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電腦桌麵右下角的閃爍著小企鵝的頭像,這是雲山加入的一個探險者群組,他用鼠標點開消息,對話框中正在飛快的刷新著群裏其他的對話。無彈窗小說網他們正在商量這個周末去哪轉轉。


    一般情況下,雲山都不會主動提出建議,畢竟他在這個群裏年齡是最小的,那些人大多是四張多的大叔大媽,盡管平時還都帶著他玩玩,但基本不給他什麽發言的權利,意思就是,你願意跟著我們走就跟著,不願跟著就拉倒。雲山脾氣也挺好,反正也就是玩玩,無所謂。


    雲山加入這個探險團隊差不多有一年了,這也是他唯一的業餘愛好了。他平時在一家小的廣告公司做文案,對於二十五歲這個年齡談不上好卻也不差,每月總能有個六七千塊的收入,就是經常晚上要加班熬夜的,想像其他年輕人打打遊戲什麽的基本是不可能了。之前他也玩了一個3d的大型網遊,和團長好說歹說才進入了活動的團隊,結果三天活動缺席兩天,自己都不好意思請假了,直接退了團隊把遊戲刪掉了。


    加入這個野外探險還是源於那個遊戲裏的一個小提示,“遊戲重要,陽光和朋友更重要。”他琢磨自己確實應該到外麵走走,總是憋在電腦前麵,本來還算幹淨的皮膚都有些暗沉,正好電視裏在播荒野求生,貝爺正在一邊吃蚯蚓一邊飛身跨過瀑布,他當機立斷,就這個了,又刺激又能接觸自然,遠離城市好好清理一下被pm2.5搞得快要轉不動的肺。上網,搜索引擎,野外探險,點了排名靠前的論壇,在裏麵混了幾天正好有個人發起同城組團,就加入了現在這個團隊。


    “就去齋堂吧,我剛聽說有個七十五高地,據說挺有意思。”群裏一個叫“掉下懸崖就是河”的人提議道。


    “行啊。那走起吧,報名的速度,夠10人開團。”沒過幾秒鍾,下麵就有人開始組織了。他們每次活動基本都是這樣,夠10個人就出發,裝備自理,就近拚車,油錢均攤。要都趕上沒車就由發起人負責租車,租車的錢大家一起出。


    雲山歪頭想了一下,前兩天剛結了個案子,周末正好沒什麽事,就麻利地在鍵盤上上敲擊了幾下,屏幕的對話框裏立刻彈出


    “你是天上雲我是地上山(8736223xx)20:43:32


    算我一個!!”


    “呦,小山子也去啊,嗬嗬,用姐姐捎你不?”這個有點調侃雲山的是團隊裏不多的幾個和雲山年齡接近的人,叫陸冉,二十九歲,是一個外企的財務主管。


    “啊,那必須麻煩姐姐啊。”雲山傻樂了一下,雖然誰也看不到。


    “哈哈,我都快成你專職司機了,哈哈哈,私聊了哈私聊。”在網絡上大家都能把自己比較真實的xing格釋放出來,說話也沒什麽忌憚。


    很快,雲山的屏幕上蹦出了另外一個對話框,上麵的名字是“透明的歎息”,


    “禮拜六早上7點哈,我去你家樓下接你,早點起來,別睡懶覺。”幾個鮮紅sè的超大字體出現在對話框裏。


    “知道了……我說姐姐你能把字體顏sè改改麽,略驚悚啊……”這字體雲山雖然看了無數次,卻依然感到十分觸目驚心。


    “切,這是為了能讓你記憶深刻。”


    “好吧……對了,需要我給你帶點什麽東西麽?”雲山略感無奈,這個陸冉是典型的女強人的xing格,做事果斷,控製yu強,不過對雲山卻是非常照顧,像個大姐姐,長的又成熟漂亮,雲山還幻想過要和她發展發展,被她一句“小屁孩,你hold住姐姐麽?”直接拒了迴來。


    “給我帶幾個繩子的鎖扣吧,我前幾天搬家,被那幫孫子給弄丟了。”


    “沒問題,那周末見!”


    “嗯。古德拜!!”雲山腦後又是幾條黑線。


    周六清晨,還不到六點半,雲山的手機就嗡嗡的響了起來,他頭悶在枕頭裏,左手胡亂地在床頭櫃上模索著。他舀起手機,半閉著眼,耷拉著腦袋,看到屏幕上閃爍著一個女人的半身照片,很誇張的張著大嘴,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立刻jing神了起來,可餘光瞟了一眼時間,眼皮又再次合上了。他有氣無力地按下了接聽鍵。


    “姐姐……才六點半啊……,能讓我再睡會麽……”雲山乞求著。


    “看你看你,懶得,你要是我手下,我早就……快起來,知道麽,一天之計在於晨,早起的鳥兒有蟲吃,你這樣,還能幹嗎,快起,不起我上去敲你家門了。”陸冉在電話那邊連珠炮一樣的噴了迴來,而且看樣子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架勢。


    “好好好,我起……阿哈……姐姐你怎麽就不困呢……”雲山打了個哈欠。這不是第一次被陸冉從床上拽起來了,之前去門頭溝那次,他在樓上墨跡了快半個鍾頭,陸冉還真衝上來敲他家門,光敲就算了,還大聲地喊,搞得鄰居對他意見很大,隔壁王大媽還說,你這女朋友脾氣夠爆的啊,弄得他很是尷尬。


    “姐姐,我說咱下次能不能別那麽準時。”雲山坐進了那輛紅sè速騰的副駕駛位裏,這位置幾乎成了他的專座,對了,陸冉也是隻單飛的鳳凰,上過她車的男人一隻手都可以數的過來,而且不是同事就是雲山。今天她穿著紅sè的啄木鳥衝鋒衣,深灰sè的登山褲,披肩的長發紮起來盤在頭頂後方,上麵扣了一頂黑sè印著巴薩隊標的帽子,正手扶方向盤,狠狠地瞪著雲山。


    “你說你,才多大就天天睡懶覺,這不是浪費青麽?你看看,這一眨眼幾年時間嗖嗖就過去,浪費不得啊,你之前不是還想當個策劃總監什麽的?要抓緊時間啊,每天早起半小時,你一年就比別人多出好幾天,對不對?……”陸冉又開啟了訓話模式。


    “姐姐……開車吧,我知道錯了……”雲山每次坐到這個位置,都被陸冉無限的訓導。不過,他確實是和陸冉聊過自己的理想,可迴頭一想,自己既沒富爹,也沒個特殊技能,更沒有從天而降的機遇,想成功難上加難啊。這樣每天做做文案,安安穩穩的,等過幾年找個踏實賢惠的姑娘一起,平平淡淡的這一輩子就過去了,也沒什麽不好的,自己的理想就留給自己的後代去實現吧。


    可事情就是這麽奇妙,幾個小時後,雲山的人生就會被徹底改變。


    “這就是七十五號高地,它兩邊各有一條路可以通向背後的那塊區域,咱們分成兩組,從兩邊同時進發,到裏麵匯合,大家把對講都開開,手機先關機,留著電應付突發情況。這邊我帶隊,那邊老孟你帶著他們。沒什麽問題咱們就出發了。”說話的這個就是“掉下懸崖就是河”,本名張振國,45歲,是個資曆很老的野外探險家了,據他自己說自己曾經在亞馬遜森林獨自野外生存了15天,但誰也沒考證過,不過每次活動隻要有他,就會把整個團隊安排的井井有條,從來也沒出過什麽危險。他剛才提到的老孟也是個老江湖了,雲山和陸冉就被分配到他這一組裏。


    “今天咱們的目的地是這座山背後的那片區域,我之前也查了一下,那裏去過的人不多,屬於半個老姑娘哦。”這個老孟和他們也都是挺熟的人了,說話也比較葷一點,他說的半個老姑娘意思就是那裏基本是處女地,未知的東西很多,搞不好就有什麽奇怪的發現。聽到這話,身後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噢?”了一聲,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但這還沒完,老孟接著又說,“聽說當年抗戰在這有個遊擊隊的秘密據點,好像規模還不小,在個山洞裏,自從打完仗就沒人去過,本地人都說那裏麵有不少當年留下來的東西哦。”這話一出口,後麵包括雲山在內的幾個人瞬間打了雞血一樣,步伐也快了起來,雲山更是一掃早上的頹態,兩眼睛直放光芒。這種野外探險最有意思的就是找到一些未被發現過的古跡,那種成就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形容的,上次他們意外的在一個荒山的山腰上發現了一個明代的墓碑,雲山愣是三天沒睡好覺,沒完沒了的對著電腦看那些照片。這次聽說是個抗戰遺址,那更是無比激動啊,這裏得多少老物件啊,這要是哪位領導人也來過,搞不好還能有個親筆書信啥的,雲山越想越激動,腳底下步子越走越快。


    他們這邊一共6個人,老孟打頭,後麵跟著兩個男的一個女的,然後是陸冉,雲山走在最後麵,他心裏光顧著激動了,一直低著頭,加上帽簷扣的又比較低,就靠前麵陸冉身上的香水味來跟著隊伍了。過了十來分鍾,他覺得怎麽香水的味道越來越淡,抬頭一看,就慌了神。前麵的五個人早就不見了,他麵前是一條彎曲的小道,說是小道,其實就是樹木中間的縫隙。兩旁是半人多高的灌木和高大的喬木雜生在一起,這時節正值入秋,樹葉還沒怎麽掉落,天氣又有點半yin,視線範圍最多不超過5米,就被繁雜的樹木枝葉遮擋住了。他急忙轉過身,發現身後幾乎是相同的樣子,這下他真的有些緊張了。心裏一邊埋怨自己怎麽這麽不小心,一邊掏出指南針,他記得剛才出發是從東邊,待指針平穩後,趕快抬腿向東邊走去。同一時間,在另外一邊,陸冉掏出水喝了兩口,剛轉身要遞給雲山,就發現他不見了,趕緊叫停了隊伍。老孟也有點緊張了,半帶埋怨的責怪陸冉怎麽不看好他,又掏出對講機和張振國通報情況。張振國讓他們先別亂,馬上往出發的方向折迴,他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出發前都記住出發時的方向,一旦走失就直線返迴就行了。


    雲山目不轉睛的盯著指南針,這是他第一次走失,心裏既害怕又帶著一點激動,畢竟他現在裝備帶的很齊全,食物和水也很充足,而且他知道其他人發現他丟了也會往相同的方向返迴,很快就會匯合了。走著走著他發現身邊的植物越來茂盛,心裏一陣納悶,剛才悶頭過來的時候也沒覺得有多難走啊,他又看了看指南針,忽然懊惱的拍了下腦門。


    “擦,這tm紅sè的針怎麽是南啊。”這個指南針是他一個哥們送他的,之前也沒啥機會用到,這第一次用就出了大岔子,正常的指南針紅sè的針都是指向北方,可這個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攤上買的山寨貨,盤麵上根本沒有東南西北的標記,隻有指針上有兩個小小的字母,南北的顏sè也剛好給塗反了。他剛才一直沒注意看,感覺路況不對了,這才確認了一下,果然,他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就不應該省那倆錢,看我迴去找他算賬去,弄個山寨玩意兒,坑死哥了。”他咒罵道,又轉過身向著正確的方向返迴。剛走了沒幾步,腳下感覺踩到了一個軟坑,身子一歪立刻失去了重心,向著邊上的樹叢就跌到下去,就在身體向下傾倒的同時,他發現自己正向著一個不小的斜坡跌落過去,手還沒來得及抓住邊上的樹枝,大半個身子就掉了下去,帶動著整個身體翻滾了下去,根本由不得他反應,就嘰裏咕嚕的向著斜坡的下麵滾去。等他緩過神來,已經躺在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麵上,地麵上的土有點發黑,上麵挺幹淨,隻有點零碎的葉子和小石子。他感覺臉上一陣火辣,用手模了一下,滑膩膩的,放到身前一看,滿手鮮血,不用想肯定是剛才滾下來的時候被斜坡上的樹枝劃的。他坐起身,準備從背包裏舀個創可貼出來。還沒等他摘下背包,他就呆在那一動不動了。他被眼前的景物驚呆了。


    在他麵前,是一個被茂密的藤蔓遮擋住的黑洞洞的山洞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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