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個房間內,於老爺這次沒有被掛起來,而是給他搬了一把椅子,讓他坐在了椅子上,而他的雙手雙腳則被牢牢的固定在了椅子上。


    徐永洲看著那一遝宣紙,道:“剛才少將軍的刑訊方式你們都記下了嗎?”


    幾個人點了點頭,就在剛才,他們幾個可是近距離觀看了路朝歌用在於老爺身上的刑訊方式,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堂生動的刑訊課。


    “都好好記住,以後我們也可以學著使用。”徐永洲道:“以後誰要是閑著沒事,就多往少將軍那走動走動,我感覺少將軍還有很多很多我們沒見過甚至沒聽說過的刑訊方式,這要是能學個一招半式,對我們錦衣衛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可能徐永洲就適合幹這一行,就剛剛那麽一會,他就從路朝歌的審訊方式中學到了東西,現在他也不著急審訊於老爺,反而跟手下的人聊起了家常。


    於老爺此時的內心也是無比的煎熬,剛剛他在路朝歌的手裏,仿佛是在鬼門關外走了幾遭一般,可每一次就在他瀕死的時候,又被從地獄拉迴了人間。


    他沒有麵對死亡的勇氣,在生與死之間,他果斷的選擇了活下去,隻有在瀕臨死亡的時候,他才知道活著是多麽的寶貴。


    徐永洲和自己的屬下聊了一會,迴頭說道:“於老爺,是我一句一句的問,還是你直接說?”


    說著,徐永洲還用手拍了拍那一摞宣紙,仿佛是在告訴於老爺,若是讓我一句一句的問,可就沒有那麽舒服了。


    於老爺此時也是想明白了,他想努力的活下去,不想再感受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


    於老爺也沒用徐永洲再問,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而此時的路朝歌,依舊淡定的坐在那把椅子上,他現在已經不著急了,隻要於老爺那邊張了嘴,那這些人張嘴也就是時間的問題。


    路朝歌對身後的幾名錦衣衛說道:“你們去把這些人的下巴都給我卸了。”


    幾名錦衣衛直接走向幾人,將這些人的下巴一個個給寫了下來。


    路朝歌看著被卸掉下巴的幾人,繼續說道:“你們從現在開始,輪班給我盯著他們,不許讓他們睡覺,明白嗎?”


    “是。”幾名錦衣衛答道。


    隨後,路朝歌又在一名錦衣衛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了廂房,他要去看看徐永洲那邊的情況。


    在路朝歌走後,那名被路朝歌交代了事情的錦衣衛開口說道:“少將軍看咱們兄弟辛苦,讓我去弄隻羊來烤了吃,你們在這好好盯著,我去去就迴。”


    路朝歌作為一個穿越者,不敢說比這個時代的人聰明多少,但是見識一定比這個時代的人多,他肚子裏的各種不見血的刑罰,夠這幫錦衣衛學一輩子了。


    路朝歌來到審訊於老爺的房間,他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在門外聽著於老爺交代。


    於老爺將自己知道的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就在年前的兩個月,一個神秘人突然找到了於家,那神秘人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楚長相,就連眼睛都被一層黑紗遮擋著。


    於老爺當時並不待見這個神秘人,隻想隨便應付一下就將此人打發走,畢竟一個藏頭露尾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管是什麽人,自己不得罪他就是了。


    可沒成想,那神秘人見到於老爺之後,指名道姓的要見自己的女兒於婉晴,那於老爺豈能同意,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人,豈能隨隨便便見自己的女兒。


    可那神秘人卻拿出出一物交給了於老爺,這東西於老爺自然不陌生,那是他的妻子給女兒做的香囊,可這個香囊怎麽會出現在神秘人的手裏。


    於老爺本想問個明白,卻被黑衣人打斷了問話,隻是讓他叫自己的女兒出來。


    於老爺這才迴想起來,他的這個女兒從小就爭強好勝,因為她這一輩人中沒有男丁,所以有很多生意上的事都是由她來大理的,自然也就免不了拋頭露麵,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自己的女兒認識了眼前的神秘人。


    路朝歌在門外聽的真切,這是在他的印象裏出現的第二個神秘人了,之前的那一個是聯係邱元易的神秘人,他一度懷疑那個神秘人是太子的人,可在邱元易被李朝宗收拾了以後,這個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路朝歌都快把這個神秘人淡忘了。


    現在,這個神秘人再一次出現在了涼州道,這就不得不讓路朝歌升起疑心。


    於老爺繼續交待著自己知道的事情,從那個神秘人與自己的女兒見麵開始,兩個人的對話並沒有瞞著他,從他們計劃控製林哲言開始,於老爺就知道他們於家攤上大事了。


    待神秘人離開後,於老爺也反複勸過自己的女兒,可自己的女兒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無論如何也不聽於老爺的勸,並且私自聯係了溧水城內的幾大家族。


    至於幾大家族的人見沒見過神秘人,他就不得而知了,至於為什麽使用這麽低劣的手段,隻能說他們實在是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若不是兩家有婚約在,他們連這麽低劣的手段都用不出來。


    他們也想過用其他的辦法控製林哲言,可當時的林哲言一直跟在李朝宗身邊,他們的人根本接近不了林哲言,李朝宗的親衛雖然不多,可在暗中盯著的錦衣衛絕對不再少數。


    一旦貿然接近林哲言,搞不好就會弄巧成拙,讓林哲言起了疑心。


    路朝歌推門進了房間,於老爺迴頭看見了走進來的路朝歌,猛然間打了個激靈,眼前這個看著和善的年輕人,就在剛剛差一點就要了他的老命。


    路朝歌自然注意到了於老爺的反應,不禁笑了出來,但是這個笑容在於老爺的眼中,宛如魔鬼一般。


    “少將軍,知道的我都說了。”於老爺咽了一口吐沫,道:“求求您,您別給我上刑了,我這身子骨實在熬不住折騰了。”


    “你女兒死了。”路朝歌淡淡的說道


    就這麽一句話,於老爺仿佛雷擊一般愣在了那裏,半晌說不出話來,他那呆滯的眼神,不斷變得空洞了起來。


    路朝歌來到於老爺的麵前,用手在於老爺臉上輕輕的拍了拍,道:“可你怎麽一點也不傷心呢?難道她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嗎?我很費解,就算是你的夫人,一樣對你們女兒的死毫不關心,你覺得這合理嗎?”


    說著,路朝歌的手猛然抓住於老爺的下巴,將於老爺的下巴卸了下來,轉身對徐永州說道:“把於家上上下下的人挨個帶出來審,我倒是想看看,死的人到底是不是於家的大小姐。”


    看著於老爺那驚恐的表情,路朝歌自言自語道:“一個女人,能做這麽大的事,我心裏還是很佩服的,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打我涼州道的主意。”


    時間不長,徐永州匆匆忙忙的趕了迴來,在路朝歌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麽。


    路朝歌冷笑著點了點頭,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看來那個神秘人就是你們的女兒於大小姐啊!”


    “少將軍,我們下一步……?”徐永州問道


    “就按著這條線去查。”路朝歌道:“先把這個於大小姐給我翻出來,我倒是想看看,她背後到底著誰。”


    “那其餘那些大家族的人要放了嗎?”徐永州問道。


    “放了?想得美。”路朝歌冷哼道:“給我繼續審,這些人裏麵一定有人知道我想知道的東西,既是他們沒有,不代表他們家裏的人沒有。”


    路朝歌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叫人迴去,在調一些人過來,這溧水府的水可不淺,保不齊就能撈出一條大魚來,把溧水府的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給我查一遍。”


    “那些官員?”徐永州問道


    “秘密的查。”路朝歌道:“不管怎麽樣,溧水道不能亂。”


    “是。”徐永州道。


    “這幾天要嚴加防範。”路朝歌道:“把這些人給我保護好,他們還有用。”


    路朝歌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他不相信僅憑於家大小姐的名頭,就能將這麽多家聯合起來,幹的還是殺頭的買賣,他堅信這些人裏一定有神秘人的同夥。


    在這種情況下,救人已經是不可能了,但是要殺人滅口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路朝歌離開了房間,迴到了於家的正堂,此時的於家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溧水府的知府章幕予此時已是心驚膽戰,雖然在不久之前,路朝歌說是不怪罪他,可這件事畢竟發生在溧水府的個管轄範圍內。


    今天但凡林哲言出了點什麽事,以眼前這位爺的脾氣,既是不扒了自己的皮,自己也不會好過。


    路朝歌看到在那裏的章幕予,道:“章知府,你還在擔心我在追究你?”


    “少將軍,下官的管轄範圍內發生這麽大的事,作為一府知府,在下難辭其咎。”章幕予小心的說道。


    “那我大哥豈不是也難辭其咎了?”路朝歌笑著說道:“說了沒事就是沒事,你好好迴去休息,還有那麽多的事等著你處理,這裏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處理好自己的事就行,這件事我迴去之後會和大都督說明。”


    “謝謝少將軍。”章幕予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冷汗,道:“那下官就告辭了。”


    “去吧!”路朝歌道:“迴去好好休息,別耽誤了公事。”


    路朝歌不是一個願意遷怒別人的主,作為一府的知府,你不能指望他能知道所有的事,尤其是這種事情,更不可能讓他提前知道。


    待章幕予走後,路朝歌叫來兩名錦衣衛,道:“想辦法將人滲透到溧水府,盯著點章幕予。”


    不遷怒你是一迴事,完全信任你是另一迴事,涼州道不能亂是個大前提,在這個大前提之下,路朝歌會想辦法把溧水府的裏裏外外查個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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