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旁陷入思考的葉奕臣,夕月沒有再出聲打擾。(.)


    在忻州的時候,司空未央曾經告訴過她,這皇城之中可是有太多的高官跟冥雲宮有牽扯,也有不少是跟司空帝染暗中勾結的,這一次他們雖然是被司空琰的聖旨叫來了皇城,不過多少也能夠想到,司空琰是為什麽找他們。


    雖然他是皇帝,可是牽扯到江湖上的事情,有不少又是他根本就不能用皇帝的權利去處理的,這一切都隻能靠江湖上的人來出麵,而能夠出麵處理的,必然又要是在江湖上有地位有權利的人。


    雪劍門遠在塞外,且不說對中原武林缺乏了一定的威信,就憑著上官禦影跟冥雲宮的關係,司空琰也不可能找雪劍門來。


    醫穀從來不問江湖事,盡管屬於四名門,要真要論管理武林的手段,醫穀還是缺了一點,那就是狠。


    這樣算來,除了劍閣和落星閣,司空琰別無選擇。


    正好夕月與葉奕臣的關係,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也印證了劍閣與落星閣即將聯手的傳言,那麽司空琰把他們兩個找來皇城,也是再合適不過。


    葉奕臣是劍閣的少主,其實隻要他想,挑戰了七十二護劍使之後他便可以接替沈寒星,成為劍閣新的閣主,那麽他自然是擁有劍閣的權利。


    至於夕月,外人不知她是柔夫人的養女,隻知她是落星閣的大小姐,柔夫人的女兒,自然也是要接替柔夫人,接掌落星閣,司空琰找她,也無可厚非。


    第二日,夕月與葉奕臣剛剛吃飽,屋裏就又多了一個人。


    “雲顧影,你爬窗戶還爬上癮了?”


    葉奕臣劍眉狠狠的抽動著,看著那個倚靠著窗棱笑得燦爛的黑衣男人,非常的無語,這個家夥雖然是皇帝的暗衛統領,可是明麵裏的身份卻是司空琰的近身侍衛,他根本就不需要跟其他的暗衛一樣隱匿在暗中。


    但是這家夥,兩次來找夕月和葉奕臣,都是翻窗戶進來的!


    要給人知道,皇帝的近身侍衛雲顧影,官職正三品的雲大人來個客棧竟然翻窗戶,真不知道會嚇掉多少人的下巴。


    “少來,葉奕臣,你以為我想爬窗戶啊,要不是這皇城裏眼線太多,我就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了,給人盯上了太麻煩。”雲顧影從窗戶上跳進屋裏,無奈道。


    眼線?


    夕月楞了一下,看著雲顧影,一身黑衣,衣擺最下麵的位置有一小塊不起眼的灰塵,因為黑色的衣服而有些突顯。


    “你好像已經給人盯上了。”夕月看了看之後,微微搖頭。


    這一下,雲顧影拍衣服的手突然就僵住了,轉頭看著夕月有些不明所以。[]


    他來的時候已經是非常小心了,在出了皇宮大門後,可是費力甩掉了好幾個尾巴才敢來客棧找夕月和葉奕臣,但是夕月卻說,他還是給人盯上了?


    這可是赤果果的打臉啊,他堂堂一個暗衛軍統領,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這不是打臉打得啪啪響麽。


    “你衣服下麵沾的不是普通的灰塵,是一種追蹤用的藥粉,一般人是聞不出味道的,這種東西隻要沾上一點,那撒藥的人隻要身邊帶有磷粉蝶,就可以輕鬆找到你。”夕月抬起桌上的茶杯,一杯茶直接往雲顧影衣擺處的灰塵上潑了上去。


    順著茶水,雲顧影衣擺處的灰塵都滴到了地板上,從窗外的陽關照耀下,閃出了一種奇怪的彩色光澤。


    夕月秀眉微皺,拿出匕首直接把雲顧影打濕的衣擺裁了下來,往地上的茶水裏一丟,看著葉奕臣道:“到隔壁去,這裏馬上就有客人了。”


    果然,他們三人剛剛到隔壁的屋子,這邊的房間就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被發現了?沒想到這雲顧影還有點能耐,連‘無蹤’他都知道。”一個陰陽怪氣的男聲,說這話的時候有著一種難掩的憤恨。


    三人在隔壁可是把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夕月更是深深的看著雲顧影,她還真想知道,這家夥為什麽會被人用‘無蹤’來跟蹤,就哪怕他是皇帝的近身侍衛,皇城如此動蕩的時候有居心叵測的人對他有什麽目的,也應該就是派人來跟著。


    ‘無蹤’這種東西,可不是普通人知道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喜歡玩毒,也不會知道這種極其稀有的可以追蹤人的藥粉。


    當然,夕月沒有告訴雲顧影的是,這種東西,沾上了之後雖然可以被人用磷粉蝶來追蹤,還可以變成一種無色無味的致命劇毒。


    “趕緊迴去報告,看樣子這雲顧影也不簡單。”


    那幾位不速之客就留下那麽兩句話,迅速的消失在了房中,仿佛從來也沒來過,隻可惜他們自以為來去無蹤,卻不想若非葉奕臣說過,他們連客棧都沒法靠近就會被劍閣的護劍使給處理掉。


    “昀,跟上去,想辦法知道他們背後的人。”葉奕臣打開窗戶,朝著外麵輕聲道。


    “雲顧影,你是不是經常會接觸到點桑蘭這種花?”夕月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問清楚。


    雲顧影本來還一直在想著,那些人的聲音,到底會是誰,夕月的問題就這樣打斷了他,微微楞了一下雲顧影有些奇怪道:“皇上的禦花園裏就種有很多點桑蘭。”


    夕月看了看葉奕臣,心思突然有些沉重,這些人用‘無蹤’,看樣子不隻是以追蹤雲顧影為目的,還把司空琰當成了目標。


    雲顧影是司空琰的近身侍衛,他隻要沾上了‘無蹤’就有很多種可能會把‘無蹤’的粉末,蹭到司空琰的身上,若是司空琰去禦花園,點桑蘭的花香混合‘無蹤’獨有的氣味,就會是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隻要吸入一點點。


    “有什麽問題?”雲顧影看著夕月有點難看的臉色,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心想著他做了那麽久的暗衛,竟然也會有栽跟頭的時候,實在有些懊惱。


    葉奕臣倒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夕月,皇室的陰暗,權利的鬥爭他知道的太多,沒有哪個皇朝是徹底的幹淨的,隻不過陰謀爭奪開始的早晚而已。


    夕月沒有說話,隻是圍著雲顧影轉了一圈,確定他身上已經沒有‘無蹤’了之後,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帶給他。


    “拿迴去給你主子吃了,那些人的目的可能不隻是跟蹤你,甚至想利用你毒死司空琰。”夕月想了想,還是把最壞的猜想結果說了出來。


    本以為雲顧影會驚訝,卻不想他隻是很淡然的接過了夕月給的藥,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感激的淡笑。


    如果夕月說,那些人的目的是跟蹤他活在毒死他的話,他反而會覺得吃驚和不解,但是如果說,目標不隻是他,還有皇帝司空琰的話,那他反而覺得這是最正常的。


    “夕月小姐似乎對毒很在行?”雲顧影收起藥,直接就在桌邊坐了下來。


    “你今天很閑?不用去保護司空琰了?”葉奕臣突然走到了雲顧影和夕月的中間,直接擋住了雲顧影看向夕月的視線。


    噗。


    看著葉奕臣這般動作,雲顧影忍不住剛剛喝進口的茶,就那麽噴了出來。


    這家夥真的是葉奕臣?


    以前他在劍閣的時候,葉奕臣可是永遠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等到他離開劍閣,進了皇城成為了司空琰的暗衛統領之後,他也曾聽說過太多的江湖傳聞。


    劍閣少主葉奕臣,空有一副妖孽一般的皮囊,奈何卻是有著斷袖之癖,身邊從來都沒有任何女人出現,甚至說他嗜血狠辣無情。


    不過真正跟葉奕臣相處過的雲顧影,可是不太相信葉奕臣是個嗜血狠辣的主,隻是對於傳聞說,他有斷袖癖這點,雲顧影始終都不知道該不該信。


    這家夥那一張妖孽的俊臉,說起來的確是太招女人喜歡,不隻是女人,甚至有男人對葉奕臣都有想法,不過吧,劍閣的少主,那些有想法的人也隻能是想想而已。


    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盡管他葉奕臣在蝶穀那些所作所為,江湖上都傳遍了,那時候雲顧影在皇城裏聽到的時候,都終於是覺得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好歹說葉奕臣喜歡男人這個傳言,不攻自破了,可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他不過就是盯著夕月看了一會而已,葉奕臣竟然就這般舉動?


    “皇上讓我帶你們兩個進宮去。”雲顧影尷尬的擦擦嘴角的茶漬,頹然的伸手指了指葉奕臣和夕月。


    得,這總算是進入正題了,敢情這雲大人爬窗戶來,是請人的?


    葉奕臣一把拉過夕月,輕柔的抱進懷裏,連眼角都懶得丟一個給雲顧影,淡淡:“不去,你家主子有什麽話,你直接說。”


    葉奕臣的話一丟出來,雲顧影可就真的垮臉了,他可不想做這個傳話筒,不說從皇宮裏跑進跑出的,他累得慌吧,就今天這事,他看樣子已經給人徹底盯上了,做了那麽久暗衛以前隻有他盯人的,這次給人反盯了說什麽都覺得膈應。


    夕月有些好笑的扯了扯葉奕臣,她怎麽覺得葉奕臣有種跟雲顧影置氣的感覺。


    “晚上我和奕臣一起去,讓司空琰等著吧。”夕月迴了雲顧影的話。


    這一刻,雲顧影如蒙大赦,得到了夕月的話立馬又跳窗戶走人了,速度快得生怕他多坐一刻鍾,夕月就立馬會反悔一樣,天知道他被司空琰下了死命令,要想辦法把夕月和葉奕臣帶到宮裏去,而且還不能被那些有心人發現,這對他來說可是多麽頭疼的事情。


    夕月答應了雲顧影,葉奕臣並沒有反對她的話,可是葉奕臣心裏卻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他並不喜歡皇宮那樣的地方,陰謀權謀詭計,各種各樣的東西實在太多,他不怕那些東西對付的是他,但是他怕那些人對付夕月。


    論起來好歹他手裏有先皇的遺詔,而且他父親與先皇是至交,那些人就算想對付他也得掂量一下,更何況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要對付他的話,司空琰必定是要站在他這邊,前提是司空琰這家夥不是個昏君的話。


    可是夕月不一樣,她明麵上的身份,隻是落星閣的大小姐,一個江湖女子,就算在江湖上她的身份確實夠高,可是這裏是皇城,是皇權至高的地方,那些人要對付她的話,就算是司空琰想明麵幫她,恐怕有些地方也是有心而無力。


    夕月更加不能讓人知道,她其實是柳言寺的遺孤,柳家的滅門案至今雖然鳳棲梧承認了是他所為,看起來像是江湖情仇,可是到底有沒有官場中人參與,這也是個未知數,如果當年柳家的事情,有官場之人參與,夕月又暴露了身份,隻怕她的處境會很危險。


    “奕臣,我想知道,我爹為官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以導致他竟然會突然的辭官,而且剛剛辭官不久柳家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覺得我爹應該是為官之時發現了什麽秘密,才招致了這樣的禍事。”


    葉奕臣有些驚訝,他一直以為,夕月是真的相信了鳳棲梧當初在落星閣裏告訴她的話。


    “丫頭,你……”


    夕月淡淡的笑了笑:“鳳棲梧的話,說到底也並沒有幾句實話,不過他說他愛我娘親,這句話我是真的相信。”


    葉奕臣不明的挑眉,夕月竟然真的相信,鳳棲梧是真的愛上了她娘,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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