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一道白影飄飄然落下,須發隨風而動,不怒自威。正是鐵劍先生。


    鐵劍先生來到司馬辟身前,伸手搭脈,臉上不見喜怒,未幾,鐵劍先生長歎一聲,連聲道:“還好,還好。”說完,望向楚洛,微微點頭,以是示意感謝。


    眾人聽鐵劍先生如此說,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都長舒了一口氣。


    莫歸最是熟悉鐵劍先生,但見剛才鐵劍先生在把脈的時候,手指竟然微微顫抖,雖然微小幾不可察,但試想以先生修為早已進入內心不動外象不顯的境界,手指細微之極的不受控製,顯示的是其內心驚濤駭浪般的波動。莫歸心中頓時升起不詳的感覺,心中吃驚,暗暗祈佑。


    鐵劍先生自袖袋中取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jing致黑瓷瓶,拔去瓶塞,從中倒出一粒白sè的藥丸,頓時一股辛辣刺鼻的藥味彌漫開來,莫娜更是被藥味熏的連連咳嗽。


    鐵劍先生將藥丸塞進司馬辟緊閉的口中,手掌自司馬辟喉間一直行走到丹田,掌中發力,引導藥xing快速進入丹田,護守心脈。


    眾人大氣都不敢喘,眼睛直直地隨著鐵劍先生的動作而移動。


    不一會兒,鐵劍先生和司馬辟兩人頭頂生出絲絲白霧,籠罩在全身上下,司馬辟整個人像在沸水中煮過一般,臉如火炭,汗如雨下。


    鐵劍先生在司馬辟丹田穴上推舀一番,司馬辟悶哼一聲,張口“哇”地一聲吐出一灘黑血,睜開了雙眼。


    看到鐵劍先生在眼前,司馬辟張口弱弱地說了一聲,“多謝師尊救命之恩”。幾個字說完,似乎已是耗費了全部的jing力一樣,連張口的力氣也無,神情更顯得是萎靡不堪。


    鐵劍先生臉露喜sè,微微點頭,道:“真正救你xing命的是楚洛,你應該感謝與他啊。”


    司馬辟聞言將頭轉向楚洛,張口yu言卻又沒有力氣,隻得微微一笑,權作聊表謝意。


    鐵劍先生起身道:“好了,你先去臥床靜養數ri,如無大礙,才算得真正月兌離危境,要想痊愈那更是三五個月之後了。”


    這時,鐵劍先生發現了司馬辟身下橫臥的開天刃,微感詫異,看向楚洛,楚洛連忙上前道:“遵照先生所命,將這開天刃傳於司馬城主,城主大人果然不負先生厚望,天定是這開天刃的傳承之人。”


    鐵劍先生這才大吃一驚,望著司馬辟經過浴血奮戰滿身的傷口,又看看開天刃,不由得皺皺眉頭,臉露思索之意,良久,長歎道:“天意難測,此言誠不予欺,我自以為自己天演推算之術可窺得一二,其實卻是如管中窺豹、井中觀天,徒然自欺欺人耳,辟兒,既然天意如此,其中自有玄機,你當奉天行事,事事以天責為先,爀使開天神兵蒙塵。現在我們就好比那落入棋盤的棋子,一入局中,則身不由己了,一切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了”。


    司馬辟雖聽得不是很明白,但還是微微點頭。


    鐵劍先生道,“不要多想,先下去休息吧。”旁邊甲士上前將司馬辟抬到木板上,下城而去。


    莫歸上前道,“這眼前戰事,還請尊師籌劃指點。”


    鐵劍先生道:“聽聞你今天要和慕容端決鬥,可有幾成把握?”


    莫歸眼中jing光一閃,咬牙道:“他死定了。”


    鐵劍先生哈哈一笑,“好,是我的徒弟,可別給我丟人啊,慕容雖端殘忍嗜血,好sè成狂,行為大是不端,卻是鮮卑慕容氏最傑出的後輩,殺伐決斷,謀略出眾,是慕容憲老家夥內定的下一任鮮卑慕容氏族之主,慕容憲敢謀我鐵劍城,這次我要叫他折此一孫,長長記xing。莫歸,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如果殺不了他,你就不要再自稱是我鐵劍城的門徒,我可丟不起這個老臉。”


    莫歸沉聲道:“絕不敢令師尊失望”,暮然想起一事,忙道:“敵軍之中既有這種jing於潛伏暗殺的高手,而這慕容端又是對方首腦人物,那會不會有高手前來營救與他。”


    鐵劍先生嗬嗬一笑,點頭道:“你應該早點想到的,慕容端身份尊貴怎麽會沒有人搭救呢,我與鐵醜先生於是坐鎮囚禁慕容端的鐵石台,果然就有人前來劫獄,其人是鐵醜先生的早年故交,自有鐵醜先生招待應對,那人眼見劫獄無望遁身離去。我這才從鐵石台趕過來的,而我趕來時,這邊司馬辟已經遇刺啊,敵人兵分兩路,一人劫獄,三人暗殺,配合的滴水不漏天衣無縫啊”。


    莫歸臉sè微燙,暗道一聲僥幸,暗暗心驚後怕。


    鐵劍先生環顧眾人,道:“明天一戰,決戰之地不在城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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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劍先生朝楚洛道:“楚洛,你隨我來,其他人各守其職,該值夜的值夜,該睡覺的都迴去睡覺。”


    說完,轉身離去,楚洛疑惑不解,撓撓頭,朝眾人打個招唿,追著鐵劍先生的身影而去。


    莫歸讓其他人休息,自己與蒙悅、南裕等人繼續值夜巡邏。


    莫娜擔心地望著楚洛遠去的背影,癡癡不動。旁邊金雅過來拍拍莫娜的後背,微微一笑,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覺得什麽事情能難得住他,不用擔心”,金雅自己的一雙眼睛中流露出濃濃的憂sè卻暴露了她此刻的擔憂之情。


    此時,聯軍敵營。


    大帳中,黑老端坐於上,唿爾薩都將軍侍立旁邊,二人眼前站立著四人,其中一人身受重創,由旁邊兩人攙扶方能勉強站立,四人皆是是身型高大金發藍眼的胡人,最前一人臉sè滄桑,略顯老態,年紀似乎在六十歲左右,隻見他長歎一聲,微微抱拳道:“伯顏有負所托,特來領罪。”


    黑老上前拍拍伯顏肩膀,笑道:“伯兄何出此言,你兄弟四人重傷司馬辟這廝在前,又全身而退於後,即滅了對方的士氣,又大漲我軍鬥誌,居功甚偉啊”。


    伯顏道:“慚愧啊,雖傷了司馬辟,但以鐵劍的岐黃之術,救治不難,更何況那慕容端……”


    黑老擺手打斷他,道:“兩軍交戰,本就頭別腰帶兇險難料,總會難免死傷的,今連伯顏兄都失手而歸,來ri就是慕容老狼追究起來,卻也能夠交待的過去了。這次能重創司馬辟已經是意外收獲了,至少我們能確定他果然就是傳說中的天降皇者,今後將是我們的第一大敵,來ri方長,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除他。”


    伯顏聞言,眼中jing光一閃而沒,注視黑老良久,悵然長歎一聲,道:“誠如君所言,來ri方長。”


    黑老微微一笑,道:“倒是這個突然冒出的漢人少年,他既然能傷的了奚斤兄弟這樣的高手,身手必定不凡,似乎不在鐵劍八徒之下,這卻是大出人意料啊。”


    伯顏在旁道:“聽白狼說,在湟水古道他將要擒下鐵月莫娜公主之時,突然殺出一個漢人的少年奴隸,隻一招便將他製服,後廢去白狼一臂將其放生,其人武功深不可測,莫非就是今晚這個少年。”


    唿爾薩都忽然想起一事,道:“今天在城頭擒住慕容端的也是一個漢人少年,據鮮卑天狼衛的兵士說,慕容端也是一招便遭擒,天狼衛投鼠忌器這才敗下城來。”


    黑老臉露思索之意,喃喃道:“一招擒敵,顯見此人是殺伐果敢之輩,擒而不殺,可見其人心xing寬仁,並非殘暴之徒,嗯,這個少年很有意思,此人來曆應當好好查一查,現在天象紛亂,但群星齊聚之勢明顯,此時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暗含天機,絕不可小覷視之。”


    伯顏吃驚道:“難道這人也是入局之人嗎?”


    黑老笑道:“你我又何嚐不是呢,天地為盤,萬民為子,老天爺設下如此棋局,以天下英雄為驅使,一旦身入局中,則有進無退,身不由己,我等皆隻能惟命是從耳。”


    言罷,黑老仰天哈哈大笑,眾皆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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