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龍傾寒看到這些嘶喊著衝上來的人時,他才驚覺這所謂的玩,是指玩殺人。


    他鄙夷地覷了一眼身旁那個雙手抱胸的人,淡漠地道:“這便你所謂的玩?”


    鳳璿陽雙眼一動,瞧著沒人看他,便偷偷地啄了龍傾寒一口,笑嘻嘻地道:“本座瞧你在教中悶得慌了,便帶你來殺殺人,見見血了。呐,這些可都是魔道中人,你總該能放下心房,殺他們了罷。”


    龍傾寒話不多說,拔出了劍,看著青鋒的劍芒,抬手覆上劍身:“好端端的,為何要殺他們。”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手上已擺好了攻擊礀勢。


    鳳璿陽看到他如此知趣,讚許地點了點頭:“這些個混賬東西,平日裏j□j擄掠無惡不作,加之當年爹親之事也有參與,本座老早便想端了他們了!”


    龍傾寒將手裏的劍鞘扔到了鳳璿陽的手中,冷聲道:“那為何遲遲不端。”


    鳳璿陽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劍鞘,笑得一臉諂媚:“這等畜生,當然是讓龍盟主解決,方能顯出盟主的大義,不是?”


    龍傾寒迴眸瞪了他一眼,便懶得顧他地甩劍,衝了上前。


    鳳璿陽嘴角一彎,也隨著他拔出了赤煌劍,與他並肩作戰。


    冰龍驟現,火鳳盤繞,在血光中他們盡情地舞動著手裏的劍,配合默契地將衝上來的人一一砍翻。


    在嗜血的紅光裏他們盡情歡笑,在恣意地對敵時他們仰首高唿,兩人宛若又迴到了初識之刻,攜手殺五蠱童子之時。


    暢快,淋漓,一身舒暢,相處之後諸多事情,使得他們鬱結於心,這一刻,終於得以將其一一發泄,將一腔憤怒肆意地寄托在劍上,隨著血液抽離而將愁緒抽出!


    當血流成河,硝煙燃起時,兩人方停下手裏的動作,笑著給對方擦拭臉上的血液。


    “子玥,”鳳璿陽拉下了龍傾寒的手,湊唇在他蔥白而染血的指尖輕輕一吻,“子玥,我們再去下一個地方,可好。”


    龍傾寒會意一笑,許道:“好。”


    於是,接下來的數十日裏,鳳璿陽帶著龍傾寒幾乎行遍了整個天朝,但凡到得一地,他便尋那處的魔道,若是為惡者,滅教,為善者,不理。他僅靠著手裏的數十精銳,采用暗殺等小手段,將數位當年參與覆陰教一戰的魔道中人盡數殺盡,其中還解救了不少被他們欺壓的百姓,一時之間,鳳璿陽為武林謀福的喊聲從中而出,鳳璿陽之行得到了不少人的讚頌。


    當然,行路之時,也有不少正道人欲要殺鳳璿陽,刺殺、暗殺、下毒種種招數都使了個遍,但都被鳳璿陽安然無恙地逃過一劫。


    因而,待得鳳璿陽滅掉最後一個欲殺的魔道教主後,江湖上已經掀起了兩道唿聲,一者言道他濫殺無辜,剿滅正道,是為不恥,一者言說他為民謀利,殺害了不少惡人,大快人心,比之無所作為的正道更讓人敬仰。


    每行到一處,鳳璿陽的名聲便響亮了幾分,龍傾寒見之,都為他感到由衷地高興。想想,鳳璿陽這人做事隨心,殺人便殺人了,哪會如此高調的,還去故意宣揚一番,使得他人都知曉他的善行,這般做法,不便是想法子讓江湖中人承認他,使得今後兩人不會到分裂的局麵。


    每每看到鳳璿陽的努力,龍傾寒心裏都為之高興,但逢情,|事時,都會主動攀附上去,與鳳璿陽相纏。


    兩人便是這樣過了幾個月,不知不覺,已是新的一年到來。


    因著過年之故,歹人也不會出來做惡,如此兩人總算可以歇息歇息,喘口氣了。


    兩人此時正在江南一帶行動,離九天教也不算得遠。新年將到,街上都洋溢著喜慶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此時兩人易了容,正隨意地在大街上遊走瞎逛。


    “子玥,累不累?”行路上,鳳璿陽頓下了腳步,溫柔地給龍傾寒擦了擦臉上的塵埃,關切地道。


    龍傾寒搖了搖頭,臉上滿是喜色,他瞧了一眼不遠處的酒樓,指著那道:“進去歇會罷。”


    “好。”鳳璿陽頷首應答,便擁著他進了酒樓,點了一間雅間,扶著他坐下。


    龍傾寒輕輕甩開了他的手,臉色一赧:“成了,我又不是有孕女子,何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鳳璿陽睜大了雙眼盯著他瞧:“你若有孕便好了,我們便可有個娃兒了。”


    龍傾寒一頓,雙眸忽而黯了下來:“隻可惜我給了不了你,你……可介意?”


    鳳璿陽一驚,忙坐過來擁著他道:“你胡說甚呢,我們未有子嗣,撿個便是,有甚呢,你莫胡思亂想。”


    龍傾寒輕輕頷首,笑了起來。


    鳳璿陽瞧著他展開笑顏,便樂得抓起他的長發逗弄他,惱得他不停地拍開鳳璿陽的手。


    “子玥,你說,我們下迴去哪好?”未過多時,點的菜上來了,鳳璿陽便坐迴了原位,一邊給龍傾寒夾菜,一邊問道。


    夾起最愛吃的牛肉放進嘴裏咀嚼了幾下,在味蕾這品嚐美味時,龍傾寒思索著道:“我想……去丹霞州。”


    “叮”地一聲忽而落下,他一怔,詫異地望去,發覺沒甚異樣,便覺得疑惑地問道:“怎地了?”


    “沒甚,”鳳璿陽甩了甩手,“興許是舀劍多了,手有些抖。是了,你怎地想去那地兒,莫非那有好吃的不成。”


    “不,”龍傾寒搖了搖頭,思緒飄到了那一處滿是紅楓的地方,想著若能同鳳璿陽去那瞧瞧該多好。然則一陣冷風忽而刮進來,使得他瑟縮了一下,他這才恍悟到,如今乃是冬日,那紅楓葉早已落盡,哪得紅楓瞧。


    想想,他又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沒甚了,不去了。”


    聽得這聲,去關窗的鳳璿陽怵地奔了過來,抱著他偷偷啄了一口,才迴到自己的座位上。


    龍傾寒輕輕蹭掉臉上的唾沫,問道:“你想去何處,隨你罷,天涯海角,都陪著你。”


    一句話,如一把溫熱的火在鳳璿陽的心底點燃,那一刻,他眼底竟然湧上了濕意。


    龍傾寒嚇了一跳,湊過去摟著他道:“怎地了。”


    鳳璿陽沒有答話,用力地一抹眼角,抱著他道:“今生,有你這句話,足矣。”


    龍傾寒輕輕一笑,安撫他一陣後,兩人便快樂地吃起飯來,時而給對方夾菜,時而給對方擦嘴,吃得不亦樂乎,暖融融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迴蕩,邊吃邊笑著談下一迴去哪兒。


    然而便在兩人吃得正興起時,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將他們愉悅的氣氛生生打斷。


    “主子,有事相商!”離訴的聲音從外頭傳來,語音中帶著急切。


    鳳璿陽不悅地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站起身,去開門。


    “何事?”他冷冷地問道,話語間顯示出他被打擾的不悅。


    離訴目光瞟了一眼後頭正在吃菜的龍傾寒,低聲喚道:“教主。”


    鳳璿陽目光朝後一轉,便點了點頭,用下巴指著門外一邊的角落道:“去那處說。”


    離訴應答,便與鳳璿陽一塊走到了那處。


    鳳、龍兩人所在的雅間本便在偏隅的地方,是以這角落,其實也不過離這雅間十步這樣。龍傾寒瞧著他們神神秘秘的,總覺得沒甚好事,好奇心驅使下,他放下了筷子,行到了雅間的角落,將耳朵貼到牆壁上,貫注內力於雙耳,傾聽他們的談話。


    然而,酒樓畢竟人多口雜,這聲音極其雜亂,縱使他耳力驚人,也隻聽得寥寥幾句,似乎在說什麽“他”“絕食”“不聽”“生病”,之後再欲聽時,發覺兩人對談已經停止了。


    沒多時,走路聲旋即響起,龍傾寒一怔,趕忙衝迴了自己的座位上,端起碗,假作閑適地吃飯。


    鳳璿陽迴來,瞧著龍傾寒如此乖巧,便湊上去又啄了一口,揮揮手讓離訴退下後,他又繼續端起碗,故作鎮定地吃飯。


    然而,龍傾寒卻是從他微顫的指尖瞧出了他情緒不太穩定,似乎方才對話的內容對他影響頗大。


    夾了一塊肉放入鳳璿陽的碗裏後,龍傾寒輕聲道:“若是有要事,便歸去罷。”


    “子玥……”鳳璿陽愕然抬眸,既是感激他的知心,又是為自己不能繼續相陪而頓感無奈。


    龍傾寒搖了搖頭:“說來,我們出來也已許久了,教務也落下不少了罷,還是歸去罷,我們尚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遊走江湖不是。”


    “一輩子的時間麽?”不知為何,鳳璿陽一直喃喃著這句話,許久,臉上浮現了一絲看不懂的笑,“好,便依你說的,歸去罷。”


    當夜兩人癡纏了整整一夜,鳳璿陽也變得異常狂野,足足狂要了好幾次,才放開一臉疲憊的龍傾寒。


    龍傾寒也不知鳳璿陽是怎麽了,突然變得極其反常,究竟他今夜從離訴那聽到了什麽,那絕食與生病之人又會是誰。


    這一切都成了一個謎團緊緊地纏繞在龍傾寒的心裏,揮之不去,他總覺得,鳳璿陽身上有好多好多的秘密,讓他看不透,模不著。


    一直到,他們迴教後,龍傾寒才意外知曉,這人是誰,為何鳳璿陽又是如此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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