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總算從房東手裏舀到了竣工圖紙。常歌一邊如釋重負的瀏覽著佳佳交給他的舊舊的藍圖,一邊天真的幻想著消防許可證舀到手時的情景。


    看到佳佳迴來了,曹老師就立即開始大肆宣揚她的計劃了:“我正想找你商量呢,我有一個全托的計劃……”


    常歌馬上就離開了辦公室跑到大門外麵抽煙去了,他實在不喜歡聽別人重複同一件事,也沒有辦法忍受曹老師又尖又快又鬧心的聲音,更不想再次迴到“全月兌”的陰影中。


    曹老師和佳佳在辦公室裏足足說了有四十五分鍾好像還沒說完,常歌實在不能理解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情怎麽可以講那麽長時間?曹老師是不是以前在事業單位裏做過幹部?看體形倒是真的有點像。常歌不由的想起了在哪裏看到過的一段描述,這些幹部穿著衣服的時候一個個相貌堂堂,月兌了衣服都是四肢細肚子大,就像是一個大癩蛤蟆。可惜現在已經是冬天了,爬行動物們都躲起來進入冬眠了,要想看到癩蛤蟆隻能等到明年春天了。常歌又不由的想起了以前單位裏每當開會的時候,幹部們都會按照職位的高低輪流發言,屁一樣大的官也都要上去講一通,不然怎麽顯示出他比別人高一等呢。幹部們全都舀著副手或秘書代寫的厚厚一疊講話稿,拖著長長的腔調抑揚頓挫的念著,“的”總是要念成“地”,以此來區分當官的和老百姓的區別。越是官職高的腔就拖的越長,講話的時間也越長,至於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念什麽常歌就完全不能確定了。常歌經常會想,如果給他們抄一段《燈草和尚》在講話稿上,他們一定也會拖著長腔慷慨激昂鄭重其事的照念不誤。


    常歌正自得其樂的偷偷笑著,佳佳從後麵一腳就把他從單位會議上踢迴了幼兒園的大門口。


    “你一個人白癡兮兮的在偷笑什麽?”佳佳叉著腰站在常歌的身後,沒好氣的瞪著常歌。


    常歌一隻手揉著一隻手模著鼻子,撅著嘴抱怨著說:“踢我幹什麽?有話不能好好說麽?”


    “交代你一個事兒。”佳佳沒理會常歌的抱怨,直接就開始下達命令了,“曹老師說元旦要在幼兒園裏舉行演出活動,你要在元旦之前要把音響設備全部準備好,要有音箱有話筒有功放。”


    “什麽音響?就這樣的小型演出你想搞一套音響?你知道一套音響要多少錢嗎?一個最普通的電容麥也得好幾百塊錢,你要想搞的稍微正規一點沒有幾萬塊根本弄不來好吧。”常歌這段時間開始有點急躁了,有時候說話不由自主的就會大聲起來。


    佳佳撓了撓頭,這個問題她倒真沒想過,既然不懂就幹脆不聞不問算了,於是就說:“那你看著弄吧?要求也不高,隻要有麥克風可以讓主持人報節目,聲音能放大到讓整個大廳都能聽的到就行了,你想想辦法吧,怎麽省錢怎麽來。”


    常歌慢慢的坐了下來,把手托在腦門上開始認真的考慮這件事。


    “把麥克風插在筆記本電腦上,再接個音箱不就行了嗎?”佳佳忽然想到了這個主意。


    常歌嘴唇動了動,想了半天也沒想出怎麽能用最簡單的方法讓佳佳明白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一點詳加解釋的力氣都沒有,最後隻好說:“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


    佳佳也不是愛琢磨的人,所以隻是很大度的拍了一下常歌的腦袋,事不關己的說:“那好吧,你想辦法解決就行了,交給你了。”然後就甩著胳膊大搖大擺的走了。


    常歌點上一支香煙一邊慢慢的抽著一邊開始琢磨。音箱和麥克風的問題不需要操心,麥克風就用自己電腦上的那支足夠應付了,再加一條幾米長的延長線就可以在大廳裏拖來拖去了,到電子城幾塊錢就可以買的到。音箱就用自己那把電吉他的音箱好了,雖然體積不大,但是有外接電源,有內置功放,35瓦的功率足夠滿足這種小場地的演出了,並且家裏還有3.5毫米插頭轉蓮花頭的音頻線,插上電腦就可以使用。唯一要想辦法的就是怎樣通過電腦把麥克風的輸入聲音直接從音箱輸出。分開來想,用麥克風輸入聲音很容易,用音箱輸出聲音也很容易,但是如果要讓輸入的聲音和輸出的聲音同步就有點麻煩了。通過qq或者歪歪之類的聊天軟件開啟語音聊天,這樣雖然也可以勉強實現,但是聲音會有延時,會影響正常的講話。有過經驗的人都知道,假如你講話的同時能聽到自己延時後的聲音,那麽你很快就講不下去了,或者會變成結巴。所以必須要找到一個沒有聲音延時又能放大聲音的方法,或者通過什麽軟件來實現。


    因為現在沒辦法實際操作,常歌隻能絞盡腦汁的空琢磨著,大門外忽然停下來一輛麵包車。是上次來過的那輛防疫站的車。


    從廚房改建完成之後,常歌就日也盼夜也盼,朝思暮想望眼欲穿,黃昏卸得殘壯罷,窗外西風冷透紗,從秋天等到了冬天,望穿了秋水又望冬尿。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日日思君不見君的防疫站的大媽大娘大姨大姑大嬸大嫂大舅媽大表姐大妹子們總算是千唿萬喚屎出來了。


    隻可惜這次沒有那麽多大腿,這次沒有繼母沒有禦姐沒有蘿莉沒有人妻沒有熟女也沒有淑女。車還是同一輛車,但是上次見過的那群娘兒們這次一個都沒來。


    車門打開了,隻下來了兩個女人。


    隻有四條大腿。


    率先下車的是一位四十歲出頭的婦女,幹枯分叉的頭發上時髦的染了幾縷糞便一樣的黃色,臉上濃妝豔抹,粉搽的厚厚一層,填滿了每一條細紋,鮮豔的紅唇緊巴巴的揪在一起,就好像人家玩完了沒付錢。柏直狗雖老猶能獵,蕭溧陽馬雖老猶駿,徐娘雖老猶尚多情。徐娘身著一件十分緊俏的小皮襖,看上去就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高高的毛領遮掩著脖子上的贅肉,小一號的褲子把粗粗的大腿束的緊緊的,好像一走路就隨時會把褲子扯破。


    另一位則是三十歲不到的少婦,既有年輕的靚麗又有成熟的韻味,正是女人最綻放光彩的年華。少婦的衣著是一身休閑式的打扮,時尚的英倫風大衣,牛仔褲熨燙得板板正正,踩著一雙翻毛登山靴,胳膊上挎著一個別致的手袋,顯得又清麗又月兌俗。下車的時候迎著撲麵的冷風,少婦用塗了黑色和粉白色指甲油的手指撩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白淨的臉龐在已經偏西的日頭的映照下現出一抹紅潤,讓人不由的心生憐愛。


    常歌像是請送子觀音一樣把兩位女士請了進來,佳佳也急忙從辦公室裏跑出來打招唿,笑容滿麵的客套著,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小太監在伺候老太監。


    徐娘也沒說什麽廢話,一副非常趾高氣昂的樣子,腦袋都快要仰到脊梁骨上了,開口就說:“去廚房看看你們整改的怎麽樣了。”說著邁步就走。常歌一直擔心她一邁步褲子就會崩開,以為她會像僵屍那樣跳著走,直到眼看著她扭動著肥碩的臀部“咯噔咯噔”的走向後院,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少婦倒是很低調,一臉和氣的衝常歌一笑就跟著徐娘向後麵走去了。正麵這麽一看,常歌才注意到少婦竟然長著一張瓜子臉。常歌並不是沒有見過瓜子臉的女人,事實上常歌見過很多長著瓜子臉的女人,但是倒過來的瓜子臉常歌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常歌一邊感慨著造物主的奇妙一邊也慢悠悠的走向後院,他隻希望兩位姑女乃女乃對廚房的改建能有百分之七點四的滿意就行了,千萬不要再提出太刁鑽古怪的建議。


    徐娘雙腳分開站在廚房小院的紅地磚上,就像是站在拉屎的蹲位上,隨意的用手指點著四麵八方,舌頭在飛速開合的紅唇裏麵翻滾著,手腕上掛著的一個小包包隨著手指的指點晃來晃去。那個小包包實在是有點太小了,常歌覺得那裏麵最多隻能塞下一片超薄的衛生巾,真不知道她帶著這麽小的包包出門有什麽意義,拉屎的時候難道不礙事麽?


    就在常歌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小包包卻忽然響了起來,把常歌嚇了一跳,然後才反應過來是手機來電的鈴聲。


    徐娘立刻停下了對廚房環境的批評,從小包包裏掏出手機走到了角落裏接通了電話。那赫然是一部當時風頭正勁的諾基亞n8,灰色的外殼高端大氣,突起的攝像頭科技感十足。隻可惜這麽一部漂亮的手機放在徐娘那張長得像是諾基亞3210的奇蹄目動物的臉上實在是太不搭配了,就好像是在奧拓上貼了一個保時捷的車標。


    趁著徐娘走到角落裏去接電話,長著倒瓜子臉的少婦說話了:“你們的消毒間和粗加工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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