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選了文科也不至於這麽快就學文人落魄風騷,打扮成那樣子,現在鼻涕都快掉下來了。”


    少年站在陽光裏,依舊奪目耀眼。他唇角微勾,還是慣有的疏懶模樣,透著玩世不恭的態度,可實際上對自己認定的事情卻比誰都更認真。


    “擦擦。”


    鬱小夏沒接麵前遞過來的白色紙巾。她整個人怔住在那裏,看著傅盛在她座位旁邊,放下單肩書包,接著拉開座椅,動作跟在樓下高一的教室裏時候,一模一樣。


    “還要我動手?”見鬱小夏沒動,少年睨了一眼,半嫌棄地蹙了蹙眉,跟著卻拿起紙巾,小心翼翼地一點點地擦。


    那種感覺,真實又夢幻,鬱小夏頭腦發蒙。


    “你不是選的理科嗎?”好半天,她終於才像傻子一樣地說出第一完整的句話。


    “選了。”傅盛勾著唇,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沐浴在陽光下的漆黑深瞳滿是捉狹的味道。


    “可是,我選的文科,這裏是文科班。”


    “文科我也選了。”


    少年忽然笑得放肆,跟著輕輕地點了下發愣少女光潔的額頭。


    “到底是文科,還是理科。”鬱小夏仍舊木愣愣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拽出書包開始拚命得找。


    終於,那張被她壓在夾層裏麵皺巴巴的一張紙被翻了出來。


    鬱小夏顫抖著指著名單上麵的每一個字,一個個地挨著找。


    文科高二1班,分班名單……鬱小夏……


    ……


    傅盛!


    他早就選了文科。


    “你這麽傻,沒有我輔導,哪能考得上大學。”


    “小傻子。”


    鬱小夏愣住了,他那麽輕易地放棄他擅長的領域,卻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她有些哽咽。


    他卻繼續笑她小傻子,惹著她哭,再她擦眼淚。


    很多很多很多年後,當小傻子做物理聯賽題目思如泉湧的時候,傅盛總會說:“還不承認自己的小傻子,明明是理科天才,還非得選文科折磨自己三年。”


    她頓了頓筆,狐疑地問:“怎麽是三年,不是高二開始就分科了嗎?”


    “還有大學一年啊,害得老子大費周章,跟著你弄轉專業,笨不笨。”


    “笨!”


    “自己知道就好。”


    “說你的。”


    知道是刀山,還要跟著上,你說你笨不笨,傅盛。


    十足路口,當你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選擇的時候,我便陪著你走,即使選錯了路,走到下一個路口,我們一起再迴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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