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霜並不是練體的魔修,雖然力氣還是有幾分的,但是這樣抱著一個人,拖著一個人,實在是有些困難。


    “什麽人!”巡邏的士兵家將很快現了一身是血的洛白霜帶著兩個傷員往外走,立刻抽出刀威嚇道。


    洛白霜眼都沒有抬一下,隻是一步步往大門走去。


    “上,把她拿下。”家將雖然感覺有些心虛,但是畢竟自己要承擔起這一份職責,便一招唿,一擁而上。


    清厲的劍嘯聲,迴蕩在府衙空蕩的大院中。


    洛白霜背上的白霜緩緩斂入劍鞘,木然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她是魔宗之人,絕不會優柔寡斷,既然要出手,絕對不留活口,俞不語是一個例外,也是惟一一個例外。


    還好俞不語處於昏迷狀態不然他一定會起來和洛白霜翻臉的。


    大門在白霜麵前如同紙糊的一樣,被斬成一塊塊碎片,洛白霜踏著大門的碎屑走出了府衙。


    往來客棧的天字一號房,洛白霜淡定的擦洗著俞不語全身上的血汙,似乎在她這裏,並沒有什麽男女有別一樣。


    蕭千枯已經被安排到另一個房間,洛白霜知道蕭千枯除了留了一些血,精神有些不穩定以外,沒有什麽事。


    現在傷的最重的是俞不語,內髒都被書生的那一拳打碎了,要不是俞不語的身體裏還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吊著他的命,他早就死了。


    洛白霜擦完俞不語的身體,木然的眼睛盯著俞不語半天,最後淡定的拿出一隻白脂玉的小瓷瓶,打開瓷瓶,一陣濃鬱的藥香猛地竄了出來,瞬間就布滿了整個房間。


    洛白霜直接扒開俞不語的嘴將裏麵的東西倒進俞不語的嘴中,然後將白脂玉的瓷瓶小心的收進懷裏。


    低頭看了俞不語一眼,洛白霜第一次眼中有了情感,但是那絲情感還沒有來的及捕捉,便被木然掩蓋。


    這個男人看光自己的身體,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成為他的妻子。


    但是讓他死,洛白霜感覺自己做不到,他為她包紮時的小心讓她第一次感覺到被人關心的甜頭,這讓她無法自拔。


    成為他的妻子,洛白霜不介意,但是俞不語絕對不可能答應,因為自己騙了他,利用了他,他是那麽小氣,甚至是敏感,讓洛白霜無所適從,也許他也是有故事的人吧。


    洛白霜沒有整理自己的衣服,轉身就是禦劍而起,消失在房間中。


    我們注定無緣!


    ——————————————————————————


    俞不語是被疼醒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尤其是胸口和肩膀,睜開眼俞不語一陣後怕,自己離死亡那麽近,最後竟然活了下來。


    雖然是被一個討厭的人救了,但是畢竟還是活下來了。


    俞不語忍者疼勉強的坐起來,但是胸口中的刺痛讓俞不語差點背過氣去,不知道肋骨斷了多少。


    肩膀上被粗劣的手法包紮了起來,俞不語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洛白霜的手法,拙劣生硬,雖然這樣,但是傷口包紮的很仔細,沒有遺漏任何地方。


    俞不語想要起身,但是胸口的疼痛讓他不敢動彈,那書生繼承的蕭千枯的力量和靈力,那一拳差點打死俞不語。


    俞不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過來的,按理說那一拳傷及腑髒,俞不語應該撐不下來,但是卻是奇跡一樣的撐了下來,弄不好是洛白霜幫了什麽忙。


    俞不語抬頭歎了一口氣,最難還的就是人情了,更何況還是救命之恩,洛白霜第一個走進俞不語的心裏,同時也是俞不語最不想再見的人。


    支撐這身體,俞不語還是咬牙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推開房門,外麵卻早已經有一個夥計在等著俞不語了。


    “爺,你醒了,你有什麽事直接吩咐我就行了,就別出來了。”夥計趕忙去扶俞不語,俞不語一愣,自然想到這都是洛白霜的安排。


    “那個和我一起來的女的呢?”俞不語說話都費力,每說一句都感覺到胸口針紮一樣的疼痛。


    “爺,那位姑娘就在隔壁,有專門的侍女照顧。”夥計感覺到自己表現的時候了,自然詳盡的說道,那位金主走的時候可是留下了不少銀子,對於那樣有權勢的人這夥計也是不敢得罪。


    而且還聽說,昨晚府衙被血洗了一遍,而這幾個人又是昨天晚上投宿的,這不得不讓夥計多想幾分,就算不是他們做的,也脫不了幹係。


    不過,往來客棧的底蘊雄厚,窩藏個罪犯什麽的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更何況老板也是親自吩咐,要照顧好兩個人了,可見那離開的金主,勢力有多麽強大。


    俞不語點了點頭,不知道這一會兒,這鬼靈精的小夥計已經想了很多了。


    “帶我去看看她。”俞不語按著牆就要走過去,夥計趕忙去扶好了。


    “您慢點。”夥計看著俞不語身上滿身的繃帶,那裏還敢怠慢。


    走著幾步,俞不語的鼻尖上已經布滿了汗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


    還沒有到門口,就聽見麵一陣怒吼聲:“滾開不要碰我。”緊接著是一陣東西摔碎的聲音。


    俞不語一下子急了,他聽出來那聲音是蕭千枯的,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一把推開夥計,俞不語一步跨了過去,推開房門。


    夥計也是一愣趕緊跟上去。


    天字房都很氣派,各種家具都是名貴的香木製造的,牆上還掛著一些山水畫,俞不語咬著牙走過玄關,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劈頭散的蕭千枯,她正在憤怒的看著地上摔倒的一個小丫環。


    俞不語還沒有說什麽,身後的夥計立刻衝了過去。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甩在丫環的臉上,丫環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夥計,眼中瞬間騰起水霧,“劉哥!”


    “誰是你劉哥,趕快給姑娘道歉!”夥計憤怒的看著丫環,但是眼中卻是帶著幾分焦急,這丫環是他帶出來的,他也不希望她有事。


    “我…我…”丫環委屈的哭起來。


    “你什麽你!”夥計一陣心驚,揚手就要再給她一巴掌,他可是知道,一般有權勢的人脾氣都不好,這丫頭要是再這麽下去,恐怕會吃大虧。


    夥計的手揮到一半,被擋住了,夥計感覺自己的手腕都要斷掉了,隻見俞不語抬起那隻還算完好的手臂擋住了夥計的手。


    “好了,不要打她了,你們出去吧。”俞不語因為抬手,而扯的胸口疼,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滑下去。


    “還在看什麽,趕快跟我出去。”夥計一聽,趕忙拉起丫環就往外走。


    等夥計出去了以後,俞不語才轉頭看向蕭千枯,蕭千枯拉搭著頭,兩眼直,有神的鳳眼此刻也不再那麽明亮。


    “師傅。”俞不語走過去,試探的叫了一聲。


    蕭千枯聽到俞不語的叫喊,抬起頭愣愣的看著俞不語,眼淚瞬間爆出來。


    俞不語看著蕭千枯流淚沒想到這個一向堅強,無所畏懼的師傅竟然會這樣,伸手想要抱住安慰一下她。


    但是就在俞不語碰到蕭千枯的一瞬間,蕭千枯條件反射一樣,一拳砸在俞不語的胸口,大吼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俞不語被砸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本來就境界大跌,實力退迴到初窺境入門,那裏受的住蕭千枯的蠻力。


    俞不語撞在屏風上,連人帶屏風砸倒在地,潔白的花鳥屏風,染上了點點血跡。


    “不語,你沒事吧。”蕭千枯這是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了趕忙下了床,去扶俞不語,相比俞不語蕭千枯的傷要輕的多,隻有左手手臂受了傷,其它地方還都完好。


    俞不語擺了擺手,但是蕭千枯過來扶俞不語的時候,兩人一接觸,蕭千枯就受驚一樣縮迴了手。


    “我…我不知道怎麽了。”蕭千枯看著自己的手,失神的說道。


    俞不語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忍著痛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說道:“師傅,你好好休息,我先迴去了。”


    看著俞不語的背影有些落寞,蕭千枯抓著自己的頭,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是不管碰了誰都會受到驚嚇。


    俞不語啊,俞不語你誰都保護不了,當初的村長爺爺是這樣,被蒙麵女子殘害的村民是這樣,天南城外的劉大哥也是這樣,現在師傅也是這樣。


    滿心的頹廢,自己當初立下的誓言,現在卻是沒有能夠實現。


    俞不語心裏煩躁,走下樓,看著那些食客,突然很想大醉一場。


    “夥計,上酒。”俞不語掛著滿身的繃帶走下樓大喊道。


    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但是俞不語不在乎。


    “客官,你這樣的身體是不益喝酒的。”夥計看了看俞不語好心提醒道。


    “哪有那麽多廢話。”俞不語瞪了夥計一眼說道。


    “好好好,客官你就當我什麽也沒說,我這就給你拿酒。”夥計連忙擺手,一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表情。


    烈酒下肚,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俞不語的神經,但是被這樣一激,俞不語感覺自己的心情確實單純了很多,於是又倒上一大碗,一飲而盡。


    借酒消愁,這句話是至理名言,但是有一點,一定要醉。


    幾碗烈酒下了肚,俞不語就已經開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


    “去他娘的,什麽仙魔,都是一群混蛋。”俞不語醉酒之中也什麽都放開了破口大罵,身上的疼痛卻是加倍放大,但是俞不語怎麽會在乎。


    “這小子瘋了,耍酒瘋連神仙都罵上了,哈哈。”食客看著俞不語耍酒瘋跟著起哄道。


    “勞什子的老子罵他們,關你屁事。”俞不語拎著酒碗指著那說話的食客說道。


    “那群家夥沒有一個好東西,自私自利。”俞不語臉紅的就像是猴屁股,說話都不利索。


    “那麽說,你還見過神仙了?”另一個食客哈哈大笑的說道。


    俞不語轉過身,拿著酒碗指著那食客身邊的夥計說道:“我還跟你說,不單見過!我還打過呢!”


    “哈哈哈,這家夥陣不怕牛皮吹破了天。”那食客忍不住的抱著肚子大笑道。


    “看見沒老子這裏都是被魔頭咬的。”俞不語搖晃著,扒拉著自己的肩膀迷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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