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這一路沒有耽擱,用最短的時間趕迴了定安縣,將親兵送迴軍營後就迴了家。


    剛到家的路朝歌趴在大門口,探著個腦袋向宅子裏麵看,那德性就跟做賊一般,在掃了一圈沒發現自家嫂子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昂首闊步的走了進去。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家裏的那些傭人仆婦看在眼裏,他們倒是了解自己家的二老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謝靈韻這個嫂子,尤其是在被謝靈韻抽了兩次之後。


    “呦!這不是路大將軍嘛!”突然,一個聲音從路朝歌的身後傳來,這個聲音路朝歌太熟悉了,除了自家那個大嫂還能是誰。


    路朝歌原本一臉得意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然後又努力的讓自己笑起來,慢慢的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嫂子,也不說話,就那麽上下打量著謝靈韻,直到確定她手裏沒拎那根‘父慈子孝’棍才放下心來。


    謝靈韻眼看著就要生了,身材也是越發的圓潤了,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嫂子,我迴來了。”路朝歌滿臉堆笑的說道:“你看我這次表現的好吧!從入蜀開始就一直帶著我的親兵,也沒自己單獨跑出去,按時給大哥匯報情況,我還拿下了整個蜀州道,我還給你和二姐都帶了禮物。”


    謝靈韻就那麽笑嗬嗬的看著路朝歌,想看看他還能說出點什麽來。


    路朝歌看謝靈韻不說話,就努力的想著自己還有什麽沒說的,可想了半天該說的都說了,也沒什麽能說的了。


    “再好好想想。”謝靈韻道:“那麽重要的事怎麽就給忘了呢?”


    路朝歌扒拉著手指頭開始數,數來數去也就是那麽點事,孫家的事算不上好事,也沒必要說啊!


    看著路朝歌那傻乎乎的樣子,謝靈韻提醒道:“懷遠城。”


    “啊……!”路朝歌一聽謝靈韻提到懷遠城,頓時就明白過來了,故意拉著長音道:“我走之前去看了靜姝,迴來我也去了,我還是故意繞了路呢!還給她送了蜀錦,那可都是上好的蜀錦。”


    謝靈韻其實對他們打沒打下來蜀州道根本就不關心,她現在就關心路朝歌的婚事問題,生怕路朝歌有個疏忽,把周靜姝那邊怠慢了。


    “算你懂事。”謝靈韻扶著肚子,道:“這次表現的不錯,本想著你若是直接迴定安縣,我還得揍你一頓,現在看來你是真長大了。”


    “那你看看,怎麽能總讓嫂子操心。”路朝歌一臉諂媚的笑道。


    “聽說靜姝給你披甲了?”謝靈珊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出來,說道:“這次迴來還給你卸甲了?”


    “二姐。”路朝歌迴身看著謝靈珊道:“我開始沒想著讓她幫我披甲的,可她當時特別嚴肅,我就沒好拒絕,這不迴來就繞了點路,讓她又給我卸的甲。”


    “將軍甲呢?”謝靈韻突然問道。


    “她叫人拿迴府上了,說是要找匠人幫著修補修補,然後就放在她的房間了。”路朝歌道:“嫂子,這是什麽意思?當時那麽多人看著我也沒好意思問。”


    “沒事,你這次表現不錯。”謝靈韻笑道:“值得表揚。”


    “我可是聽說,有人還會寫詩呢!”謝靈珊笑著說道:“寫的那兩首詩那叫一個美呦!把人家靜姝誇的都成了天仙一般的人物了。”


    “你要是不提我都給忘了。”謝靈韻道:“跟嫂子說說,啥時候開始會寫詩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有這方麵的才能呢?就知道你領兵打仗和作妖最在行了,沒想到你還是個文武全才一樣的人物。”


    “我說那兩首詩都是意外你們信不信?”路朝歌道:“我抄別人的,真的。”


    “朝歌,你看嫂子好騙嗎?”謝靈韻打趣道:“你嫂子我也算是讀書人,怎麽從來沒聽過這兩首詩呢?”


    “好吧!我是硬憋出來的。”路朝歌撓了撓頭,道:“當時腦袋一熱就憋出來了。”


    “呦!路大詩人迴來了。”李朝宗知道路朝歌迴來了,從縣衙趕了迴來,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路朝歌在那說寫詩的事。


    他和路朝歌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還真沒發現路朝歌有這方麵的天賦。


    “大哥。”路朝歌喊了一聲。


    “這次蜀州道的事處理的不錯。”李朝宗道:“不過太子估計要恨死你了,你這等於活生生將蜀州道從他手裏搶過來了,還把孫家人趕出了蜀州道。”


    謝靈韻和謝靈珊知道他倆要說正事了,也就不在打擾,在仆婦的攙扶下離開了。


    “恨唄!”路朝歌無所謂地說道:“他恨我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又不在乎這點事。”


    “關鍵是你還坑了他一把。”李朝宗道:“太子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不收拾孫家人大義上說不過去,收拾孫家人,他母親那一關他也過不去。”


    “跟我有什麽關係。”路朝歌道:“是孫家人自己說的,我沒權利處置他們,要處置也是太子處置,那我就把他們給太子送過去就是了,我這還不夠忠心嗎?”


    “你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李朝宗道。


    “謝謝誇獎。”路朝歌道。


    “我沒誇你。”李朝宗道。


    “對了,穆連宇我帶迴來了,現在在軍營裏待著呢!你看看怎麽安排?”路朝歌問道。


    “先放鎮遠軍給楊嗣業當個副手吧!”李朝宗想了想道:“先觀察一段時間,若是能用將來就在給他一個領軍的機會,若是不能用那就這樣吧!也算對得起他了。”


    “蜀州道那邊現在基本上就算是握在你手裏了。”路朝歌道:“你趕緊想辦法把夏侯將軍的都督職位落實了,現在怎麽說都算不上名正言順。”


    “已經叫人去辦了。”李朝宗道:“過幾天估計就有信了,劉子鈺即使不答應也不行,那些官員該送迴長安的都送迴長安了,他的人要是在想插手蜀州道的事,就得看咱兄弟的臉色了。”


    而此時的長安城外,路朝歌的親兵隊伍押送著孫家人來到了長安城外,這麽大規模的隊伍進入雍州道,早就傳到了長安城,此時的長安城外,幾名官員等在那裏,等待著迎接孫家人的到來,畢竟這可是皇貴妃的母族,太子的親人。


    孫家人這一路上說實話根本就沒遭什麽罪,就為了照顧隊伍裏的老老少少,本來十幾天的路程,愣是走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到達,這一路上也是委屈了路朝歌的這一千親兵了。


    孫家人屬實是沒個記性,還沒認清自己的處境,若不是離開涼州道之前李朝宗特意交代了他們,不能虐待孫家的上上下下,就憑這一路上孫家人的德性,早就被這幫子戰兵給收拾了。


    幾名官員看著長長的隊伍緩慢的移動過來,趕緊迎了上去,身後跟著幾名官員和上千禁軍。


    禁軍的戰甲更加鮮豔,而路朝歌的親兵這邊,戰甲因為長時間沒有更換,多多少少有些破損,和禁軍比起來真就跟鄉下的窮小子一般。


    可若是有那麽有兩個懂軍事的人過來看一眼,就不難發現,鎧甲鮮亮的禁軍在氣勢上遠遠遜色於路朝歌的親兵,這就是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兵,和安逸日久的禁軍之間的差距。


    路朝歌親兵領兵之人名叫秦維國,是於吉昌手下的五名將軍之一,他不僅參加了這次入蜀作戰,也曾跟著路朝歌在西域五國縱橫。


    看著迎過來的官員,秦維國帶著自己的人撤離出了一段距離,好讓這些官員展現自己,畢竟這些人可都是太子的親人,那些官員借機示好也很正常。


    為首那官員以為秦維國是怕了他,就狠狠的瞪了秦維國一眼,可秦維國能慣著他?


    “你那眼睛要是不想要了,我就幫你挖出來。”秦維國淡淡的開口道:“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


    “大膽,你知道這是誰嗎?”跟在那官員身後的一名官員厲聲喝道。


    “愛誰誰,跟我有什麽關係。”秦維國冷笑道:“人我就交給你們了,我還要趕著迴去複命。”


    說完,秦維國舉起右手,在天上畫了一個圓,然後撥轉馬頭準備離開。


    “站住,我讓你們走了嗎?”為首的官員道:“這裏可不是涼州道,也不知道李朝宗是怎麽教育的手下,一群皮甲莽夫。”


    “唰!”整齊的抽刀生傳來,一千親兵抽出了自己的戰刀,秦維國翻身下馬,將戰刀架在了那官員的脖子上,道:“來,再給你個機會重新說一遍。”


    那官員被眼前的一切嚇的咽了咽吐沫,故作鎮定的說道:“怎麽,你還敢跟老夫動手嗎?”


    “你以為我不敢?”秦維國狠狠地等著那官員,手裏的戰刀又向著那名官員的脖子處靠近了幾分。


    “太子諭令。”這個時候,一名太監匆匆趕來,道:“涼州道戰兵自行離去,王大人速將孫家上下接進城中。”


    秦維國看了看跑過來的太監,道:“王大人,這次算你運氣好,有太子殿下的諭令在,以後說話的時候注意點分寸,我就是個沒什麽本事的披甲莽夫,我這條命也不如你的命值錢,我宰了你也不過就是賠上我自己的命罷了。”


    秦維國領著人從抽出戰刀到現在,跟在他身後的那些禁軍一動也沒動,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得了命令不允許他們隨便與涼州道的戰兵發生摩擦。


    秦維國抬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長安城城牆,他敢肯定,太子必然就在那裏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收刀。”秦維國喊了一聲,率先收起了戰刀。


    此時的王大人已經從驚嚇中緩了過來,剛想在說點什麽,卻被那傳旨的太監攔住了,那太監道:“王大人,太子殿下還等著呢!你看是不是先把人請進長安城?”


    “哼!”王大人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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