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妖精之鄉迴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雖然劍還沒有,但劍鞘的鑄造倒是可以提上日程。


    他們需要確認劍鞘所需的妖精文字以及使用到的技術,在夏亞找到合適的湖中劍之前,就可以依據劍來鑄造形體了。


    其實那把湖中劍也可以委托他們來鑄造,不過夏亞還不著急,先把劍鞘的事情解決了。


    卡西法不知何時已經迴來了,不過他似乎玩的有些累了,躲藏在木柴中小憩著,濃鬱的檀香在空氣中彌漫,令人心神寧靜。


    看起來他還在木柴中加了一些檀木進去燒。


    阿莉西亞在沙發上睡著了,搖曳著火光映照在她的睡顏上,看起來應該是為了等他迴來等到睡著了。


    夏亞過去一直是孤身一人,他從來沒有過有人在家裏等著自己的感覺。


    因為他去哪,哪裏就是家,迴家也沒有任何的期待感。


    但現在,不一樣了。


    夏亞沒有吵醒阿莉西亞,他輕聲輕步的走向了通往圖書館的門.


    清晨,夏亞帶著亞瑟推開了通往撒西裏的門。


    他們已經很久沒出過除了花園之外的地方了,畢竟他們在撒西裏也沒有認識多少朋友。


    三年過去,這裏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街道上的人流也要比三年前西法蘭人來的時候多了不少。


    不過肯定是比不上夏亞第一次來的時候,畢竟戰爭是客觀存在的,商道的貿易不可能不受戰爭的影響。


    不過似乎是因為撒西裏的特殊性,來了不少外地人選擇在這裏安家,求一個安全。


    外地人多了,街道上自然也就多了很多的不安定因素。


    有許多的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男人在這裏走動,雖然他們看上去不好惹的樣子,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座城鎮的安保是由他們來負責的。


    他們在一定程度上穩定了這座城鎮的秩序。


    事實上,不隻是撒西裏,夏亞在歐洲旅行的這些年,看到了很多關於他們的身影。


    他們掌控了很多的港口,甚至還有幾艘軍艦,用來維護航道的安全。


    或許是因為戰爭的原因,許多國家專注於麵對外部的敵人,導致了內部治安的混亂,而黑手黨找到了機會,借此迅速壯大。


    許多商家店鋪都願意交付一定的保護費用於避免流氓的襲擊以及各種零元購。


    短短三年,這個組織像病毒一樣迅速擴張,甚至還分出了不同的家族。


    “老師,你要帶我去見什麽人?”


    走在街道上,亞瑟好奇的問道。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亞抬起手,看向手中的請柬。


    那是不久前,哈特托人帶給他的。


    是他的侄女,芙蕾娜的婚禮。


    看起來,三年的時間也將她心中的傷痛平複了些許,她也重新找到了一個新的良人。


    原鎮長府,現瓦倫丁家族的宅邸內。


    此刻這裏已經賓客滿堂,許多來自歐洲,來自布裏塔尼亞的大人物不遠千裏的坐船來此參加這場婚禮。


    空地上擺放了許多的桌子,鋪上了精美的桌布,上麵擺放了許多的美食。


    賓客們提著酒杯互相交流著。


    萊納德在站宅邸內的走廊上,麵對著一扇緊閉的大門,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略有些禿頂,身上穿著黑色的西裝。


    他深唿吸了一口氣,接著敲了敲門。


    大門被人緩緩打開,他緩步走了進去。


    這裏是一處辦公室,環境很昏暗,因為四周的窗戶都被百葉窗遮擋了,隻有一些光線透過百葉窗揮灑了進來。


    兩側的小沙發上坐著幾個穿著西裝的壯漢,他們正靜靜的打量著萊納德。


    隨著啪嗒一聲,大門關上,這裏的環境就更加昏暗了。


    一道人影坐在那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背對著他。


    椅背很高,完全遮擋住了這個人,他能認定那椅子上坐著的人完全是因為椅子扶手上那隻手。


    一張空椅子擺在那椅子的對麵,與那張靠椅相對應。


    “我聽萊昂說,你想見我?”


    隨著低沉的聲音,椅背緩緩的轉過來,哈特坐在那靠椅上,手上抱著一隻貓。


    他身上穿著一件很合身的筆挺西裝,他將手指搭在眼角,靠在一側,靜靜的等待著眼前之人的訴說。


    “瓦倫丁先生。”


    萊納德對著他欠身行了一禮,接著坐在了他對麵的椅子上,不過有些拘謹。


    他沉默了片刻,接著,他深唿吸了一口氣,隨後聲音低沉的開口道。


    “我曾經十分相信歐洲,歐洲讓我賺了大錢。


    我覺得歐洲就是世界的文明中心,我也以歐洲人的方式教我的女兒,讓她寬容、沉穩,不要與人衝突。


    她也很懂事,從不與人吵鬧,做什麽都很優雅。


    我將她們送到了歐洲的貴族學校,希望她們能在那裏得到最好的教育。”


    萊納德的喉嚨動了動,接著道。


    “一個月前,我的女兒在學校裏被人堵在廁所裏欺辱。


    沒有理由,或許最大的理由就是,她是布裏塔尼亞人。


    她被人按在馬桶裏,被人肆意踐踏著尊嚴。


    她不敢反抗,我的教育讓她變的懦弱,甚至,不敢告訴我們。”


    萊納德的雙目有些通紅。


    “但這也讓那群日耳曼人更加得寸進尺,她們毆打了我的女兒,像對待沙袋一樣。


    等我到醫院的時候,她的耳朵已經沒辦法再聽見聲音了。”


    萊納德的話語中帶著些許哽咽。


    “她很愛唱歌,聲音像百靈鳥一樣,她一直告訴我說,她想成為一個偉大的歌唱家。


    我視她為我最寶貴的珠寶。


    但現在,她再也明亮不起來了。”


    萊納德抬起手,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對不起。”


    哈特抬了抬手示意,一側的侍者就遞給了他一杯水。


    萊納德接過杯子將那裏麵的水飲盡,接著,他緩緩道。


    “我去找了執法者,但是,她們甚至都沒受到審判。


    因為那裏是貴族學校,不是高官就是貴族,沒有人敢進去裏麵抓人。


    我忿怒的想要找她們理論,但卻被她們的保鏢打在地上。”


    萊納德雙目通紅的指了指自己的臉,“她們的靴子就那麽踩在我的臉上,他們甚至還在嘲笑我。


    嘲笑我的布裏塔尼亞的身份。


    於是我對我的太太說,為求公道,我必須要去找瓦倫丁閣下。”


    哈特將手放在了扶手上,黑暗中,一雙眼眸很沉穩的說。


    “伱去找執法者前,為什麽不先來找我?”


    萊納德沉默了片刻道。


    “您想要我做什麽?


    您盡管吩咐,但求您一定要幫我這個忙。”


    “幫你什麽?”


    萊納德從座位上起身,來到他身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哈特揚著頭靠在靠背上,擺了擺手說。


    “那我做不到。”


    萊納德的雙手搭在桌子上,“您要什麽,我都可以給您,我有很多船,可以幫你們運貨。”


    哈特低下頭,摸了摸手中的貓,接著,聲音低沉的說。


    “我們相識了這麽多年,這是你第一次來找我幫忙。”


    哈特抬起頭,看著萊納德。


    “我不記得你上一次是何時,來找我敘舊了,何況,我的太太還是你女兒的教母。”


    他擺弄著那貓的毛發。


    “我坦白說,你從來就不想要我的友誼,而且,你害怕欠我的人情。”


    “我隻是不想惹上麻煩。”萊納德說。


    “我明白。”哈特抬起頭,“你在歐洲賺了錢,生活過的很好,執法者們會保護你,你根本就不需要我這種來自你家鄉的朋友。


    但是現在,你來找我說:


    瓦倫丁閣下,請幫我為你找迴公道。


    但你對我一點尊重都沒有,你並不把我當朋友。”


    他靜靜注視著萊納德,眼神寧靜而深幽。


    “你甚至,不願意喊我一聲教父。”


    哈特打開了桌子上放置的雪茄盒,一側的侍從走了過來,為哈特點上了雪茄,濃煙繚繞,映照著他的臉更加朦朧了。


    “你甚至在我侄女結婚當天用錢收買我為你殺人。


    你知道,我侄女見不得血。”


    “我隻是想求一個公道。”萊納德縮著頭說。


    “那不是公道。”哈特說,“你的女兒沒有死。”


    “那麽讓他們像她一樣受到折磨。”萊納德紅著眼,低沉的說,“我該付你多少錢?”


    哈特的嘴角微微向下,他將那貓放在了地上,接著緩緩起身,走了幾步,他站在紗窗後,但陰影將他全身都籠罩著。


    “萊納德啊,萊納德。”


    哈特看向萊納德,平靜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你這麽的不尊重我?”


    他緩步走到萊納德的麵前。


    “如果你以朋友的身份來找我。


    那麽傷害你女兒的那些雜碎,都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也是撒西裏人。


    你這樣誠實善良的人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


    萊納德看著哈特,他微微咽了口唾沫,試探性的問道。


    “當您的朋友?”


    哈特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雲霧在他的四周繚繞著,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萊納德抿了抿嘴唇,緩緩的向他低下了頭顱。


    “godfather.”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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