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初問了問價:“多錢?”


    攤主伸出倆手指頭:“十二!”


    這價格很貴,不過也正常,這東西也就隻能正月十五十六賣這麽兩天,平常再不舍得錢的家長,這一天也得咬著牙放放血。


    “我要倆,二十行不?”


    這會兒已經晚上**點鍾了,大部分人看完煙花就要迴家,這攤子想了想:“行吧,給你倆。”


    沈寅初蹲下挑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粉粉的小燈籠,正高興地往迴走,突然看見道上有點不對勁。


    西邊馬上就放煙花了,這街上但凡是領著孩子的,沒有一個不是從東邊往西邊走的。偶爾有幾個逆向走的,也都是老頭老太太,溜達夠了該迴家歇著了。


    可是就有一個抱著嚎啕大哭的孩子的,抱著孩子往東走,還用手按著孩子的後腦勺,小步又快又疾。


    更奇怪的是,這孩子穿得是個藍色的防雨綢料子的羽絨服,抱著孩子的人穿的卻是個土黃色的大棉襖。


    沈寅初把燈籠往腰裏頭一插,眼看著這人就要從自己跟前經過,臉上擺上笑:“大兄弟!這孩子哭這厲害,來買個大雞排唄!咱家雞排比臉都大,那家夥賊香!眼瞅著要收攤了,賣你三塊錢一個!”


    他已經在心裏確定了,這人一準兒是個人販子!


    “最後就倆了!三塊錢一個,五塊錢倆!”


    人販子剛剛走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這沈家小攤子了,知道這家是賣雞排的。他心裏頭發急,麵上卻不敢露出來什麽,腳步也不敢走太急,生怕被人看出來什麽。


    聽著沈寅初講得像是那麽迴事兒,還以為這小攤子真是最後剩下幾個了往出推銷。


    “那老貴,誰給孩子買?不買不買!”


    聽著這話,沈寅初可確定了。這絕對不是孩子的親人,你看這小男孩兒腳上穿的可是小皮鞋!


    這年頭小孩兒一雙皮鞋可不便宜啊,更別提這種冬天能當棉鞋穿的小軍勾了!


    人販子演得還挺像,抱著孩子從沈寅初麵前經過,一邊嗬斥孩子:“哭啥哭!咋哭也不給你買!”


    沈寅初麵上笑眯眯的:“三塊錢!平常可賣四塊呢!你瞅瞅這小孩兒哭的,你買……”


    話沒說完,人販子已經走到了沈寅初跟前兒,他伸出一腳,快準狠地直接往這人膝蓋彎兒上踹了一腳!


    沈寅初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平常活幹得不少,腳上穿的又是硬底鞋。這一下有心算無心,把人販子一腳就踹得跪在那了!


    他手上早就準備好了,一把把那孩子抱過來,高喊一嗓子:“二柱子!”


    二柱子一直在外頭吆喝著,離沈寅初買燈籠這地方不遠。剛剛聽他寅子哥突然降價就覺得不對勁,這會兒看見沈寅初的動作,早就往這邊跑過來了。


    人販子這下知道,壞了!這小子剛剛就知道怎麽迴事了。他從地上手腳並用地往起爬,邁開腿就要跑。


    沈寅初抱著孩子沒法攔他,二柱子卻看準機會一個飛撲——一把把這小子褲子抓住了。


    人販子褲子被二柱子拽得死死的,在地上蹬著腿兒,幾下子露出兩條大白腿,拔腿還要繼續跑。


    不過,這可是大東北零下三十度的晚上啊,別說不穿褲子,就是穿著褲子都覺得冷風滋滋往膝蓋縫兒裏鑽,邁腿都不利索。這人販子不穿褲子,沒跑幾步就覺得兩條腿發僵,叫二柱子一把給摁在了地上。


    旁邊賣燈籠的也跟上來了,忍不住踹了這小子一腳:“什麽狗東西!有手有腳不幹活,跑來拐孩子!”


    大興嫂和大丫也過來了,小丫被留在店裏頭看店,著急得伸著頭往這版瞅。看著地上的人販子光著兩條大腿,不好意思地縮迴頭去。


    沈寅初把小孩兒遞給大丫,大丫趕緊抱著哄著,從兜裏頭掏出手帕來給孩子擦臉。她心細,伸手去摸小男孩的手腳,隻覺得冰冰涼,趕緊抱著孩子迴去,哄著給喂了口熱水。


    人販子臊眉耷眼地坐在地上:“大哥,大哥你別踹了,我認栽,你叫我把褲子穿上行不?”


    “叫他穿上,道上小姑娘不老少,整得這個磕磣……”沈寅初把閨女的兩個小粉燈籠插仔細些,又打量著人流開始慢慢變少,“大興嫂,你去跟小丫收拾收拾吧,今天就到這。我跟二柱子大丫去把人販子跟孩子送公安局去。”


    他去把倒騎驢推出來,把這小子手腕子拴了起來,二柱子看著。又叫大丫抱好孩子,一路去了派出所。


    小平礦派出所離小廣場不遠,幾步就到了,平常幾個民警還經常去沈寅初攤子裏頭買煎餅果子。


    他一到,就看見整個派出所忙得人仰馬翻的。


    平常經常買煎餅果子的片警出來正看見沈寅初:“哎喲小老板,你今兒要是有啥事兒可得往後挪挪……忙死了!丟錢包丟bp機的不說,礦長他們家大孫子都叫人給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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