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城西門外。


    沂水與真武飛舟之間神念交錯。


    “當真如此?”


    “我沂水今有四位道君,齊師兄也是突破在即,南楚四州宗派之首名副其實。八聖相商,又怎會不與我沂水相言!”


    “隻怕自此多事矣!”


    “卻是萬年未有之大事!不若此,我等又豈有機會奪得大機緣再進一步?卻是福禍相依


    二人神念一歇,皆是默然無語。不知多久,沂水飛舟中傳來一股神念波動,


    “無極宗人至,必會與你真武門商議此事!”


    “我已知會掌門師兄,如何結果實非我能決定


    又是默然。過了約莫一刻鍾,天際盡頭轟然作響,一艘比二派飛舟大了約一倍的飛舟緩緩顯露身影,側舷正印“無極齊”。


    武閣之中,眾人聞聲齊出。隻見一艘巨大的飛舟出現,待到側舷大字顯現,沂水真武二派弟子俱是身形一頓,相互對視。楊妙可蓮步輕移,看向眾人,道:


    “劉師兄、褚師兄,我等還是去拜見下無極宗長老罷!”


    劉褚二人聞言,對視一眼,緩緩點頭,眾人直奔城外而去。


    城外。


    沂水真武二派飛舟船頭顯現出兩條身影。隻見沂水飛舟之上,那名名為洛彥的長老,麵白無須,身著青衣,身體清瘦,似是不曾習武一般。而真武飛舟之上,胡安世一身黑se錦袍,腰如水桶,腿似立柱,身高七尺有餘,身後懸浮著一柄黑se長劍。二人對視一眼,看向遠處來臨的飛舟,眼中俱是閃過一抹凝重。


    “想停在老子頭上?卻是要見識一番!”


    胡安世低喃一聲,眉頭一皺,二人身前數十裏方圓突然烏雲四起,暴雨傾落。無極宗飛舟所向之處雷聲大作,電網交織。隻是無極飛舟仍是似慢實快,在雷雨中不受絲毫影響。漫天雷網似是受到吸引,化作一道綠se閃電直奔飛舟而去。綠se閃電降至飛舟裏許,卻是憑空消失。


    “哦?”胡安世眉頭輕展,漫天雷電瞬間消失,刹那間雲消雨霽。看了眼洛彥,咧嘴一笑,似是在說“該你了”。


    洛彥瞪了胡安世一眼,看著飛速靠近的無極宗飛舟,輕輕唿出一口氣。隻見飛舟前行路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龍卷風。遠遠瞧去隻見龍卷風邊緣空間忽明忽暗,似是空間都發生了褶皺。不過風勢波及不過半徑兩三裏左右,範圍之外毫無影響。隻要飛舟船頭輕移,稍微繞開,便可無虞。但那無極宗飛舟似是不在意般,直奔風眼而去。


    “好膽!”胡安世雙掌輕合,看向洛彥露出一臉笑意。


    “哼!”洛彥冷哼一聲,身形從船首消失。


    “這家夥”胡安世看向洛彥消失的地方,雙眼微眯,旋即也消失在船首。


    此時那遙遙飛來的無極飛舟已是安然飛過風眼,舟身所至之處風聲消弭,其後烈陽高照,哪有一絲起風的味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


    無極宗飛舟飛臨沂水真武二派飛舟之上,飛舟之中傳出一串女聲。聲音未落,二派飛舟所在之處,空間竟是粘稠了許多。緊接著二派飛舟之中傳來兩聲怒喝,那粘稠的空間似是一個皮球般,被扔向十數裏外一處百米餘高的石山之上。石山卻似冰水消融般消失不見。


    “這齊婧,卻是失了氣度!”


    寥城內,出雲武院門口,福旺酒樓三層一處包間內,紫袍中年人忽地啞然一笑,半空之中再出一水幕,正現城外三飛舟的場景。身旁藍衫少女聞言麵露不解,直直看向紫袍中年人。


    中年人似是不覺,左手虛握,身邊桌上一個酒樽飛於手中,仰麵喝下,麵露讚賞之se。


    “這出雲米酒,比之當年卻是醇厚幾分!”


    餘光掃見少女麵露不滿,卻是笑道:


    “洛胡二人不過分身至此,之前隻是小運神通,雖是存了為難之意,但卻不過戲耍而已。齊婧這番出手卻是失了宗門氣度!”


    少女聞言,粉唇一嘟,對中年人此語不屑一顧,道:


    “齊姑姑卻是沒錯。如若是我,定要將這二人狠狠揍上一頓方才罷休!”


    中年人聞言卻是自斟自酌,笑而不語。


    寥城zhongyang,李府深處。


    一間明亮大廳中,上首坐著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人,一張國字臉,身著黑se錦服,坐在上首不怒而威。身邊的空間似是被其氣勢壓迫,泛著層層漣漪。中年人之下左右兩邊各坐著三位三十餘歲的壯年人,個個氣度不凡。


    為首中年人環視眾人一眼,緩緩開口。


    “六位族老,如今無極宗至,沂水派真武門二派聚於城外,不知諸位有何計較?”


    中年人右手之下首位,一位三十七八歲的壯年人聞聲臉se一肅,道:“家主,三派無視我李家威嚴,飛舟停於西門外不說,竟還大肆出手。為家族顏麵計,當將三人逐出鹹郡,以儆效尤!”


    話音未落,其麵對一人便言道:“長衍此言不妥!我李家二十二年前遭逢大劫,如今族內人才凋零,聲勢大減,不宜再惹事端!還是先問明三人來意,再從長計議


    “李長離!就是有你這等委曲求全之人,我李家才凋零至此!安知三派不是故意前來試探,一步退卻是步步退了!”


    李長衍雙眼一瞪,似是對出言的李長離十分不滿,怒氣勃發之下,身周泛起點點火光。


    “好了!二族老不必動怒


    為首李家家主右手輕抬,虛壓一下,阻止李長衍發怒。


    “雖不知無極宗來者何意,不過多半與邪教有關。我李家如今卻不宜插手其中。當年前代家主立下遺訓,我李家當閉門不出一甲子。如今方過二十二年,不可為此等小事違誓


    言畢,看了眼李長衍,似是jing告,又道:


    “諸派與邪教相爭,不管之後有何利益,也當天下世家大派共分之!不論如何,叔祖還在一ri,我李家仍是天下有數的大世家!”頓了頓,又言:“我前ri就令旁係外家諸人派些普通人在城內戒嚴,諸派自會知曉我李家態度!”


    六位族老聽聞家主話語,俱是輕輕點頭。唯有李長衍猶自低語。


    “三十八年!”


    眾人聞言皆是默然不語,家主也是臉se一黯,道:


    “且再蟄伏三十八年,待其武這一輩有所成就,三十八年後雲州問道山,我李家自當再會天下群雄!”


    寥城南部,集市商販雲集之地,一家玉器鋪內。


    一位身著灰衣麻布的青年人,抬頭望向西北方,隔著重重障礙,正是三派飛舟所在之地。身後匆匆行來一位老者,低聲道:


    “王執事,南城來了許多城主府兵士,說是奉命搜查本殿弟子!”


    青年人聞言玩味一笑。


    “隻是兵士麽?你且如平常一般打發了吧,不必與我言!”


    老者聞言鬆了一口氣,緩緩退去。


    寥城李家!青年人心中思索,旋即露出一個燦爛笑容,果然不yu插手麽!離去之時,就在今夜!


    沂水真武二派弟子和楚元趕到城外之時,正見到薑水與寥城城主並一年輕人立於三派飛舟之前。那年輕人身材修長,麵容俊朗,見眾人過來,微笑示意。薑水在年輕人身邊,看見楚元微微一點頭。那年輕人已是向三飛舟一拜,道:


    “寥城李其武拜見齊長老、洛長老、胡長老!”


    無極宗飛舟中傳來一陣悅耳女聲,“寥城李家麽?”


    李其武恭敬道:“家父有恙在身,命我請三位長老前往寥城一敘,以盡地主之儀


    “哦?我有事在身,不可久留,怎敢勞煩李家公子大駕。張澤、林縭,你二人代我前往李家,謝過李家家主情誼


    話音一落,無極宗飛舟中飛出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與李其武對視一眼後,站於其身側。飛舟之中又響起起齊長老的聲音,


    “不知洛、胡二位長老如何?”


    “褚雲(劉青),你且帶你眾師弟妹前往李家,致我歉意沂水真武二派弟子聞言轟然應諾。隨即三派飛舟寂靜下來,再無一絲聲音傳來。


    眾人看向一臉微笑的李其武,隻見其燦然一笑,


    “諸位師兄,還請與我一同前去拜見家父!”


    三派眾人自無不可,跟隨李其武浩浩蕩蕩奔寥城而去。


    楚元思及之後當與自己無關,看向薑水就yu離開。


    “薑掌院,這位就是楚元吧?”李其武卻是身形一頓,看向站在一旁的楚元問道。察覺到薑水微微點頭後,又言道:“楚元,不若與我等一同前往?”


    楚元眉頭一皺,自己身處寥城二十二年,雖知李家是傳承已久的武道世家,但聽聞近年來其聲勢俱衰。自己的那本抱元勁就是於李家旗下的出雲閣中。


    今ri一見方知傳言有誤,這出雲武閣也似李家產業,院長薑水對李其武畢恭畢敬,而且李家竟與沂水派真武門這等龐然大物相提並論。再看向一旁的薑水,隻見其對自己輕輕點頭,楚元心中也想見識下這傳聞中的武道世家到底何等模樣,便恭敬一禮,跟隨眾人身影而去。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武路道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燕地楚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燕地楚人並收藏武路道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