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能說過去的理由,陳夏也便不再深究。圍繞小說和年度盛典,四人又歡暢地聊天兩個小時,雖還不到熟悉,但也不算陌生了。


    白霄和喬薑新婚燕爾,晚上還有電影、逛街等一係列情侶雙人的浪漫安排,就沒有邀請陳夏和莉莉共進晚餐。


    陳夏把桌上的墨鏡放到包裏,從中取出口罩戴好,然後掀開布簾,在白霄、喬薑的目送中,帶著保鏢們走下樓梯。


    年度盛典前的敏感時期,陳夏不希望自己暴露在鏡頭前麵,給這次北都之行增加額外的風波,就準備直接返迴入住的酒店。


    坐進車中,看著風景在車窗裏不斷後退,莉莉看向朝著另一側車窗的陳夏,“他給出的理由,你覺得有幾成可信?”


    陳夏頭也不迴,“要說是完全的謊話,有些冤枉了他,但他的破綻多到無法忽視,願意披露的,肯定不是主要和直接的原因。


    “不過,他這麽拙劣的演技,很像是刻意為之。想來以後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果現在演得太真,到時候怕是要下不來台。”


    莉莉點了點頭,“就你的觀感,他們夫妻倆,對你是善意居多,還是惡意居多?”


    陳夏收迴看向窗外的目光,笑著搖頭,“你這個問題,是想考驗我的眼力嗎?至少在我看來,他們沒有一絲一毫惡意。


    “喬薑我不了解,白霄謙遜得過了頭,完全不符合他家境優渥、叛逆任性的人設,倒像是某些小說裏被霸道總裁欺壓的底層員工。


    “他也絕不是第二次見到我。如果沒有猜錯,比去年盛典更早的時候,我應該就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嗯,也可能是心理陰影。”


    莉莉有些好奇,“以你過往的性格,不是應該當麵拆穿他的掩飾,然後刨根問底、誓不罷休嗎?怎麽這次輕而易舉地放過了他?”


    陳夏輕輕推了莉莉一把,“看待一個人,不要總用過時的眼光。歲數大了,經曆多了,我現在的攻擊性,可沒有以前那麽強了。


    “他和喬薑是真心相愛,又沒有準備對我不利,為什麽非要把氣氛搞得那麽僵?既然認識了,總有他說出實話的一天,不著急。”


    莉莉笑了笑,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鬧市區域,車速不快,她看向路邊歡笑的行人,“時間真快啊,轉眼就是一年。去年還在電視上看熱鬧,今年就置身其中了。”


    陳夏靠在座椅上,微閉雙目,“留著一點感慨吧。也許過些年,你還能出現在舞台上,代表鏡花,去拿最佳影片之類的獎杯。”


    莉莉有些驚喜,“關於小說和公司發展,你有新的計劃了?還是故意這麽說,想要刺激我,好讓我把遊戲項目盯得更緊一些?”


    陳夏轉頭看了一眼莉莉,又恢複姿勢,把眼睛完全閉上,“恭喜你,猜對了。我就是在用話術給你洗腦,妄圖壓榨你的所有勞力。”


    聽到這句陰陽怪氣,莉莉捂嘴笑笑,結束了車上的談話,然後往車門挪挪身子,把頭靠在陳夏肩上,也選擇了閉目養神。


    次日下午,太陽西落。


    午睡之後,精力充沛的朋友們聚集在酒店樓下的會議室,一邊亂七八糟地閑聊,一邊等待時間的緩慢流逝。


    年度盛典受到全體國民的關注,不管是曾經來過,還是第一次登場,都不減其隆重。


    大家都是興奮夾雜著緊張,反複查看時間,直到再也忍不住,紛紛起身,迴到各自的房間,進行最後的準備。


    沒有了新奇感的陳夏,倒是一點都不緊張,也看不出興奮,隻是慢悠悠地沐浴,裹好浴巾出來,打開豎立在房間角落的箱子。


    裏麵是一件繡著各種白色花葉的白色過膝晚禮服。陳夏拎在身前,仔細觀察,和去年的那件相比,唯一相同的是後背的綁帶設計。


    隻是去年的綁帶從腰到背,相當於遮擋後背的布料,不像這次,布料隻露出頸下的一點後背,綁帶起到的是將布料閉合的作用。


    陳夏把風衣懸空,牽起又長又寬的緞麵布帶,在禮服的頸後打上一個簡單的小花結,然後將布帶的多餘長度自然垂掛下來。


    她把禮服往右旋轉了一圈,喃喃自語:“和去年一樣,這個腰身的設計是根本不想讓我穿啊,或者本來就應該上身再縫?”


    她把頭發向上飄起,打了個響指,禮服就和身上的浴巾交換位置,“禮服這種東西真是麻煩,不僅穿脫難,還要搭特製的內衣。”


    陳夏走到全身鏡前照了照,發現禮服格外貼合身體曲線,剛才的吐槽就全部隱匿無蹤,“價格很高,效果也很好,不像我的日常。”


    她微微加大動作幅度,小心試探,禮服不知道用的是什麽布料,有一定的延展性,不像想象中那樣勒在身上,限製住普通的行動。


    她招了招手,遠處的鞋盒打開,一雙堪稱素淨的白色高跟禮服單鞋飛了過來,套在陳夏微微懸空的赤足上。


    陳夏在鏡前旋轉一周,欣賞了一下搭配的效果,又把高跟鞋收迴鞋盒,“純白的鞋子就是難伺候,但凡有一點褶皺,都會很顯眼。”


    換迴柔軟的絨毛拖鞋,陳夏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支鉑金的簡單簪子,斜著插進自動盤在頭頂後方的簡單發髻上。


    對著鏡子左右轉轉臉蛋,陳夏滿意地笑笑,把桌上的手機扔進同樣是白色的包包,然後披上大衣,端起鞋盒,走出房門。


    有了上次提早完成的經驗,這次的陳夏很是拖拉。等她在兩位保鏢的護送下,從樓梯抵達樓下的會議室,大家已經全部就緒了。


    看到進來的陳夏,會議室內的所有人,都像剛才在房門外等待的董越和林璐,先是愣住幾秒,然後才能緩緩迴神。


    於毅看了看一臉餘悸的顧禕,搖頭感歎,“真是可怕的魅力!我們熟悉的朋友尚且是如此表現,不敢想象等會直麵你的媒體。”


    方菲很是自豪,“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麽拿到提名的?隻要能臨下姐姐的一絲絲神韻,以我普通的畫技,就足以無敵了。”


    辛蕊擁有於毅同款搖頭,“於毅的評價淺了。夏夏,去年此時的你,已經是我們認知的極限,居然不是你的巔峰,竟然還能更美?!


    “可惜我做足了準備,卻忘了把攝像機帶在手邊。今天的媒體們怕是要痛並快樂了,他們相機的內存卡,肯定沒有帶夠!”


    雲芊張了張嘴,差點咬到化妝師手中的刷頭,“不知道璿姐還有沒有勇氣坐到你的身邊?也幸好你出場的時間比我們都晚。”


    秋緣的舉動更是神奇。她打開手中的梳妝鏡,照了照自己的臉,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能和你成為朋友,才是人間最奇妙的事。”


    這句話完全說到了朋友們的心裏,引來一片齊刷刷的點頭,把刻意繃住高冷表情的陳夏逗得捂嘴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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