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起來,周圍圍觀的人都是識趣地閉上了嘴,眼裏都是帶著隱隱的興奮看著一身狼狽的車恩尚。


    “恩尚,你沒事吧?”尹燦榮看著車恩尚狼狽的模樣,拳頭一緊,想要往崔英道的臉招唿過去,但還是被及時遏製了。他歎了一口氣,快步走到車恩尚的身邊,一臉擔心地扶住了幾乎要跌坐在地上的車恩尚。


    “燦榮啊,我來幫忙!”李寶娜見燦榮扶住了車恩尚的手眼睛一瞪,趕緊就是跑了過去自己扶住車恩尚,把尹燦榮給擠開了,然後才是瞪著眼睛惱怒地看著崔英道,“呀,崔英道,你是小學生嗎?就會這樣欺負人嗎?”


    崔英道微低頭看著被他緊握著手的劉智夕,見她眼裏蘊著薄怒看著自己,他的嘴角卻是揚起了一個笑容,視線這才轉向車恩尚身上,“我……隻是在欺負一個說謊者而已,如果她是暴發戶,為什麽連學校的校服都不穿,啊,是因為太有錢所以無視了嗎?”


    “啊,崔英道,我看你最近實在是活得太安逸了。”金歎看著眼底蕩著水汽的車恩尚,眼裏閃過一道怒氣,冷眼看著崔英道。


    “你們……現在是在無視我這個學生會會長嗎?”一直坐在一邊吃飯的李孝信揉了揉眉頭,把叉子放在盤子上才是站了起來,有些無奈地說,“啊,真是吃頓飯都不安穩啊。”


    “啊,孝信前輩你在這怎麽不早出來製止啊!”李寶娜跺了下腳一臉不爽地看著李孝信。


    要是孝信前輩早點出來,車恩尚就不會被欺負,車恩尚沒有被欺負燦榮就不用去關心車恩尚,那麽她,就不用那麽鬧心了!


    李孝信無奈地笑了笑,走到了崔英道麵前,瞥了眼崔英道抓著智夕手臂的手,輕笑了一聲說,“崔英道,你覺得……如果是我父親打的電話,會是你父親接,還是你父親的秘書接?”


    崔英道嗤笑了一聲,微側著頭看著李孝信,“所以……你是想做什麽呢。”


    “沒什麽,隻是想告訴你,在別人對你的所作所為盡量無視的時候,還是不要太挑戰別人的忍耐性了,”李孝信唇邊仍是保留著淺淺的笑容,在看著崔英道眼裏的戾氣逐漸凝聚的時候就走到了車恩尚的麵前,對李寶娜說,“寶娜你先把車恩尚帶下去換衣服吧。”


    李寶娜撅了撅嘴,嘟噥了幾句,雖然不是很情願,但還是和尹燦榮把車恩尚給帶了出去。


    劉智夕見車恩尚已經被帶了出去也是掙開了崔英道鉗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按在自己有些發紅的手腕上,迎著崔英道的視線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就是走了出去。


    金歎看見她腿上有一條被盤子打碎時劃破的血痕,腳下動了動,卻是被劉rachel給攔住了。


    “金歎,不要去做那麽幼稚的事。”劉rachel輕昂著下巴,語氣中隱隱透著一絲傲氣,卻並沒有看著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看向餐廳門口時已經沒有劉智夕的身影了。


    崔英道的此時臉色則是顯得有些陰沉,側過臉眼神不爽地看了李孝信和金歎一眼,也是和其他其他幾個男生一起走了出去。


    帝國高中的人對崔英道的性格都是了解的,當然不會認為這事就會這麽過去。如果真的證實車恩尚是個社會關愛群體,那崔英道一定會把她整的很慘。


    就當那群身處上層社會的學生們翹首盼望著能有更精彩的戲碼出現時,一個消息傳來卻是讓他們都失望不已。


    ——下午的課程崔英道並沒有來參加。


    所有興致勃勃等著看戲的學生們聽說這個消息後都是顯得意興闌珊,在這無聊的課業中,連最後一個令人振奮的事情就都這樣消失啊……


    待在教室裏的金歎靠在椅背上看著換上了李寶娜運動衣的車恩尚,她的眼眶雖然還是紅紅的,但情緒明顯是穩定了許多,隻是平靜地坐在位置上記錄著筆記。


    麵對著明明很受傷卻還故作堅強的車恩尚,他……心裏也會有著說不出的感覺,有同情,有憐惜,還有……一點點的悲傷。


    車恩尚,到底是什麽……讓你這麽堅強下來……


    他慢慢移開自己的視線,在位置上沉默了一會然後就是站了起來往教室外走去,等到走到了一個靜謐的地方才是停下來站在欄杆前,輕閉著眼睛唿吸著有些涼薄的空氣。


    劉智夕坐在長椅上,兩側的發絲偶爾被風吹起打在了有些冰冷的臉龐上,而她,卻是有些失神的模樣。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側過頭看了一眼,雖然是一個陌生號碼卻還是接了起來。


    “看上麵。”電話那頭是言簡意賅的一句。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卻隻看見金歎站在二樓的欄杆後,手機貼在耳側,眼神深邃地看著她。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她微仰頭看著金歎輕蹙了蹙眉頭說。


    “不知道,”金歎凝視著她,“本來……也要錯過的,在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看見你了。”


    智夕轉過了身不再看他,身子閑散地靠在了椅背上,“我的號碼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哈,”金歎輕笑了一聲,“這個問題那麽重要嗎?我隻是趁劉rachel出去的時候翻了她的手機而已,對了……”他的視線瞟向她的腿上,“腿上的傷口沒事嗎?”


    劉智夕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和金歎有那麽心平氣和的對話,顯得自然而又平淡,在聽著金歎的話後她就是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腿上那道細小的血痕,淡淡地說,“傷口已經結痂了,所以不會痛了。”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他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沉默了會兒,視線緊緊地看著她,“你……和崔英道是什麽關係。”


    “是朋友,”她毫不猶豫地說出口,停頓了一會她又加了一句,“崔英道他,是一個讓我很鬧心,但是又很重要的朋友。”


    “哪怕他是這樣一個混蛋嗎?哈,真是……他今天對車恩尚那樣的行為你沒看到嗎?”金歎語氣有些懊惱地說,語氣中帶著些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醋意。


    “看到了,”她換了一隻手拿著手機,低歎了一聲說,“可是……比起車恩尚,我認識崔英道的時間更長,雖然現在覺得崔英道很鬧心,但是……我知道,他隻是在傷害別人的同時……想讓自己短暫忘記自己的傷痛而已。”


    “傷痛嗎……”金歎的表情頓了頓,想起那時候崔英道明明悔恨得想要流淚卻又故作倔強的神情,不僅他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難過,崔英道玩世不恭的表麵下,也是有著……讓他不敢迴憶起的事啊……


    “所以……”劉智夕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轉過身微仰頭看著金歎,貼著手機說,“雖然現在還生著崔英道的氣,我,還是會把他當作朋友。”


    “所以你現在,是站在崔英道那一邊的嗎?”他的眼裏掠過一道難言的光芒,“不是,或許……你喜歡崔英道嗎?”


    “我瘋了嗎?”劉智夕一臉幹脆地迴答,“我先去上課了。”她說完這句話就是掛了電話,轉過身慢慢往教室走去。


    金歎拿著手機的手垂在一側,腦海裏隻迴蕩著劉智夕最後果斷的迴答,嘴邊的笑容卻是漸漸地揚起,縈繞著淡淡的光暈,顯得耀眼而又奪目。


    “啊,剛才問那個問題的時候真是心髒都快不能跳動了!”他像是劫後餘生般用手拍著自己的心口,毫無形象可言,眼中的笑意卻是連陽光都無法遮蓋。


    太好了劉智夕,你的心……還沒有被人奪走啊……


    像幾年一樣,那座裝修精致奢侈的獨幢別墅花園中,在這寒冷的季節中,仍是鬱鬱蔥蔥地栽種著各類的花朵。


    嬌豔欲滴的紅色玫瑰,一簇簇似火紅光芒的薔薇,將那一座精心圍建的花園襯托的美麗無比。


    接送的車在開到門口時王管家就是趕緊拿著兩件長款大衣候在了車外,等劉rachel和劉智夕下車時就是給兩人披在身上。


    劉智夕把大衣揪緊了些,皺了皺凍得有些發紅的鼻子,然後就是跟著劉rachel往大廳走去。


    在兩人走進廳內時esther李剛掛下一個電話,見智夕有些畏寒的樣子就是吩咐王管家把溫度調高些,然後才是姿勢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說,“本來後天要去拍全家照的,不是,崔會長那裏好像出了點問題,照片要推遲拍了。”


    劉rachel哼了一聲,把大衣脫下來遞給站在一邊的傭人,然後才用著諷刺的語氣說,“崔英道那樣子,也的確是拍不了了吧,還好,我也並不想拍。”


    “我有點累,先上去了。”劉智夕在那拍全家照話題還沒開始的時候就開口說著,然後就是脫下大衣往樓上走去。


    esther李的眼裏閃過一絲不悅,也沒有說什麽,等智夕上了樓梯後就是橫了眼坐在一邊的劉rachel一眼說,“我說這件事可不是要讓你來反抗的,不過,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esther李以舒適的姿勢靠在了沙發上,“你和阿歎的關係怎麽樣了?你們以後是要結婚的,現在關係太差可不好。”


    劉rachel的臉色僵了僵,想起金歎在美國時房間裏智夕的照片,還有他現在在帝國高中時對智夕的關心,心中雖然有著百般滋味,她卻還是逞強著說,“很好,我們的關係很好。”


    “那就好,”esther李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雖然金歎隻是第二繼承人,但是最近金元最近的行為好像也有點不對勁,是人總會做錯事的,而金歎要是和你結婚了,有了crystal酒店和rs國際的支持,對於繼承帝國集團也不一定沒有機會的……”


    “第二繼承人嗎……”站在二樓的智夕在聽著esther李的話嘴角漸漸揚起一個苦澀的笑容。


    她的眼底有著晶瑩的光芒閃爍,渾身縈繞著那化不開的濃濃悲傷,扶著圍欄的手也是顯得有些顫抖。


    “這樣的話……還真是讓我,想起那時候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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