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偌大的辦公室,裝潢的高檔華麗。景霄楠坐在辦公室主人的對麵,仰著脖頸平靜的看著高炅吼的麵紅耳赤頭大脖粗。


    許是發現自己反應的過激了,高總經理胸口起伏幾次做完深唿吸,雙手撐著光滑的桌麵坐迴老板椅上,隻是眼光裏仍是透露出她此時反對的堅定。


    “小楠,你是我的好朋友,以我們的交情,你要上刀山下火海姐們兒我都陪你一起。可這件事我不同意,你要堅持我也沒辦法阻攔,但如果我去幫你,那就是害你。”


    景霄楠暗暗歎了一口氣,自己選擇來高炅的辦公室談這件事果然是正確的決定。公共場合可能隔牆有耳,在自己的辦公室秦顏又可能隨時進來。這件房間隔音極好,即便高炅吼的天翻地覆外麵也絲毫不會察覺到動靜。


    “阿囧,我也是律師,與你同校同年畢業,你能想到的風險,我都已經全部考慮過了。以你的關係與手段,做到天衣無縫可謂易如反掌,我不擔心會有被拆穿的可能。”


    高炅盯著這熟識數年的死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小楠,你現在要我做的是幫你偽造證據!沒錯,如果到時候事發,我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但你呢?知法犯法,身為律師,是要終生被吊銷執照的!”


    饒是景霄楠再鎮靜,聽到最後這句話時眼裏也難免閃過一絲不決,但很快又平複下來,這些後果她自然了解。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嚴重,我與葉洛晨登記事實婚姻,因為皆為同性,所以需要證明在此前就已經同居過一年。你所要做的隻是幫我製造出這同居一年的證據,包括銀行聯名賬戶,包括聯名的固定財產和其他這些瑣碎小證據。這些不難做到,讓你幫忙隻是以求萬全,即使被發現。。。”


    抬手難得的打斷她的話,高炅定定的看著景霄楠,再開口時聲音刻意的被壓的很是低沉,望著她的眼神裏滿滿都是隱諱:“小楠,你忘記叔叔當年的教訓是怎樣的慘痛嗎?難道你想再重蹈覆轍走你爸爸的那條路?還是為了這麽一個不值得的原因?”


    無法不因為這樣的勸說動容,景霄楠低下眼,腦海中的迴憶如流水般逐漸閃過,最終閉上眼睛。


    “阿囧,你若幫我,我就不可能陷入那樣的境地。”


    對景霄楠的固執是了解的通透,高炅此時已經將能勸的全部說過,也不再說什麽。她心裏知道景霄楠所說的沒錯,如果這人執意要這麽做,那麽自己幫她,能讓勝算多出一些。


    “隻是,小楠,能告訴我你這麽做,到底是怎麽想的嗎?你在愛情裏受的傷,難道還不夠麽?”


    歎了口氣,景霄楠其實並不喜歡跟其他人這樣深度的分析自己,但有些話遲早還是得告訴這個與自己情同手足的人。


    “我與她見過的次數不過寥寥數次,但從一開始便覺得,我們之間有太多潛在的可能。有些人你認識他很久,也知道你們之間的交集不過如此。而有些人你剛剛相識,就能感覺到你們會有很深的糾纏。我對洛晨就是這種感覺。”


    高總經理不甚理解的皺眉:“你不是不再相信與子偕老了麽?”


    “我不想再做一次傻子。”景霄楠半靠在椅背上,勾起嘴角刻畫出自嘲的弧度,但隨即又恢複正色,“不過,我對她的感覺越來越深了。這讓我意識到或許最好的解決方法不是試著去阻止,而是比順其自然更進一步。人性便是這樣,你越是求而不得,越是難以放手。但如果你輕易得到並且一眼看穿,那就再難留戀。對葉洛晨,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的一顰一笑皆能左右我的心情。我想知道如果在一起同居了,這種感覺被柴米油鹽醬醋茶浸泡一番,會不會就此分解變味。等驚為天人變成審美疲勞,脈脈不語變成兩看相厭,或許才是真正的釋然與解脫。”


    高炅看著這個如同囈語般的景霄楠,這個她用心去結交的朋友,半晌終於搖了搖頭,歎氣道:“真不知道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自己。”


    得到好友鼎力相助之後的景霄楠頓時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看一眼窗外的天,都覺得這排滿高樓大廈遮住陽光的市中心也明媚了許多。


    此時她正坐在高炅的左手邊,與她上次用一夜宿醉換來的康煌代表交涉著以後合作事宜。這個會議隻是基本常規上的溝通一下,不需要她全力以赴。作為景副總,她隻需要出席不出聲就可以。


    扭開帕克筆在黑皮本子上寫著什麽,景霄楠一副認真的記錄偶爾頷首的模樣在康煌任何一員看來都是用心開會。隻是一邊瞟過書本幾眼的秦顏才清楚,這人又在開始計劃下麵一周的安排。


    距葉洛晨決定要與她契約同居那天下午已有數日。通過每天準時的短信騷擾,景霄楠清楚的了解到葉家小姐已經辦理好與房東的退房手續,也已經將各個地方登記的地址改到景霄楠家的所在地。今天是她們約好把葉洛晨收拾好的所有物載到景宅的日子,也是準備正式登記兩人同居關係的重要一天。


    與康煌的會議一如預期的準時結束,景霄楠在午飯時間離開了公司。高炅與秦顏對她自從戀愛來的所有曠工行為俱都表示心知肚明不屑一顧,鵬舉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會過問景霄楠這是去了何處。


    一路驅車到了葉洛晨樓下,景霄楠這次開的是父母買的路虎而並非自己偏愛的保時捷。葉洛晨沒有說要帶走的東西有多少,考慮到路虎體積大,能裝下更多的行李。


    一個電話後很順利的到了葉洛晨所住的三樓,門虛開著,景霄楠輕輕一推,空曠的公寓就呈現在她麵前。葉洛晨果然已經將所有要帶走的東西收到了包裏,至於那些明顯帶不走的家具廚具麽,景霄楠在來路上曾路過一個新添了許多捐贈物的紅十字站點。


    葉洛晨見她進門,沒有過多的表示與客套,隻是將手裏端著的水杯遞給景霄楠。後者接過,在指尖觸碰到杯身的溫暖時彎起嘴角,很爽快的一口喝掉大半杯。


    將杯子放在一邊,景霄楠的注意力落在門口的三個大旅行包上,伸手挑了體積最大的那個拎了拎,有點沉,不過還好。轉過頭,她對正要拿杯子去廚房清洗的葉洛晨道:


    “怎麽沒有請搬家公司?”


    白皙的玉手拈著布在水杯上擦洗,如此平常的家務活在葉洛晨手裏竟變得高雅起來。她想了一下,答道:


    “搬去你家同居移民就是為了擺脫葉家小姐的身份,如此我就更不能嬌生慣養的一點小事就花錢處理。怎麽啦?這些會不會太重?”


    說這話的時候前半句平淡冷冽,說到後麵時語調裏卻很自然的多了些關心的溫度。景霄楠聽在耳中心上暖暖的,笑道:


    “不重。不過,你脫離了葉小姐之後的身份可是景太太,難道我景家的孩子會這麽委屈自己的女人?”


    葉洛晨此時正背對著她擦洗完後水杯上的水跡,景霄楠完全看不到她聽完這句話的表情。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有要接話的意思,撇著嘴聳了聳肩,拎起大包抬腿用膝蓋一頂,抱著走進了電梯下樓。葉洛晨這樣天生性格不冷不熱,對人不近不遠的女人,對這句話沒有反應是好事。若她要是接茬兒了,那說出來的定然不是景霄楠想聽到的話語。


    兩個大包景霄楠一趟一個搬了下去,正要從車裏返迴取最後那個的時候,就見到葉洛晨兩手拎著從樓中走了出來。景霄楠嚇!看著這女人纖細苗條的身子骨,再聯想到之前那兩個包的重量,她一個箭步衝到來人麵前就將包搶了過去。


    卻發現一點不重。


    “這包裏是什麽?”


    後備箱已經沒有空位,景霄楠將這體積偏細長的行李放到了後座位上,替葉洛晨開了車門讓她坐進去,逐又好奇問道。


    “古箏。”


    “你會彈古箏?”景霄楠抬腿爬上了底盤較高的路虎,一雙桃花眼瞪大了盯著葉洛晨。這樣氣質韻味的女人,她隻會聯想到小提琴,鋼琴等高貴樂器,古箏雖然也是古典文雅,但很少人會去學吧?


    而被盯著的人毫無一點不自在,隻是平靜的看著景霄楠點了點頭,態度不卑不亢,神情優雅恬靜,反而讓景霄楠不知怎麽應對才好。


    收起了微微咋舌的模樣,轉過頭啟動上路,景霄楠沉默了一會兒,又不忍不住問道:


    “那什麽時候能彈一下給我聽麽?”


    稍微想了一下,葉洛晨點頭:“貌似可以。”


    “呃,這什麽叫‘貌似可以’?”


    葉洛晨轉過頭看著某人認真開車的側臉,語音清冷無波,隻是唇角有那麽一絲幾乎看不出的狡黠弧度:“我們約定的同居契約裏小女子是賣身不賣藝,不過既然是對牛彈琴,那麽我也可以考慮。”


    景霄楠囧。這個女人,什麽時候開始學會這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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