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傾寒的眉頭因著這句話而擰緊了,他激動地扯住了向芊雙的手,冷聲道:“有何話,你不能說,莫非有人強迫你為之。《》”


    向芊雙被這樣的龍傾寒給嚇住了,她頓了頓,搖頭道:“不,並未有人強迫,是我自願,隻是……龍大哥,您莫問了,此事與你無關。”


    “如何與我無關!”龍傾寒冷喝了一聲,“你可知你這般是作甚麽!你這是在害人,你可知你這一手,害死了多少人!”


    “你……你說甚?!”向芊雙聽到這句話,驚愕了起來。


    龍傾寒瞧著她臉上的驚詫不似作假,這疑惑又深了幾分,莫非自己猜錯了?向芊雙並非那暗中向戰越透露消息的奸細?


    可是向芊雙後頭的話,又將他打落重重冰獄。


    “怎地會害死人!是了,定是鳳璿陽去害人的,龍大哥,你切莫將罪責怪於我!”說到這裏,向芊雙的底氣都足了幾分,龍傾寒聽之,茫然起來。


    “何謂璿陽害人,你……你究竟從他人耳裏聽到了什麽!”


    聽著龍傾寒朝自己怒吼,向芊雙更是惱了,她當即便收起了自己緊張之心,站直了腰板同龍傾寒道:“龍大哥,我知你歡喜鳳璿陽,但我不知你竟會如此包庇於他!你可知,我爹便是他害死的!我將鳳璿陽欲害之人告知他人,讓其有所防範,有何錯!”


    向芊雙本便是個妙齡少女,常年居於向梅山莊,甚少在江湖走動,因而心性純良,如今聽到龍傾寒這般惱她,當即便毫不避諱地道了出來。


    龍傾寒聽完,已是被這句話震得大驚失色。他顫抖著嗓音道:“你此話何意,當日你爹的死,是他人下屍蠱所為,並非璿陽為之,當時在場的眾人都有見證,你切莫胡說!至於你所說的鳳璿陽欲害之人,那是……是他人無端冤枉的,你莫亂信他人!”


    “無端冤枉?”向芊雙嘲諷地笑了出來,“龍大哥,若果真是無端冤枉,為何你說得如此別扭,其實,是否冤枉的,鳳璿陽是否欲害他人,作為他的枕邊人,龍大哥會不知曉麽?嗬,你早已不是我所認得的龍大哥了,隻是一個會包庇他人的惡人!”


    她攥緊了袖子,朝著龍傾寒厲聲一喝,龍傾寒被她這聲給喝住了,明明是來勸服他人的,結果,他卻連自己都勸服不了。♀的確,若果向芊雙是奸細,站在她的立場來瞧,她自會覺得給幕後之人道出鳳璿陽下一個欲殺之人,是在為鳳璿陽欲殺之人著想,可使他們有所防範,幸免於難。可是龍傾寒又怎能告訴她,鳳璿陽雖確有此心,但還未能實現,便被他人利用了這一點,反過來咬了鳳璿陽一口。


    說到底,若果鳳璿陽當初不生出欲殺人之心,便不會被他人利用,惹得自己一身汙。


    話到了嘴巴,繞了幾個彎,饒是龍傾寒厲害,此時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隻得歎聲道:“芊雙妹子,有些事情,並非你所說的那般。璿陽他並未喚人去殺人,他……”


    “屁話!”向芊雙攥緊了衣袖道,“他若是未喚人去殺人,我探來的消息又是何迴事!消息上說的,便是鳳璿陽下令去殺人。嗬,說來,龍大哥,你仍是包庇那個殺人兇手,那我說再多又有何用。”


    龍傾寒忽而沉默了,他低垂下眸,不發一言。


    許久他才話語一轉,勸慰道:“有些事,並非你所想的那般簡單,江湖之事,你終歸知曉得太少,此事我勸你還是早早放下的好,我雖不知你是從何得來的消息,但我也不願多加過問,今夜之事,我當做未瞧見,放你離去。我隻願你,凡事莫隻顧著自己,也要為血影考慮,若果此事被璿陽發現,你以為血影能逃月兌幹係麽。我今夜既能發現你,難保明日璿陽不會發現你,你……自個兒斟酌罷。”


    此話一落,向芊雙的臉唰地變白了,她一直一意孤行,全然忘了血影的安危。隻有想到心上人的時候,這個故作堅強的女子,才卸下了偽裝,顫抖著道:“我……龍大哥,我該怎辦,這一切都是我所為,與血影無關的,你……幫幫我!”她扯住了龍傾寒的雙臂,焦急地道,“若是被發現,血影他……”


    龍傾寒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你且放心,你會蘀你保守秘密,但是,璿陽何等精明,你若果真想月兌逃幹係,必定要尋個蘀你之人,你……說是不說,在你了。”


    向芊雙渾身一震,臉色又白了幾分,言下之意,便是想月兌離幹係,以免血影受罪,那必要找一個蘀死鬼蘀她頂罪,而這蘀死鬼則必要知曉她整個傳訊的過程,如此言語間方不會出現紕漏,不若,隨意找來一人,鳳璿陽如此精明,必不會相信,屆時向芊雙與血影同樣有可能出事。


    向芊雙怔怔地望著龍傾寒,屢次張唇又屢次闔上,而龍傾寒也不願相逼,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在心裏苦苦掙紮了片刻後,向芊雙才闔上雙眸,豁出去地道:“龍大哥,我說了之後,你當真會蘀我保密麽。”


    聽得這話,龍傾寒心裏鬆了一口氣,他真慶幸向芊雙心性純良,不近世故,且對血影情深,不若隻怕今日難以勸說了。想罷,他點了點頭道:“放心,待得時機成熟,我一定想法子,讓你們倆月兌離這是非之地。”


    向芊雙張了張唇,便重重地點了點頭,將自己所為一一道出:“起先我在教中時,忽而有一日一人來尋我,言說我爹生前光明磊落,為人仗義,豈知死得不明不白,甚是可惜。他問我可希望能查明我爹的死因,我當時聽罷,猶有些懷疑,便婉拒了。可是我爹的死,是紮在我心底的刺,最後,在那人尋著我時,還是忍不住應了。”


    她頓了頓,將這頭垂得更低,雙手攏了起來,好似緊張一般,龍傾寒見之,也未多加懷疑,安慰了幾句,讓她繼續道:“後頭呢。”


    “後頭那人言說,若想尋著我爹的死因,必得助他一事,那便是將鳳璿陽欲殺之人的消息探知給他,而他,則要先鳳璿陽一步,去將那欲被殺之人救迴。”


    龍傾寒聽完後,臉色沉了下來,問道:“那人是何人,你可識得。”


    向芊雙搖了搖頭:“不識得,他言說他乃是教中一人,因瞧不順鳳璿陽肆意殺人,便想著救出那些無辜之人,因而,他便找上了我。”


    向芊雙抬眸望了龍傾寒一眼,發覺他並無甚表情後,繼續道:“後頭我便是應了他,而他便給了我一樣東西,名喚縱心蠱。”


    “縱心蠱?”龍傾寒愕然道,“竟然會有蠱出現在此處,忽而想到五蠱童子的義子興許便是戰越的頭目,那會出現蠱,也不奇怪,隻是這蠱,究竟有何效用。”


    向芊雙點了點頭,道:“這縱心蠱可操縱人心,亦可聽到心聲,那人給了我幾個人畫像,言說那幾人是負責聽鳳璿陽令去刺殺他人的,讓我暗中給他們下蠱,之後竊聽他們的心聲,從而得知,鳳璿陽下一個欲殺之人是何人。之後,便如你所見,我來到此處,以暗號為介,畫於淨手池之上,由得第二日清掃的人來接應。”


    龍傾寒聽完,心頭一陣發涼:“你做此事,血影可知曉。”


    向芊雙雙眸一黯,搖了搖頭道:“不知,他必是向著他主子的,我怎敢讓他知曉。龍大哥,你可是武林正道之人,切莫因著一時的愛意而被蒙蔽了頭腦,向著鳳璿陽啊!我雖心係血影,但是非曲折我仍是瞧得清清楚楚的,當日我爹……”


    “啪、啪、啪,”短促拊掌聲驟然響起,撕裂了寂靜的深夜,將向芊雙的話盡數打斷。


    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向兩人走來,龍傾寒的背忽而僵直了,渾身竟發顫起來。


    來人是誰,他最熟悉不過,隻是光聽腳步聲,他便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那是他此刻最不想見的人——鳳璿陽。


    看到鳳璿陽,向芊雙的臉唰地變白了,她怵地睜大了雙瞳看向龍傾寒:“龍大哥,原來你是……”


    想到向芊雙是誤會他與鳳璿陽了,龍傾寒忙開口解釋道:“不,芊雙妹子,我並未同他……”


    “子玥,”一道帶著冷笑的聲音將他後頭的話淹沒,冰冷的手攬上了他的腰肢,鳳璿陽湊唇過來道,“子玥,今夜你做得不錯,迴頭,本座必好好嘉獎你。”他故意將好好嘉獎幾字揚了一個調,不意外地看到向芊雙臉上不敢置信的神情。


    “不!我沒……”怵地,龍傾寒雙瞳大睜,身子立時僵住了。


    不著痕跡地收迴點上龍傾寒穴道的手,鳳璿陽笑得一臉詭異,他一步步地走向向芊雙,將她步步逼退:“好一招縱心蠱,好一招救人,本座當真是小瞧了你呢。”


    他一個伸手,用力地捏上了向芊雙的下頷,冷聲道:“當日本座瞧著你與血影情投意合,便放□份,前去向梅山莊意圖搶親,將你帶迴,甚至後頭布下那局,讓你同血影可終成眷屬,可是,你便是這般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的,嗯?”


    眸中冷光乍現,一抹嗜血的兇光立時傾覆在鳳璿陽的眼中,向芊雙對著那雙眸,竟感覺渾身發冷,顫抖不已,哆嗦著,方能開口道:“起先,我是感激你的,可是,竟未想到你會殺了我爹親!”


    “哦?”鳳璿陽揚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冷聲道,“何謂殺了你爹親,可切莫無端冤枉本座。”


    及至此刻,向芊雙知曉自己再無退路,她黯然地看了一眼那閉目無言的龍傾寒,憤怒地斥了一聲:“龍大哥,我當真是看錯了你!你竟同這賊子狼狽為奸!”


    龍傾寒被點上了穴道,動不得,言不得,隻得痛楚地承受著向芊雙的誤解。


    他的心底陣陣泛疼,為向芊雙的誤解,為救不了向芊雙,更為鳳璿陽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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