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朝野紛爭,他和秦仙兒的婚禮沒有被打斷,現在的他,也許是偏居一隅的郡王駙馬,與調皮可愛的秦仙兒過著無憂無慮的悠閑日子。


    也許,連孩子都有了。


    蘇羽輕歎,心頭感慨萬千,迴想起秦仙兒,倍感歉疚。


    她蘇醒後,一定恨著他吧。


    結為夫婦的丈夫,心中所愛,卻是另外一人,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能打擊她。


    她是那樣執著專一,深深眷戀蘇羽。


    可得到的迴報,卻是蘇羽狠狠一刀。


    蘇羽不知該如何再麵對她,下一次相見,又該說什麽。


    “蘇公子,三副域主來了。”歐陽家主提醒道,將蘇羽從失神中拉迴現實。


    蘇羽瞳孔焦點匯聚,落在最前方,滿臉欣慰的魁梧中年身上。


    那就是三副域主嗎?蘇羽將其深深記住。


    “他們拜完天地之後,眾貴賓均會上前獻禮,屆時就是靠近的好機會。”歐陽世家取出一份準備好的禮物,交給蘇羽。


    蘇羽道:“不勞煩歐陽家主,我早已準備好。”


    說著,悄然起身,抱了抱拳:“就此別過。”


    言畢去往某個隱秘角落,換了一身行頭。


    不多久,歐陽家主在人群中,看到另外一個銀色麵具打扮之人,從氣息上來看,正是改換麵容的蘇羽。


    為了不牽連歐陽世家,刻意遠離他。


    很快,婚禮進行到終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司儀吟唱。


    這一幕,是蘇羽與秦仙兒婚約斷裂之時。


    同樣的一幕,當然不可能發生。


    兒子與兒媳紛紛敬茶,三副域主欣慰一飲而盡。


    “哈哈哈哈,升兒,你長大了。”三副域主老淚縱橫,滿是激動和開懷,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明珠:“這是一千年的明珠,是為父當年成家時,你們爺爺所贈,現在傳給你們,希望你們百年好合。”


    “謝謝爹。”一雙兒媳喜不自禁接過。


    “夫妻對拜。”


    對拜中,一雙有情人妙目生情,彼此可見深愛的火花。


    “送入洞房!諸賓客送迎!”


    所謂送迎就是以禮物,歡送新人。


    “恭喜三域主,可喜可賀!”


    “哈哈,多謝李老捧場!”


    “恭喜恭喜,想必不不出數年便可兒孫滿堂,享盡天倫了。”


    “哈哈,借你吉言!”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輪到蘇羽上前。


    他手中所握,乃是取自琳琅仙境中的一株靈草,有五百年的年份,九州大陸難尋,是十分珍貴的禮物了。


    “恭喜三副域主。”蘇羽雙手捧著禮物上前,含笑而道。


    三副域主看了一眼禮物,麵上帶著微笑:“五百年份的肉洱榮靈芝,當真罕見。”


    蘇羽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三副域主滿意就好。”


    三副域主沒有接,微笑和氣的麵容,也突然陰沉,冷若冰霜,殺氣更是突兀勃發:“禮物我滿意,隻怕無福消受!是麽,赤血宮來的貴客?等你很久了!”


    砰——


    三副域主背後的闊劍,突兀出鞘,於身前橫劃一周,劃出巨大的空間之弧,掃向蘇羽腰部。


    蘇羽怡然不懼,身如蜻蜓點水,飄身後退,似是早有準備一般。


    “哪裏走!”三副域主一拍案幾,空中翻滾幾周,迅速追上蘇羽。


    闊劍雷光吞吐,化作一條長龍橫舞當空。


    蘇羽微笑不語,也不反擊,隻是不斷閃避,直至一絲雷光掃過麵龐,將銀色麵具掃落,露出了真容。


    人群中,發出了一聲驚唿:“他不是那個要刺殺域主的蘇明!”


    發話者,不是旁人,正是歐陽世家的家主。


    代替蘇羽者,自然是小白。


    迴頭輕蔑瞟了歐陽家主一眼:“主人果然沒說錯,你,並不可靠。”


    歐陽家主臉色一沉:“他早就猜到,我會出賣他?”


    “那是當然!主人曾說,恩情得到的不一定是迴報,還可能是仇恨。”小白模仿蘇羽的語氣道:“他說,當恩情迫使一個家族,不得不冒著滅族危險,冒著背井離鄉,遠離根基之地時,早已從感激化為負擔!你們想要擺脫負擔,當然是這份恩情的主人死絕。”


    歐陽世家在天刀城經營上百年,根基深厚,如魚得水。


    試問,為了報答昔日一個恩情,不得不付出輕則百年付出前功盡棄,重則滅族的沉重代價時,這份恩情還能令人感激嗎?


    恐怕,那已成為沉重的負擔。


    換做蘇羽,也很難去償還這個恩情。


    所以,踏入歐陽世家的門時,蘇羽就知道,他會被歐陽家出賣。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願意呆在歐陽世家的原因。


    歐陽家主麵無愧色:“為了家族,我沒有錯!”


    小白嗬嗬道:“主人也沒說你有錯啊,相反,主人十分理解你的舉動,並告訴我,如無必要,無須找你報複。”


    歐陽家主語滯,如鯁在喉,說不出話來。


    “你的主人呢,在哪?”三副域主微微覺得不對,忽然,臉色一變:“上當了!這是調虎離山!”


    利用傀儡製造混亂,本尊卻無影無蹤!


    “你們應付傀儡!我去去就來!”三副域主仿佛意識到什麽,放棄傀儡轉而瘋狂逃迴內院。


    內院。


    本該喜慶的洞房裏,卻上演意外一幕。


    當一對新人進入洞房時,卻驚愕發現,新房中竟靜坐一人,旁若無人的飲他們的喜酒。


    當看到他們入內,露出一個優雅從容的笑容:“喜酒不錯,恭喜你們結為連理。”


    “你是誰?”作為三副域主的兒子,鄭升從小被灌輸作為男人的擔當,立刻將新娘護在身後,並不斷後退。


    砰——


    蘇羽屈指一彈,屋門關上,同時一麵漆黑的陣旗,幻化一個陣法,將他們困在中央。


    “不用害怕,我無意傷害你們,但也請你們不要做出令我不滿的舉動。”蘇羽說道,神色間毫無殺意。


    鄭升稍微鎮定,心中震驚,此人是如何進入新房的?門外有高手把守,不可能無聲無息入內。


    他如何知道,門外的高手早已被施展了天子禦魂術,怎會警醒他們?


    “你想幹什麽,闖入三副域主府邸,公然大鬧婚禮,應該不是為了求財那麽簡單吧?”他下意識將新娘護得更緊,不為財,可能為色。


    蘇羽道:“不愧是三副域主的公子,很聰明,所以我就直說,我來自赤血宮,恩,你們天刀域的死敵,目的是取走你父親的一本賬目。”


    聞聽是賬目,鄭升詫異:“什麽賬目,值得你犯險闖入府邸。”


    “你父親與鬼族勾結,資助給他們資源的賬本。”


    “鬼族?胡說八道!我父親不可能與鬼族勾結!”鄭升勃然動怒,顯得年輕氣盛。


    望著他,蘇羽像是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嗬嗬,你父親也許沒有,但你們的域主卻勾結了,身為臣子,唯有追隨。”蘇羽道。


    鄭升根本就不相信他的一派胡言,鬼族百年前給九州留下的災難印象,誰會忘記?


    勾結鬼族,等同於與人族對立,是要人人得而誅之的,九大州王任何一王,都不會容忍。


    “好,就算你所說是真,賬本應該在我父親身上吧,你找我們,莫非是想用我們脅迫父親?”鄭升露出不齒神情。


    “威脅?當然不。”蘇羽卻否認:“因為賬本根本不在你父親身上。”


    “你怎麽知道?”鄭升冷道。


    蘇羽嗬嗬一笑:“很簡單,他明知赤血宮會派人來找他搶奪賬目,那麽,賬目放在身上,反而是最容易被人得到的,因為他並不知道,前來找他的會是誰,如果是魔天璿親自出手呢?不啻於將賬本雙手奉上?”


    “所以我猜,他一定將賬本放在某個地方,而這些地方,他當然不會告訴我,所以,我就來問問身為兒子的你,知道父親多少可能藏匿的地點。”蘇羽始終帶著微笑,給人異常親切之感。


    鄭升愣住了,對方說得如此有道理,他完全找不到反駁。


    “那,你是在威脅我的性命,讓我帶你去尋找父親藏匿東西的地點?”鄭升鎮定道。


    蘇羽飲了半杯酒,搖頭道:“當然不會威脅你,我會威脅新娘,相信我,在很多敵人眼中,我是一個十足的煞風景者。”


    鄭升心頭一緊,威脅他的性命,他可以不懼,唯有新娘……


    “不過,我現在又改變注意了,你不是想知道,父親是否真的勾結鬼族嗎?不妨一起見證,這樣你能釋懷,我也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鄭升思考一陣,爽快點頭答應。


    一來為新娘安全考慮,二來確認此人話是否當真,否則他會始終耿耿於懷。


    “升哥,不要上當,萬一他是覬覦父親的寶藏呢?”水靈可人的新娘提醒道。


    “秋兒,這次聽我的。”鄭升拍了拍她緊張握住的手掌:“如果是為財,闖入三副域主的代價未免太大,他所圖謀之物價值,超越了財物。”


    “那就領路吧。”蘇羽信手解開五行絕天陣,微笑道。


    不多久。


    “這是父親的臥室,我知道,臥室中有他以虛空之力打造的一間密室,唯有動用虛空之力才能開啟,或者找到某個機關也行,但我不知機關在何處。”鄭升盯著蘇羽翻箱倒櫃的身影,不滿道。


    空間密室?蘇羽想了想,指尖冒出絲絲銀色的劍氣,橫掃四周。


    劍氣所過,空間被切割開一條條細微的裂痕。


    目視此幕,鄭升神色凝重:“以指代劍,劍氣破碎虛空,這,他的劍意不強,可劍氣卻是十分怪異,蘊含無物不斬的屬性。”


    砰——


    忽然,當劍氣劃過某個角落的空間時,裂縫之內傳來某物被破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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