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漪話語落下,牧歌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二人並肩而行,在莊園內,月色之下,將二人身影拉的很長。


    “其實……”


    牧歌張了張嘴,話說一半,卻是停下。


    “什麽?”


    玄清漪看著夫君吞吞吐吐,不由問道。


    “你到底怎麽了?”


    “我……我……那個……你和葉無雙……”


    “你在想什麽呢?”


    玄清漪看著牧歌,一臉驚愕,隨即掩嘴噗嗤一笑。


    旋即,玄清漪認真道:“當年,我還年輕,當然,靈聖天也很年輕,我與他相識,根本不像是外界傳言那般,更多的是我對他的尊敬以及愛戴,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兄長一般。”


    玄清漪手掌拍在牧歌胸口,不由啐罵道:“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呢?我若是不愛你,我會與你成婚?會與你生孩子嗎?難怪我看你這幾日總是有些不自在。”


    牧歌咧嘴一笑道:“是我不對,我想多了。”


    “以後再這般胡思亂想,我可真不和你過了。”


    “不會了,不會了……”


    夫妻二人相擁,沿著花園行走,美好靜謐。


    夜月之下的托天城,看起來十分靜謐。


    此刻的葉無雙,站在一座高塔之巔,極目遠眺。


    白天,整個托天城看起來,威嚴,肅穆,處處彰顯出的都是高高在上的貴氣。


    可到了夜晚,托天城內的一片片坊市內,一座座閣樓,宮闕,高塔,隱約間都有著獨特的紋印繚繞,時隱時現。


    正是這些紋印,使得托天城內的一座座房屋受到保護。


    白天,不能產生交戰。


    晚上,每座房子都像是一座安全屋。


    這應該是某種天地規則改變導致,極有可能是受到陣法的效果影響。


    先前一隊隊人馬來到此地,肯定也是想到這一點,可直到現在,也沒發現根源所在。


    這種能夠將綿延百裏的一座古城全部籠罩在陣法之下,按照獨特規則運轉的手段,就算是一般的聖人,也是做不到的。


    “可看得出什麽了?”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笑意。


    “周老前輩雖然現在不複聖人實力,可應該比我瞧出來的更多。”


    葉無雙看向身側出現的周淵,笑嗬嗬道。


    周淵打趣道:“有事時候,周老前輩喊得真勤快,沒事時候,一口一個周淵叫的也挺順嘴嘛!”


    葉無雙哈哈一笑,並未說什麽。


    周淵看著夜色下的托天城,不由道:“你先告訴我,托天城三個字,你是怎麽認識的?”


    那三個古字,周淵也並不認得。


    可葉無雙卻是一眼認出,這絕對不簡單。


    “其實,那就是最簡單的字,我們都認識,隻不過……蘊含著幾分仙則之氣,使得字跡變得複雜,導致大家都不認識。”


    葉無雙直接道:“說得通俗點就是……那是出自仙人之手的字!”


    出自仙人之手!


    周淵錯愕道:“這世間,真的存在仙嗎?”


    “當然了!”


    葉無雙手指上蒼,嚴肅道:“天上的仙,都在看著我們呢,前輩你可不能置疑仙人的真實性。”


    “臭小子……”周淵笑罵一句,卻見葉無雙依舊神色嚴肅,頓時愣了愣道:“當真?”


    “當真!”


    葉無雙再度道:“前輩出自軒轅域,可知道軒轅域外的天地有多麽廣袤?”


    周淵搖了搖頭。


    葉無雙繼而道:“一個天元大陸下的青州,便有以億為數的人類生存,一個天元大陸多少人類?”


    “軒轅域,又堪比多少座天元大陸?”


    “而超越軒轅域之外的天地,更是廣袤無垠,凡塵之間,生靈可謂萬萬億!”


    葉無雙說著,手指夜空,不由道:“正如這漫天繁星一般,根本數不盡。”


    “而在這萬萬億之間的生靈之中,人族也好,獸族也罷,要想成仙,需得一步一個腳印,走到凡塵之巔,單單是這一點要求,就淘汰掉了九成九的人,獸。”


    “而剩下的那最後不足百分之一的凡塵之巔人物,可能也隻有百分之一,能夠真正做到羽化飛升,破虛而去,踏天成仙,到達神秘而不可細究的……仙界!!!”


    聽著葉無雙的話,周淵一時之間,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過了好一會,周淵問道:“你的意思,這裏是仙跡?可是怎麽可能,凡仙差距,如此之大,這區區的天元大陸上,又如何會有仙跡出現?”


    “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


    葉無雙開口道:“先前遇到的陶青陽,他手持的黑色玉石,正是仙人之血,雖然那是稀釋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仙人之血,可卻是真的!”


    “古城門前三個大字,也是蘊含著仙則的字跡,因此大家都認不出來。”


    “單單看這兩點來說,此地確實是仙跡。”


    葉無雙看著四周,平淡道:“我大體上有一個猜測。”


    “說來聽聽。”周淵頗感好奇。


    “凡仙有別,差距浩瀚巨大,可這天地,總歸不是一成不變的,可能……仙界內,某一位仙人出現什麽意外,機緣巧合,隕落,結果不知道什麽原因,墜落凡塵,這古跡之地,隻是那仙人死前所留。”


    “當然,也許,這葬聖窟虛地,隻不過是其所留極其渺小的一個地方,在更廣闊的天地間,還有其他古跡留存下來。”


    聽到這話,周淵眼神一亮道:“我突然想到,曾經翻閱過的古籍記載,天有異象,有時伴隨著許多神鬼莫測的事情出現,說不定就是仙人從仙界降臨凡世。”


    “嗯……”


    實際上,葉無雙並不能根據自己所說的兩點,判定這裏是仙人古跡。


    畢竟,他太清楚了,凡仙之間,擁有巨大的鴻溝。


    小小的天元大陸,確實是不太可能存在仙人痕跡。


    可世間一切,誰也說不定。


    如果一位仙人隕落,恰巧是在仙界某處時空亂流,那被裹挾著,被卷動著,或許真的會在凡塵留下痕跡。


    隻不過即便此地真的是仙人古跡之地,一來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二來也不知道還留存什麽,或許能追尋到的先人痕跡,也很稀少了……


    可就算是這樣,對於他們這些摘星化境、妄我境級別來說,依舊是莫大的機遇。


    而這樣的機遇,可遇不可求。


    葉無雙看向周淵,笑了笑道:“我可不是和前輩在這裏欣賞月色,閑談猜測的,此地定是有一座極其宏偉浩瀚的大陣覆蓋,陣法超強,當然時間太久,可能不複先前威能,但也不是你我能夠輕易改變。”


    周淵點點頭。


    “所以……”葉無雙再次道:“周老前輩,你到底看沒看出來,這古城內,到底哪裏最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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