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已散盡,晨曦籠罩四野,周邊的景物盡收眼底:陡峭如林的山峰,輕霧繚繞的穀縫,靜謐如畫的林叢,碧色延綿的草地正中,有一汪不足百平的水泊。


    雲影和玄囂所在的地方,便是離那水泊不遠的一個坡度平緩的小丘。有九個人正從小丘的四麵,謹慎而小心地向這邊圍攏過來。清一色的男性,年齡都在二十歲上下。


    他們著裝統一,裏麵是煙灰色的麻布褲褂,腰間、袖口和腿腳都用麻繩纏綁。外麵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下擺到腳踝,寬大的帽子戴在頭上。


    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柄短杖,半米來長,月白色,不知道是什麽材質,頂端的樣子像是兩片張開的翅膀托著一彎月牙,柄上刻著樣式古怪的花紋和圖案。


    打量之中,九人已經來到了兩丈之外的地方,虛虛地圍成一圈。一十八道銳利的目光交匯一點,將二人牢牢地籠在了視野之中。


    這九人身上的靈力波動甚是古怪,跳躍不明,模不準規律。那種感覺,就像是幾種頻率的靈力波動混雜在一起,分不出哪種是哪種,也就無從判斷靈階。雲影和玄囂模不清他們的底細,並肩站在原地,沒有動作,也沒有開口。


    對方似乎也有所顧忌,並沒有立刻動手的打算。短暫地對峙了片刻,其中一人便邁步上前,沉聲喝問:“你們是哪一壇下的聖徒?為何闖入聖泉禁地?”


    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身材高挑,略顯清瘦。大概是常年不苟言笑,臉部線條有些冷硬,唯有一雙眼睛澄澈明亮,目光轉動間閃動著薄薄的清輝。


    這邊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便由雲影開了口,“你們是什麽人?”她目光湛湛地反問。


    這話一出口,那邊的九人神色都變得怪異起來。先前說話的男子更是難掩驚訝,又細細地打量了兩人幾眼,才探詢地問道:“你們難道是流人?”


    “流人?”雲影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不甚理解,“什麽意思?”


    不等那男子說話,他旁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圓臉少年便嘴快地道:“流人就是從別的虛空跑過來的人……”


    “談窮男子聲音嚴厲地喝住少年,再看向雲影和玄囂,目光裏便多了幾分釋然,也多了幾分敵意,“既然你們是流人,不懂我們這裏的規矩,闖入禁地也有情可原,我們就不追究你們的褻瀆之罪了。你們從哪裏來,就迴哪裏去吧!”


    雲影從兩人的話語之中聽到了感興趣的時候,眸子微微地亮了,“這麽說,除了我們,還有別的流人來過這裏了?”


    那個叫談窮的圓臉少年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話,礙於同伴的威嚴,終究還是沒能開口。


    那男子並未留意到談窮的表情,眼帶防備地看著雲影,“你問這個幹什麽?”


    雲影對他友善地笑了笑,“你不用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他們是怎麽迴去的


    “怎麽,你們不知道怎麽迴去嗎?”男子很是驚訝。


    雲影有點糊塗,“我們應該知道嗎?”


    “噗嗤……”談窮忍不住笑了起來,“能來卻走不了,這個流人好奇怪啊!”


    那男子則目光閃動,似乎在判斷雲影所說是真是假。在心裏衡量了片刻,才再度開口,“你們不知道怎麽迴去,我們也不能放任你們在這裏亂闖。這樣吧,你們先隨我們迴聖壇,其餘的事情,等聖女大人示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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