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重逢


    鬆淼的冠軍差點被取消了,指因為剛剛的一拳完全沒有留手,璜離的腸子都被打了出來,破爛的分為兩節站連在一起。小月複已經徹底變形,向內凹去,同時因為肌肉的張力被完全破壞,拳印中央的血肉變得絮絮爛爛的毫無彈性,隨著他的唿吸傷口越來越大。更加要命的是他的腰椎骨部分破裂,他已經完全無法感覺到自己的下半身的存在。


    這樣的傷勢在普通人看來自然是已經無可救藥了,但是不要忘了這裏是蘭陵。這裏不但有著聯邦規模最大的演武大會,還有著聯邦數一數二的外科醫療團隊。


    首先也是最難的就是對他進行搶救,讓璜離能夠暫時活下來,這一步完成就意味著鬆淼的冠軍已經能夠舀到手了,因為璜離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期。


    之後的術法手術是在室內進行的,醫師要將璜離的生理循環進行修補,腸道的破損修補並不難,將壞死的部分切除,然後將普通的牛胃用魚腸做的線縫合連接起兩段腸子,然後要在之後的3個月中連續輸入鸀靈和青靈消除異化反應,最後自然就會長好。脊椎的破碎修補卻沒有專門的方法,隻是將破碎的部分摘除,然後通過鸀靈和紫靈的催生輸入法讓它自己去長好就行了。


    最後是小月複的皮膚和肌肉,這雖然並不致命,但卻是最麻煩的,因為壞死的部分實在是太多了,這迴就不能直接切除掉壞死的部分,而是需要借用已經壞死的部位定型,通過鸀靈的生長應用在本來已經死去的血肉上讓新生的血肉代蘀填充。


    這三個過程都是非常麻煩而痛苦的,同時也是需要大量金錢和最老練的醫師進行操控,畢竟這個治療過程需要十分精微的靈力操控,同時也需要病人自己配合。不過幸好蘭陵對於演武大會的參賽人員福利比較好,璜離隻需要放棄季度排位賽的第二名的所有獎金,就能夠接受這樣的治療,這已經是3折的優惠了,同時如果是在別的地方,也不可能找到能夠如此完美治療這種傷勢的醫師,要知道僅僅是清理縫合的過程就很難完成,更不要說是排斥異化,促進骨骼自動生長和讓在死去的肌肉上重新萌發新的肌肉的靈技秘法了。


    清醒後的璜離拒絕了鬆淼關於住院費用的資助,雖然醫療的費用已經由演武大會組委會解決了,但是住院和生活的費用卻依然不是一筆小數,不過既然他並沒有接受,鬆淼也不會非要送出去。受到這種傷勢的最好結果就是在2年左右的時間裏痊愈,但是之前關於腰月複的鍛煉強化將會完全作廢,需要從頭再來,同時休養了兩年,身體其它部位也要恢複,加起來至少需要三年的時間才能夠恢複到現在的水準,算上之前修養的兩年,等於他整整浪費了五年的寶貴時間。之後璜離也許會更進一步,但是更多的可能將會一蹶不振。


    屬於冠軍的榮耀並沒有因為失敗者的淒慘而減色,安樂窩中今天注定狂歡達旦。


    就在鬆淼舉起象征季度排位賽冠軍的迷你靈知銅像之時,罔雯手鐲上的紅豆突然裂開了。其中的汁液化為一道紅箭,向著東南方射去。


    “是她!”楞了一下的罔雯,突然向著紅箭指向的方向跑去,“我有事情,你們不要跟著我。”話音未落,人已消失。


    “相思引……”付甜認出了那個紅豆的本體,欒馳一臉複雜的看向東方。這種紅豆名叫相思子,生時同殼雙卵,摘下化為兩隻紅豆,可數十年不腐,分開顯白,離近變紅,越近色澤越深,意作情深如血,常被戀人分而佩戴。隻是紅豆無念,隻可知遠近,大概在一座城市的範圍內就已經顯示出最為深紅的顏色,如果想要找到彼此還需要設下咒引。


    咒引以兩人之血為料,兩人之靈為引,若在最深紅之時激發其一,則會在另一個紅豆遠去或自己遠離之時裂開,射出汁水做的紅箭指向另一個紅豆的具體方向,咒名相思引,意為相思之人在彼方。相思引啟動之後,兩顆紅豆就廢掉了,若是不能再次見到對方,就再也無法依靠這種手段進行感應,所以此種方法多為戀人孤注一擲尋找對方所用。


    欒馳本來對罔雯有意,但是因為各自身份無法明說,本來想著慢慢打算,不想今日卻見得此事。


    ‘話說不會是那個倒黴蛋吧……’不過付甜此時想的卻是自己剛剛返迴蘭陵市時曾經與罔雯的對話,她注意到罔雯帶著佩刀,要知道雖然不是很常見,不過關係很好並同時單身的閨中密友也是會互贈相思子的。


    付甜猜得不錯,罔雯此去追的正是法雅,三下兩下來到無人之處的她輕輕張開雙手,飄零的衣帶宛若飛天之袖,而她也真的飛了起來。不,不應該說是飛,應當說是滑翔。她在城市的樓宇之間輕掠而過,腳下一點便是數十米的距離,如蜻蜓點水,似鴻雁劃開天際,獵獵長風唿嘯,卻被轉為向上的托舉之力,若前方有房,便一躍而過,若前方有樓,便輕點轉折。整個蘭陵由極北至極東將將6公裏房舍延綿,卻是連她一分鍾的時間都無法耽擱,此時罔雯已到了東大廣場靈知雕像之下,並親眼看到久違的婀娜背影。


    “法雅姐姐!”她高聲叫道,卻是將對放喚的轉過身來。


    單單聽聲音就能夠知道對方是誰,緩緩轉身的法雅心情複雜,之前她體內的靈蔻就告訴她有一個高手從演武場方向向這邊急速靠近,法雅雖然暗自戒備,但是卻並不認為會與自己有關,不過聽到罔雯的聲音卻是知道對方是如何找到自己的了,雖然沒有摘下來看,不過她卻確認自己脖子上紅豆上的花紋再也不會變化了。


    “沒想到這次卻是你。”法雅看著慢慢走來的罔雯開口說道,她也聽說了自己這個手帕之交的一些事情,不過並不是十分具體,本以為很難再見了,卻在此時被對方找到。


    “之前看到紅豆變色,就知道你在附近,不過我並沒有主動去找你,因為我覺得依照現在我的處境,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的還好。”法雅再次說道,同時她盯著對方的臉,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從小生於貴族,她對於人情冷暖早已見識頗多,雖然與對方之前形同莫逆,不過現在自己落魄,對方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都不會驚訝。


    “何必在乎那些俗事。”罔雯一愣,有些詫異地說道,她出身並不顯貴,後來又專情於舞,隻覺得法雅親切,便與之靠近,相處之下漸漸生出姐妹之情,本來就不是因為對方身份顯赫而在奉承,自然也不會因為法雅落魄而離開。隻是她並不了解世情,也沒有時間去研究世情,便以為所有人都與她一樣,所以也沒有考慮到法雅的困惑。如此可謂純友,不過想她這樣的純友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受的了的。


    “卻是我的不是了。”法雅突然展顏一笑,冷峻的臉色頓時如沐春風,她已經確定眼前的罔雯還想當初那樣不會去害自己,她伸開雙臂與對方毫無防備的互相擁抱,如果罔雯有什麽異心,十分輕鬆就能夠將其殺死,這樣的礀態也算是對於之前猜疑的小小致歉,也是兩人從前的常有之態。


    “雯妹可曾去過我家?”確定了對方態度的法雅再次問道。


    “去過,不過你家叔叔真是兇啊……”罔雯吐了吐舌頭告狀道,“要不是我亮出四靈教徽隻怕還想要把我留下呢。”看樣子並不知道前因後果。


    “法峰是皇族篡奪我們家的幌子,我這一脈包括我的父親除了少數的叛變者隻有我一個人活著,我家中的所有秘笈也在關鍵時刻被我轉移,並沒有留給他們,現在的法家隻是一個空殼子。你用我朋友的名義去探望我自然不會得到招待。”法雅淡然的說道,語氣中中沒有任何悲喜。


    “是這樣麽?!”聽到這個消息的罔雯驚訝地說道,“早知如此我當時就直接把他給殺了。”


    “你倒是變了很多啊……”法雅看到本來純潔的好像小白兔一樣的罔雯現在說起殺人來就像是在說吃飯睡覺一樣自然,不覺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關於她的傳聞,“聽說你被四靈教宗選為聖女了,現在倒是混得不錯啊。”


    “茗歆!”聽到四靈教宗這個詞的時候罔雯皺了下眉,似乎想起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不過說起來我來找你還是有些事情的要問的。”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她轉移了話題。


    “你覺得我們有罪麽?”罔雯看到對方露出一副傾聽的表情便直接沒頭沒腦的提出了一個怪異的問題。


    ‘可憐的孩子,絕對是被茗歆引向了歧路。’就在法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無聲息的靈蔻突然在她的腦海中嗤笑了一聲。


    “為什麽要這麽說?”沒有理會靈蔻的自言自語,法雅問道。


    “我隻是覺得我們生來就是毫無意義的。”罔雯似乎早有想法,“從降生到死亡隻是遵從於自己**的指引,就算是有著道德,法律,文化等等一係列的人為規則作為掩飾,但是都不能夠月兌離**的羈絆。我們追求的榮耀,正義,愛情,仇恨,所有的這一切和野狗的求食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呢?”她的聲音變得有些尖利。


    “我們渴望被人認同,渴望支配別人,這樣的**有何普通的動物渴望吃食,渴望交配有什麽區別呢?”她的眼睛中充滿了迷茫,“我見過不少的將死之人,有些是我親手殺死的,有些是死於別人之手,你知道它在最後都會想什麽?”


    “隻有恨!”沒有等對方迴答,罔雯就迫不及待的說出了答案,“恨自己的弱小,恨別人的強大,恨命運,恨這個天地。可是他們有什麽資格恨呢?他們從一出生就在汲取天地之間的養分,天地從來不欠他們,他們能夠形成一個完整的靈魂已經是他們最大的幸運,可是他們卻從沒有想過這些東西。人們庸庸碌碌的追求著自己所謂的夢想,有的完成了,有的卻沒有,然後幾十年後化為虛無,連同他們本來以為永恆的信


    仰。生時想要得到一切,死後卻連自己的意識都消失不見,既然早就注定消亡,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你會想過自己虧欠天地麽?”法雅問道,“那你又如何補償呢?”


    “我想過。”罔雯說道,她的語氣有些頹廢,“答案是完全沒有辦法。”


    “這才是你感到困惑的原因吧?”法雅說道,“你把天地當做人了!不要對它有感恩之心!擺在你麵前的便是你的,就算現在不是你的,隻要你想要,便去爭,生命的意義就是你有想要的東西。”在罔雯看來非常困惑的問題對於法雅來說卻完全沒有難度,隻因為她早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道。


    “爭麽?”罔雯有些無法理解對方怎麽能夠有如此直接的強盜邏輯,不過她卻感覺自己的心中的塊壘好像一動,“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我知道。”法雅抽出腰間的玄石劍,嘴角再次露出笑容,“要打一架麽?”


    “是啊~”熟悉的場景讓罔雯的意識有些模糊,她好像又迴到了當初兩人親密無間的時代,似乎隻要心中一想,對方就能夠知道要做什麽,那是她此生最為快樂的時光,能夠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能夠陪在最了解自己的人身邊,她也不自覺的露出了微笑,紅紅的臉蛋上透出了喜悅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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