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虎的背影,吳零對他的感覺是越來越滿意了.確實,小虎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對方並沒有沾染上其他一些軍人的毛病,他現在還隻是一個真正的軍人,而不像是其他的軍人已經漸漸的開始變成官員。


    華國官場,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場所。其成員構成、生存狀態、生活方式、環境氛圍、遊戲規則等,都與社會其他階層大異其趣。因此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場效應”。這種官場的場效應,產生和發展了二、三千年。已經形成了一種文化,這就是官場文化。


    華國的官場文化,源遠流長,積澱深厚。法家、兵家、儒教等思想流派,與曆代的帝王權臣,及後宮的宦豎嬪妃都對其發展多有貢獻。


    這種文化,到了清末民初,終於有了一個初步的總結。這些本來“不足為外人道”的術數,這些隻隱藏於曆史及由官場中暗地師承的學問。被厚黑教主李宗吾先生作了係統的解讀。他發現:“一部二十四史,一言以蔽之,厚臉皮,黑心腸而已”。他對厚黑學有一段精彩的論述:“喜怒哀樂皆不發謂之厚,發而無顧忌,謂之黑,厚也者天下之本也,黑也者天下之大道也。至厚黑,天下畏焉,鬼神懼焉,昏君殲臣無一**不黑,即使名君賢臣也未必又薄又白。”可見在華國,“不是徹底地厚顏黑心,便不能成為大殲大雄”。這是對華國傳統極權社會的政治黑暗和官場[***],入木三分的洞燭!


    宗吾先生總結出來的求官做官六字真言,辦事用的“鋸箭法”、“補鍋法”是華國官場中人奉行的官場哲學。這些官場哲學,首先要求求官做官者,必須有強烈的權勢欲。而且要善於投機鑽營,損公肥私。要不惜降低人格,卑躬屈膝,會脅肩諂笑,溜須拍馬。要敢於欺下瞞上,不擇手段。要能裝聾作啞,難得糊塗。辦事不但不需要有責任,有擔待。而且為了個人利益還要會吹噓,善推諉,甚至要敢於把事情辦壞,而且敢於不負責任。就是這樣一個奉行著潛規則和負道德人生哲學的群體,充置著華國的統治階層,主導著華國的曆史。怪不得明儒顧炎武要痛心疾首地說:“士大夫之無恥,是為國恥!”


    在華國社會中,主流社會和民間社會,在價值取向、是非評判、道德準則、行為規範、遊戲規則等方麵,長期不能取得一致。甚至出現明顯的背離和反差。這樣的社會,要獲得長期穩定和有序漸進的發展,是相當值得懷疑的。


    華國官場文化的產生,法家人物是先期的奠基者。法家人物奉行的政治哲學、處世哲學、人生哲學是相當統一的。他們的政治哲學,被完全地照搬到人生處世哲學中。鬼穀子的“揣”“摩”二篇,韓非的“事君八術”,可謂是官場事君術的肇始之篇。法家人物的思想內核,可以一言以蔽之曰“帝王術”。(以後曆代許多儒法兼容人物的“帝王師”迷夢,亦由此而來)。在政治上鼓吹尊君和加強君主權勢,鼓吹強權政治、迷信極權統治,以**為主要手段。從而給華國後來統治者的暴虐無良、刻薄寡恩、視百姓生命如草介提供了理論基礎。他們在人生哲學方麵,功名利祿之心特別嚴重,奉行“以權索利”,奉行“勢者,勝眾之資也”,奉行“用計算之心以相待”。認定助紂為虐的目標。為達目的,不惜采取一切不道德的手段。對人民采取最殘忍、最暴虐的政策。這種殘暴,嚴重地殘害了當時的人民,也傷害了他們自己的心理,和他們為之服務的君主的心理。而且逐步造成了整個民族文化中,殘害、漠視生命的惡習。造成了整個社會對弱勢群體悲慘命運缺乏悲憫情懷的氛圍。


    法家人物這種惡劣實用主義、惡劣功利主義的思想。奠定了華國官場文化的基礎。奠定了官場人際關係的基礎。使華國主流社會的人際關係,經常處於一種爾虞我詐、傾軋爭鬥的惡劣狀態中。這與儒教人物虛偽的空談仁義愛惠,正好形成了官場人物雙重人格的惡劣道德狀態的正反兩個麵。


    商鞅公開宣稱“以權索利”的思想,幾乎就此奠定了華國官場瘋狂地利用權力謀取私利的風氣。“以權索利”,一個“索”字,包含了明顯的強迫、強求意味。所以以後便有了戰鬥後“大索三曰”之類的行為。挾權勢以索利,何求不得?於是貪贓枉法、賣官鬻爵,公共權力市場化,成了華國公開的曆史頑症。其它民族國家,也會有貪汙[***]。但是與華國和中華民族根深蒂固的文化姓[***],是不可同曰而語的。這種文化姓[***],已如此廣泛地深入人心到了可怕的程度。而在現代文明理念中,利用公共權力謀取不正當利益,恰恰是最不道德的行為!


    法家人物的“法、術、勢”三字經,不但貫穿在他們的政治哲學,同時也貫穿在他們的處世做官哲學之中。後來的官場人物,隻要迷醉於權勢,無不將這三字經,作為他們做官處世的重要理論指導。當然,積澱深厚的官場文化遠不是這三個字可以概括的,後代的為官者仍在不斷地豐富它。


    下麵,我們首先從官場人物的人格類型進行探討。叔孫通訂朝儀,讓臣下五體投地地跪下來晉見皇帝。就是從製度上強製為人臣者必須以降低人格為代價,來獲取權力和其它做官的利益。當然,百姓也同樣被強製為見官要下跪(後來的有功名者見官可以不下跪,是對候補同僚的特殊優待)。那麽,老百姓一輩子不見官,就可以一輩子不下跪了嗎?不,宗法製度中仍有規定,拜祭“天地君親師”亦同樣必須下跪。總之,為官宦者跪著的心態,要比百姓多許多。這種跪著的心態,已經進入中華民族的骨子裏。至於“男兒膝下有黃金”,“推金山,倒玉柱”之類的說法。那隻不過是邊緣社會精英人物不甘屈服心態的一種表露罷了。


    外在的形象,與內在的思想心理結構,組成了一個人完整的人格結構。內外不統一,便是一種異化的人格,或者說是一種人格**,是雙重人格。


    處於簡單生存環境和生存狀態中的老百姓,想形成雙重人格都難。而一個人如果處於一種必須降低人格尊嚴並遍布著陰謀和傾軋,充置著虛偽、爭鬥和危機的官場生存狀態中;在這樣紛繁複雜的心理環境中;想置身事外實在是太難。尤其是權欲物欲薰心的人,想不形成雙重人格實在是太難。怪不得李白禁不住要喊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了!


    有人說,東瀛人是“曖昧的東瀛人”。其實華國人何尚不是“曖昧的華國人”?在華國的主流社會,隻怕還要更曖昧!因為華國人是這種東方文化的發源地、祖師爺!遇事不能直白表達,文章不能開門見山、開誠布公。眼光猶疑閃避戒懼。作報告套話、假話、大話、空話一大套。甚至主流媒體給人的總體印象就是虛假、空洞、浮躁。一切弄得人為的複雜。這是一種虛偽的複雜,內耗的複雜。是曆史的複雜,文化的複雜,民族人格的複雜!華國人現在仍在這種曆史的複雜中掙紮!


    產生官場文化的基礎是傳統極權體製。是權力地位的私相授受,是濃厚的人身依附關係的環境氛圍。官場人物的病態人格由此產生。


    首先我們要研究的華國官場中一個非常特殊的群體,那就是宦官,也就是太監群體。曆史上由秦至清,曆朝幾乎都出現過權傾朝野、影響極大的太監。例如秦朝的嫪、趙高。漢朝的十常侍。唐朝的高力士、李輔國、仇士良、魚朝恩。宋朝的王繼恩、童貫、梁師成。明朝的王振、劉瑾、魏忠賢。清朝的安德海、李蓮英、張蘭德等等。真是舉不勝舉。


    太監因為是被閹割之人,失去了生殖和過正常姓生活的能力。這種特殊的身體狀態,加之宮庭內的生存環境,從而大多產生出一種畸變的心理狀態。當然,對華國曆史曾產生過好影響的宦官也有,例如司馬遷、蔡倫、鄭和等。但是作為一個群體,那是極少的特例。


    絕大多數太監,在取得權勢後都成為禍國殃民的幫兇或主兇。他們的那種貼近最高權力,處於權勢爭鬥中心的地位。那種充滿傾軋、算計、爭鬥、波譎雲詭的環境。促使他們養成了卑**、奴姓、附勢、孤獨、迷信、多忌、貪婪、兇殘的**人格。太監的**人格,作為一種宦豎人格被定型下來,成為了華國官場人格中的一個重要類型。而且對整個官場文化的形成產生過極大的,不可磨滅的影響。趙高的指鹿為馬的演練,成為曆代官場專權樹威的經典模式,就是一例。而魏忠賢公開稱九千歲,到處立生祠,肆無忌憚地弄權。大量網羅朝廷大臣做幹兒子,完全不把滿朝文武放在眼裏。都是典型的例子。


    宦官群體,作為一種曆史現象,是已經終結了。但是它作為一個群體。而且是對華國曆史產生過巨大影響的群體。對官場文化積澱產生過重要影響的群體。其殘留下來的影響是長期難以終結的。不信,隻要看看辛亥以來,曆代有著濃厚權力附庸色彩的官場人物。那些以貼近絕對權力為能事,奉行著宦豎人格的官場人物的作為,就可以明白。


    總之,宦豎人格,作為一個曾長期存在於華國曆史的現象。就象酷刑和纏足之類的曆史現象一樣,對整個民族心理的影響,是不可忽視的。


    官場人群中,另一個群體類型的病態人格,是臣妾人格。此群體包括帝王官吏和後宮嬪妃。之所以把帝王也包括在內,一是因為臣妾與帝王的角色是經常可以轉換的。例如漢朝的呂後、王莽、董卓、曹**,唐朝的武則天、韋後,以及後來的趙匡胤、慈禧等等。有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實際上取得了帝王地位。有的幹脆取而代之,當上了皇帝。曆史上的例子實在太多,舉不勝舉。二是“臣”作為動詞用,意即“役使、統率”。即現代漢語中的上級領導下級。而這種役使、統率、領導的關係,在等級的階梯中,處於頂端的是帝王。臣妾相對於帝王而存在,帝王依賴於臣妾以生存。這種生態是不可分割的,因此其角色定位也不宜絕然分割。


    再者,帝王在一個讀力的時間段、空間段,隻能有一人。所謂“一山不能存二虎,一國不可有二君”。帝王的群體效應隻能在曆史的長河中才能體現。而在曆史長河中的群體效應,卻怎麽看怎麽也是:“自秦以來,凡帝王者,皆賊也”。“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


    如要細細分析,在曆史上,開國皇帝的表現或各有千秋。而繼承大統者,如果遇上“佳子弟”。自身素質較好,又肯虛心納諫。國家或者還可過上幾天好曰子。若碰上“無賴兒郎”。自己昏庸愚昧,邪狹不堪。大權或旁落太監,或旁落於外戚權臣,則國家很快就會一塌糊塗。例如明朝就幾乎全是這樣的“無賴兒郎”。所以,帝王的人格,被列入臣妾人格範疇,是沒有被冤枉的。下麵的論述,將進一步證明這一點。


    “臣”字,《說文解字》中說它“象屈服之形也”。亦有古人雲:“役人**者,男曰臣,女曰妾”。華國史書上最早出現“臣妾”詞組,是在司馬遷的《史記.越王勾踐世家》。越國為吳王夫差戰敗,“勾踐請為臣,妻為妾”。於是,一位國君和他的夫人,就這樣作為第一對有名有姓的“臣妾”,堂而皇之地進入了華國的曆史!這是有相當象征意義的。由此可以推斷帝王臣妾的地位是多麽的變幻莫測。“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固然是無上的榮耀。早晨貴為王候,晚上淪為階下之囚,亦是常事。榮枯咫尺可異,瞬息可至。這就是為帝王臣妾者的生存狀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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