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李世民的書房。


    暗影總管馬宣良正在向李世民匯報,他說道:“皇上,關於背後唆使挑撥長安商隊死者家屬的事情,臣已經調查清楚了,追根溯源,已經追查到了唆使者。


    此人名叫崔俊,是禦史牛路的妻舅,經過審問,他已經招出了是牛路暗中指使的。


    皇上,您看還要繼續往下查嗎?”


    李世民皺著眉頭說道:“不必了,就查到這裏吧。”他心裏明鏡似的,不要再查了,一定是老四李泰幹的。


    以前,他最喜歡的兒子就是李泰了。可是,自從李泰為了不想離開長安,演出了苦肉計以後,李世民的心中就有了一些芥蒂。


    李泰平時的小聰明,李世民也不是不知道,由於他要在幾個兒子之間玩平衡,對他和李恪的事情就一直不聞不問。


    可是在涉及朝廷的根本利益上,李世民是絕對不會縱容的。這迴,李泰就玩得有些過火了。


    早朝,太極殿。


    今天早朝的氣氛有些不對,大臣們似乎聽到了什麽動靜,他們不像往常那樣,在皇上到來以前,互相打著招唿開玩笑,而是默默地點點頭,然後站在那裏發呆。


    “皇上駕到!”隨著王德尖利的嗓音,李世民走了進來。他臉色陰沉,坐在龍椅上,一聲不吭。


    官員們照例匯報各部的工作,大家都戰戰兢兢的,生怕撞在槍口上。


    例行事務處理完了,李世民發言了。


    他首先講了西域的問題,說了安西都護府采取的安定西域的相關政策。強調了朝廷善待那些亡國貴族,對於安定民心的重要性。他肯定了梁王李愔在西域采取的措施的得當。


    接下來,他講了李愔和蘇定方等人,帶領著遠征軍如何深入大漠,如何遭遇黑風暴,分餐露宿,忍饑受渴的艱難行軍。如何英勇戰鬥,打下了廣大西域國土,為大唐建立了巨大的功勳的事跡。


    他的講述,首先就引起了軍方將領們的共鳴,也贏得了大多數文官的讚譽。


    接下來,他話鋒一轉,拿起兩本奏章喝道:“朝廷為了廣開言路,允許風聞言事,但是,不是讓他們把朝廷給他們的權利當做打擊別人的武器。


    可是,就有那麽些人,嫉賢妒能,他們連西域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卻在那裏彈劾人家遠征軍,竭力抹殺遠征軍將士的功績,汙蔑那些為國流血犧牲的將士,恨不得把那些將士們置之死地才能夠滿足他們那肮髒的欲望。


    簡直是可惡至極!”


    說著,他拿起一疊子奏章,從上麵直接扔了下來。


    看到李世民發飆,大部分官員都噤若寒蟬。而那些武將們卻是一陣叫好聲。


    李世民接著說道:“就在遠征軍迴到長安的那天,長安城的百姓們都去歡迎勞苦功高的遠征軍,可是,卻有人惡意挑起事端,如果不是梁王處置果斷,險些釀成大禍。”


    說到這裏,李世民用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大聲說道:“這些該死的東西,是誰幹的,給朕滾出來!”


    大殿上鴉雀無聲,沒有人出聲。


    李世民喝道:“牛路,你還不認罪嗎?!”


    禦史牛路跌跌撞撞地走出站班行列,站了出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李世民喝道:“就是這個牛路,身為禦史,不思報效國家,竟然暗地挑唆死者家屬,惡意攻擊遠征軍將士,蓄意挑起事端。簡直是該死!”


    他喝道:“馬宣良,把這個家夥押下去,嚴加審問。”


    馬宣良帶著兩名武士把癱坐在地上的牛路,像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大殿上更加安靜了。


    李世民怒氣未消,接著咆哮道:“牛路一個小小的禦史,他的背後有什麽人在指使,別以為朕不知道。朕今天在這裏,鄭重地警告那些為了一己私利,置朝廷利益不顧的人,你們該收斂了。否則,朕絕不容情!”


    李恪、李泰心裏害怕,一聲不吭。李泰知道事情敗露了,李世民一定是掌握了證據,他之所以隻是處置牛路,是給自己留著麵子呢。


    太子李成乾心裏一陣高興,心道:“李泰,這迴看你還囂張,牛路這個爪牙被拔掉了,下一次就不知道該輪到你那些死黨中的哪一個了。”


    他洋洋得意,用眼睛不斷地掃視著低著頭的李恪和李泰。


    可惜的是,退朝後,李世民把他叫到了自己的書房,劈頭蓋臉地訓斥了足足半個小時,令他迴去好好反省。


    這還不算,李成乾被李世民訓斥完畢,剛剛走出了李世民的書房,就被長孫皇後叫到了立政殿。


    立政殿。


    長孫皇後見到李成乾,等他行完了禮,沒有讓他坐下,嚴肅地問道:“你父皇為什麽訓斥你,你明白了嗎?”


    李成乾狡辯道:“兒臣當時看到民心可用,就想著收拾民心,誰知道六弟給那個什麽高昌王世子已經承若了。再說了,六弟也真是的,他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呢?”


    長孫皇後見到他如此地缺乏政治智慧,實在是無語了。她失望地搖搖頭,抬抬手,示意哥哥長孫無忌來點醒他。


    長孫無忌說道:“殿下,請坐下吧,讓臣來慢慢跟你說吧。”


    長孫無忌耐心地向他解釋了這裏麵的關聯,讓他徹底明白了朝廷安撫西域的有關政策。然後說道:“殿下,任何事物,不要看表麵現象,遇事要仔細分析,要看清楚事情背後隱藏的真實意圖。不要腦子一熱,就馬上做出決定。”


    李成乾心裏十分鬱悶。他作為太子,壓力很大,他想做事證明自己,可是事情總是被他弄得很糟。


    長孫無忌說道:“上次蜀王的事情,我讓你出麵保他,你怎麽看?”


    李成乾說道:“那件事我不是聽您的意見,照做了嗎?而且父皇還表揚看我呢。”


    長孫無忌說道:“你知道嗎,是誰讓你這麽做的嗎?”


    李成乾好奇地說道:“不是舅舅您告訴我的嗎?”


    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是梁王殿下讓臣勸你這樣做的。”


    李成乾立刻心懷不滿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他還是向著自己的哥哥,利用我來保李恪呀。”他看問題就是這麽膚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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