都會有相應的補助,若是家中有讀書人,我們也會優先安排到各地為官,可能官職不會太高,不過隻要有能力我想很快就能展露頭角。”


    路朝歌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將茶一飲而盡,繼續說道:“你們在這裏的一切花銷都算在涼州道官府的頭上,你們隻要好好的教他們讀書識字就可以。”


    路朝歌之所以給這些人這麽高的待遇,主要還是為了把他們留在這裏,而且也是給後人做出一個榜樣,隻要你到最艱苦的地方為官也好、教書也好、領兵也好,待遇隻會比這個高,絕對不會比這個待遇低。


    又過了十五天,一切的一切都在按著預想的在進行,速不台部的百姓開始跟著學習如何開墾荒地,穆斯塔法和他手下的男丁學會了大楚最基礎的軍令,知道了該如何根據軍旗進行下一步行動。


    這裏一切的一切都在像著最好的方向發展,因為建城的地方比鄰穆棱河,路朝歌就給這個縣命名為穆棱縣,至於縣城的一切官吏,路朝歌就在速不台部落中選擇了一批人。


    而速不台部落,從縣城官吏選出來的那一刻就成為了曆史,從今以後隻剩下穆棱縣而不再有速不台部落,但是路朝歌沒有強製他們毀壞自己部落的圖騰,讓他們在城中建立一個類似於祠堂的地方,將他們的圖騰供奉起來。


    而李朝宗也沒食言,真的找到了幾名會說速不台語的涼州人,這些人被緊急調往穆棱縣,有了這些人的配合,穆棱縣的建設等等一切又一次加快了速度。


    尤其是那些先生們,終於可以教他們學習了,語言不通的障礙也在一點點解決。


    路朝歌帶著周靜姝坐在穆棱河的淺灘上,看著渾濁的河水,路朝歌甩出手中的石子,石子落在河裏濺起朵朵水花,路朝歌開口道:“你這跟我出來也快一個月了,你就不怕家裏人擔心你啊?”


    “我又沒和別人在一起,跟你在一起有什麽不放心的。”周靜姝笑了笑說道:“再過一陣咱們是不是就該迴懷遠城了?”


    “想家了?”路朝歌笑著問道。


    “到沒有想家。”周靜姝道:“跟你在一起就算是在家,所以迴不迴家都一樣。”


    路朝歌呆愣愣的看著周靜姝,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周靜姝說這麽肉麻的話。


    周靜姝看著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的路朝歌,道:“看什麽呢?我臉上有花啊?”


    “是啊!好大一朵花。”路朝歌笑著說道:“從來沒見過這麽好看的花。”


    周靜姝開心的笑了起來,道:“你倒是會哄女孩子開心,你到底這麽哄過幾個女孩子?”


    路朝歌聽了周靜姝的話頓時笑了起來,道:“十二歲以前的事我都記不住了,不過估計就憑我當時的情況,也哄騙不到女孩子吧!但是十二歲以後你是第一個。”


    路朝歌說的並不是假話,他長得並不算帥,完全就沒有當小白臉的潛質,若是單論長相的話,路朝歌雖然不能說難看,但是和林哲言那樣的翩翩少年比起來,確實是差了不少。


    而且就路朝歌穿越過來的那一身打扮,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他要是能有人傾心都見鬼了。


    “十二歲之前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嗎?”周靜姝問道。


    “我就記得我的年紀和名字,剩下的怎麽想都想不起來了,不過這樣也好,我也算是重活一世了。”路朝歌笑著說道:“若是沒有失去記憶,估計我也不能一直跟在我大哥大嫂身邊,也不能幫他走到今天,更不會遇到你,所以說失去之前的記憶也不算是壞事。”


    “有得必有失對不對?”周靜姝笑著說道:“總是聽你說這句話,不過現在想想確實很有道理。”


    “那是當然了,我說的話怎麽可能沒有道理。”路朝歌一臉傲嬌的說道:“我跟你說,以後你多跟我學學,我可有學問了。”


    “就是字寫的不好看,對吧!”周靜姝笑著說道。


    “你這麽聊天容易失去我。”路朝歌無奈的說道。


    路朝歌那兩筆字真是難看的一批,他也試圖練字,讓自己的字變得好看一些,可經過了不懈的努力,還是那個德行,他也就放棄了。


    突然,周靜姝靠近路朝歌,兩個人四目相對,兩個人都能聽到彼此的唿吸聲。


    “那你說,我會不會失去你?”周靜姝輕聲問道。


    此時的路朝歌心跳越來越快,仿佛要從自己的胸腔跳出來一般,唿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與女孩子四目相對,就見路朝歌的喉嚨在不斷湧動,這就是腎上腺素在加速分泌的表現。


    周靜姝就這麽看著路朝歌,等待著他的迴答,她從來沒有這麽大膽過,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膽的向路朝歌表達愛意,她也想知道路朝歌會怎麽迴答。


    路朝歌這個時候哪還說的出話來,隻見他的頭向前靠了過去,在周靜姝的唇上輕輕一點,隨後就快速分開。


    兩個人就這麽坐在淺灘,誰也不敢在看誰一眼,時間就仿佛定格了一般,路朝歌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可這個時候怎麽可能平靜的了。


    “《長恨歌》說的果然沒錯,哪個君王若是遇見這樣的美人還想著上朝?”路朝歌在心裏想道:“路朝歌你墮落了啊!居然被美色迷惑了,丟人哪!”


    “你……你在想什麽?”周靜姝羞紅著臉頰,低著頭輕聲問道。


    “我在想……我在想……”路朝歌想了半天也隻說出了這三個字。


    不是路朝歌不想說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說什麽都好像不合適,所以最好就是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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