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寧招的提醒,雲芊和陳夏互相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雲芊對著寧招點頭,“感謝提醒。”


    陳夏也是笑著,“感謝你的好心,我們會注意的。說到名聲,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寧招苦笑著搖頭,“哪有什麽打算?過一天是一天吧。”


    江迴笑著指出,“這話可就不像剛才那麽真誠了。你在音樂節唱了三天歌,真的隻是愛好嗎?”


    寧招想了想,“那我就實說了,你們別笑話。我確實愛好唱歌,不然為什麽要考聲樂專業?我也想要成名,倒不完全是為了錢,也是希望能有更多人聽到我的歌聲。


    “我自己也知道,我這種演唱方式不受市場歡迎,但又倔強著不想改。這樣矯情,到哪裏去成名呢?有些活該。


    “說來好笑,前天陳夏和雲芊來找我加好友時,我可是非常激動的,因為願意聽我唱歌的人少,肯欣賞的就更少了。


    “時間長了,也就看開了,我就是願意用我的方式唱歌,市場不歡迎就算了,隻要還有人願意聽,我就唱給你們聽吧。”


    周鳴給他支招,“有沒有試過去酒吧駐唱?”


    寧招點頭,“試過,都失敗了。酒吧也是市場的一部分,客人們隻想聽他們想聽的歌,隻能接受他們習慣的風格。


    “雲芊演了甜劇,大家才知道言情不隻是虐戀。可能有一天,也會有很多人喜歡我這樣過時的風格,但不是今天和現在。


    “我在老小區租了個單人的小戶型,平時練練琴、練練歌,遇到音樂節這樣的機會,就來試試運氣,期望也許哪天世界就變了。”


    雲芊問他,“那你一個人在南都闖蕩,爸媽不擔心嗎?”


    寧招笑了笑,“怎麽可能不擔心?但他們都願意支持我來大城市,尋找實現夢想的機會,也相信我一定能找到。


    “爸媽都是普通人,小時候我還有些埋怨,覺得給不了我什麽幫助。現在卻明白,他們願意理解我,願意支持我,已經是很大的福分了。”


    他歎了口氣,“我畢業就來南都了,那時公司還有一個年長幾歲的哥們,也是來南都追夢的。他家裏卻十分反對,一直催他迴家相親結婚。


    “他抵不住家庭和現實的壓力,最後從了。前段時間我聯係他,他已經很久不唱了。他說長好的傷疤何必撕開,太疼了。”


    江迴也唿出口氣,“過個幾年,你爸媽也會催的。與其到時將就,不如趁著現在年輕,找找自己喜歡的。”


    寧招笑起來,“那是幾年後的事了。我現在一窮二白,哪敢耽誤人家姑娘的青春,還是把心思都用在音樂上吧。”


    周鳴拍拍他的肩,“不是所有姑娘都看重那些,遇到合適的,也不要急著拒絕,錯過良緣,是要後悔終生的。”


    寧招笑著點頭,“我明白的。現在這樣的我,如果還有人能看得上,那就是衝著我人來的,我珍惜還來不及呢。”


    想了解的都了解到了,不能總是揪著一個人盤問,陳夏就把話題轉移了,“結婚的越來越少,離婚的越來越多,明天年度會議開幕,估計要有相關的奇葩提案了。”


    周鳴搖搖頭,“能當到議員的,誰也不傻,有幾個肯為了普通百姓的福祉衝鋒陷陣?那些奇葩的提案,不過是都些明哲保身的伎倆罷了。”


    雲芊接上,“我覺得,不僅是因為結婚的成本不堪重負,年輕人的思考角度也打開了。前段時間迴家,我媽說鄰居想給我介紹相親,被我直接拒絕了。


    “是因為別人的經濟條件太差,還是因為我自己不願意戀愛結婚?都不是。我們過了吃不飽穿不暖,必須兩人搭夥才能活著的年代了。


    “感恩前輩們的付出和科技的進步,女性不再必須依附男性,男性也不再必須被人寄生。我們都可以為自己而活,為愛情而活了。


    “我能隻靠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當然也能隻靠自己的尋找收獲愛情。這樣的我,就像寧招一樣,也有了自己想要堅持的倔強,是屬於我們這代人的傲氣。”


    寧招情不自禁地輕輕鼓掌,“說得太好了,說得太好了。人生百年,若不是為了追求愛的人,若不是為了追求愛的事,那還有什麽意義?豈不是白活一場?”


    他端起玻璃杯,“為了這段精彩的發言,我敬你一杯。”


    雲芊和他輕輕碰杯,相視一笑。


    周鳴哈哈笑著,也拿起玻璃杯,“為了愛的人,為了愛的事,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的人生意義。說出這句話,你就是我周鳴的朋友了。”


    寧招也和他碰杯,“哈哈哈,那你可要比我晚了。你們肯欣賞我的歌唱,肯為了歌聲請我吃飯,就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方菲捂嘴笑道:“飯和誰都能吃,知音卻格外難覓,是這個意思嗎?”


    寧招笑著給杯子添加果汁,“是這個意思。既然遇到難覓的知音,我敬大家一杯。”


    眾人一起舉杯,在空中互相致意。


    酒逢知己千杯少,把酒換成果汁也是一樣。邊吃邊聊,時間就過得很快,賓主盡歡,也有告別的時候。


    站在酒店門口,寧招揮揮手,“時間不早了,先送女孩子們迴家吧,我一個男人沒問題,就自己打車迴去了。”


    陳夏看著出租車遠去,伸了個懶腰,抱住方菲,“任務完成。”


    雲芊很奇怪,“什麽任務?”


    陳夏笑著迴答:“刺探軍情。”


    雲芊故作不懂,“哪有什麽軍情?”


    陳夏笑笑,不去揭穿,“菲菲,我們坐周鳴的車迴家吧。”


    方菲在她懷裏扭扭,“好啊。”


    六人再次分開,各迴各家。


    另外三個人的情況不知道,方菲應該是有些累了。一上車她就依偎在陳夏懷裏,“姐姐,怎麽才能知道哪個是自己愛的人,哪個是愛自己的人呢?”


    陳夏想了想,“我以前寫過一首詩,可以作為參考。”


    “舉止翻移凝魄動,言辭散亂寸眸囚。


    “心思起落隨君緒,日夜悲歡不己由。”


    周鳴在駕駛座搖頭,“你那個隻是喜歡,不是愛。”


    方菲立刻問他,“那周哥你知道嗎?”


    周鳴笑了笑,聲音卻有著發澀,“我認為,愛是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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