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由不得…嗯？”</p>
常天柳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p>
宋河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王錦。</p>
談判不應該是這種結局。</p>
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舍生取義，可王錦甚至都沒掙紮一下。</p>
“我說，可以。”</p>
王錦緩緩點頭，目光轉向常天柳，開口解釋。</p>
“你我沒有什麽利益衝突。”</p>
“宋河帶著仙骨，你願意妥協反而對他有好處。”</p>
“常天青想湊齊九奇物十惡人，我也想。”</p>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做，沒必要搞得這麽複雜。”</p>
年輕人歎了口氣，望向麵色複雜的常天柳。</p>
後者思索良久，仍舊沒收迴架在宋河脖子上的利爪。</p>
她咬了咬嘴唇，獨眼閃爍著陰狠的光：“事成之後，小白墳歸我。”</p>
“好啊。”</p>
王錦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p>
他來迴掃視，看著那些瘋龍跟自己擦肩而過。</p>
“我不可能跟那些人類道歉。”</p>
常天柳聲音依舊冰冷。</p>
“行，都聽你的。”</p>
年輕人聳了聳肩，目光向下望去。</p>
龍後長發飛舞，眼中帶著無窮無盡的瘋狂。</p>
她死死盯著麵前的敵人。</p>
那是為奇物苦守十七年的魏山河，也是無惡不作的南洋邪神。</p>
殘破屍體放聲嘶吼，想要逃脫卻總會被那紛亂的長發死死拽住。</p>
龍後不知道哪來的仇怨，擺明了要不死不休。</p>
“你說什麽我都會同意，畢竟我們是同伴了。”</p>
王錦打斷了常天柳的話，轉頭詢問。</p>
“要跟魏山河告個別嗎？”</p>
常天柳一怔。</p>
眼中的狠辣光芒消散了幾分，反而多了些複雜的情緒。</p>
幾秒鍾後，她搖了搖頭。</p>
“沒必要。”</p>
“嗯。”</p>
王錦點頭，伸手指了指上方。</p>
“有事上去再說，走吧。”</p>
常天柳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p>
最後卻沒有出聲，隻是伸手掐著宋河的脖子，跟王錦向上遊去。</p>
到了臨近水麵的地方，瘋龍已經沒心思再對他們動手。</p>
走在出獄路上的囚犯，並不會停下腳步玩弄路邊的螞蟻。</p>
常天柳此刻的心情相當複雜。</p>
十七年前，她試圖取迴自己兄長留下的小白墳。</p>
卻在途中被黑袍男人截殺，遍體鱗傷落入陳家圍子，差點被分食。</p>
再之後，她被魏山河囚禁在桃花潭。</p>
十七年，她隻能看那些村民的一舉一動來消磨時間。</p>
常天柳動過惻隱之心，在劉水生家留下了安全屋。</p>
她也為了自己的自由不顧他人死活，害死十幾名排頭。</p>
她甚至對魏山河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類，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情感。</p>
不知不覺間，常天柳身上多出了複雜的人性。</p>
可她從未忘記自己想要做什麽。</p>
憑什麽君王的一個執念，要讓他們舉族上下陪葬。</p>
憑什麽自己兄長發現了龍鎖，卻被說是離經叛道。</p>
憑什麽那些人想要複仇，卻被剝皮抽筋，懸於鐵樹。</p>
今天，這一切都會落下帷幕。</p>
棄族的命運會被大陣扭轉。</p>
化龍將不再是罪過，理想之火會在她心中延續下去。</p>
久違的光芒越來越近。</p>
心跳加速，常天柳拚命劃動手腳，想要盡快衝破水麵。</p>
宋河被她掐著脖子，隻能努力跟上動作。</p>
王錦這條人魚倒是毫不費力。</p>
他甚至隱約超過了常天柳。</p>
“王錦…王錦？”</p>
宋河咬著牙開口。</p>
他不知道常天青是誰，也不知道常天柳打算做什麽。</p>
可他能猜到，那不是什麽好事。</p>
“沒必要為兄弟這麽幹的。”</p>
宋河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寞。</p>
“陪你走了這一路挺值的，死就死了。”</p>
“你可千萬別為難自己。”</p>
“怎麽會。”</p>
王錦眯了眯眼睛，聲音冰冷。</p>
“別把我當成好人，我隻看利益的。”</p>
“你的死活跟我關係不大，帶你過來也隻是因為有用。”</p>
“可是…”</p>
宋河似乎沒反應過來，他開口想要反駁。</p>
“再廢話我會動手的。”</p>
王錦冷哼一聲，目光在宋河被死死掐住的脖子上徘徊。</p>
“…明白了。”</p>
宋河目光閃爍，乖乖閉嘴。</p>
並不是被王錦傷透了心，也不是因為恐懼。</p>
而是他看到這年輕人在跟自己說話的同時，往下扔了個什麽東西。</p>
那是座金屬材質的袖珍小塔。</p>
這塔太過渺小，幾秒鍾便被瘋龍撞得不知去向，沉入漆黑的潭水。</p>
啪嗒。</p>
鐵塔出現了一絲裂痕。</p>
終於。</p>
光芒近在眼前，卻蒙著一層血色。</p>
明暗的突然交替，讓人有些看不清東西。</p>
常天柳不在乎這些。</p>
她甚至沒看到王錦偷偷向後退了兩步，讓自己先離開桃花潭。</p>
嗖！</p>
女人破水而出，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著絲綢般的光澤。</p>
她張口想要唿吸新鮮的空氣，想要放聲大吼。</p>
卻隻看到了恐怖的風刃迎麵而來。</p>
重獲自由後的第一句話，是撕心裂肺的驚唿。</p>
噗通。</p>
女人跌入水麵。</p>
她轉頭想要向王錦求救。</p>
卻看到了一隻唿嘯而來的猩紅鐵爪。</p>
王錦的目標並不是常天柳，也不是水麵上的人影。</p>
他要攻擊宋河。</p>
嗖！</p>
大片大片的血跡湧出。</p>
幸虧宋河躲得快。</p>
可王錦仍舊扯下了大片皮肉。</p>
連帶著常天柳的手掌。</p>
片刻的錯愕。</p>
常天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p>
可她看到王錦跟宋河同時看向自己，透過血霧露出笑容。</p>
“複出戰啊，打得漂亮些。”</p>
王錦看著手上的鐵爪，輕聲呢喃。</p>
嗡——</p>
猩紅武裝瘋狂震動。</p>
下一秒，細碎的鐵屑瘋狂增殖，像是鱗片一般覆蓋在王錦右臂，最後擴展到半個身體。</p>
</p>
鐵爪越來越扭曲，最後化作猙獰的巨大鱗爪。</p>
帶著若有若無的龍吼聲。</p>
變化發生在瞬息之間。</p>
沒了人質的常天柳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p>
她看到王錦那張蒼白俊朗的麵孔迅速貼近，幾乎是臉貼著臉。</p>
縮成一點的瞳孔看不出表情。</p>
常天柳想要反擊，卻發現鐵爪已經刺穿了自己的琵琶骨。</p>
最後的最後，她聽見王錦在自己耳邊輕聲呢喃。</p>
“要挾我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例外。”</p>
“永別了，朋友。”</p>
轟！</p>
鐵爪狠狠砸落，帶著不可思議的力量。</p>
常天柳的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巴聲。</p>
巨大的力道讓她迅速下沉。</p>
與此同時，身下傳來了恐怖的汙染。</p>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醞釀，即將爆發。</p>
“王——錦——！！！”</p>
常天柳的怒吼聲傳來。</p>
她想要穩定身形，衝上來跟王錦拚命。</p>
可身後那顏色瑰麗的長發唿嘯而來，將她包裹在內。</p>
最後一刻。</p>
王錦看到了一雙純淨平淡的眸子。</p>
那雙眸子滿是溫和的笑意。</p>
末代龍後。</p>
她獨自一人攔住所有即將脫困的狂龍，衝著王錦輕輕揮手。</p>
嘴唇輕輕開合，似乎是在說…</p>
“永別了，朋友。”</p>
常天柳愣了愣，似乎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p>
宋河皺起眉頭，不解地看著王錦。</p>
談判不應該是這種結局。</p>
他甚至已經準備好了舍生取義，可王錦甚至都沒掙紮一下。</p>
“我說，可以。”</p>
王錦緩緩點頭，目光轉向常天柳，開口解釋。</p>
“你我沒有什麽利益衝突。”</p>
“宋河帶著仙骨，你願意妥協反而對他有好處。”</p>
“常天青想湊齊九奇物十惡人，我也想。”</p>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做，沒必要搞得這麽複雜。”</p>
年輕人歎了口氣，望向麵色複雜的常天柳。</p>
後者思索良久，仍舊沒收迴架在宋河脖子上的利爪。</p>
她咬了咬嘴唇，獨眼閃爍著陰狠的光：“事成之後，小白墳歸我。”</p>
“好啊。”</p>
王錦已經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p>
他來迴掃視，看著那些瘋龍跟自己擦肩而過。</p>
“我不可能跟那些人類道歉。”</p>
常天柳聲音依舊冰冷。</p>
“行，都聽你的。”</p>
年輕人聳了聳肩，目光向下望去。</p>
龍後長發飛舞，眼中帶著無窮無盡的瘋狂。</p>
她死死盯著麵前的敵人。</p>
那是為奇物苦守十七年的魏山河，也是無惡不作的南洋邪神。</p>
殘破屍體放聲嘶吼，想要逃脫卻總會被那紛亂的長發死死拽住。</p>
龍後不知道哪來的仇怨，擺明了要不死不休。</p>
“你說什麽我都會同意，畢竟我們是同伴了。”</p>
王錦打斷了常天柳的話，轉頭詢問。</p>
“要跟魏山河告個別嗎？”</p>
常天柳一怔。</p>
眼中的狠辣光芒消散了幾分，反而多了些複雜的情緒。</p>
幾秒鍾後，她搖了搖頭。</p>
“沒必要。”</p>
“嗯。”</p>
王錦點頭，伸手指了指上方。</p>
“有事上去再說，走吧。”</p>
常天柳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p>
最後卻沒有出聲，隻是伸手掐著宋河的脖子，跟王錦向上遊去。</p>
到了臨近水麵的地方，瘋龍已經沒心思再對他們動手。</p>
走在出獄路上的囚犯，並不會停下腳步玩弄路邊的螞蟻。</p>
常天柳此刻的心情相當複雜。</p>
十七年前，她試圖取迴自己兄長留下的小白墳。</p>
卻在途中被黑袍男人截殺，遍體鱗傷落入陳家圍子，差點被分食。</p>
再之後，她被魏山河囚禁在桃花潭。</p>
十七年，她隻能看那些村民的一舉一動來消磨時間。</p>
常天柳動過惻隱之心，在劉水生家留下了安全屋。</p>
她也為了自己的自由不顧他人死活，害死十幾名排頭。</p>
她甚至對魏山河這個莫名其妙的人類，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情感。</p>
不知不覺間，常天柳身上多出了複雜的人性。</p>
可她從未忘記自己想要做什麽。</p>
憑什麽君王的一個執念，要讓他們舉族上下陪葬。</p>
憑什麽自己兄長發現了龍鎖，卻被說是離經叛道。</p>
憑什麽那些人想要複仇，卻被剝皮抽筋，懸於鐵樹。</p>
今天，這一切都會落下帷幕。</p>
棄族的命運會被大陣扭轉。</p>
化龍將不再是罪過，理想之火會在她心中延續下去。</p>
久違的光芒越來越近。</p>
心跳加速，常天柳拚命劃動手腳，想要盡快衝破水麵。</p>
宋河被她掐著脖子，隻能努力跟上動作。</p>
王錦這條人魚倒是毫不費力。</p>
他甚至隱約超過了常天柳。</p>
“王錦…王錦？”</p>
宋河咬著牙開口。</p>
他不知道常天青是誰，也不知道常天柳打算做什麽。</p>
可他能猜到，那不是什麽好事。</p>
“沒必要為兄弟這麽幹的。”</p>
宋河的聲音帶著幾分落寞。</p>
“陪你走了這一路挺值的，死就死了。”</p>
“你可千萬別為難自己。”</p>
“怎麽會。”</p>
王錦眯了眯眼睛，聲音冰冷。</p>
“別把我當成好人，我隻看利益的。”</p>
“你的死活跟我關係不大，帶你過來也隻是因為有用。”</p>
“可是…”</p>
宋河似乎沒反應過來，他開口想要反駁。</p>
“再廢話我會動手的。”</p>
王錦冷哼一聲，目光在宋河被死死掐住的脖子上徘徊。</p>
“…明白了。”</p>
宋河目光閃爍，乖乖閉嘴。</p>
並不是被王錦傷透了心，也不是因為恐懼。</p>
而是他看到這年輕人在跟自己說話的同時，往下扔了個什麽東西。</p>
那是座金屬材質的袖珍小塔。</p>
這塔太過渺小，幾秒鍾便被瘋龍撞得不知去向，沉入漆黑的潭水。</p>
啪嗒。</p>
鐵塔出現了一絲裂痕。</p>
終於。</p>
光芒近在眼前，卻蒙著一層血色。</p>
明暗的突然交替，讓人有些看不清東西。</p>
常天柳不在乎這些。</p>
她甚至沒看到王錦偷偷向後退了兩步，讓自己先離開桃花潭。</p>
嗖！</p>
女人破水而出，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閃爍著絲綢般的光澤。</p>
她張口想要唿吸新鮮的空氣，想要放聲大吼。</p>
卻隻看到了恐怖的風刃迎麵而來。</p>
重獲自由後的第一句話，是撕心裂肺的驚唿。</p>
噗通。</p>
女人跌入水麵。</p>
她轉頭想要向王錦求救。</p>
卻看到了一隻唿嘯而來的猩紅鐵爪。</p>
王錦的目標並不是常天柳，也不是水麵上的人影。</p>
他要攻擊宋河。</p>
嗖！</p>
大片大片的血跡湧出。</p>
幸虧宋河躲得快。</p>
可王錦仍舊扯下了大片皮肉。</p>
連帶著常天柳的手掌。</p>
片刻的錯愕。</p>
常天柳不明白發生了什麽。</p>
可她看到王錦跟宋河同時看向自己，透過血霧露出笑容。</p>
“複出戰啊，打得漂亮些。”</p>
王錦看著手上的鐵爪，輕聲呢喃。</p>
嗡——</p>
猩紅武裝瘋狂震動。</p>
下一秒，細碎的鐵屑瘋狂增殖，像是鱗片一般覆蓋在王錦右臂，最後擴展到半個身體。</p>
</p>
鐵爪越來越扭曲，最後化作猙獰的巨大鱗爪。</p>
帶著若有若無的龍吼聲。</p>
變化發生在瞬息之間。</p>
沒了人質的常天柳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p>
她看到王錦那張蒼白俊朗的麵孔迅速貼近，幾乎是臉貼著臉。</p>
縮成一點的瞳孔看不出表情。</p>
常天柳想要反擊，卻發現鐵爪已經刺穿了自己的琵琶骨。</p>
最後的最後，她聽見王錦在自己耳邊輕聲呢喃。</p>
“要挾我的人都死了，你也不例外。”</p>
“永別了，朋友。”</p>
轟！</p>
鐵爪狠狠砸落，帶著不可思議的力量。</p>
常天柳的身體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巴聲。</p>
巨大的力道讓她迅速下沉。</p>
與此同時，身下傳來了恐怖的汙染。</p>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醞釀，即將爆發。</p>
“王——錦——！！！”</p>
常天柳的怒吼聲傳來。</p>
她想要穩定身形，衝上來跟王錦拚命。</p>
可身後那顏色瑰麗的長發唿嘯而來，將她包裹在內。</p>
最後一刻。</p>
王錦看到了一雙純淨平淡的眸子。</p>
那雙眸子滿是溫和的笑意。</p>
末代龍後。</p>
她獨自一人攔住所有即將脫困的狂龍，衝著王錦輕輕揮手。</p>
嘴唇輕輕開合，似乎是在說…</p>
“永別了，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