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月曜日-晴


    帝光的製服很好看。


    比北川第一中學的好看多了。


    平常不多有的,我站在穿衣鏡前整整十分鍾,結果最後還是決定不把裙子拉高弄得短一點。


    隔壁的桃井來找我一起上學了,出門的時候看到她旁邊有個很高的黑皮膚的人,叫做青峰大輝,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雖然感覺很man,但是我不喜歡他。是個狂妄,不考慮別人感受的人。還有那家夥實在是太黑了!走夜路不會嚇到路人嗎!啊不沒有人會看到他吧。


    桃井很活潑,也很會說話,一路上我和青峰除了一開始的打招唿後就從未再進行交談,但她卻很好地緩和了氣氛。我沒什麽講話,畢竟和他們關係不熟,感覺有點尷尬。


    進入學校後他們一致決定參加籃球部,我有些猶豫,但想著桃井是我來到東京後第一個結實的同性朋友,同社團有個照應也好,就同意了桃井的話也報名了。


    期間桃井說社團活動的時候會給我們兩人做便當,青峰的臉不知道為什麽立刻變得很難看了,太好笑了那張臉!不過我可不敢笑出來。


    可惜的是我和他們都不同班,進入陌生的新班級讓我不安,還是覺得要是有個認識的人就好了。


    有點後悔,我才發現周圍的女生基本上都有化妝,裙子也好短,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既沒有染發也沒有燙發,感覺有點格格不入。


    鄰桌有個叫黑子哲也的家夥皮膚好白,看起來傻愣愣的,應該很好欺負,不對是很好講話。


    前桌是一個叫做安部伊織的女孩子,和桃井一樣活潑,她說她喜歡看別人打籃球賽,自己打不好。不過這個時候我喜歡的是排球。


    太不幸了!第一堂數學課竟然考試!我整個放假根本連書都沒碰過!


    更不幸的還在後頭,我本來想去天台看看的,結果在走樓梯的時候被一個河童頭撞到了,他撞到了我的肚子!都快吐出來了好嗎!實在是太不幸了!都是這個小短腿的錯!下睫毛都比他的腿長好嗎!不開心。


    結果肚子實在太痛了我就走迴了教室,不想去保健室,開學第一天就請假了不好,過會應該就不會痛了。


    迴教室的路上有個化濃妝的女生撞到了我,也不道歉。不過令我在意的是在她旁邊的那個男生,灰色頭發,臉很兇,是個不良吧!這種學校也會有這種人嗎,東京啊,其實……不,到哪裏這都很正常吧。


    班裏的女生興致勃勃地在討論今早看到的一個帥哥,據說是黃色頭發的,像個模特一樣,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我感覺很無聊,她們的話題沒有一個是我感興趣的,如果翔陽在的話我們就可以討論昨晚看的一部排球漫畫了……


    不對,我和翔陽吵架了啊!更何況現在還分隔兩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不,說不定我們不會和好了,他甚至會逐漸忘了我……


    討厭,為什麽我要來東京呢?


    ——鶴崎直生12歲——


    開學第一天,本來應該如日記所記述的那樣發生的。


    然而,首先,我和桃井同學和青峰君認識的場景改變了;其次,那天早上我並沒有和他們一起上學;接著,沒有一起報名社團的桃井同學和青峰君一起來找我;最後,我們的申請表還沒有送出去。


    命運脫軌太嚴重,是因為我祈神的時候忘了交五元錢的香火費了?


    “鶴崎同學,原來你在這裏啊,班長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決定好了嗎?”


    “欸,這樣啊,是同意了啊,那麽明天我就會在班級裏正式宣告大家,那麽接下來一切就拜托你了,老師看好你哦,加油啊。”


    時間仿佛靜止了般。


    樹葉、草坪、微風、池水,後/庭寂靜的一切。


    暖風拂麵,帶動樹葉的颯颯聲——不,不可說是寂靜,自然依舊運轉,不動的隻不過唯我和青峰君二人而已。


    我們對視著,雙眼靜靜地注視對方,表情緩和。


    沒有多餘的動作,就連輕輕彈動手指都會刺激到心跳的頻率。


    池水麵輕漾,片片漣漪。


    被風卷著曼舞的落葉從我們之間經過,倚過我的肩,飄過他的膝,呢喃一般,訴說距離如此之近。


    少女漫?怦然心動的畫麵衝擊?


    不,這一定是——


    ——————別開玩笑了喂!!!!


    不過是我和他都呆住忘了麵部表情了好嗎!青峰君這是翻白眼了?還是昏過去了?不還是隻不過在狠狠瞪我眼球瞪到極限消失了而已?!


    真實情況如下:青峰君手往褲子裏一伸,把申請表一拿,再把申請表一扔,最後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


    開了。


    了。


    請、請聽我解釋……


    所謂急中生智,那隻是大腦在危急時刻做出的快速反應,潛力被激發,腦細胞像火箭升空一樣咻的一聲炸裂,神經線連通貫穿,在一瞬之間打通了最佳到達目的地之途——青峰君的褲子裏,乃申請表安全之溫床。


    我斜眼望著被捏得皺巴巴還有破損痕跡的三張申請表賤落在泥上——


    話說,臭掉了吧?申請表已經臭掉了啊。


    我原地蹲下萬分悲痛地捂住了臉。


    會被殺掉吧,那個黑皮渾蛋,開著zone的外掛把我腦袋當籃球一樣無規則投籃正中球框,然後身體無力墜落,死因是腦袋撞地腦漿迸裂吧。


    怎麽辦,重生還不到兩個禮拜就要像顆籃球一樣死去了,事實證明,我的腦袋和籃球相比的話,籃球更加堅硬。


    ——當然的吧!哪有那種死法啊!


    我狂躁地抓著頭發,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好似要把頭發扯下來般。


    “你還好嗎?”


    “啪嗒”落地的聲音,一個人影從樹上落下。


    來人落在我的身前,準確來說是申請表的前麵。對方往前走一步,縮短我們的距離,蹲下身,一點也不在意那三張慘烈的申請表,表情毫不破裂地撿了起來。


    “青峰大輝,桃井五月,鶴崎直生……所以,你們三人想要加入男子籃球部?”


    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念著三個名字的時候語調卻有一絲冰冷的僵硬,如果不是語調起伏和微小的轉音的話,竟然會讓人覺得是某部機器在格式化放音一樣。


    抬起頭,出現了,那人的模樣。


    黑發。黑發。黑發。


    “虹村修造,大隊長大人……”


    從嘴裏,念出了他的名字。


    靈魂在戰栗。


    “哦,你認識我?不過那是什麽稱唿?”


    虹村修造揚了揚手中的三張申請表,神情漠然地俯視我。


    “告訴我吧,你們是想加入籃球部嗎?”


    得不到迴答的他又問了一次,從蹲地的角度往上看,對方清秀的麵龐和燦爛的陽光融為一體,卻有一種不迴答下一刻申請表便會立即被無情撕裂的錯覺。


    “是的……”不由自主的迴答,聽到自己不受控製的聲音我才迴了一點神,“啊、不是!那個……我、我不打算參加……”我支支吾吾地解釋。


    他挑了一下眉,蹲了下來,一隻手輕輕地落在我的肩膀上。


    “怎麽,不是寫好表格了嗎,怎麽不想加入了?”


    笑了。


    虹村修造一手搭在我的肩上,眉眼微微一彎,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畜生。


    腦袋浮現出這個詞語的同時,一個刺耳又細小的聲音橫貫我們中間。


    雙方怔了一下,隨即,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手裏拽著一大撮頭發。


    呀,原來是假發被我扯掉了。


    我又抬起頭與他對視,他臉上的笑不減,不如說更加燦爛了。


    再低頭,他的另一隻手握住了我抓著假發的手。


    “那個,大隊長大人,請問……”


    這一抬頭被嚇了一跳,大隊長大人已經笑得眼睛眯成了彩虹橋。


    “請問,可、可以鬆手……?”


    “想要加入嗎?成為籃球部的經理。”


    完全無視我的問話虹村修造繼續道。


    “那個,手……”


    “假發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哦。”


    “不、那個手……”


    “不惜在開學第一天戴著假發來上學你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吧,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你如果不加入籃球部的話,我可就沒辦法保證自己的手不會在全校貼滿寫著你戴假發的事的公告哦。”


    “……”


    “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如果被別人知道的話該怎麽說你呢?說不定會有某某女同學是光頭可憐戴著假發欺瞞眾生的流言吧。”


    “……對不起,我加入,我一定加入。”


    你才是光頭,你下輩子也是光頭,你下下輩子也是光頭,你再也逃脫不了光頭的命運了!


    “嗯,不錯~”


    虹村修造心情不錯地摸了摸我的頭,將手裏的申請表規整地放入我的手中,起身,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擦手,然後留下瀟灑帥氣的一句話:


    “申請表的話重新寫吧,放學之前交給我,籃球部歡迎你們。”


    4月1日-月曜日-晴


    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籃球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申請表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死大隊長去


    ——鶴崎直生12歲(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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