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方行前世的性格絕不是如此,可是重生之後,發現自己能依命運的軌跡改變一些東西,變得自信起來,當然,也是霸道了許多。尤其是,不能傷害他身邊的人,像京城的楊風,以及現在的陳強。


    陳強現在沒有流露出什麽要傷害蘇柔的意思,也可能因為今生自己對他的影響對他產生了改變,但是隻要有這個可能,他就不能讓這個人和蘇柔再進行接觸,他不想冒這個險。


    若是在事情結束之後再做,那可是真的晚了,縱觀曆史,有太多地曆史人物是因為一些小地方而跌倒。項羽鴻門宴沒有殺劉邦,雖說最後成就了他霸王別姬的豪情、烏江自刎的狀舉,從此被世界記下了他的英勇,但是,如果給項羽一次從來的機會,恐怕一見麵就會將劉邦的頭給砍下。


    對於重生者來說,不在乎你是不是犯了錯,而是我知道你會犯錯,這就足以。對於方行來說,陳強對蘇柔犯的錯是十惡不赦不可原諒的。


    踏著說不上是優雅但是很穩健的步子,方行一步步地向兩人走來,在距離桌子還有五步的時候,蘇柔便感覺到了什麽,發現了她,頗有點意外地叫到:“方行!”


    她這麽一叫,旁邊的陳強也看見了方行這個不速之客,他家庭算不上很富足,但是比一般家庭要好過一點,偶爾才可以到父母那拿點錢,請蘇柔吃頓飯可頗不容易,他可是軟磨硬泡了很久。


    現在來的這個少年蘇柔肯定認識,現在又是吃飯時間,蘇柔說不定便招唿他坐下吃飯了,如此一來自己希望地獨自和蘇柔在一起吃飯的願望就落空。


    “蘇柔……姐,你怎麽在這裏吃飯呀!”方行想了想,還是這麽叫道,平時他對蘇柔都不是怎麽客氣的,現在現在這樣不是顧忌陳強,而是他的父親。


    而方成此時就站在後台這麽看著,對於方行他還是有點放心的,想著剛才方行對他說的話,雖然心裏已經有點讚同,但是還是看看情況吧!


    要知道,方行可是有一個人闖進夜獨醉酒吧拍下證據的戰績的。


    “你還沒吃飯吧,坐下一起吃!”蘇柔如此說道,又指了指陳強,“這是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請我吃飯的。陳強,你請我弟弟一起吃好嗎?”


    後一句話是對陳強說道的,陳強雖然有點不願意,但一想到這是蘇柔的弟弟便釋懷了,這也算是一項投資嗎,便點點頭。


    方行在蘇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便坐了下來,他本來就是衝著陳強來的。坐下來之後,便是觀察著陳強的嘴臉。


    說實話,陳強還算是帥氣,先前能送花後有吃飯,出手大方,若是以前還要加上一點背景優秀,而且現在甜言蜜語不著痕跡地往蘇柔身上招唿著,並不在乎方行在身邊,難過過去閑得無事的蘇柔會喜歡他。可是他不在乎,並不代表蘇柔不在乎,不時地轉過頭來看著方行的表情,好像是怕他誤會些什麽。


    現在的蘇柔,可不像從前無事一身輕鬆,每天的忙忙碌碌讓他幾乎抽不出來時間,連陳強都是三番四次地邀請她她才過來的,還是看陳強為她介紹了一大單生意的麵子上。看待事物的眼光有所改變,對於陳強,自然也不是前世地那般對她胃口,反而覺得他上班時間都往這跑有點不務正業。


    要是方行知道她的心思,也是不肯放過陳強,緣份和感情是最難說清楚的兩件事情,博弈,方行對這種事情的概率不期盼。


    方行不是說在這飯桌上就把陳強消滅,縱使他是重生者也沒有這麽大的能耐,他隻想試探試探陳強的弱點,至於之後的事情,有的是時間。


    於是便看著兩個人交談地空隙,方行突然插上了嘴:“陳大哥,看你身上的衣服,你是警察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兩人停止了交談,其實是陳強一直在說蘇柔一直在聽,這讓她覺得是不是有點冷落方行了,而陳強卻是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說道:“哦,是的!”


    這話說的毫無感情,若是從前的話,想必定是說得無比自豪吧,因為其有個公安局長的舅舅,可是現在卻什麽都沒了,這一身的警服,反而成為了累贅。


    從前和現在巨大的落差,還有因為父親死亡母親被判刑的陸啟明寄居在他們家的慘淡模樣,以及自己被破壞了的前途,這讓陳強地心裏不由得對害死他舅舅那些人的痛恨,方成是其中的一個。


    如果說現在陳強最不願意提起的事情,那便是他的舅舅了,現在澄海人都知道陸永年是**頭子,可是方行偏偏要觸及:“對了,既然你是警察,那你知道公安局長陸永年不,聽說他是個大壞蛋,和黑社會勾結在一起。”


    方行這絕對是故意的,要發現一個人的弱點,無疑要從他身體最薄弱的地方下手,而他能猜到,陳強的弱點莫非就是陸永年。


    果然,陳強聽見方行的話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不過礙於他是蘇柔的弟弟不好發作,而這個時候,為了避免再次冷落了方行,蘇柔也是隨身附合道:“對呀,這種人簡直都是混蛋,勾結**魚肉百姓,我以前開店的時候就曾經被小流氓騷擾過,最終隻得破財免災!”


    這完全就是和陸永年不搭邊的事情了,可是陸永年沒有機會跳出來反駁,反倒是陳強撇撇嘴,牽強地說道:“這可說不準了,報紙上的事情又東方可以盡興呢,我身在這個圈子看得透徹,陸永年未必就是那樣的人,要知道,他在十年前可是打黑英雄呢!”


    這麽一說,方行便欣喜了,這陳強肯定是對陸永年的事情敏感的,而且居然為他辯解。而旁邊的蘇柔聽了便是說道:“不是這樣吧,法院不是宣判了嗎,反正我是覺得他挺可惡的,聽說他可是做了不少喪盡天良、逼良為娼的事情。”


    即便是在後世網絡發達的時候,在陸永年的事情被曝光之後也是憤怒多於質疑,更不要說報紙電視還是主流媒體的現在了。


    陳強的話卻是讓蘇柔覺得這個人的價值觀有問題,竟然會同情那個被唾棄的陸永年,心想以後是不是離他遠點,反正不是什麽深交的朋友,正好被他糾纏得有點厭煩了。


    “我倒是覺得,那個陸永年是罪有應得,以前的打黑英雄,誰說他就不會墮落;當然,當年他也有可能是在打壓競爭對手。否則那黑幫是哪來的,突然冒出來的?”乘勝追擊是誰都知道的道理,既然這是陳強的軟肋,方行當然繼續說這個話題,最好能引起蘇柔對他的反感。


    而且,陳強這樣為陸永年辯護出於親戚角度來說也許有點正常,但是也可以說是他思想有問題,要知道,他的頂頭上司自己父親可是在那裏看著的,所以,方行地這番話說得有點大聲。


    方成便聽到了自己兒子說的話,而且旁邊的有些食客也聽到了,有人便議論了:“陸永年,就是那個貪汙混**的公安局局長嗎,我當初看這個人的時候就覺得他身上缺乏著一股正氣,便料到了這個下場。”


    “可不是嗎,夜獨醉知道吧,那裏的販毒是眾所周知的,聽說就是陸永年開的,難怪幾次檢查都可以跑掉。”另一個人像是附和他似的,這麽說道。


    在中國,隻要是牽扯到人和事,任何時候流言菲語都是免不了的,關於陸永年和**的一些關係官麵上隻是略提一二,但是從最近發生的事情人們未免不能猜出來發生了什麽。而現在,自然是感肆無忌憚地議論這些事情,若是陸永年還在位,就是另外一種態度。


    這便是中國人深入骨髓地劣性根,可是聽在陳強的心裏卻不一樣了,他舅舅待他極好,所以他一廂情願地認為他舅舅是清白的。不過在陸永年的名聲已經臭了的問題下,他對待陸永年的問題已經是很克製了,可是在這周圍的人都聲討他舅舅的時候,還是不免爆發開來。


    衝動是魔鬼,而每個人的心中都擁有著一個魔鬼,陳強馬上對方行喝道:“不對的,我相信陸永年,話說官場的鬥爭還少嗎,有可能他就是被人家陷害的。”


    由於想要壓過方行,陳強的聲音就比方行大了一點點,反而讓周圍的人都聽到了。看見了陳強略微有點失態的樣子以及他說的話,方行想他還真的是會自我安慰呀,自己為自己編織了一個謊言。


    可以謊言終究是謊言,迷惑得了自己迷惑不了他人,旁邊的人和陸永年可都不是親戚關係。有人看著有這個“奇異”想法的人一眼,沒想到還是個警察,而更有人是出言嘲諷了一二。


    不過,別人的話雖然刺耳,可是對陳強也沒有什麽實質的動作,總不能因為別人的思想就把個人判刑吧!終究隻是過客,而方行,卻是最直接地攻擊:“任何辯解都沒有用,要知道,陸永年可是畏罪自殺的。”


    這句話仿佛一把尖刀,深入陳強的心髒,他不願意別人提前陸永年是害怕別人對舅舅的詆毀,而最不願意的,就是別人提及舅舅的死。


    舅舅怎麽死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會相信畏罪自殺這個理由,因為在他眼裏,陸永年是沒有罪的,又何來畏罪自殺:“不會的,我舅舅他決計不會畏罪自殺,他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人害他,逼死他之後朝他身上潑髒水。”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便恍然大悟了,他們剛才還在想為什麽這人老是幫陸永年說話,原來是他的侄子。“怪不得呢!老是為一個貪官說話,原來是一家人。這家夥也是警察,我瞧,指不定將來他就要向他舅舅學習。”


    而蘇柔看見陳強這幅嘴臉也是皺了皺眉頭,本來就是隨便聊天,而這陳強怎麽就和小孩子計較呢!


    可是她在平常的時候可又曾將方行當成過小孩子,或者在她的心裏,凡是和方行對立的都是錯的。


    方行地嘴角揚起了一陣微笑,他知道,陳強跨了,他在別的地方說這些自然是無所謂,可是自己的父親在這,而且自己根本就是有心要整他。


    “陳強,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一陣威嚴地聲音傳了過來,順著聲音看去,也是一身警服的方成走過來,識貨的便知道方成身上的警服比較高級。


    “你這是在質疑省專家組調查的案子嗎,陸永年卻是起畏罪自殺,當時我就在場,我是親眼看見他跳下窗戶的。”方成地腳步往著逼近著,一邊說道,這讓旁邊的人眼睛一亮,感情這位還是陸永年案子的大功臣。


    “你的思想很有問題,跟我迴去,我倒看看你的觀點怎麽正確。”方成義正言辭地說道,他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便開了陳強。


    而陳強,卻是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方成怎麽會突然出現,平時裏與人爭論沒什麽,可是被事主撞見,又是自己的上司,他已經開始擔心了。


    但是,對於方成的話讓他極為憤怒起來,原來這個家夥正是害死自己舅舅的人之一,難道現在自己要向他妥協嗎?


    看出了陳強猶豫的方行不介意填油加火,卻是湊到他的耳邊用僅兩人可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很驚訝自己的上司為什麽在這裏,我早就知道,也知道陸永年舅舅。其實,方成就是我爸,我先前是逗你玩的。”


    淡然一笑,如同勝利者般的,方行便轉身要離開這個桌子,卻是拉住了蘇柔的手。其實他對陳強已經是很仁慈了,僅僅是通過設計去了他的職務,從剛才的話中,已經知道了他對自己父親強烈的怨氣。


    這也讓方行暗自拍拍胸口,還好沒有任其發展下去,這些在後世曆史沒有出現的東西,方行也是阻止不了的。


    “圈套,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圈套,是他們父子倆針對我的!”方行的話讓陳強的腦子中翻江倒海,讓他陷入死腦筋中,“他們害死了我舅舅,現在又想來害我了。不行,我要反抗。”


    陳強的心裏有點畸形了,或者說,是因為從一開始他的思想就是錯誤的讓他陷入到一種瘋狂之中,看著方行的後腦勺,以及桌上的那個酒瓶,一下子便提起來要往他的頭上砸去。


    心裏醞釀的魔鬼,自己脫蛹而出,徹底地瘋狂了。他的這個舉動完全在眾目睽睽之下,方成馬上大唿一聲:“小心!”


    其實,方行一刻也未曾放鬆過,他知道有些極端心理的人通常會選擇極端地方式解決問題,卻是一個轉身,一把奪下了他手中的瓶子。


    如果不是這裏有這麽多人,怕打架壞了自己母親的生意,方行這個瓶子就要往他的頭上招唿了。方成馬上三步兩步衝了過來,把陳強給製服住了。


    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方成就已經按住了陳強,愣了一會,卻有人大乎一聲:“好!”


    普通百姓最怕的是什麽人,絕對不是有目標的殺人犯,而是那些思想極端有傷害力的人,因為這種人突然爆起傷人是沒有理由的。而陳強在他們顯然符合這種人,突然往身邊地一個孩子身上出氣,而且拿著酒瓶,要是真砸下去那孩子還有活路嗎?而方成,毅然就成為了救下那孩子的英雄。


    蘇柔也是愣在了那裏,剛才的事情她是看在眼裏的,可是卻無力阻止,腦子裏突然冒出這個想法:“若是方行有什麽事情,那自己該怎麽辦呢!”


    雖然和方行接觸地並不長久,但是方行的形像已經伸入她的心中,當初答應方行幫他做事,未必就沒有這方麵的緣故。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就好像兩人從前世開始就有的一種束絆一樣,一直延續到現在。


    方行拍拍蘇柔的手,道:“已經沒有事情了,對了,陳琳還在上麵吃飯呢,我差點就把她給忘了。”


    而方成,已經壓著陳強前往派出所,這個問題已經有點嚴重了,要知道,陳強可是穿著警服做這些的。


    往著他們漸漸遠離的背影,方行知道,危機已經過去了,蘇柔肯定不會對他再又任何好感。


    第一步棋,殺雞儆猴,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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