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模著下巴,不時的觀望著李城的表情,一會皺眉一會喜上眉梢,躲在那個屬於自己的小角落裏,獨自承擔著所受的傷痛。他從小便是如此,什麽都埋在心裏,出了大事也隻是眨眨眼,一副無所謂的神態,誰曾想,他的心裏早已河水崩塌,泛濫成災。


    記得父皇駕崩時,他是笑著的,始終都是笑逐顏開的。身旁的幾個兄長都認為他瘋了,離經叛道,想要借這個理由以一己私利鏟除他們兄弟。


    人算不如天算,父皇本指名由李城來繼承的皇位,陰差陽錯的成了他。


    他不知道中間發生過什麽,也,不想再過問。


    隻要,他們兄弟兩好好的,誰當皇帝,他根本就不在乎。


    現在,這個盲目的笨頭笨腦的弟弟開竅了,生成了情根,卻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糾結狀態,真讓人心疼幾分。


    突然,不小心瞄見了李城頭發上的朱釵,微微一笑,伸手取了下來,晾在兩人的中間,“皇弟,你的品味何時變得如此低俗了?”


    “嗯。”


    李城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多大反應。


    “呦嗬,定情信物?”


    “我自己買的。”


    李涵仔細瞅著手裏的朱釵,斜眼了望著他,“怎麽看著不像呢?你的品味一向是出了名的挑剔呢!要不,皇兄幫你扔了,改日送你一個珍珠?”


    “好。”


    “你是真好還是假好?不準打馬虎眼。”


    “隨你處置,隻是一個玩意罷了。”


    “那好,我現在便折了它。”


    李涵一邊看著李城的表情,一邊作勢要去折斷它,誰知那廝竟然無動於衷。當真是鐵了心不願意和歐陽淵在一起嗎?


    罷了罷了,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他的人生,需要他自己來把握,別人參與了,那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拿好。”


    “我不介意你折了它。”


    “可是有人介意。”


    “他來不了皇宮,看不到的。”


    李涵擺正他的頭顱,輕輕的把朱釵束在了他的青絲裏,“好了,其實還挺好看的。”


    “是嗎?”


    “當然最主要的是,我們李家的優良麵貌是不可或缺的。”


    ……“皇兄,你認為歐陽家的人是喜歡我們的樣貌嗎?”


    李涵拍拍他的小腦袋瓜子,大笑不止,“可能一開始是喜歡的吧,後來,恐怕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人吧。樣貌隻是其一,沒有一個人能愛你的樣貌愛一輩子的,最主要的還是你這個人。明白嗎?”


    李城頷首,有些懂了,又有些模糊起來。


    歐陽淵說愛他,該不該相信?


    他這輩子除了李涵之外,沒有信任過任何人,哪怕是父皇,他也不敢多做信任,這樣的一個歐陽淵擺在他的麵前,他該如何是好?


    第一次有了想和一個人長相廝守時,他卻開始遲疑了。


    李城本來打算再晚一點的時候去跟蹤歐陽淵的,這歐陽堡主都大駕光臨了,那麽,幻鷹堡的二當家和三當家,恐怕也是一同出堡的吧。


    跟蹤的計劃落空,被自家皇兄抓來,共同沐浴著溫泉之水。


    李涵的寢宮內室,特意命人打造了一間浴室,泉水來自皇宮中最大的護城河,每日都可以享受到滾燙的沐浴之風。


    暖暖的溫泉,正好可以洗去他身上無法觸模的猶豫。


    明日便要啟程去楊蘇城了,武林大會還有半月將要舉行,現在去了,正好可以趕上武林大會前夕,楊蘇城舉辦的燈火會。


    燈火會,他還從來沒有參加過那種類似的晚會,心裏有些彷徨,如果,如果有人和他一起,多好。李涵日理萬機,恐怕抽不開身來,去幻鷹堡迎救他迴來,已經積累了數日的奏折,如今隻怕是再也離不開皇宮了。


    隻是,這都過了許久了,他都快燙掉一層皮了,也不見李涵進來,不知又去調戲哪位宮女去了,很幹脆的,又把他晾幹了。


    背對著浴池的石門,閉上慵懶的雙眸,趴在了那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台麵上,假寐起來。也不知是真的累了還是放鬆了警戒心,石門被推開,他也沒有意識,依舊趴在那裏,半個身子侵泡在了溫水裏,露出白皙的雙肩。


    直到身子被人摟住,才驚覺自己竟然睡了過去,揉著眼眸,“你這麽晚才來。”


    “怎麽?想為夫想的如此緊?”


    怔愣片刻之後,努力掙月兌著他的懷抱。這聲音……


    不是李涵!


    浴池裏響起了拍打水麵的聲響,和月複黑體質所擅長的誘拐笑聲,最終大灰狼獲得了小白兔的親吻,許久許久不曾觸模的肌膚,此時一發不可收拾。


    李城大概是泡的時間有些久了,頭腦開始發漲,四肢開始無力,任由著歐陽淵摟抱著,肆意的掠奪著,毫無防備之心。


    “別……別在這裏。”


    “這裏沒有外人。”


    “我,我皇兄會進來的。”


    “我這麽輕易的進入皇宮,你以為是誰的安排?”


    李城的大腦運轉了一會,開始咬牙切齒起來。除了李涵的示意,那些人是不會放歐陽淵進來的。要知道,其實皇宮不是那麽容易進來的,它,真的是一個龍潭虎穴。


    “你見過皇兄了?”


    “沒有。”


    看來隻是引他到了這個地方,並沒有露麵。


    突然腰上一緊,李城申吟了一聲,越發的誘人一些。


    “我,……你,有沒有帶,帶膏藥?”


    “你的皇兄是個善解人意的兄長。”


    身上的某一處被觸模,申吟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可口,大灰狼有些等不及了,輕輕的把他按倒在大理石台麵上,月兌了褻褲,仔細的迴味著他的甜美。


    “城兒,我的城兒。”


    醒來時,居然在自家王府的寢室裏,白色的床幔,金黃色的被褥,還有那,散發著永不衰竭的雄性氣息的歐陽淵。


    他是不是真的武功退化了?被他移到了這裏竟沒有知覺?


    窗外的光亮顯示著早已是白天,陽光明媚,周圍的空氣格外曖昧,充斥著暖人身心的溫柔氛圍,讓他翻了個身,佯裝著繼續睡去。


    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歐陽淵,他們的關係,還真是複雜到了極點,很難解釋。


    “城王!城王爺?!李城?在不在裏麵?娘的,我可要踹門了!”


    王毅的喊叫喚迴了他的理智,才猛然間驚坐起來。


    糟了,忘記了今天約好了和王毅一同去楊蘇城的!完了,千萬不要踹門,他們這個樣子,不能被他看見!


    “你藏在被褥裏不要出來就好。”


    “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這裏是我的府邸!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我。”


    從小養成的優雅氣質,在歐陽淵的麵前全破了功,和一個市井小百姓沒有多大區別。可是,心裏卻暖洋洋的,很喜歡很喜歡。


    “我是不想讓他看到你的樣子。”


    ……就在李城臉紅的刹那,房門被踹開了,三個人,六雙眼睛,互相望著,沉默以對。


    “李城,我們,可是皇上恩準了的夫夫,你是在紅杏出牆嗎?”


    王毅的一句話打破了所有人的尷尬,李城正要反駁,卻被歐陽淵嚴嚴實實的用被褥給裹了個徹底,隻露出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眸,轉啊轉的。


    “沒有牆,何來出?”


    “娘的,你這個家夥,搶了我兩迴娘子,我怎麽就這麽倒黴?!”


    “王毅,夠了!出去!”


    “你讓我出我就出啊?我又不是你的奴仆,不需要聽你的,而且,娘的,我是來找城王爺的,他約了本公子遊山玩水,卻把本公子一個人晾在了那裏一個大半時辰,天寒地凍的,我容易嘛我,才到這裏還沒有站熱,就要把我吼出去嗎?你們真沒有良心!”


    ……李城從前領教過王毅的看家本領,那就是口吐飛沫,人家是血濺三尺,他則是橫飛吐沫一丈,所到之處必定被波及,沾染上些是非。


    索性,他聽習慣了,耳朵對王毅已經達到了自動消化的湛藝,是常人所不能比擬的,於是,在王毅口若懸河時,他已經昏昏欲睡了。


    帶著甜美幸福的微笑,進入了夢想,再也不管身邊的人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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