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羊觀後院,倒是極盡簡單,三兩間清幽的石屋,一隴藥圃七七八八的點綴著些許不知名的花草,簡單的假山下,一個小小魚池淺遊著幾條錦繡斑斕的豔麗肥魚,在斑駁的睡蓮間時隱時現。


    “鶴老龜,你那靈龜找到了?我就早說那東西可是大補,早該讓我打了牙祭,現在可好……”


    楊驛愣神。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一切,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個紅臉老者,一臉絡腮胡子,矮壯五短的身材,配著一張粗狂的麻臉,甕聲甕氣出現在了鍾鶴的麵前。


    “呸!你這老狗。一把年紀了,在晚輩麵前也不知收斂!”徐鶴看著麵前的紅臉老者,臉上一紅,唾了一聲,轉頭向楊驛介紹道:“來見過你苟師叔,你苟師叔也是至元穀長老之一。”


    “見過苟師叔!”


    楊驛愣神看著紅臉老者,與徐鶴修為似乎是所差無幾。上前向著紅臉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禮,道。


    “咳!客氣個啥!”紅臉老頭微笑著向楊搖了搖手,接著向鍾鶴問道:“鶴老龜,你這還撿了個徒弟迴來?四元煉氣境,修為倒是弱了些,不過還算不錯!”


    “你怎麽還在這裏?”


    徐鶴這才看著紅臉老頭,一臉疑惑。


    “我可是出去了一遭又迴來等你的!陸無終那家夥被宰了!以後沒有陸家了!”


    楊驛愣愣的聽著紅臉老者的話,更是一驚!


    就算梵家實力最強,但能和梵家抗衡多年的陸家也不至於這麽短的時間就被滅才是!


    “看來我們都低估了梵庸!”徐鶴若有所思,許久之後這才應聲迴道。


    “不止梵庸,楚老怪也出手了!”


    楊驛心頭一縮!恍然想起在青石城破那血祭大陣之時,最後自己清晰的感知到了兩道不相上下的氣息!


    一人是陸無終,難不成還有一人便是那所謂的楚老怪不成!


    “楚老怪出手了?”


    鍾鶴也是一驚。


    “我出山之後正好遇到那一戰,陸無終正是死在楚老怪那血死禪之下!不過我倒是想不明白楚家怎麽會跟梵家搞在了一起!自當年老穀主與那火猿同歸於盡之後,三家鼎立,為了那掌印勾心鬥角,老頭子你因此退隱,算起來小五百年了吧!而今陸家被滅,梵、楚兩家前後發出了族令,要重立至元穀。”


    “重立至元穀?”


    鍾鶴更驚。


    楊驛更是恍惚,按自己所知,那所謂的楚老怪應該和那陸無終有所勾結才對。怎麽又會和梵家扯上關係,還殺了陸無終?


    “不錯,這些日子我還打探到了一個消息,上墟有真龍神獸現世,或許一切與那有關!”


    苟師叔臉色越加凝重,接著說道。當事的楊驛不由得心裏一跳!


    “這我倒是已經知道了”鍾鶴聽著所謂真龍神獸的事情,倒是並沒有什麽驚色,迴頭向著楊驛說道:“我和你苟師叔還有話說。你自己去找個房間休息吧,這裏也沒什麽人。”


    無數疑問纏繞在了楊驛心頭。心下暗道:還好自己七分真三分假的故事裏倒是將此事跟鍾鶴說起了,而今這苟師叔的消息一來二去倒是佐證了自己的話。


    隻是當下這鍾鶴究竟打著什麽樣的主意,楊驛依然不得而知,此時正波詭雲譎,自己身在局中,卻偏偏隻能隨波逐流,半分不得自主!


    腦袋發疼!楊驛終於還是全無主意。鍾鶴極不負責,早與苟師叔三兩步踏進了遠處的一座石屋,再無影跡。


    楊驛怔了許久,搖了搖頭,終於選定了一個石屋走了過去。


    一夜無眠,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楊驛也打開了房門。


    “前輩?”


    看著院裏的鍾鶴,楊驛也是一驚!


    “你苟師叔迴至元穀了,過個幾日,我們也去至元穀。”楊驛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苟師叔的影子,鍾鶴看著楊驛接著說道:“你且將獸皇譜施展一遍,我看看你修煉得如何了。”


    “好!”


    楊驛雖然疑惑,仍舊迴了一聲,萬獸怒,萬獸湮,萬獸葬依次使出,不得不說楊驛悟性非凡,雖然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使出,也沒有催使元氣,但已得了獸皇譜的真韻。


    “果然。”


    楊驛練完,鍾鶴看著楊驛止住身形,這才出聲。


    “前輩,有什麽不對麽?”


    楊驛看著鍾鶴的表情,心裏一驚,難道這獸皇譜,還有什麽問題不成?!


    “這獸皇譜乃是當年獸皇大人傳於鍾家的,黃靜君傳給你的獸皇譜,並沒有什麽問題,你有機緣得到了一絲真龍之力在身,修行這獸皇譜,當真再合適不過,其他人就算十年苦功,也未見得能得其中真意。”


    楊驛聽著,心裏一個大石頭這才落了地,但鍾鶴接下來的話,又再讓楊驛將石頭抱了起來重重的壓在了心上。


    “那黃靜君原本不姓黃,姓鍾,也是我鍾家旁支!算起來他的祖父還算是我的族弟!”


    鍾鶴提起舊事,忍不住唏噓,自言自語“黃靜君那丫頭將這獸皇譜傳給你,想來是把你當做了真龍神獸,以獸皇譜化你神獸血力,借此破解奴痕,不過事情哪有如此簡單,此事當年我和她祖父有過推演,以獸皇譜之功養神獸血力,或可解血誓奴痕。隻不過當年推演下來,也隻有不足三成的幾率!”


    楊驛心裏發寒,迴想起與黃靜君十年之約,眼下若不是遇到鍾鶴這個鍾家的老不死,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隻怕再無人知!


    “我現在給你說明此事,也隻是早有前車之鑒而已!當年黃靜君的祖父冒險之下,與一頭身負神獸血脈的火猿達成了協議,修煉了這萬獸譜,最終火猿修成了獸皇譜卻心懷怨恨,一場大戰,至元穀元氣大傷,當年的穀主,也就是我的父親戰死,鍾家由此中落。黃靜君這一脈自逐出門,改姓為黃。”


    當年舊怨,楊驛自是無心多去關注什麽。此時心裏百轉千迴,與黃靜君既有十年之約的協定,又傳給了自己這獸皇譜,結合鍾鶴所說,隻怕這鍾鶴的話大概也不差多少。


    至於鍾鶴,雖然到現在為止楊驛對其還頗有些好感,但說到信任,那還為時尚早!


    不過對於鍾鶴所說奴痕的事情,楊驛既知此事,心裏的擔憂倒是更少了幾分,畢竟正主可是就在自己身體之中沉睡,雖然不知道麅鴞這一沉睡需要多久的時間,但隻要十年之中能醒來,應該總會有解決的辦法才是!唯一的擔心就隻是麅鴞那不靠譜的記憶,隻希望麅鴞這次沉睡可以恢複更多的記憶才好!


    “楊驛,個中因果如今我也跟你說了明白,老夫有意收你為關門弟子,傳我衣缽。百年內我將竭全力栽培於你,能否助我消去那奴痕全憑天意。你意下如何?”


    徐鶴看著楊驛沉默,緩聲說道。


    “徒兒楊驛,拜見師尊!”


    楊驛心裏一串串mmp飄過,難不成自己還有更多的選擇不成?一臉受寵若驚的驚喜,拜倒在了鍾鶴身前。


    “好!好!好!”


    鍾鶴大喜。隻有楊驛聽著這刺耳的聲音,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獸皇譜乃是當年獸皇傳下的功法,正是至元穀立門的根本,不過獸皇譜既然黃靜君已經傳給你了,那就不說了。”


    鍾鶴一臉慈祥:“鍾家以拳劍聞名,盤山拳與迴風劍決,正是當年至鍾家核心弟子入的門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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