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到了朝日奈家,身邊突然多了十三個兄弟以後,繪麻覺得每天的生活都很開心。雖然兄弟們有的時候也會做出有一些奇怪又曖昧的舉動,但繪麻覺得有家人的感覺很好,她也很喜歡這些新的家人。可這一次繪麻是真的生氣了,她完全不懂,要哥他們怎麽能這樣丟下重傷的奈那,甚至還可以冷血的說出那麽殘忍的話。


    在迴去的路上,不管繪麻怎麽掙紮,哥哥們都不肯放她下車。繪麻生氣的將頭扭到一邊,不想再理他們。


    迴到公寓後,繪麻沉默的一個人往自己房間走去,卻被要給叫住。


    “小繪麻,以後奈那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繪麻轉過身,不敢相信的看著要,忍無可忍道:“要哥,你難道不覺得自己這麽做很過分嗎?就算是陌生人我們也不可能見死不救,更何況奈那還是我們的家人。”


    要微微皺了皺眉,他沒想到奈那對繪麻的影響竟然這麽深,繪麻搬進來這麽久可從沒像這樣對他們大吼大叫過。


    如果是想要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那奈那的目的怕是已經達到。


    “小繪麻,你不了解她。”要並不想繪麻誤解自己,他解釋道,“那個女人是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情。”


    “她受傷了。”繪麻快要哭出來,“明明身上都是傷,明明連站都站不穩,卻還攔在我麵前保護著我。”


    繪麻想到剛才的情景,想到哥哥們對奈那的誤解和冷漠,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客廳裏的其他兄弟都沒想到繪麻的反應會這麽大。看著不停掉眼淚的繪麻,大家突然不知道要該怎麽安慰。


    繪麻胡亂的擦了擦眼淚,再次大聲道:“要哥你們明明什麽都沒有看到,憑什麽那樣說奈那?我是不知道奈那以前做錯了什麽讓你們這麽恨她,可是這次的事情我有親眼看到,她根本就不是要哥你們說的那樣。”


    繪麻的話才說完,客廳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繪麻知道自己態度不對,但她這次不想道歉。


    “我累了,先迴房間。”繪麻說完,也不等哥哥們答話就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等繪麻的身影消失在眾人視線中,朝日奈家的男人才如夢初醒。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隻是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右京哥,要哥。”率先打破這種詭異的沉默的竟然是平時經常發呆的琉生,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說話的語調非常緩慢,“這次我們好像確實誤會了奈那。”


    “琉生,為什麽這麽說?”剛才繪麻的質問和指責已經讓右京開始自我反思,現在琉生又這麽說,右京也開始擔心起奈那的情況。


    雖然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奈那是他們的家人,可心裏還是忍不住擔心她的情況。正是因為對奈那有著這種複雜的感情,才時刻提醒著自己奈那當初對他們造成的傷害。


    不能心軟,不能心疼,不能重蹈覆轍,所以總是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她。


    右京抬眼看了眼對麵麵無表情的要,他很能理解要此刻的心情。


    琉生指了指被自己抱在懷裏的朱利,明明是說著奇怪的話,卻用的一種別人完全沒有辦法懷疑的表情和語氣道:“是朱利告訴我的。”


    人和鬆鼠對話什麽的本來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但從琉生口中說出來卻沒有一點違和感。


    “琉生,那隻鬆鼠說了什麽?”椿問道。


    琉生把朱利的情況又跟兄弟們說了一遍,他說的很慢,中間很多次侑介他們都不耐煩的催促。


    在琉生說話的時候,要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


    琉生的敘述和繪麻的不謀而合,看來這應該就是事情的真相。


    椿整個人都倒在沙發上,總是輕浮的臉上表情有些複雜。想到繪麻剛才的哭訴,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


    坐在他旁邊的梓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但他還是將手放在兄長的肩膀上,無聲的安撫著雙胞胎哥哥的情緒。


    “琉生哥,奈那…我是說,那個女人的情況很嚴重嗎?”侑介滿不在乎道。但他的表情卻出賣了他,那種急躁又緊張的表情很明顯是在擔心。


    “朱利說,狀況很不好。”琉生紫色的瞳孔中閃過絲擔心,“一個人對付二十多個人,她的身上都是傷,流了很多血。”


    “這不可能。”昴有些不願意相信,他忍不住提高聲音道,“就算對方人多,以那女人的能力也不可能被打的那麽慘。”


    昴的話讓一直沉默的要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一直以為奈那突然迴來是因為繪麻的關係。可從琉生剛才的敘述中又不是那麽一迴事。


    要將奈那迴來後發生的事情飛快的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又從昴剛才的話中抓到了一些端倪。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奈那迴來的理由,卻不願意去相信。


    “右京哥,現在要怎麽辦?”早就猜到會這樣的光問著表情複雜的右京。


    雅臣不在,家裏最大的就是右京。既然知道冤枉了奈那,那到底要不要去探望奈那,就看右京要怎麽做。


    右京推了推眼鏡,他現在的心情也沒有辦法用一個明確的詞語形容出來。但是朝日奈家的人恩怨分明,一件事歸一件事。正如繪麻剛才說的那樣,不管奈那之前對他們做了什麽,這件事情確實是他們做錯了。


    “聯係一下雅臣哥,然後弄清楚奈那是住哪個醫院。”右京對著弟弟們說著自己的決定,“這一次多虧奈那救了繪麻,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該去跟她道謝還有…道歉。”


    “那要告訴風鬥和祈織嗎?”梓問道。


    “不必了。”右京還沒來得及迴答,風鬥的聲音就在他們身後冷冷響起。


    風鬥站在他們身後,漂亮的臉像是結冰一樣。他的身後站著同樣還沒有消氣的繪麻。風鬥走到兄長們身前,看著哥哥們的眼神陌生又令人心寒,“右京哥,要哥,你們今天的行為和當初奈那又有什麽區別?不,有區別!你們比奈那更過分,奈那至少一直對我懷著愧疚之心,可你們呢?在對自己的家人見死不救之後,還理所當然的覺得她活該。”


    風鬥將視線停在要身上,那眼神就如同利刃一般:“要哥,你是不是又想說奈那不是朝日奈家的人?和我們沒有關係呢?既然如此,那你們也不需要屈尊紆貴的去看她了,反正她也沒這個資格,就算她真的死在外麵,也和你們沒有關係。”


    風鬥發出一陣涼颼颼的冷笑,他勾了勾唇角繼續道:“不過我希望到時候你們晚上不要做噩夢…”


    說完這話,風鬥沒有再多看一眼兄長們各色各樣的表情,一個人離開朝外麵走去。


    “風鬥,你等等我。”繪麻也追了過去,“我和你一起去看奈那。”


    而剩下的兄弟們,卻沒有一個出聲阻止,隻能看著兩人離開朝日奈家。


    風鬥讓自己的經紀人幫忙找了好幾家大型醫院才找到奈那住院的那一間。從護士那問到奈那的病房後,繪麻和風鬥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病房門並沒有關,病房裏麵奈那和太一似乎在爭論什麽。風鬥急忙拉住正要走進去的繪麻,兩人一起躲到邊上聽著裏麵的對話。


    太一的聲音非常大,裏麵的所有對話他們都聽的非常清楚。


    聽到奈那以後有可能失明的時候,繪麻眼淚又掉了出來,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風鬥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他隻是緊緊的盯著病床被綁成木乃伊的奈那。他在努力壓製著想要衝出去的衝動,奈那不會願意被他看到這麽狼狽又丟臉的一麵。


    可當聽到奈那說,就算哭泣也沒有用,因為不會有人心疼的時候。風鬥終於沒有辦法再忍受,他幾乎是飛奔到病床邊上,漂亮的雙眸已經被眼淚浸濕,但他倔強的不願意讓眼淚掉下來。


    “朝日奈奈那,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正視我的存在?”風鬥幾乎是嘶聲力竭的喊了出來,不管平時表現的再怎麽成熟,風鬥畢竟也隻是十五歲,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渾身是傷,又被“失明”的消息刺激到,他現在完全處於崩潰狀態,“我喜歡你啊。不過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一直喜歡著你啊。”


    原本同樣心疼奈那的繪麻被風鬥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嚇到,她沒想到風鬥和奈那之間竟然還有這樣一種關係。


    奈那也呆住了,有關她的眼睛會失明這件事,她唯獨不想被風鬥知道。


    “嗬。”冷笑一聲,不顧傷口的疼痛,奈那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風鬥,你還嫌被我利用的不夠嗎?”


    風鬥的肩膀顫抖了下,但他並沒有退縮,眼睛一直沒有從奈那身上移開。


    “奈那,你要是喜歡,你可以繼續利用下去。”風鬥沒有半點遲疑道,他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對自己很有自信,我相信你一定能喜歡上我。”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奈那不會給風鬥哪怕一點希望,“除了祈織哥以外,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風鬥忽視掉那早就習以為常的心痛感覺,他低著頭,將唇靠在奈那耳邊,低聲道:“奈那,你一定會喜歡上我。”


    奈那身體往後移了移,拉開了和風鬥的距離,繼續冷言冷語道:“風鬥,我以為兩年前你就該明白,你隻是我得到祈織哥的棋子。”


    身後的繪麻對於這三個人之間的關係聽得迷迷糊糊,雖然並沒有完全明白,但她就是覺得這樣不對。奈那明明不是那樣的人,卻總是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這樣子隻會讓別人誤會,繪麻不願意奈那再受這樣的委屈。


    “奈那。”她大聲打斷了兩人間越來越奇怪的對話,眼神溫柔又心疼的看著奈那道,“求求你了,不要再說這樣傷人的話了,你明明也很在乎風鬥,為什麽要互相傷害呢?”


    奈那看著繪麻,赤色的瞳孔快速的閃過一絲羨慕。她想,大概所有的人都會喜歡繪麻這樣單純的女孩。


    比如侑介,比如風鬥,又比如祈織哥。


    “繪麻姐姐。”奈那眼睛笑得眯成條縫,“你能想辦法讓祈織哥愛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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