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傳聞,落星閣大小姐花夕月文武雙全,武功上乘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琴棋書畫技藝卓絕,今日有幸,在下雪劍門上官子川,想領教夕月小姐的琴技。(.無彈窗廣告)”


    慕容清音跟上官禦影的那茬剛剛結束,坐在上官禦影旁邊另外一位白衣男子,突然笑著對圓台上上的夕月高聲喊到。


    而他出口的話,讓剛才還在提醒上官禦影的慕容清音,麵色徒然一僵。


    “雪劍門門主的小兒子,上官子川?”夕月在圓台上秀眉微蹩,小聲嘀咕了一句,她對雪劍門的了解,也僅限於落星閣中典籍裏有過的記載,以及閣裏麵侍女們,緋淩姑姑還有娘親告訴的她的一些。


    若說之前與她無聲交流的那個男人,是個麵如冠玉的溫潤謙公子,那麽上官子川應該就是所謂的好像狐狸一般的俊俏小生。


    輕功上台,看著夕月打量的眼神,上官子川隻是依然笑著,默默的看著夕月也打量著她。


    上官子川漆黑的墨瞳中,並非像他的臉上那般,也含著笑容,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瞳讓夕月覺得有些發冷,那雙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冰冰涼涼一片的深沉的漆黑,可是這雙眼睛的主人,卻對著夕月,笑得如此燦爛。


    這個上官子川,可並不像他表麵給人看見的這般簡單。


    “上官公子想要比琴?要如何個比法?”收起心思,夕月客氣的問著上官子川,她心裏可是很清楚,這個男人,上官子川並不是要跟她比,甚至說根本對落星閣邀請來參加這樣的宴席根本沒興趣,可是他還是來了,說明他還是有目的。


    “不如,夕月小姐彈一曲,若能讓子川動容的話,便算我輸,如何?”上官子川的話剛說完,夕月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棉、花‘糖’小‘說’)


    “上官公子,你所謂的‘動容’到底怎麽才算,這個規矩是不是也太模糊了?”雖然覺得上官子川有些刻意為難,夕月還是耐著性子好言好語。


    而此刻,坐在下麵看著的慕容清音,心裏不知何故,五味陳雜,她一直以為上台的人會是上官禦影,殊不知上去的竟然是他,上官子川,竟然是他……


    慕容清音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而原本還有叮囑或者告誡上官禦影的話,此刻早已煙消雲散,她滿心滿目裏,都是那個站在圓台上,對著夕月笑得很溫和的男子,上官子川。


    “為什麽……會是你……”低低的呢喃聲,慕容清音頹然的坐著,看著桌上的酒,自嘲一笑,端起來一飲而盡,酒的辛辣嗆得慕容清音美眸中氤氳著淚光,可是這般都不能緩解她心裏那窒息的疼痛。


    “慕容清音,你以為想爭花夕月的人是我上官禦影,卻不曾想,最後會是子川吧?”上官禦影在看到慕容清音端起桌上的酒杯時,英挺的劍眉就不自然的皺了起來,可是嘴裏吐出來的,仍舊是這樣涼薄的話語。


    “上官禦影你給我閉嘴!”


    慕容清音的話說完,對麵的上官禦影微微偏開的頭才慢慢的扭了迴來,看著還在喝酒的慕容清音,嘴角微微抽了一下,看這樣子,女人生氣的時候果然還是很恐怖的,要不是閃得快,慕容清音的那根針,恐怕得紮他腦門上了。


    “慕容清音,我在想,你和子川之間既然連這點信任都沒有,那還在一起作甚?你既然都不相信子川,那麽為什麽……好,我閉嘴,當我什麽都沒說……”上官禦影說到一半,看到慕容清音投向他的目光,翻翻白眼識趣的閉上了嘴。


    圓台之上,侍女們放下了夕月的琴,而上官子川看到夕月的那架古琴時,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被夕月極為敏銳的看見,夕月在心裏倒是對這個讓她覺得不舒服的上官子川,多了一絲讚賞。


    隻有識琴懂琴之人,看到這把琴才會有特殊的驚訝吧。


    因為夕月的琴,是江湖上盛傳已久卻幾乎無人真正見過的名琴。


    --心弦。


    此琴名為心弦,關於心弦的一切都是江湖的傳說,沒人知道這琴是何人所造,沒人知道這琴為何人所用,隻知名為心弦,也隻知這琴的琴音,可動人心弦。


    坐在琴前,夕月對著上官子川微微一笑。


    “上官公子,夕月獻醜了。”


    素手輕撥,宛轉悠揚的琴聲從夕月的指尖傾瀉而出,原本吵鬧的宴會皆因夕月的琴音而整個沉寂。


    這琴音流轉,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輕盈,時而激昂……似雄鷹展翅翱翔天際間的遼闊,似山間小溪飛瀑直下泉水叮咚,似花間仙子起舞繁花似錦,似戰場千軍萬馬雄獅百萬金戈鐵馬!


    素手在琴弦上飛速撥動,夕月臉上帶著笑,她的目光是看著站在麵前的上官子川,卻又不是在看著他,夕月的心裏隻念著一個名字,隻想著一個人。


    葉奕臣,你在哪?


    琴音婉轉,夕月眸光迷離,紅唇微啟,低語淺吟。


    念佳人眉間朱砂,念佳人笑靨如花。


    念佳人指尖流沙,念佳人身姿風雅。


    待枯藤長出枝椏,待青梅許了竹馬。


    待枯骨頌為佳話,待相思遠至天涯。


    卻早已是水月鏡花流年喑啞生死無話。


    思公子夜夜情話,思公子一身風華。


    思公子揚鞭策馬,思公子傲骨天下。


    等白衣染成紅紗,等鐵騎破成殘甲。


    等誓言負了天下,等青絲染成白發。


    卻早已是繁華落幕笙歌瀟灑一紙迴答。


    說此生唯君不嫁,說此生山水一家。


    說此生淡飯粗茶,說此生共話桑麻。


    說為伊戰場廝殺,說為伊不問天下。


    卻早已是孑然一身淚如雨下彼岸生花。


    夕月語落,琴聲停止,可是這蝶穀中,卻靜謐得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風在輕吹,羽姬花的香味在飄散,花瓣飛舞。


    站在夕月麵前的上官子川,此刻就像一尊雕塑,一動不動,那不含情緒的墨瞳中,正有很多的東西在其中充斥,驚訝,驚豔,難以置信,尷尬,甚至是欽佩,但是夕月很清楚的看見,上官子川的眼中,對她沒有情。


    就這一點,讓夕月反而推翻了之前對他的那種排斥感,因為夕月很清楚的記得,迴蝶穀之前,慕容清音跟她說起上官子川的時候,那個百蓮一樣的女子,滿目的柔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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