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裏……聽得到嗎,聽到以後,就到那個地方去見我,我在那裏等你。”


    ……


    緩步走在京都的路邊,黑發少年如同畏懼陽光的吸血鬼一般將自己蒼白的麵頰用黑色的兜帽罩好,隻露出纖細的脖頸和顏色淺淡的嘴唇暴露在陽光之下。


    周圍的風拂過鴉色的發絲,帶起他自語般的呢喃,無色手插著口袋往前慢吞吞地走著,待發現無色的風已經將他的訊息帶給了池袋的圓原杏裏,他停下腳步,駐足在這喧囂的城市一角,靜靜地看著麵前的繁榮景象。


    ……


    孤身一人,無色的內心卻出奇地平靜。


    剛剛和赤王以及青王的交談,他們已經將彼此的態度都向對方說明。不管未來會如何,至少這三個氏族已經成了彼此的後背。


    至於,今後具體的合作,那就是另外一說。


    畢竟,王都是自負慣了的人,真要是說什麽將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那才是他們心底所不屑的舉動。


    “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告知罷了……”


    無色的嘴裏慢慢地吐出幾個字,聲音裏卻不自覺地隨著思緒漸漸飄忽。


    ……


    其他的人的話……折原臨也那個神經病的名片還在自己的兜裏,可是他在那個巷子裏用細鋼絲纏著自己的脖子將他勒到吐血這種瘋子一樣的舉動,實在讓無色對他提不起好感。


    至於夜刀神狗朗……他至今下落不明,雖然對於這個如同兄長一樣的男人,無色總是格外地放心,可是心底卻還是有些隱隱地思念。


    這般想著,他走到了一處十字路口,麵前則正好麵對著一個廢舊的小巷。


    ……


    幾個穿著怪異的流氓將高中生打扮的少女圍在中間汙言穢語,少女驚慌地將手中的材料和紙袋都撒了一地,卻沒有任何走過的人願意幫助她。


    ……


    這個城市,原來已經腐朽到這種境地了嗎?


    走私交易在嘈雜的街頭上就能隨意地進行,暴力傷害在無人的小巷不斷地發生,無論是政府力量或是正義人士都無法幹預這種情況……


    或許,這個國家根本不需要三個月時間被來自外星的惡意來客攻陷,讓它維持著這個衰朽的樣子不出十年他就會自行毀滅……


    “欸,我說……你們吠舞羅平時都在幹嘛啊?這種情況真的不用製止嗎?”


    ……


    沒什麽站相的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無色歪著頭斜了眼身旁不知何時已跟隨著自己到了這裏的十束多多良,還沒來得及張口嘲諷,嘴裏就被塞了一根閃著甜蜜光澤的棒棒糖。


    “啊,你是說那種情況嗎?”


    在無色的身邊站定,用手指點了點不遠處巷子裏正在發生的勒索事件,十束多多良笑著看了眼因為含著草莓味棒棒糖,腮幫子都鼓起來的無色,溫言迴答道,


    “雖然很抱歉,但我還是要說……光是這種程度的傷害的話,說實話吠舞羅實在無能為力……八田和鐮本他們每天光是維持好京都幾個大型地下團體的正常運作秩序就很棘手了呢……雖然草薙哥從來不多說,但是我也明白,其實他和king每天都過得很辛苦呢……在成為王之前,我們三個還時常會有一起出去喝一杯的時間,可是現在總覺得自己好像是最沒有為吠舞羅做出貢獻的家夥了呢……”


    “嗤……與其在這兒和我說個沒完,還不如自己去幹點實事吧……”


    將嘴裏的棒棒糖用牙齒粗暴地咬碎,無色痞氣地叼著白色紙棒,邊說邊走過街道的馬路,還不忘對落在身後的十束多多良揮揮手道,


    “如果你是跟出來送我這位客人的話,這裏已經夠遠了……快點迴去吧,本大人接下來可是要做些溫吞的老好人不能看的事了喲……”


    說著,他大步走進昏暗的被各種垃圾堆滿的狹窄小巷,背著光衝麵前那幾個還在威脅高中少女的流氓惡狠狠地開口道,


    “喂……在本大人的地盤做這種雜碎一樣的勾當,你們這些家夥是想死嗎?”


    **


    “我們這麽漫無目的地找出路也不是辦法……你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可以嗎?”


    披散著一頭黑色順滑的長發,收斂起秀麗的眉目,皮膚白皙的青年皺著眉對麵前的銀發少年如是說道,聲音裏滿是嚴肅。


    可他話音剛落,便見麵前的少年漲紅起臉,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著低下頭喃喃道,


    “我……我知道了,你快點過去吧……”


    “嗯。”


    被少年的忽然間的尷尬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夜刀神狗朗疑惑地點點頭,接著從自己的襯衫下擺撕下一塊布條,將被陽光照射得已經半幹的長發細致地束縛起來。


    ……


    海灘邊的日光總是格外地充沛,溫暖卻不刺眼的陽光籠罩在兩人身上,為一切事物都鍍上了美麗的金色光環。


    銀發少年呆呆地看著麵前的漂亮男人,難以克製自己心頭古怪的悸動,隻得握緊拳頭低下頭,盡量掩飾自己臉上越發尷尬的表情,腦海中卻不自覺地迴想起了之前在海水中兩人相擁的情形。


    ……


    “這裏雖然是學校,但是我們學生們該有的沒有身份信息卡,可能會被校方當做奇怪的人抓起來的,所以你就在這裏好好等著我迴來,知道了嗎?”


    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放心,夜刀神狗朗沉吟了片刻,用半警告的語調又和眼前的少年重申了一遍自己的囑咐,見銀發少年格外老實地點了點頭,他微笑了一下,心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個人的影子……


    ……


    “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聽話,知道了嗎?”


    “啊呀……小黑你真的好煩,所以你就應該換個發型什麽的……絮絮叨叨的簡直就是媽媽的樣子啊……”


    ……


    記憶中的傲慢聲音讓他忍不住嘴角勾起,夜刀神狗朗迴過神來,眼看著麵前默不作聲地少年,歎了口氣,還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溫言安慰道,


    “不用緊張,我馬上就迴來。”


    說完,他便轉身走出了海灘,向著被茂密的森林包圍著的巨大校園區走了過去。


    銀發少年站在原地,好半響,待聽不到那個黑發男人的腳步聲後,他才略放鬆地歎了口氣,緊接著,他抬起頭環顧了一圈熟悉的四周,嘴角緩緩露出了一絲的狡黠笑容。


    ……


    學院島什麽的,真是久違了呢……


    **


    “欸,惠美!等等!?跑怎麽快幹什麽啊?”


    “哎喲!那須子!會長正等著我們報告這次學院祭的預算賬單呢!你快一點好不好!”


    ……


    學院島內部,此時正恰巧時下午課外活動的時候。


    身著製服的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在學校裏閑逛著,神情都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與愜意。


    這所建立了許久,已經擁有一定教學曆史的學院島因為初中部和高中部被一道人工海岸完全隔絕而被人所知。教學區的內部充斥著各種的珍稀綠植,和它從外圍看上去稍顯機械冰冷的樣子完全不可相比較,猶如一塊璀璨的明珠一般鑲嵌在日本這座小島的一角,奪目逼人。


    而它最出名不同於其他院校的一點,除卻原本就出色的教育環境,正是因為它其實是由現任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斯曼一手出資建立起來的學院。


    ……


    坐在學校高處的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夜刀神狗朗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學院內此時的景象,腦子中也快速地將這所學校的大致方位圖都記了下來。待一塊區域已經觀察完畢,他稍稍收迴了視線,略思索了片刻,正待繼續觀察,耳邊卻傳來一陣爭吵……


    ……


    “那須子……你好了沒有啊?你的鞋帶是怎麽迴事?為什麽一直散啊……”


    黑發的女孩手捧著一打文件夾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孩,聲音裏是掩不住地緊張和焦慮。


    “馬上好啦,馬上好啦……”


    埋頭認真地係著鞋帶,紮著蓬鬆雙馬尾叫做那須子的栗發女孩同伴被催的有些不耐煩,忍不住低聲抱怨道,


    “所以說,真正奇怪的是會長吧惠美……為什麽她會這麽忽然地說要辦什麽學院祭典啊……真是的,明明還有一年好嗎?這麽提前不會很匆忙嗎?所有人都為了這場莫名其妙的祭典而忙碌著,隻有會長一個人可以悠閑地在辦公室裏享用著茶點……順便等著她的奴仆們為她赴湯蹈火……”


    “喂喂……這麽大聲地議女王你是不想活了嗎?小心被會長的親衛隊趕出學校啊……話說,這麽說起來,我才想起來一件事啊,菊理那丫頭不是中午就去市區購買煙花和布置的材料了嗎?為什麽到現在還沒有迴來啊……”


    黑發女孩說著摸著下巴,帶著一點疑惑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可是她還沒說完就被一邊的那須子打斷了。


    “啊啊啊啊……我忙得都差點忘了……剛剛我好像收到她的短信了……”


    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那須子用力地抓了抓頭發,滿臉大汗地從衣兜裏掏出粉色的手機,剛打開一看,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


    “怎麽了?那須子?菊理怎麽了?”


    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惠美試探著問了一句,接著麵前的那須子就大聲地嚷嚷了起來。


    ……


    “惠美!怎麽辦啊!菊理說她在京都酒吧街附近被一群流氓勒索啊!!!她遇到壞人了啊怎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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