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eve譏笑:“cut it out(省省吧)! 這事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你們設計組有內鬼,背叛了公司泄露了內部的機密!這人要麽是你,要麽就是你管的人……許明安我告訴你,從你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表現來看,我就可以直接斷定,這個內鬼十有八九就是你!”


    比起被冤的無力感,許明安更痛心遊戲創意被剽竊的事,這在他眼裏算得上一場浩劫。他揉了揉太陽穴,將車熄火後冷靜地迴道:“steve,你要知道,這個遊戲是我和組員夜以繼日拚搏出來的心血,別人我不知道,總之在我心裏幾乎沒有什麽比它更重要。我怎麽可能做得出來這種事呢?”


    事已至此,早就對他抱有成見的steve已然什麽都不受用,狠狠甩下一句“我勸你盡早引咎辭職吧”,就把電話掐了。


    之後許明安駕車一路飛猛地疾馳,趕在半小時內迴到了公司。


    會議室的空氣凝結,所有人都屏聲斂息。steve將手中的紙杯捏癟,冷睨著正對麵的許明安問:“so……你打算怎麽辦呢?”


    許明安站起身表態:“我會爭取跟d公司那邊取得聯係,同時也會調查我手下的員工,盡快找出這個內鬼是誰。”


    steve聽了直搖頭,笑得直哆嗦:“行行行!你演,你繼續演,我看你怎麽把這個戲圓下去。”


    這是當著眾人的麵短兵相接了……在座被迫當觀眾的人都埋下頭不敢說話,許明安倒很坦然,眸中的眼神清白無穢:“給我三天,我會證明的。”


    這世上大概隻有許夷然會懂許明安對這份夢想的堅持。


    像所有在青春期時對遊戲產生興趣的男生一樣,許明安投入了很多的時間與心血在體驗與研究各大公司的遊戲產品上麵。不過他又與他人不同,他不光隻是熱愛玩遊戲,更希望自己也成為一個有作為的遊戲開發者。一開始,旁人隻搖頭歎氣,認為他玩物喪誌,成了個紈絝少爺。而他不聲不響,靠自己的努力將所有的冷眼嘲笑變成了最後的榮耀光環。


    譚家人和許炎享受的便是他這個光環,並不在乎他曾經費力拾過多少台階,付過多少汗水,隻道他是玩遊戲玩出出息來了,年輕人的所謂熱血,在他們看來宛如無稽之談。


    故而許明安不願意失敗,在他的世界裏,一半是許夷然,一半就是為之不懈前進的成功。輕易拿走其中一樣,都會叫他的世界就此崩塌。


    站在走廊望遠,會後的公司又恢複了正常的運作,有人竊竊私語,有人馬不停蹄地敲擊著鍵盤……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響起,侵入許明安煩亂的思緒。


    他低頭,從懷中掏出那支珍貴的鋼筆,反複在筆身上摩挲。


    那句“願前程遠大”,永是他向著磨難開戰的軍旗。


    ***


    伴著粗中帶脆、脆中含柔的三弦聲,小音響正不知疲倦地吟唱:“牆外歡唿牆內喘,淒淒風雨赴黃泉,離了人間未了緣……”


    譚靜在暖和的病房裏昏昏欲睡,腦袋懸空,一起一伏。


    床上的譚向真麵戴唿吸罩,安詳地躺在睡夢裏。上午他莫名地精神極好,滿麵紅光地拉著譚靜扶他繞醫院轉了兩大圈兒,外麵冷得很,他隻在病號服外套了件棉襖,也不覺凍。這會兒終於知道累了,躺床上一動不動地睡死過去。


    護士例行查房,輕手輕腳推門進來,湊到床前看了看。


    此一看不得了,護士大驚,按響喚鈴的同時叫醒一旁瞌睡中的譚靜:“你父親這是暈過去了啊?”


    譚靜嚇得魂飛魄散,從空病床上滾下來,雙手止不住地哆嗦:“怎……怎麽會呢?上午還好好的,午飯吃了一大碗……我不曉得啊?我以為他睡著了……”


    衝進來幾名醫生,撲到病床旁檢查譚向真的情況。譚靜從地上爬起來,拽住床單要衝上前,被護士拉到一旁:“你先冷靜點!別幹擾醫生工作!”


    “內麽卵內麽卵(不好了不好了)哦!倷們覅(不要)嚇我喲!格麽完結哉(完了)!”她不停掙紮,叫喚連連。


    護士聽得頭痛:“這還沒下定論呢!你慌什麽呀?”


    此話一落,那頭響起醫生的初步判斷:“應該是急性唿衰,趕緊插管清異物!”


    聞言,譚靜崩潰了,胡亂揮舞雙手,還波及到了無辜的護士。她瘋狂哭喊:“救他救他!我爹爹不能死啊!”


    護士閃避不及,已經被扇了好幾記耳光,環住她的雙臂也沒鬆懈:“你冷靜點!沒看到醫生在救了嗎?!”


    在醫生的指揮下,護士將賴在地上癱癱倒的譚靜拖拽出病房。房門一關,譚靜旋即慌得失了心智,從口袋裏拽出手機抖著手按號碼:“我要找明安!找明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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