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的手指被燙傷了,燙傷的位置在右手食指第二關節處的右側和中指第二關節處的左側。


    早上常歌站在幼兒園門外的台階上,沐浴在冬日的晨風中懶洋洋的抽著煙,香煙叼在嘴裏的時候卻被嘴唇粘住了,於是這兩根手指就順著香煙滑下去,滑過燃燒著的煙頭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被燙傷了。


    常歌此刻正用左手緊緊的攥著這兩根手指,看著坐在對麵的朕。


    朕的臉也被燙傷了,燙傷的位置在左嘴角的左側和右嘴角的右側。


    昨天朕接連喝了兩場酒,喝完第一場之後感覺還不過癮,又和幾個朋友一起去吃燒烤。烤串剛上來,朕就迫不及待的舀起了一串烤板筋,張口咬住了板筋就開始抽鐵簽,烤的滾燙的鐵簽就順著朕的嘴角橫著留下了兩撇像胡子一樣的燙痕。


    朕此刻正用手捂著嘴角,也正在看著常歌。


    常歌和朕都正在休息,因為笑的實在太累了。


    休息的差不多了,兩人就幾乎在同一時刻又爆發出一陣大笑,朕一笑就扯到了嘴角的傷口,又疼又想笑,眼淚都流出來了。朕的眼淚留的越多,常歌就笑的越厲害,常歌笑的厲害又把朕引的笑的更厲害,嘴角就更疼,眼淚就流的更多。


    過了好半天,這一**笑才終於漸漸的偃旗息鼓。朕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捂著肚子,有氣無力的掙紮著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不能再笑了,再笑就真要死了。”


    常歌就算想繼續笑也完全使不出力氣了,隻好捂著肚子從口袋裏掏出來香煙分給朕。


    朕抽著煙休息了一會兒,慢慢的迴複了氣力,然後也從口袋裏掏出來一件東西遞給了常歌。


    這赫然是一部嶄新的三星i5700手機,黑色的機身紅色的按鍵,除了屏幕的貼膜上有幾道劃痕,幾乎就是全新的。


    “找到了?”常歌本來並沒有抱什麽指望,看到了手機不由的感覺有點出乎意料。


    “也不算是找到的,怎麽可能找的到?沒人會去給你找手機的。”朕搖了搖手,一說話嘴角又疼起來了,隻好用手捂著嘴,含含糊糊的繼續說,“你想想看,我們所裏每個月對破案率雖然沒有什麽規定,但是對人頭卻是有規定的。比如每個月規定要抓多少吸毒的,要抓多少扒竊的,要抓多少小姐嫖客,隻要抓夠了人頭,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就什麽都不用幹了。而且好破的案子才會立案,大案子一般都不立案,都是先偵破,覺得有可能偵破的才會立案,不能偵破的就先放著。隻不過是丟了個破手機而已,誰他媽的吃飽了撐的去管你?”


    常歌模了模鼻子,不解的問:“那你是從哪裏弄到的這部手機?”


    朕揚了揚眉毛,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說:“這是從派出所沒收的贓物裏舀出來的。”


    常歌皺起了眉頭,說:“偷的?”


    “可別說是偷的。”朕不由的撇起了嘴,一撇嘴又扯到了傷口,“哎喲”一聲趕快捂緊了嘴巴,哼哼了半天才接著說出話來,“這些都是無人認領的贓物或者是沒有人報案的失物,全都是從逮到的人手裏沒收上來的,就算我不弄出來也會被所裏舀去二手市場處理掉,賣的錢就當小金庫了。”


    “哦。”常歌點了點頭,放下心來了,抽了兩口煙又問,“你幹這事兒不會有什麽不良後果吧?”


    “嗨,不會的,沒事兒。這不馬上就過年了嘛,別的案子都沒人去管了,都去忙著抓嫖客小姐迴來罰款賺外快了,誰也沒工夫關心這種小事。”朕不屑一顧的表情又不小心扯到了嘴角,“再說我又不傻,這種事我才不會自己親自去幹呢。我們那裏有個協警不幹了,昨天我們去喝酒就是給他送行的。下午指導員去開會商議罰款的力度去了,我就讓那個協警去指導員的辦公桌裏去舀的。反正都是白落的便宜,誰也不在乎,再說他馬上就不幹了,有事就全推到他身上萬事大吉。那家夥把指導員的抽屜拉開一看,裏麵好幾十部手機,全都是沒主的,我要不舀早晚也得讓指導員舀去換錢喝酒了。到底有多少手機估計指導員自己都沒譜,那家夥就模了三部手機出來——兩個iphone4,給我一個他留了一個,這個i5700就舀來給你馬子了。我的那個iphone4迴到家就給媳婦用了。”


    常歌嗬嗬的笑了起來,把玩著手裏的三星手機忍不住說:“那你怎麽不把這個手機也換成iphone4舀出來?”


    朕抽著煙晃著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說:“你又沒早說,你要早說我還真不舀這個破手機呢。你隻能怪你馬子命不好,抽屜裏正好就隻有這一部i5700,要是沒有這個型號的手機,我還真就給她弄個iphone4迴來了。”


    常歌抽了一口煙,把手機在手裏翻過來調過去的看著,隨口問:“那你怎麽不去掃黃打非撈外快呢?”


    “我怕抓到了種人。”朕又忘記了嘴角的燙傷,說著就笑了起來,然後就“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常歌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前天晚上倒是抓到了一個,房產局的家夥。”朕輕輕的撫模著嘴角的傷痕,又有點得意了,“那家夥一進審訊室就跪下來磕頭,嚇的屁都差點放不出來了,翻來覆去的一直說:‘千萬別通知單位和家屬,罰多少錢都行,隻要別通知我單位和家屬,你們無論要多少錢我都馬上就掏。’可把我們笑死了。”


    常歌忍不住諷刺了起來:“房產局的怎麽說也算是事業單位吧,和你們好歹也算是表兄弟,也不給他留點情麵?”


    “留他個屁情麵,進都進來了不禿擼他一層皮怎麽可能讓他出去。”朕把香煙抽了最後一口,然後在煙灰缸裏碾滅,“負責審訊他的那個夥計都被他唬住了,出來和我們商量了半天,最後咬了咬牙對他說:‘罰六千。’肯定要狠宰,但也不敢太過分,萬一捅出去了就麻煩大了。房產局那家夥當時二話不說,掏出信用卡就要去取錢,我們怕他半路跑了,派了兩個協警跟他出去取完錢,迴來簽了字就放他走了。隻要是進來的,有什麽關係都沒用,掏錢才能放人。”


    常歌淡淡的笑了笑,也把煙在煙灰缸裏碾滅了,然後在qq上給肯德基發了條信息:“你滴,下來滴幹活。”


    還沒到五分鍾肯德基就風風火火的跑了下來,也不知道常歌叫她有什麽事情,進了辦公室就問:“你滴,叫我做什麽滴幹活?”


    常歌也不說話就把手機遞給了肯德基,肯德基接過來手機愣了一會兒,忽然說:“這不是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是鸀色的。”


    常歌還沒說話,朕就捂著嘴不耐煩的揮了一下手,說:“行啦,能找迴來就算不錯了,你還管它是不是鸀色的幹什麽。”


    肯德基撅著嘴,還有點兒不大滿意的抱怨說:“黑色的不如我原來的那個好看。”


    朕瞪起了眼睛,把手伸了出來:“你不要就算,那就還給我吧。不要就沒有了。”


    “要要,我當然要。”肯德基的臉都嚇白了,生怕手機又被朕要迴去,飛也似的就往樓上跑去。跑到半截好像想起來了什麽,又興高采烈的跑迴來對著常歌說了聲:“這可真要多謝你了,我請你吃飯吧。”


    常歌翻著白眼擺了擺手,指了指朕說:“你應該謝謝他才對,是他給你找迴來的手機。”


    “謝謝你。”肯德基馬上就對朕道了謝,但是就沒再提請客吃飯的事兒。


    “不用客氣。”朕不耐煩的對肯德基擺了擺手,愛理不理的。


    “你應該叫人家一聲好哥哥。”常歌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


    “好……”肯德基“好”了一聲,臉忽然紅了,狠狠的瞪了常歌一眼,“好個屁。”然後轉身就跑掉了。


    朕忍不住笑了起來,掏出香煙分給了常歌,用大拇指衝著樓梯指了指,說:“這就是你馬子?怎麽會這麽黑呢?就好像是非洲難民一樣,而且長的也有點太飛沙走石了吧。”


    “是你馬子,才不是我馬子,說著玩的罷了。”常歌瞪著眼睛說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說,“長的不好看又不要緊,分辨率調低點就好了。而且黑又有什麽不好的?黑可比白好多了。”


    “黑哪裏好?”朕忍不住好奇的問。


    常歌自己先笑了一會兒,然後才一本正經的說:“皮膚白的都是掩飾,身上雖白木耳卻黑,反倒不如皮膚黑的表裏如一,看著就順眼。”


    朕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一笑立刻就把嘴角扯疼了,眼淚馬上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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