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蘇浙會館必須要以車代步,此時最便捷的工具就是人工拉的洋車了,李青林出了巷子口就準備招手叫車,潘可為阻止住了他,道:“我出門的時候老婆就吩咐過要買點山西點心,剛才我來的時候在廣濟街看到了有一家店名為‘季萬成’的山西點心鋪,它的招牌上寫著有山西各種點心,我們先買了點心再去蘇浙會館吧”


    潘可為給自己的老婆買點心,李青林自然不會反對。出了巷子就是廣濟街,三人出了小巷沿著北廣濟街往季萬成點心鋪走去。


    北廣濟街也是西安的繁華地段,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煞是熱鬧。潘可為等人隨著人流往前走,眼看著季萬成點心鋪就在不遠處了,正在這時,潘可為覺得頭頂上一涼。


    潘可為伸手一摸,發現自己的禮帽突然不見了,他四顧周邊,除了行色匆匆的行人,並沒有看到誰的手裏有禮帽,甚至連頭上戴禮帽的人都沒有。


    潘可為大怒,他一邊伸手往腰間掏槍,一邊罵道:“他*娘*的,做賊都做到老子頭上來了,也不睜開眼看看老*子是誰。“


    街上行人很多,真有點摩肩接踵的意思。李青林環視了四周,發現四周並沒有人顯得很慌亂,更沒有人像是急於逃跑的樣子,李青林判斷,這個小賊應該就在附近不遠。潘可為如果此時真的掏出槍來,行人少不得一陣慌亂,那個真的賊說不定就夾雜在逃跑的人流中消失不見了。


    李青林一把按住潘可為的手,道:“潘大哥,稍安勿躁,那個小賊看樣子還在附近,咱們還能抓到他。我們三人剛才是並排走的,我沒發現有人動手啊?”


    潘可為鬱悶道:“我也是啊,我發現帽子不見了,就立刻轉頭四處搜尋,也沒發現誰有嫌疑啊。”


    李青林再次四顧周圍,並仔細觀察了一番。一些空著手的人自然是被排除了嫌疑,一些距離較遠的也自然不在嫌疑人之內,李青林仔細觀察的就是身前身後五至十米之內的人們。


    經過仔細觀察之後,李青林轉身走向身後一個頭頂著大木桶的小夥子,道:“拿出來吧”


    “什麽拿出來?”小夥子不慌不忙,顯得很無辜地反問道。


    現在正是六月份,天氣並不是很熱,可這個小夥子現在穿著夏天才穿的坎肩,頭上頂著一個大木桶在行走。這個小夥子年齡在十八九歲歲左右,隻見他個子不高,渾身肌肉虯結,顯得很是壯實。


    潘可為見他兩手空空,也看不出來在哪裏藏了禮帽,於是懷疑道:“李老弟,你弄錯了吧?”


    李青林笑道:“錯了我負責”


    接著李青林繼續對小夥子道:“兄弟,好計謀啊。把桶放下吧,你的小兄弟該出來了。”


    小夥子這一下子汗都出來了,他連忙求饒道:“這位先生,對不起啊,我們年幼無知,還望先生們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


    潘可為大怒道:“還真是你啊,快把禮帽拿出來。”說著就開始在那個小夥子身上搜尋起來。


    李青林笑道:“你在他身上搜個什麽勁?帽子在木桶裏呢。”


    小夥子這是將木桶放了下來,木桶裏竟然還藏著一個人,這個人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顯然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孩子。就在這個小孩子的手上正拿著一頂禮帽,這頂禮帽顯然就是剛才還戴在潘可為頭頂上的那頂禮帽。


    丁狗蛋算是大開了眼界,他一把抓住那個小孩子,笑道:“你們這種小偷還真有辦法,一般人還真的想不到呢。”


    潘可為收迴禮帽,拉住那個小夥子就要往警察局走。這時一些路人見抓到了小偷,很多人圍了上來。小夥子更加慌張了,他向李青林和潘可為連連求饒。


    被人圍觀也不是一件好事,李青林忙將眾人喝散,他們帶著這兩個小孩子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圍牆邊,李青林開始審訊起兩個人來。


    經過審問,李青林得知這兩個人竟然是一個民間雜技班的演員。


    壯實的小子名叫熊學君,瘦小的孩子叫吳漢成,二人在雜技班是一對搭檔,學習和表演的就是空中技巧。熊學君幹的活兒在雜技行裏叫“底座”,吳漢成的角色叫“尖兒”,具體分工就是熊學君在底下托舉吳漢成,吳漢成在熊學君的頭頂和肩膀上表演各種花式造型和驚險動作。


    帶領二人來到西安的雜技班子是河北人,雜技班的班主名叫老侯,這個雜技班子也稱為侯家班。侯家班是半年前流落到西安來的,侯家班憑借高超技藝和各種絕活受到觀眾的喜愛,來到西安之後從一開始的在空曠場地上擺“明場子”開始表演,一直到前段時間發展成“搭布棚子”的雜技表演班子,他們成了西安城有固定場地、固定時間表演的著名大班子。


    短時間發了財的侯家班引起了同行的嫉妒,其中另一家雜技班李家班班主同西安黑白兩道相通。李家班的班主串通了地方警察和流氓混混,混混們經常到侯家班的布棚子裏鬧事,而警察卻基本上不聞不問,侯家班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對於這些本地的混混們,侯家班的班主老侯一開始還是不斷忍讓,到了實在忍無可忍的時候老侯就指揮手下人同混混們幹了一場。這一次警察出警極為迅速,不過他逮捕的不是來無理鬧事的混混們,最終被抓進監獄的卻是侯家班的班主和演員們。


    侯家班的一般演員隻是受班主指揮,並且這些人身上也沒什麽錢,關在監獄裏也榨不出什麽油水,警察讓各人交了一些保證金就都放了出來。而班主老侯則不同,警察給他按上了一個“聚眾擾亂社會治安,蓄意破壞抗日”的罪名,並出價要繳納一千大洋贖金才能放人。


    侯家班的眾人趕緊賣了各種家當,那個布棚子也低價轉手,最終也隻籌得八百大洋。這些錢交到警察局之後,辦案警察堅持必須交足剩下的二百大洋,否則放人的事免談。


    侯家班的班主還關在號子裏,演員們群龍無首,生活和表演所需的各種家夥事也變賣一空,他們不但籌不出錢來,甚至連一日三餐都成了問題。


    窮極思變,班子裏有一對和熊學君他們表演類似的一對搭檔想出了一個歪點子,那就是身體健壯的“底座”頭頂著一個木桶在街上行走,他頭頂上的木桶裏則暗藏著個小體輕“尖兒”。如果靠近了能得手的東西,“底座”就給頭頂上木桶裏的“尖兒”發暗號,“尖兒”則利用常年練雜技練出來的敏捷身手將路人頭頂上的帽子、婦女頭上戴的金銀首飾、商家掛在高處的樣品等一一收入桶中。


    得手以後的“底座”在得手以後並不急於快步逃離現場,而是神態自若地放慢了腳步,這樣就落後了被盜者幾步。一般被盜者的人見這個木桶已經夠大夠沉,“底座”又是一副短打裝束,看不出在哪裏能藏得住贓物,因而絕對想不到裏麵還另有一番機關。那些丟失了錢物的人在現場找不到小偷,最終隻好自認倒黴,因此這一對搭檔屢屢得手而從未失手一次。


    有了成功的例子,那自然就有人仿效。熊學君二人因為實在沒有了生活來源,也開始幹起這個行當,因為這個辦法實在是比較巧妙,他們二人收獲頗豐。偷盜得來的贓物在黑市上出手以後,二人不但解決了生計問題,還存了一些錢準備給班主交納贖金。不過他們二人今天卻遇到了潘可為和李青林,潘可為不願意自認倒黴,並且這個看似巧妙的辦法終於被李青林識破,這也算是他們幹這一行幹到了盡頭。


    李青林命令丁狗蛋看住那個孩子,丁狗蛋於是就緊緊抓住他。那個小孩子顯然被丁狗蛋抓疼了,他眼裏汪著淚水,卻緊閉雙唇一言不發。李青林看見這個無助的小孩子,惻隱之心油然升起,再看看熊學君,這個熊學君其實也是一副憨厚的行子,看樣子並不是狡猾奸詐的職業小偷。


    李青林於是示意丁狗蛋放開手,並轉頭對潘可為道:“這兩個孩子還小,幹這事確實不對,但也算是被生活所迫吧。他們如果被送進了警察局,那肯定會被關在號子裏,說不定那些偷盜的老手們真的將他們帶壞了呢。我那裏現在缺兵員,我看不如將他們帶走當兵,當了兵可以嚴加管教,這樣也算是給了他們一條正路走。”


    潘可為道:“既然你開口求情了,那我也就不計較他們了,這兩個人今後就交給你了。”


    不過潘可為並不完全相信熊學君的交代,他對熊學君和吳漢成道:“你的故事編的很好,我聽了就像是真的一樣。等會你們帶我去警察局,你們要是說了一句假話,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潘可為還故意向二人露出了腰間別著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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