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景績在這裏,應該會說兵法有雲,逢林莫入。


    但劉恪是不怕的。


    專門收降南越土著,就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有巴尼漢帶著山地特種兵在,基本不存在,追不到的問題。


    就算一時間追丟了,循著行跡,也能迅速找到。


    “啊!!!”


    在漢軍即將深入山林之際,突然傳來一陣慌亂的聲音。


    林中的樹葉,在東胡人驚恐的唿喊聲中,簌簌作響,仿佛被他們的恐懼所感染。


    緊接著,那倉皇逃竄的東胡人,一個個原路跑了出來。


    個個都在漢軍將士麵前,伏地不起,臉色蒼白,目光遊離,充滿了驚恐與迷茫。


    他們身體抖顫著,卻又是紛紛上前,甚至是想抓住漢軍將士們的大腿,這樣才能安心一些。


    唿——


    林中的風,似乎也受到了這股慌亂的影響。


    凜然吹拂著。


    天色已暗,滿是陰森的氛圍。


    樹木之間的影子,搖曳不定,像是蠢蠢欲動的鬼魅,讓人膽寒。


    “什麽鬼”


    漢軍將士麵麵相覷。


    難不成,這山林裏有鬼怪?


    剛才他們一路追擊,都沒讓東胡人如此驚恐,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乞顏思烈?”


    劉恪見著倉皇跑出來的東胡士卒之中,有個膀大腰圓的魁梧勇士,身上還扛著乞顏思烈。


    “死了?”


    劉恪揮手引軍,讓雷蘭和巴尼漢護在自己左右,上前查探。


    東胡人紛紛跪倒在地,不敢有任何動作。


    而乞顏思烈被那名勇士背著,身後還插著幾支箭,沒有任何反應。


    “確實是死了。”


    這老狗已經是七竅流血。


    說來還真是不容易,本來就年事已高,身患有疾。


    能親自出征,和漢軍打了半年,已經很不錯了。


    大敗一陣後,能繼續突圍,也沒問題,畢竟是開國之君式的猛男。


    要不是劉恪渾身是掛,棋高一籌,乞顏思烈就是東胡大一統王朝的開創者。


    不過再怎麽猛,也沒能超越人類極限。


    打著以自己一死,引來東胡八部繼續對付大漢的主意後,強撐著最後一口氣,跑到山林裏。


    到了山林,最後一口氣泄了,自然就死了。


    還真有幾分戲劇化。


    詐死的人沒死,想要多活幾年的人,戰死了。


    劉恪對著那東胡勇士肅聲道:


    “放下來。”


    那東胡勇士雖然還在恐懼之中,沒能緩過勁來,但看著劉恪,仍是一臉忌憚,不願意將大可汗的屍身,放下來。


    “放下來。”


    劉恪隻是再度重複了一句。


    東胡勇士這才不情不願的,放下乞顏思烈的屍身。


    即便如此,他還是在一旁,緊緊盯著。


    如果漢帝有羞辱汗王屍身的舉動,他必然要不顧性命


    算了,這是能追著汗王射的猛男,就算不顧性命也沒用。


    劉恪蹲下身,看著乞顏思烈。


    臉頰輪廓明顯,刻滿了歲月的痕跡,肌膚幹燥而粗糙,曾經的英武之態,已被歲月洗禮的悄然轉變。


    有多年征戰留下的傷疤,也有皺紋交織。


    辮發淩亂地散落在額前,雙眉緊皺。


    那些伏在地上的東胡人,見此一幕,心中更是緊張萬分。


    大可汗的遺計,就是屍身藏於瓊州山林之間。


    讓東胡八部即使陷入內亂,想得到其屍身,以便自稱為新一任的大可汗,從而不斷給大漢使絆子。


    這是陽謀。


    即便漢帝察覺到了,但隻要找不到屍身,就破不了。


    可現在,他們在慌亂之中,根本沒多想,直接又把屍體,給抗出來了。


    如今大可汗的屍體,到了漢帝手上,以其智謀,必然看出算計。


    無論是如何處置,都能輕鬆破解。


    而劉恪卻隻是輕巧說了句:


    “就葬在這裏吧。”


    雖說他之前甚至在唱曲中,言稱要將東胡大可汗高高掛天上,掛到長安城頭上。


    但現在真有了機會,反倒沒有那麽強烈的意願了。


    掛在大漢都城上?


    區區一個蠻夷,也配?


    隻是這句話,卻讓東胡人感到不解。


    難道漢帝沒看出來大可汗的遺計嗎?


    雷蘭倒是無所謂,縱然是陽謀,一時之間他也沒看出來。


    巴尼漢則不然,畢竟也是名將之姿,有些智謀,出言道:


    “陛下,這乞顏思烈特意南走,深入山林,必然是想以其屍身,吸引東胡八部來攻。”


    “哪怕東胡八部不敢貿然發兵,隻是派遣細作來探,也會讓咱們很難受啊!”


    劉恪隻是搖頭:


    “朕知道。”


    “可這乞顏思烈,率著二十萬大軍來攻,都敗了。”


    “朕難道還要畏懼那些,隻會勾心鬥角的廢物?”


    “二十年前敢稱雄逞能,下了馬,換了華服,不過是一群能歌善舞的蟲豸。”


    巴尼漢愣了愣,拱手道:


    “陛下威武。”


    雷蘭與諸多將士,不解其意,不過拍馬屁這事兒跟著就行:


    “陛下威武!”


    喊聲之中,就連那些大可汗的親信東胡人,也有幾分動容。


    漢帝當真是.帝王氣魄。


    居然麵對這一陽謀不躲不避,反倒正麵應下。


    甚至還打算就讓大可汗的屍身,入土為安。


    雖說這不符合東胡人的習俗,但對漢人來說,稱得上大氣。


    這麽一想,反觀臨死前還在算計的大可汗,竟是隱隱落了下成。


    “挖坑,就葬在這裏。”


    劉恪下令,讓將士們挖坑。


    由於挖了好幾次地道,這幾乎與防火一般,快成了漢軍將士們的必備技能。


    劉恪轉而看向坐立不安的東胡士卒,一陣鬼魅湧上心頭:


    “你們想給他陪葬嗎?”


    東胡人閉口不言,隻是重重點了點頭。


    反正活不了,不如給大可汗殉葬。


    生是汗王的親衛,死,也要護得汗王周全。


    劉恪話音一轉,道:


    “如果朕打算,放你們走呢?”


    “陛、陛下高義!”


    好些個親衛們,竟是操著熟練的漢話,大喊出聲。


    能活誰想死啊?


    “願意走的,現在就可以走。”


    “願意給乞顏思烈殉葬的,給自己刨個坑。”


    不一會兒,大半親衛便離開了。


    但仍有百人之數,二話不說當場刨坑,願意給乞顏思烈殉葬。


    雷蘭覺得不太對勁:


    “陛下為何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這和之前漢軍之中無俘虜的計劃,有些矛盾啊!


    劉恪道:


    “你率軍去追,離開的東胡人,一個不留,格殺勿論。”


    “是!”


    雷蘭領命,美滋滋的率軍追殺。


    皇帝食言了?


    放屁!


    放東胡人走,又沒說不追!


    你學藝不精跑不過馬,該走沒走掉,隻能說是活該。


    “你!!”


    那留下來正在刨坑的東胡人,見著雷蘭率軍追殺,一時之間,竟是氣急。


    雖說那些人在生存與大可汗之間,選擇了苟活,讓他們這些忠心之人,十分不齒。


    但終究是自己的族人,是並肩而戰的戰友。


    而且一路隨著大可汗突圍至此,一百分的忠誠,起碼做到了九十分。


    可漢帝竟然用這種方式,來羞辱他們?!


    “你們可以走了。”


    劉恪卻不急不惱,揮了揮手,讓身邊將士們後退三步:


    “這些人,願意給乞顏思烈殉葬,都是忠臣。”


    “朕,最欣賞的就是忠臣。”


    “巴尼漢,你率軍將他們送往合浦郡中,不許傷其分毫。”


    “是!”


    巴尼漢領命而走,雖說對立,但皇帝既然都認可了這些東胡人的忠誠,那他們也一樣認可。


    而且巴尼漢想得比較多。


    皇帝的意思,絕不會那麽簡單,定然有深意。


    劉恪望著遠去的兩路人馬,眯著眼。


    他確實另有深意。


    這是一箭多雕之計。


    首先就是對他們忠誠的認可,可以借此刷一波自家將士們的忠誠。


    看看,忠心就是這樣的。


    其二,就是讓乞顏部內亂。


    這些敢於給乞顏思烈殉葬的親衛士卒,忠誠度不用擔心。


    既然乞顏思烈臨死之前,要用自己的屍身,引來東胡八部對大漢覬覦。


    這群親衛,即使迴到部族之中,也定然不會輕易說出大可汗葬在了哪裏。


    但東胡八部的有心之人,肯定不甘於此。


    那麽會做些什麽,就不用多說了。


    親衛們必然遭到針對,這就是矛盾的開始。


    劉恪就是要進一步激化東胡八部的內部矛盾。


    其三,也算是釋放出的一個態度。


    漢軍名義上不殺俘虜,因為一個俘虜都沒有。


    這著實有些不合常理了。


    之前東胡八部還能勉強統一的時候,該殺就殺,自然沒問題。


    但現在乞顏思烈一死,八部即將內亂甚至分裂,就可以考慮一下,用一些迂迴手段。


    不然東胡人在守城的時候,拚了命的死守,受傷的還是大漢將士。


    用東胡人對付東胡人的大方向,應該是沒錯的。


    沒過一會兒,坑就挖好了。


    劉恪親自將乞顏思烈的屍身,埋入其中。


    臨蓋上土的時候,他又多看了一眼,忽然想到一事。


    劉恪拿出一柄馬刀,放在了乞顏思烈屍身胸口之處。


    這刀太鈍了,砍人都不好使,廢品一個,給耿三吉拿去重鑄,估計都不好廢物利用。


    “馬刀還給你。”


    劉恪拍了拍衣襟上的塵土,站起身來,蓋上了最後一捧土。


    順手一腳踩了踩,還挺嚴實的。


    “好了,那這天下,也該還給朕了。”


    前方的山林,隨著東胡人的離開,也逐漸沉寂。


    隻剩下陣陣落葉的縈繞聲,如同悲傷的低泣。


    “不會鬧鬼了吧?”


    處理好乞顏思烈,劉恪暫時沒急著和大軍匯合。


    人總是好奇的。


    山林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至於破壞了乞顏思烈最後的陽謀,甚至讓英勇善戰,殺了一路突出重圍的東胡人,也被嚇得倒退而出?


    劉恪帶著兵馬,進入山林之中。


    將士們心有戚戚,這鬼怪可比東胡人難對付多了。


    走了一陣,劉恪就遠遠看到一個白馬銀槍的小將。


    “.”


    他揮了揮手,讓將士們停下。


    等了一陣子。


    那小將繞了一圈,又出現在了原地。


    劉恪忍不住豎起大拇指來,牛逼。


    而後他大喊一聲:


    “趙將軍!”


    正打著轉摸不著頭腦的趙寧,忽然一抬頭,望見皇帝在重山之上,麵上一喜:


    “陛下!”


    他策馬疾走,想要拜謁。


    劉恪等了一陣,趙寧莫名其妙從將士們的身後,竄了出來。


    “趙將軍為何在此?”


    趙寧拱手道:


    “末將入了山林,沒找著路。”


    言語間很是理直氣壯。


    深山老林裏迷了路,不是很正常嗎?


    劉恪覺得太正常了,繼續問道:


    “方才東胡人鑽進了山林,你可曾見到?”


    趙寧長槍一立,聽著胸脯,相當自豪:


    “不錯,末將方才在山林裏發現了一隊東胡人。”


    “好像都是精銳,末將就衝上去追殺一陣。”


    “為首一人雖然年老,但武藝極為不凡,好在他年老體弱沒過兩招就力竭而死。”


    “那群東胡人就退走了,末將就一直追著他們殺。”


    “但、但他們跑的太快了,好像很是熟悉地形一樣,躲來躲去,末將就找不著了。”


    劉恪聽了,啼笑皆非。


    好了,不是什麽鬼怪,就是趙寧。


    突然出現在山林裏的趙寧,一個人追著一群東胡人殺。


    恰巧乞顏思烈又暴斃了,東胡人不跟見了鬼似的,就怪了。


    “那個老者是東胡大可汗,趙將軍攔截有功。”


    “啊?”


    趙寧還沒意識到是什麽情況,大可汗?


    東胡大可汗走位這麽差勁嗎,竟然直接來他麵前送?


    不過確實牛逼,趙寧自負勇武過人,沒想到那大可汗年事已高,竟然還能和他打的有來有迴。


    劉恪想到一事:


    “你的師兄,傅玄策已經在軍中。”


    “朕在交趾時尋到了他,這次出使普六茹部,更是立下了大功。”


    “趙將軍可想和朕迴去見上一見?”


    趙寧聽了,頓時大喜:


    “多謝陛下讓我師兄弟重聚!”


    說著說著,他還一邊嘟囔著:


    “我還以為二師兄不想投靠大漢,沒想到是迷路了,竟然跑交趾去了。”


    劉恪又道:


    “趙將軍可知道你的大師兄所在何處?”


    趙寧師兄弟三人,老二老三都不俗,老大肯定更有能耐。


    按劉恪的想法,最好是連著三個人的老師,一網打盡的好。


    “這”


    趙寧搖頭,麵上有些嫌棄:


    “估計是迷路了吧。”


    好吧,劉恪也不多做糾結,傅玄策去江東也沒迷路,該怎麽去怎麽去,是誰帶著師兄迷路,一眼便知。


    看來師兄弟三人之中,最牛逼的還得是趙寧。


    管你是誰,都能給你帶跑偏了。


    路上和大軍匯合的功夫,劉恪抽空看了眼自己的屬性。


    【姓名:劉恪】


    【年齡:20】


    【統率:72;武力:68;智略:72;理政:64】


    【正統:100】


    “統率漲了兩點,是因為一二字殺豬陣的開發吧?”


    “確定有效之後,以後對於菜逼,自己也能帶著大軍直接壓上了。”


    “武力漲了三點,親手殺了個乞顏真,雖然沒有擊殺乞顏思烈,但那麽多冷箭,怎麽也得造成了最大傷害。”


    “無雙割草,殺那些重甲鐵浮屠,估計也累積了不少。”


    智略漲了三點,但劉恪已經覺得不太重要了。


    有【何不食肉糜】的天命在,智略值隻是一個下限,根本沒有上限。


    果然弱智才是最智慧的。


    【君威:2107】


    “誒?”


    劉恪微驚,上次抽出【濟世安民】之後,還剩444點。


    這次直接暴漲。


    “沒有攻城略地,是因為後方的瓊州,新添了人才,還是股籌這一政策,卓有效果?”


    不過盡管大筆君威在手,劉恪沒急著抽。


    現在沒什麽需要的。


    而且士亥留在高州的內應,還沒動用。


    如果用的順利,能將高州全都拿下。


    到時候多拿下三個郡,又是1500的君威入手。


    再根據時局所需,來製定抽卡計劃。


    “畢竟現在和之前不同了,沒有那麽急切,大漢算是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


    “那麽就有必要,根據後續的戰略,再來好好規劃一下該怎麽抽天命。”


    “至於在此之後,大的戰略方向”


    劉恪有些拿不準。


    何不食肉糜也不頂用。


    畢竟一個國家的大戰略,還是集思廣益,讓朝中重臣都參與一下,查漏補缺比較好。


    “我是傾向於拿下高州,再進軍荊南,走川蜀入關中,早日奪迴長安。”


    “不過還是多找些參考意見。”


    “等班師迴朝,就先去問問賈無忌。”


    要說朝廷裏有這個大戰略能力的,劉恪覺得也就是賈無忌了。


    逼一逼,這老頭心裏肯定是有想法的。


    ——


    瓊州。


    快馬急報,將東胡大軍大敗潰走,東胡大可汗身死的消息,帶迴了朝廷。


    蕭元常立即將消息昭告天下。


    大捷有利於穩定朝政。


    早在東胡大可汗親征,且又率兵攻下徐聞縣的時候,瓊州就已經不太穩定了。


    能夠盡力維持到現在,沒有內亂。


    還多虧他和廉漢升一文一武,日夜不輟。


    反倒是皇帝臨走前,委以重任的賈無忌,幾乎啥都沒幹。


    要說最大的亂子,也就是後宮的薑素樘,薑婕妤。


    薑婕妤可能是不習慣宮裏的日子。


    又或者是那些服侍的宮女,都出自於大家閨秀名門望族,沒伺候到位。


    以至於身子有些虛,時不時犯病。


    “這賈無忌.”


    蕭元常暗歎一聲,又忙活起來了。


    幸好這些日子裏,又有不少見著大漢複國有望,人心思漢,而遠道來投的人才。


    不然朝廷人手都挺緊張的。


    “要是能趁勢拿下高州,大漢就有了瓊州、交州、高州,三郡之地。”


    “甚至要是再算上,若即若離的夷州,就有了四州。”


    “如此一來,科舉也能重新舉辦了吧?”


    蕭元常立即盤算起來。


    要補充中低層官吏的缺失,就得考慮開科取士。


    往年是因為朝廷無暇顧及,現在東胡大可汗都死了,也該重新開始。


    打仗打的是錢糧,但這錢糧,也是治理出來的。


    隻是他有那麽一點點擔憂,開科取士和世家們利益不符。


    不知道那些世家,會不會又整出些什麽幺蛾子。


    說道科舉,蕭元常又想到了賈無忌。


    “這老頭甲子不第,落榜大幾十年,現在倒好,都不用科舉,深得陛下信任。”


    蕭元常搖了搖頭,他對於賈無忌的一些狠辣手段,還是有些看不上。


    尤其是還有點擁兵自重,隨時想要造反的意味。


    若是高州戰事不順,恐怕這老家夥第一時間就造反了。


    王氏府邸之中。


    王昭在楊仲死了之後,就是牆頭草世家們的領頭人。


    雖然日子過得不好,還進過大牢,花了大筆錢才被撈出來。


    但威望仍在,地位仍在。


    不過他也算是急流勇退,沒敢太過激進。


    畢竟有了先前選秀名冊弄出的鬧劇,世家都已經有所收斂。


    而且再怎麽說,就算是宮女,自家閨女也已經入了皇帝後宮。


    皇帝沒有立後,日後有的是機會。


    “不知諸位,如何看待高州大捷?”


    王昭今日特意借著漢軍大捷的借口,大宴友人。


    他的一眾友人,也都是世家之人,客套著:


    “高州大捷,乞顏思烈身死,天命在漢!”


    美味佳肴擺滿桌案,家仆來迴穿梭。


    眾人紛紛舉杯慶賀,宛如勝利的喜悅,就在杯中。


    “陛下不愧是林場悟道的聖人天子,就連老天爺也幫著大漢,一場地崩把東胡人給打崩了!”


    “不錯,我聽說陛下追著乞顏思烈跑了上千裏,那老可汗何曾這麽狼狽過!”


    “陛下自登基以來,可謂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啊!”


    “更是深得民心,那最後一部分,讓東胡人放棄再戰的糧秣,甚至是瓊州百姓,推著小推車送到的!”


    “那些泥腿子?”


    世家貴族們紛紛互相敬酒,交換著情報。


    反正不管是否真心,先大吹一通。


    隻是其中也有一些隱晦的利益交換。


    畢竟這種酒宴,也是常規性質的了。


    以慶祝的名義聚集在一起,實則是為了利益分配,權力鬥爭。


    勝利的消息,對他們來說,意味著局勢的變動,和新的機會。


    就好比漢軍收複失地之後,得派遣人手治理吧?得擴軍吧?


    到處都得用人。


    而朝廷能用的人,有用的人,大多不都是世家之人嗎?


    就連科舉,世家之人也是能伸得出手的。


    王昭看著一眾樂嗬著的友人們,其中有幾分真心,心底各自在算計著什麽,他又如何不知?


    他站起身來,麵對友人們的目光,沉重地清了清嗓子。


    宴會中的議論聲,逐漸低落,所有人都投來關切和好奇的目光。


    王昭握著酒爵,聲音還有些顫抖:


    “諸位都是老夫故交。”


    “那老夫也不多做隱瞞了。”


    語氣不太對勁?


    眾人瞬間一臉嚴肅,隻聽得王昭那年邁的聲音傳來,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老夫的孫女,在宮中,對薑婕妤下了毒。”


    “.”


    一眾世家貴族們,一瞬間內,交換了數道目光。


    王昭繼續道:


    “我那孫女,平日裏頗有心計,但卻沒想到,隻因見不慣薑婕妤獨受皇恩,竟是作出了這種事情。”


    “若是被揭露出來,必有大災。”


    聽到這個消息,眾人的表情出現了不同的變化。


    有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王昭。


    有人皺起眉頭,顯露出不滿和憤怒,分明是引火燒身。


    還有人,則表現出擔憂和同情之情。


    倒是沒人懷疑。


    畢竟薑婕妤自從入宮之後,身體不好,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宮裏也有傳聞,是遭人暗害。


    但蕭元常一直沒有處理,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要是真查起來,恐怕牽連甚廣。


    而且屬於宮闈之事,外臣著實不太好插手。


    可之前沒事,不代表著以後也沒事。


    等到皇帝班師迴朝之後,若是查起來,該如何是好呢?


    他們都知道王昭的意思,多半是想讓利得到皇帝諒解,同時爭取其他世家的支持,想辦法把這事兒一筆帶過。


    畢竟是婕妤,不是皇後。


    雖然受寵,但也沒那麽重要。


    但離譜的來了。


    “下毒的,不是我家閨女嗎?”


    “薑婕妤病重,難道不是因為我孫女紮了草人??”


    “我小女兒送去的熏香,說是加了什麽料來著”


    “我長女專門取用那些不潔的飲水,做些小食,送與薑婕妤.”


    氣氛忽的古怪了起來。


    你們也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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