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二天塗筱檸起床紀昱恆早走了,餐桌上還是他準備的早餐,隻是牛奶換成了熱水。


    塗筱檸吃著早飯耳邊總是能響起淩惟依的話,“他那啥有問題。”


    她擠擠眉,不會吧?


    上班的時候饒靜從茶水間迴來經過她座位,看到她毛糙的長發又嫌棄,“塗筱檸,麻煩你去搞搞頭發行不行,客戶經理就是一個銀行的門麵,你這形象哪個客戶想聽你營銷?”饒靜又捏著她下巴抬起她的臉,“你從來不化妝的是嗎?就算不塗粉也描個眼線塗個口紅什麽的,別仗著自己年輕就造作,不保養沒兩年膠原蛋白也要流失了,到時候看哪個男人敢要你。”


    饒靜的話讓塗筱檸開始質疑自己,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她這樣真的很難看嗎?


    過了一會兒,饒靜扔給她一隻沒拆封過的口紅,她一看是ysl方管。


    “我口紅太多了,送你一隻。”饒靜雲淡風輕道。


    “饒姐,這怎麽好意思。”她不化妝不代表她不懂。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就兩百多塊錢而已。”但顯然饒靜的消費水平並沒有把這些小玩意兒放在心裏。


    塗筱檸知道饒靜的脾氣,沒再推卻,“謝謝饒姐。”


    “謝屁,記住,外貌是女人最大的資本,尤其幹營銷的,要好好利用這張臉。”看到她沉思的表情饒靜又笑著戳戳她腦袋,“你別想歪了,沒讓你去賣身,隻是適當地要學會逢場作戲。”


    塗筱檸明白她什麽意思,可總覺得自己離那個段位還差太遠。


    “有空去燙個頭發吧,紀總已經同意讓你獨立了,後麵你就要自己跑客戶了,換個造型也顯得成熟些,至少站出去不像個新兵蛋子,免得讓人欺,幹營銷氣勢上萬萬不能輸,即便你肚子裏沒多少貨。”饒靜又撥弄了她一撮頭發。


    塗筱檸正在猶豫,看到從辦公室朝外走的紀昱恆,待他走後她問饒靜,“饒姐,那你有什麽理發店推薦嗎?”


    饒靜一副問對人的表情,“廢話,我有禦用的tony老師。”


    塗筱檸擠著笑,“貴嗎?”


    饒靜拍一下她的腦袋,“跟我走就是,其他別管。”


    一下班塗筱檸就被饒靜帶去了發廊,果然是很高大的那種,一看就很貴,塗筱檸有點打退堂鼓卻被饒靜揪進去了。


    塗筱檸看著一堆的造型畫冊眼睛都花了,最後還是饒靜給她挑了個日式梨花燙還有不大明顯的栗色。


    等她的功夫饒靜也做個護理。


    看著高檔的裝修和個個精致的顧客,塗筱檸不免唏噓,她的工資什麽時候才能支撐起這樣奢侈的消費啊?


    突然想起還沒跟紀昱恆說自己會晚點迴去,便趁饒靜不在趕緊發了一條微信。


    【我跟饒姐在外麵吃飯,晚點迴來,要我給你打包帶些什麽嗎?】


    他一會兒就迴了。


    【不用,今晚有應酬。】


    【哦。】


    “幹嘛呢?”突然饒靜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嚇得塗筱檸手機都掉了。


    饒靜看著她覺得好笑,“心虛什麽?怎麽,找到新歡了?”


    應該是沒看見,塗筱檸趕緊撿起手機退出微信,“沒有,正在看手機比較投入,就嚇到了。”


    饒靜瞟她,“哼,小屁孩。”然後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塗筱檸默默唿出一口氣,怎麽搞得像地下遊擊隊似的。


    頭發燙染足足弄了三個小時,最終成品饒靜很滿意,她揉她的臉,“看看,這樣就好看多了嘛。”


    塗筱檸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竟有一瞬間覺得陌生,好像是成熟了些。


    饒靜拍拍她肩上的碎發,“這樣才像我饒靜帶出來的人,不丟我臉。”


    塗筱檸還有點不習慣,小聲問饒靜多少錢。


    饒靜又翻她一眼,“問這麽多幹嘛,走,吃飯去。”就拉扯她走了。


    塗筱檸心裏感動,跟饒靜久了就知道她是色厲內荏,其實人很好,對她也好。


    她何其有幸在複雜的職場裏跟了個好師父。


    師徒倆吃的韓國料理,塗筱檸要掏錢被饒靜製止,“等你轉正了,拿的第一份工資再請我吃飯,現在歸我請。”然後快速用微信掃描付賬。


    塗筱檸特別過意不去,剛要說話就聽她問,“不早了,我送你迴家。”


    她腳下一滯,趕忙說:“你不順路,我坐公交快,這不還有五分鍾公交車就來了。”她指著不遠處的公交站台讓她看。


    饒靜一看確實快有車到了,“那行吧,你自己當心些。”


    “好的,饒姐你路上也小心,今天謝謝了。”


    “謝屁,滾。”


    塗筱檸站在公交站台看著饒靜開車離去,然後才調頭去地鐵站。


    真的像無間道似的,而這才剛開始。


    迴去後她發現紀昱恆還未到家,她洗完澡剛要迴房,又想到他可能會喝酒,便轉身去廚房,打開冰箱找了找,發現了躲在角落裏的一瓶蜂蜜,看了看好像也沒怎麽動過,便先放在了料理台上。


    她現在看起來還真像個人妻,塗筱檸自嘲著先迴房間躺下了。


    腦子裏還在盤算接下來自己要怎麽去營銷客戶的事,眼皮就慢慢沉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再睜開眼發現剛剛自己睡著了,客廳的燈還亮著,她揉揉眼睛坐起來才想起自己隱形眼鏡還未摘,順便往外看看,他還沒迴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了12點了,摘好隱形眼鏡也不準備再等了,她蓋上被子直接睡覺。


    可是輾轉反側,她突然就沒了睡意,拿起手機又刷了會兒朋友圈和微博,直到一點也沒聽到動靜。


    她又坐了起來,捏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他發個微信,畢竟現在他們是夫妻了,他要是有個差池,最後不還得落在她身上麽,剛滑開手機,她聽到了門開鎖的聲音。


    她走出房間,迎上了進門的他,他的領帶不知去哪兒了,領口敞著露出鎖骨,若不是他身上沾著的酒味飄散過來,他這般如常的神色根本看不出來喝過了酒。


    他目光一照,視線就停在她身上沒再離去,動也不動。


    塗筱檸隻以為他喝多了,給他拿了拖鞋送過去。


    “晚上跟饒靜在一起就是去做頭發?”他聲音也依舊清晰,竟不是先問她怎麽還沒睡,而是先注意到了她頭發。


    塗筱檸嗯了一聲,本想實話實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不讓她私下提工作上的事來著。


    他沒再追問,換了鞋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閉眼凝神。


    塗筱檸心裏沒數他喝了多少,隻去廚房舀了一勺蜂蜜衝了碗熱蜂蜜水。


    “蜂蜜水能醒酒,對胃也好,喝點吧。”她過去遞給他。


    父親也經常有應酬,她看到母親每次都會準備一碗蜂蜜水。


    紀昱恆睜眼看著她,然後從她手中接過杯子。


    等他喝光,塗筱檸想把杯子拿迴來,可剛伸手就被他長臂一帶,斜坐在了他腿上。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要起身卻被他扣住,她今天穿得是睡裙,這樣坐著感覺下麵都要走光了。


    他卻埋首在她發間,似在嗅那縷馨香。


    他灼熱的唿吸拂過她的耳畔和頸脖,連帶著她的唿吸都不穩了起來。


    “頭發剪短了?”驀的他問,語調輕柔。


    塗筱檸坐在他的大腿上,心跳如鼓,她點頭,“嗯。”


    “我看看。”他單手反轉著她身子,掌心觸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膚就像帶火似的要燒起來。


    塗筱檸剛要問他是不是醉了,他的吻已經落下來。


    比上一次還熱烈,他手掌扣著她的頭,指尖纏繞在她發間,不斷得迫使她靠近自己。


    塗筱檸隻覺得這姿勢讓自己重心不穩要掉下去,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襟,他卻順勢欺了上來將她壓倒在沙發上,動彈不了。


    塗筱檸腦中混沌著,唿吸也越發急促,他像是要吞了她似的,她清晰得感覺到了他舌尖的軟滑與熱度,塗筱檸第一反應就是他肯定不是gay,第二反應才是要掙紮。


    他卻似未吃痛,變本加厲地向她索取,更加在她口中探尋,原收在她腰間的手也慢慢下滑。


    塗筱檸嚇了一跳,混亂間含糊地叫了一聲,“紀總。”


    果然他停下了,眼底帶了一絲迷離,好看的眉微蹙,“叫我什麽?”


    塗筱檸故意又叫,“紀總。”


    他目光流轉,笑了一聲,又低下頭狠狠吻了下去,這次比剛才還要霸道,似帶了些教訓的意味。


    她的唇齒舌香此刻就像裹了蜜似的讓他難以知足。


    塗筱檸後悔挑釁他了,像被他身上的酒氣籠罩了似的,她蜷縮著身子唿吸越來越困難。


    “紀……”她一開口就被他吞了下去,密密麻麻的吻再次落下,又被纏了一會兒耳邊是他低繚的聲音。


    “想清楚叫我什麽?叫錯一次親一次。”


    塗筱檸怕了,囫圇地重新叫,“紀昱……”可是唇又被堵住了。


    對著他漸深的眸,她想原來就算平日裏再冷靜的人醉起酒來也像匹脫韁的馬,可叫他名字也錯了嗎?算了,她不能跟醉鬼計較,現在能擺脫他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稍作抽離的片刻,她緩了緩聲,叫:“昱恆。”


    這次他倒是停下了,抬起頭在她上方定定凝視著她,她以為能逃脫了,卻見他唇角一勾,吻又熾熱地鎖了下來,它所到之處都如同烈焰在燃燒,快要把塗筱檸人給灼焦了。


    她要瘋了,這人還有完沒完了,難道要叫老公不成?


    他的臉已經暈在了光線中,塗筱檸最終在他的追索中吃力地叫了出來,“老,老公。”


    在她快窒息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了。


    他伸手想給她撥開碎發,她卻以為又要吻她,顫著身躲了躲。


    他眼神變得溫柔起來,沒再親她,隻埋首在她頸間低語,“以後就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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