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動入學慶典的那件事,當晚就在帝都傳開了。


    近幾年來全國範圍的魔法犯罪有明顯增長的趨勢。但大多數都沒引起普通民眾多大注意,一直由所謂的「業內」處理著。這是為了顯示教會成員的優秀同時也是向公眾表明教會除了做一些與祓除死靈惡魔相關的工作就基本上與世隔絕的最佳佐證。


    在戰爭背景下開發的魔法,由於其出身年代地殊性,使用目的被嚴格限製著。在其卓越的便利性和通用性背後,隻有極小一部分的用途是向社會公開表明的。


    事件發生兩小時後,騎士團和帝**部共同發出聲明。向社會各界報告了有數人受輕傷,無重傷者與死者。以及報告了已有兩隊製裁神官官在尋找犯人下落,並還準備派遣增援部隊趕往事發現場。


    教會向責問騎士團過失的媒體宣誓,必定舉全教會之力將犯人捉拿歸案。之後,發言人向不斷發難的媒體們,展示著必將解決問題的自信並毫無畏懼的迴答著問題。


    唯一的例外就是當被問及到有關於引發事件的犯人。


    發言人頓了幾秒,迴答道。


    「一名魔術研究人員。」


    ——————————————


    第二天,與昨天天氣完全相反的沉重奠空壓在我們的頭上。


    天空上早已掛起了含有大量水汽蓄勢待發的積雨雲。風胡亂的吹亂著過往行人的發絲。


    中午十一點。飯點前。空位顯得異常顯眼的快餐店。


    米諾爾和雪弗萊坐在二樓窗邊的一桌上。


    天氣是如此糟糕卻還是要補習。但今天米諾爾和雪弗萊都早早的從學校裏溜了出來。兩人在毫不遜色於天氣的沉重氣氛下,麵麵相覷一言不發的坐在廉價的椅子上。


    「於是」


    略帶玩味的笑容,雪弗萊將視線移向了米諾爾。


    「從那以後你也就再沒和莉可聯係上了?」


    「……是啊。去了宿舍,人也不在。」


    「她沒事的。」


    「……至少和我分開的那會兒是這樣」


    米諾爾沒看著雪弗萊的眼睛迴答道。


    雪弗萊一臉想要說些什麽的表情,但最後也隻是淡淡的說了句「那就好」後伸手拿桌上的冰咖啡。


    「真是狂風暴雨的一晚啊。」


    「……」


    米諾爾垂喪著頭,一言不發。


    昨晚的確有夠糟的了。即便是對自己的黴運有十足信心的米諾爾來說那也是一生中最糟糕的一晚了。


    先是和朱利安與莉可鬧不合,接著被人誤認為是第七子叫走,然後又被卷入了『守護騎士』的魔法戰中。一係列的黴運以朱利安看到噩夢般突如其來而且是我初吻的含淚的告白告終。說真的,我真的很想問問看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些什麽。


    ——朱利安那家夥……。


    朱利安的哭聲現在還在春虎的耳邊迴蕩。


    米諾爾意識到了自己根本不懂戀愛。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但米諾爾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接受朱利安的告白。


    不用說,米諾爾自然是喜歡朱利安的。但那不同於戀愛意義上的喜歡。畢竟朱利安的一言一行都像個小妹妹一樣。和朱利安玩在一起的米諾爾也就自然而然的把她歸類於與妹妹相同的範疇內了。


    ——……不,不對。


    現在再迴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重新考慮過對朱利安的「喜歡」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喜歡。不管是有意識的也好,無意識的也罷,正因為滿足於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而不想去揭露這份感情的真相。


    至少到昨天為止還是這樣的。


    ——那現在呢?


    就算這麽問自己,也沒那麽容易迴答。真不巧我腦子沒那麽好使。感覺越是考慮自己以及朱利安的感受,腦子就越亂,就越是找不到那份答案,況且自己心裏可能還有其他人。


    我隻是不想失去她。


    因為昨晚那一幕,今後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會發生變化。但不管怎麽變,米諾爾還是希望朱利安能留在自己身邊。


    這份情感是真真切切的。


    ——……嗯。


    米諾爾抬起了頭,想通了。


    他還沒對雪弗萊提起過接吻和朱利安告白的事。就是隨便和雪弗萊說了些因為朱利安和莉可及時趕來,才被鈴鹿釋放,然後和朱利安與莉可鬧別扭。


    雪弗萊應該已經有所察覺了吧。米諾爾很是感謝這位即便是已經察覺到了也沒深究的好友。


    「……嘛,朱利安的事我們就先放一邊。‘守護騎士’那邊到現在也沒消息麽?」


    「我可不認為那囂張的小丫頭會就此收手。要能抓住她就好了。」


    「是啊。我也這麽認為」


    想必這事已經傳到貝納迪克特的耳朵裏。可所有官方消息裏對玲的事卻隻字。雖說已經發消息給班任堂吉柯德老師了,但果然還是如同外表一樣不可靠呀。


    「那小丫頭給人一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感覺。」


    「不擇手段麽……」


    聽了雪弗萊的話,米諾爾自言自語起來。也許是聽出話裏有別的含義,雪弗萊把目光對準了米諾爾。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麽?」


    「那……」


    雪弗萊向米諾爾投去了疑問的視線。米諾爾還沒整理好思緒,想到什麽就說了什麽。


    「那女孩——玲。她和明明打贏了製裁神官卻還是突然逃走了吧?那其實是為了不將沒來得及逃走的兄妹卷入戰鬥。」


    ——『我要複活爸爸』


    米諾爾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了玲昨晚說的話。


    「她說要讓自己的父親複活。我是不相信能做到的,但她卻想要利用我來嚐試一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就是這樣了」


    「但你想啊」


    「什麽啊?有話就說。」


    「這算壞事麽?」


    米諾爾沒多想的就提問了。


    可米諾爾不僅將唯我獨尊的玲印在了腦海裏,同時也將為了不波及到孩子而月兌離戰場的玲以及向他表明要複活父親滿是不安的女孩一同印入了腦海。不知道她犯了什麽罪被製裁神官追殺著,但米諾爾認為不該去責怪她要複活父親這個她所執著的目的。


    雪弗萊沒有直接迴答米諾爾的問題,輕描淡寫的說了句「其實在那之後我調查了很多」後靠在了椅背上。


    「首先,那小丫頭說的『古代魔法』——嘛,大多數情況下都略稱作『神禁』。『神禁』好像是現在並不被傳授的舊式魔法體係。但那丫頭說過,舊歸舊,好歹原來也是軍事的,所以有許多實戰性很強的魔法。有相當一部分的魔法現在都被禁止使用了,於此相對的,還有一部分的魔法被沿用至今。」


    「說的是靈魂魔法麽?」


    「不。那比較『特別』」


    雪弗萊的臉上掛著冷冷的笑。而米諾爾一臉的不解。


    「靈魂魔法有那麽厲害麽?和靈界役魔對話不正是英雄才會做的麽?」


    「那是民間傳聞和從前的傳說了。現在的魔法中沒有與靈魂相關的。『神禁』的主張的是『不知道』靈魂是否真的存在。」


    聽完雪弗萊的說明後,米諾爾一臉茫然。


    「這樣啊。但他們不是在處理死靈瘟疫之類的麽?」


    「是啊,事情就煩在這。『神禁』裏說的『靈』不是靈魂的『靈』,而是造出世間萬物,或者說是寄宿於萬物內的『元素』。像我們經常說道的『光明』或『黑暗』之類的,簡而言之指的就是『元素』的一種。而『死靈瘟疫』指的就是由於『元素』的紊亂而引發的災害。」


    元素魔法的基本思想被稱作為『元素秩序』。雖然神話時代前後,也就是古代魔法和現代魔法對這思想的解釋大相徑庭,但這思想依然作為魔法的骨幹思想沿用至今。


    「元素的平衡構成了世界,元素被分類為更細致的光暗水火土風六類屬性。好了,接下來更詳細的,教科書上就有。」


    說著,雪弗萊聳了聳肩。


    「讓我們迴到靈魂的話題。由『元素』構成的世間萬物中自然也包含著人類。所以即使是現代魔法,也認同人類所擁有的被稱作為靈體的靈性身體,也就是『元素』的身體。容易混淆的是,也有人把它稱作魂魄。另外還有在人死後一段時間內,隻剩下個靈體的例子,被稱作殘留靈體。」


    雪弗萊喝著冰咖啡,繼續說了下去。本來由於家世的關係使他對魔法世界就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看來這次他還真查了不少資料。


    「可就連承認靈體以及殘留靈體的元素魔法,碰到『人的靈魂』也就又變成了另一迴事。再說由於連『靈魂是什麽』這問題都沒解決,那麽作用於『一切都是數的靈魂』的魔法,也就不複存在了。」


    「但玲她不是說她會——」


    「是啊。所以『元素魔法』裏沒的『神禁』裏有。我特別留心調查了一下,好像業界裏也不太清楚是怎麽一迴事。」


    「所以?」


    「也就是說有許多研究人員認為『神禁』裏是包含有靈魂咒術的,但沒有任何記錄能證明這一點。不僅如此,現在聖堂教會還禁止進行與靈魂相關的魔法研究。」


    「禁止?」


    「沒錯。不是因為倫理上的理由被禁止,而是因為更為切實的理由。」


    說著,雪弗萊臉上浮現出了尖冷的笑。


    這尖冷的笑是雪弗萊隻有在享受驚悚時才會露出的笑。米諾爾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的切實是什麽意思啊?」


    「米諾爾。知道薩-艾郎生前最後的研究吧?」作者紺碧莎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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