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是不著急,可皇甫秋鴻卻像個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要是再等下去,真的怕三皇子再派人接觸李朝宗,不管以前怎麽樣,或者以後會有什麽變故,但就現在的形式來看,李朝宗就是個香餑餑,太子已經給了李朝宗足夠的好處,若是自己這一方不能拿出十足的誠意,想讓李朝宗改換門庭,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無奈,皇甫秋鴻不準備在等四皇子的消息,自己做主先將李朝宗拉攏過來,至於最後的結果能不能接受,就等一切塵埃落定了再做商討。


    三天之後,皇甫秋鴻請見了李朝宗,李朝宗自然不會再出現,出現在他麵前的則是路朝歌。


    皇甫秋鴻的記憶力不錯,想起了眼前這個少年,就是那天在縣衙大堂門口對他笑的那個少年。


    皇甫秋鴻眉頭緊鎖,環顧四周像是要找李朝宗藏在哪裏一般,路朝歌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別找了,他們不迴來了,這件事以後我全權負責。”


    “哼!你能做的了主嗎?”皇甫秋鴻冷哼道:“還是李朝宗根本就沒有投效四皇子的打算?”


    “我都說了我全權負責,你說我能不能做主?”路朝歌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坐下說吧!咱們今天最好談出個結果來,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你說是不是。”


    其實路朝歌現在也很納悶,就三天時間,他是怎麽從定安縣到長安城又從長安城返迴來的?畢竟皇甫秋鴻派人迴長安的事,守城的戰兵已經告訴他了。


    “難道是信鴿?”路朝歌在心裏盤算著。


    皇甫秋鴻坐在路朝歌下首,看著路朝歌道:“既然你能做得了主,那直接說出你的條件吧!你也知道彼此的時間很寶貴,那就別浪費時間。”


    皇甫秋鴻氣勢全開,仿佛要用自身的那種強大的氣場壓住路朝歌一般,路朝歌也不是慣孩子的主,冷冷的瞪了迴去,道:“想談就擺正態度,現在不是我們求你,是你求我們,若是你就這態度,那咱就各幹各的,你看你迴去怎麽和你家主子交代。”


    此時的皇甫秋鴻氣的牙根癢癢,可他也無可奈何,畢竟現在李朝宗這一方才是優勢方,自己就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得忍著。


    皇甫秋鴻深吸了一口氣,道:“說說你們的條件吧!隻要在我們的承受範圍之內,我們都可以商量,但是你們想弄死大皇子的事,是肯定行不通的。”


    “這就對了,談你就要有個談的態度。”路朝歌笑著說道:“讓我們幫四皇子也不是不行,待我們幫著四皇子登上大寶之後,我們要涼州道和和蜀州道。”


    “你們想要自立?”皇甫秋鴻強壓住心中的驚駭道。


    “自立?”路朝歌道:“不不不,我們隻是要這兩個道的控製權,我們還是大楚的臣子,還是忠於陛下的。”


    路朝歌其實這就是在漫天要價,既然是做生意,討價還價不是很正常嗎?同時這也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線在哪裏。


    “不可能。”皇甫秋鴻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若是他真敢答應路朝歌的提議,等他迴到長安城,第二天就得被四皇子弄死,整個大楚也沒有人能夠裂土封王,你李朝宗更不可能,這個口子一旦打開,那可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那你說說能給我們什麽。”路朝歌也不慌張,他也沒指望皇甫秋鴻能夠答應。若是這樣的條件都能答應,那這裏麵絕對有事,而且絕對不是好事。


    “我們可以給你們更多的錢糧。”皇甫秋鴻道:“甚至可以給你們許多太子沒答應給你們的東西,比如重甲,不僅僅是步兵的重甲,還有騎兵的重甲。”


    說實在的,路朝歌其實已經心動了,別的不說,光是步兵的重甲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很大的誘惑,何況還有騎兵的重甲,從未來穿越而來的路朝歌,騎兵在路朝歌的心裏,就如同有著無限誘惑的美嬌娘一般。


    劉子鈺給的確實多,軍械糧草樣樣不少,可唯獨兩樣東西不給,那就是重甲和製甲師傅,這一度讓李朝宗和路朝歌鬱悶不已,沒有合格的製甲師傅,就等於自己的命門還是掌握在劉子鈺的手裏,可那邊咬死就死不給,李朝宗和路朝歌也沒有好的辦法,而皇甫秋鴻也隻是提供重甲而不提供製甲師傅。


    現在整個涼州道的重甲滿打滿算也就是李朝宗親兵那幾百人有重甲,其餘的都是普通的鐵甲。而重甲則不然,更像是路朝歌前世那個星球某個朝代的步人甲。


    步人甲由1825枚鐵片和鐵釘組成,屬於典型的劄甲。在防禦上有絕對優勢。既能抵擋十字弓的射擊,又能抵擋刀劍的劈砍,甚至能抵擋雙錘重武器的砸擊。步人甲最大的優勢是全麵防守,顧名思義就是從頭到腳。更形象地說,它全副武裝,不像普通的盔甲,隻保護人體的關鍵部位,如頭部、胸部和腰部。所以最大的優點也帶來了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步人甲的重量太重了,甚至可以說是過分。


    就李朝宗身邊那幾百重甲來說,若想用普通的戰刀劈砍開,沒有路朝歌或者楊延昭這種怪力是很難的。當然這種重甲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用鈍器擊打就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騎兵重甲,則是給戰馬在披上一層鎧甲,戰兵穿的則是步人甲,那衝擊力不言而喻。但是重騎兵對於馬匹的要求更高,而涼州道最不缺的其實就是好馬,而且可以和西域諸多國家購買戰馬。


    路朝歌雖然心動,可也麽有顯露出來,談判講究的就是個麵不改色,若是輕易就讓人看出自己的想法,那再多的優勢也將化為泡影。


    路朝歌點了點頭,道:“算你們還是有些誠意的,不過還不夠。重甲太子也可以給我們提供,我們何必在於你們合作呢?不僅麻煩還要承擔風險,你可別忘了,蜀州道作為劉子鈺的死忠,他們還有這牽製我們的作用呢!萬一和蜀州道起了衝突,損耗的可是我們的兵馬。”


    蜀州道作為太子死忠這事在整個朝堂內並不算什麽秘密,畢竟劉子鈺的母妃就是出自蜀州道,而且是蜀州道的大族,也是傳承百年的家族,雖然不如皇甫家這種傳承千年的大族,但是也不可小覷。


    “我們還可以提供兩千技藝成熟的製甲師傅。”皇甫秋鴻咬了咬牙,道:“你要知道,這些製甲師傅其實比重甲值錢的多,做人不能太貪心。”


    “說的好聽。”路朝歌道:“有製甲師傅有什麽用,我們有鐵礦嗎?沒有鐵礦我有再多的製甲師傅有什麽用?”


    “我們可以給你們提供鐵。”皇甫秋鴻繼續大出血,道:“這能不能顯示出我的誠意?”


    路朝歌手指開始輕輕的敲擊桌麵,他在思考,思考能不能從四皇子這一方榨出更多的油水。他知道,既然皇甫秋鴻能給到這個價碼,那再加點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逼急了,反倒不美。


    “除了你說的這些,我還有一些條件,你要不要聽一聽?”路朝歌手指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說道。


    “但是無妨。”皇甫秋鴻深深地唿了口氣,已經給到如今的價碼了,再加點什麽他也不在乎了,隻要能把李朝宗這股勢利拉攏到四皇子門下,其餘的事情都好說。


    “我們要涼州道。”路朝歌開口道:“蜀州道我們不要了,但是涼州道你們不可染指,我們還是向大楚稱臣,該繳納的賦稅我們一分不少的繳納,但是你們不可以幹涉我們的政務管理和官員的任免。”


    皇甫秋鴻知道路朝歌會要涼州道,現在的涼州道雖然名義上還屬於大楚,可和自治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皇甫秋鴻這幾天沒少在定安縣內閑逛,他從當地的百姓口中就能知道,他們有多擁戴李朝宗,他甚至去了幾個由流民組成的村落,那裏的流民對李朝宗更是感恩戴德,若是貿然奪迴涼州道,即使李朝宗什麽也不說,下麵這些百姓都能把朝廷的軍隊趕出去。


    這就是路朝歌為什麽一直讓李朝宗刷百姓好感的原因,百姓支持你,你的事業才能長久,世家大族才占整個大楚人口的多少?而底層百姓又有多少?


    “好,這件事我也答應你。”皇甫秋鴻想通其中關節後,也不遲疑,直接答應了路朝歌。


    路朝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們準備把這件事說出去嗎?”


    “當然不會。”皇甫秋鴻道:“留著給太子殿下一個驚喜不是更好嗎?”


    “聰明人。”路朝歌笑著說道:“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皇甫秋鴻大笑著說道:“那你是不是寫一份效忠書?我迴去也好給四皇子一個交代。”


    “沒問題。”路朝歌笑著說:“你寫我來簽上我的大名。”


    “你為何不寫?”皇甫秋鴻不明所以的問道


    “相信我,你作為一個讀書人,是不會願意看到我寫的字的。”路朝歌歎了口氣說道。


    皇甫秋鴻頓時就明白過來了,不過也沒什麽好說的,字寫的好看與否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李朝宗的投效才是最重要的,裏朝歌叫人找來紙筆,皇甫秋鴻寫了一份效忠書,路朝歌大大方方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裏諸位可要記住,他簽的是自己的大名,而不是李朝宗的大名,這可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皇甫秋鴻看到路朝歌的大名後,說道:“是不是讓都督大人也簽上自己的名字?”


    “不需要。”路朝歌堅定的說道:“我簽的字和他沒什麽區別,我在涼州道說話也很有分量。”


    皇甫秋鴻看著這份效忠書,總覺得李朝宗不簽名不妥,但是路朝歌就是堅持不讓李朝宗的名字出現在這上麵,最後皇甫秋鴻也隻好作罷。


    他也知道路朝歌在涼州或者說在李朝宗集團內的分量,雖然無官無職,卻可以隨時調動整個涼州道內的軍隊,就這分量,說是不比李朝宗低也不為過。


    皇甫秋鴻收好了效忠書,便要起身告辭,路朝歌也不多挽留,將皇甫秋鴻送出縣衙,卻沒有送出定安城,畢竟誰也不敢保證這四周有沒有太子的眼線,若是看著與皇甫秋鴻過於親密,到時候不好狡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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