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和大皇子還在糾結的時候,有一個人已經動起來了,劉子揚作為當今陛下最小的嫡親兒子,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名聲不顯,而且為人處世也極為低調,但他在朝堂上的實力卻不容小覷,而且此人在世家之中名聲極好,得到了大量世家的鼎力支持。


    可一直以來,劉子揚都作出一個不爭不搶的樣子,凡事能躲就躲、能讓就讓,這反倒讓眾多世家覺得劉子揚是個可以任其擺布的皇子,可他們卻忘了一件事,他是皇子,而且是當今陛下的嫡親子嗣,作為皇家子嗣,那個是真的笨?


    不過是做給別人看的罷了,劉子揚知道自己最缺少的是什麽,他最缺少的事軍隊,雖然有眾多世家支持自己,可真要是打起來,他手裏連一隻像樣的軍隊都沒有,這也讓他打起了李朝宗的主意。


    剛吃過飯的王仁軌迴到房間,剛剛推開門,一柄戰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王仁軌不敢輕舉妄動,就聽持刀那人低聲說道:“不要出聲,我家老爺要見你。”


    王仁軌慢慢的向前走,隨手關上了房門,道:“既然是見我,何必用刀架在脖子上呢?”


    這時,房間內的油燈突然被點亮,隻見在那張不大的圓桌旁,坐著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人,中年人身上的那種氣質,不似一般的富貴人家,王仁軌頓時明白,這是那些大人物到了。


    王仁軌在持刀人的逼迫下,坐到了圓桌的另一邊,那中年人打量著王仁軌,笑道:“涼州道來的?”


    “不知閣下是?”王仁軌倒是氣定神閑,畢竟他知道,自己現在是安全的,至少這些人是衝著涼州道來的。


    “我是誰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現在可以決定你的生死就好。”中年人道:“說說吧!來長安做什麽?”


    “自然是做我該做的事。”王仁軌道


    王仁軌的話音剛落,那柄戰刀頓時向下壓了壓,王仁軌強作鎮定,梗著脖子,看向坐在一邊的中年人。


    “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中年人雙手攏在袖子裏,和顏悅色的對王仁軌說道:“若是在我的耐心消磨完之前,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你留著也沒有什麽用。現在我問你什麽你迴答什麽,我得耐心真的很有限。”


    那中年人剛說完話,王仁軌頓時感覺到那柄戰刀又向下壓了壓,甚至已經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王仁軌的冷汗已經順著兩頰流了下來,這自然逃不過中年人的雙眼,中年人笑著說道:“李朝宗現在可好?”


    中年人的話音剛落,王仁軌頓時一愣,這次的冷汗流的更厲害了,他是萬萬沒想到,李朝宗已經完完全全暴露在了朝廷這幫大人物的眼中了。


    “你真以為涼州道的事瞞得住?”中年人依舊笑著,可他的笑讓人感受不到溫暖,更多的是冰冷。


    “沒想著瞞下去。”王仁軌穩定了一下心神,道:“所以李將軍才派我來。”


    “李將軍?”中年人冷哼道:“他也配稱將軍?喪家之犬,也敢在老夫麵前稱將軍?”


    王仁軌用手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不是爭一時義氣的時候,若是自己不能冷靜下來,接下來很多事根本就沒辦法處理。


    這也就是李朝宗不願意路朝歌來的原因,若是此時坐在中年人對麵的是路朝歌,那隻有兩種可能,中年人死或者陸超格死。


    “說吧!李朝宗想要投奔誰?”中年人問道


    “投奔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他帶來什麽?”王仁軌說道:“畢竟我們也需要活著。”


    “討價還價?”中年人道


    “算不上討價還價。”王仁軌道:“但我總要知道我投奔的是誰才是。若是不然我迴去可沒辦法交差。”


    “還想透老夫的底?”中年人起身來,來到王仁軌麵前,一隻大手捏住了王仁軌的肩膀,不斷的用力。


    王仁軌也是夠強,愣是一聲沒吭,就這麽默默忍受著。中年人突然笑了,鬆開了捏住王仁軌的手,淡淡的說道:“我叫皇甫秋鴻,你知道皇甫家嗎?”


    王仁軌先是一愣,隨後便想起了中年人口中的皇甫家,皇甫家作為濟北道的世家大族,在整個大楚也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的,這是一個傳承了上千年的大族。


    “那您是代表誰來找我的呢?”王仁軌長舒了口氣問道


    “我代表的是四皇子。”皇甫秋鴻拍了拍王仁軌的肩膀道:“現在能不能跟我談談了?”


    “四皇子?”王仁軌輕輕的念叨了一句


    “四皇子雖然名聲不顯,但很多世家大族都支持他。”皇甫秋鴻說道:“也是很有機會爭下那個位置的。”


    “四皇子想要什麽?”王仁軌問道


    “他想要兵權。”皇甫秋鴻也不隱瞞。


    “我家李將軍想要合法的身份。”王仁軌道。


    “那你家李將軍能給四皇子帶來多少支持呢?”皇甫秋鴻問道


    “那就看四皇子能支持我家李將軍到什麽地步。”王仁軌迴到道


    “你的話我會帶給四皇子殿下。”皇甫秋鴻擺了擺手,那持刀之人將刀收迴,默默的在王仁軌身邊。


    “那我期待您的好消息。”王仁軌道


    皇甫秋鴻離開了客棧,王仁軌並沒有起身相送,並不是他不想送,而是他現在連起來都費勁,整個人如同剛剛洗完澡一般,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皇甫秋鴻出了客棧,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客棧門口了片刻,隨後才登上馬車離開。


    隨行的侍衛頗為不解,問道:“老爺,您這是?”


    “給別人看的。”皇甫秋鴻靠坐在馬車上說道:“太子、大皇子以及很多很多人都已經盯上這裏了,老夫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已經來過了,讓他們慌亂起來,我們才有機會再慌亂中找到機會,畢竟我們現在其實並不占優勢。”


    “那李朝宗就那麽重要?”貼身侍衛問道


    “他並不重要。”皇甫秋鴻道:“李朝宗也好、邱元易也罷,隻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真正重要的是涼州道,涼州道掌握在誰手裏,那對於爭位就多一層保障。”


    再說客棧這邊,皇甫秋鴻就在客棧門口了那麽片刻,各方勢力已經將這件事匯報了迴去,畢竟這可是大事,說明四皇子已經提前動手了。


    劉子鈺得到消息後,隻是點頭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而大皇子在得道消息後,卻再次摔了杯子。


    王仁軌也知道了皇甫秋鴻在客棧門口了片刻的事,他知道,真正的暴風雨即將到來,這場暴風雨到底是能給李朝宗帶來利益還是滅頂之災,就在這幾日了。


    他也從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分析出,現在盯上他的可能不止一家,畢竟皇甫秋鴻在門口了那麽一會,代表了很多事,雖然看似簡單,可就這麽一,讓更多的人關注到了這裏,也讓原本被動的李朝宗變的不在那麽被動,甚至可以說還有一些選擇的權利在手中,可至於選擇誰,王仁軌還需要仔細斟酌。


    好不容易緩過勁的王仁軌,找到了趙雲毅和王謙,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二人,趙雲毅還好,但王謙是個火爆脾氣,頓時大罵道:“一群小人,有本事明刀明槍的來。”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發脾氣?”趙雲毅瞪了一眼王謙,道:“政治這玩意說道多了去了。”


    王仁軌在心裏思量著接下來給咱們辦,趙雲毅看他一直不說話,也不再開口,隻有王謙在那裏喋喋不休。


    王仁軌突然一拍桌子,他這突然的一拍,給趙雲毅和王謙嚇了一跳,同時看向了他。


    王仁軌看著看向自己的二人,道:“你們這幾天哪裏也不要去,就在客棧待著,但是不許飲酒,隨時準備跑路。現在盯上咱們的人不少,而且咱們有籌碼跟他們談,但是一旦談完之後,就必須立刻離開長安,趕迴家去。而且在路上你們要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不管我們答應誰,其他的人都不會想讓我們活著迴去的。”


    皇甫秋鴻在離開客棧口,徑直來到了四皇子劉子揚府上,在王府的書房,見到了劉子揚,劉子揚今年十九歲,長相倒是頗為俊俏,此時的劉子揚正在看書,見到皇甫秋鴻,便叫人給皇甫秋鴻看座,隨後問道:“可有收獲?”


    “殿下,來人倒是透露了底限。”皇甫秋鴻起身行禮道


    “想要什麽?”劉子揚擺了擺手,示意皇甫秋鴻坐下,隨後繼續問道:“可是想要一個合法的身份?”


    “是。”皇甫秋鴻道:“而且想要打量的支持。”


    “打量的支持?”劉子揚道:“想要什麽樣的支持?大量的銀子還是裝備?”


    “都要。”皇甫秋鴻道


    “夠貪心的。”劉子揚笑道:“不過我喜歡這樣的人,越是貪心的人越容易被控製。”


    “要答應他嗎?”皇甫秋鴻問道


    “不急,不急。”劉子揚道:“等我們親愛的太子殿下和我那親愛的大哥都下場之後在繼續跟他們接觸。”


    “屬下明白。”皇甫秋鴻道


    “讓他們倆打去吧!”劉子揚看著皇甫秋鴻道:“他倆打的越是激烈,對我們越有利。你去通知各家,隨時準備想涼州道輸送錢糧。”


    劉子揚對李朝宗是勢在必得,隻要那兩位下場了,他就有機會渾水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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