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誠,珈誠,起來了,七點半了洗漱好的殳慧從浴室出來,走到床邊,俯身輕搖了兩下還在酣睡的區珈誠。


    看他沒有動靜,她也沒有堅持,直接在一旁的梳妝台前坐了下來,拿起爽膚水,洇濕化妝棉,慢慢擦拭著臉部,之後又在臉頰上輕輕地拍打起來。沒一會兒,就聽到旁邊人噗哧一聲笑。


    正看著鏡子的殳慧偏過頭來,把手上多餘的爽膚水抹在下巴和脖頸上,俯看著躺在床上笑得開心的區珈誠,開口問道:“你笑什麽,沒見過女人化妝麽?”


    區珈誠舌忝著一張極其燦爛的笑臉,把殳慧高抬著的胳膊拉了下來,緊緊抱在自己胸前,有如一隻抱著肉骨頭的小狗一般:“我聽說,有個妻管嚴的老公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老婆在自己臉上劈裏啪啦地拍打爽膚水,然後心裏特解氣地在旁邊默念:打得好,給我狠狠地打,再來!”


    殳慧一聽他的解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你是看著我這麽打自己的臉,也覺得特別開心,是吧?”


    “沒有沒有區珈誠立即搖頭,低頭大口親了兩下殳慧的手臂,才繼續說道:“我心疼還來不及,怎麽會這麽想呢。我就是高興,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老婆坐在旁邊打扮自己,這場景我盼了好幾年了,今天終於給盼到了


    說著,區珈誠手上使力將一旁坐著的殳慧拉了一下。殳慧沒防備,一下跌在他身上,還沒來得及張嘴埋怨,就被區珈誠堵住了嘴巴,用力地深吻起來。


    “嗯……嗯,珈誠,放開我……起來洗……洗漱去殳慧的還半坐不坐地留在凳子上,腰整個懸空著,胸部以上卻被躺在床上的區珈誠緊緊勒著,親得她喘不過氣來。


    區珈誠肆意地在她帶著清爽薄荷味道的口腔中來迴掃了幾遍,又捏了兩下她胸前的小籠包,這才放開了懷中的女人。看著自己眼前雙眼濕漉漉,臉頰泛著粉紅,頭發也因為掙紮而有些毛亂的殳慧,區珈誠意猶未盡地咂了兩下嘴:“真爽,味道真他媽的好!”


    說著他掀開被子,起身下床,站在了殳慧身後,一邊對著鏡子將殳慧被弄亂的頭發撫順,一邊溫柔地說道:“有老婆疼的日子就是不一樣。慧慧,我這就洗漱去,等會兒我們一起下樓吃飯,嗯?”


    “……”


    “老婆,怎麽又不理我了?”區珈誠有了點不詳的預感,殳慧為人保守又膽小,剛剛自己剛和她親熱完就爆粗口,她肯定不高興了。現在好了,又開始和自己打冷戰了。


    殳慧確實是不高興了,區珈誠剛剛接吻完說的話,簡直和電影裏的黑道頭目鬼混完的語氣一模一樣。她不是個放得開的女人,此刻自然情緒不佳,“我先下去了,你洗完自己下來吧


    區珈誠立刻把她從身後抱住,帶著保證的語氣說道:“慧慧,是我不對,不該和你說粗話。我就是太高興了,真的,你相信我……”


    殳慧冷眼看著區珈誠憋紅的臉和不斷道歉的話語。突然不知怎麽一動,覺得自己被一根火熱堅硬的東西頂了一下,她的臉立刻唰的通紅,臉色也板不起來了,口中囁喏著:“那沒有下次哦?”


    “絕對沒有!再有下次,你直接給我一耳光!”


    “嗯,那你去吧殳慧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想要和緊貼著自己的區珈誠拉開些空隙。


    “那你等我一起下樓?”區珈誠立刻問她。


    “嗯,我等你。你快去,我餓了殳慧掰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掌。


    “那我去了,你別自己偷跑下樓,聽到沒?”


    “聽到了聽到了,你快去洗漱吧殳慧嘴上不耐煩地迴答,心裏卻為他這樣緊張自己而莫名地開心著。


    等區珈誠進了浴室,殳慧自己也從梳妝凳上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窗戶一打開,就聽到樹上的鳥兒啾啾鳴叫的聲音,新鮮清冷的空氣撲入鼻腔,讓原本昏昏沉沉的頭腦立刻清爽起來。


    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一棟二層小樓,是當年兩人領證後,區珈誠從前任戶主手中買下來的,寫了兩個人的名字。之後,區珈誠又通過香港的朋友請來一位頗有名氣的設計師,將房子重新裝潢成十足的北歐風格,簡約又現代,甚至連木地板都是拆了重裝的,按類別,按等級裝得一絲不苟。


    而庭院和門前的小路,區珈誠卻是絲毫未動。殳慧記起來,在兩人感情冰河期的時候,區珈誠為了破冰,對著她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這房子過去的事情。其中就有說過他們臥室窗外的這棵樹,好像是一棵有百年曆史的銀杏樹。


    殳慧看著粗如拳擊沙袋的樹幹,這麽一棵古老的樹,該見證過人世間多少悲歡離合,世事滄桑。自己和區珈誠從高中開始的這段感情,在他不擇手段的強求下,走到了今天,還有了兩個孩子。期間經曆過的種種心酸和不堪,在這棵樹見證過的故事中,是不是僅能算作浮雲一片呢?


    殳慧正出神地想著,就聽到區珈誠在浴室裏一聲高過一聲地喊著:“慧慧!慧慧!”


    殳慧關上窗戶,朝浴室走去。


    區珈誠得不到迴答,從浴室急急地走了出來,看到殳慧還在房間,他鬆了口氣,走過來一把將她抱起,將她兩腿圈在自己腰間。


    “你快放我下來,萬一朱媽敲門怎麽辦?”殳慧漲紅著臉和區珈誠說話。這個人,怎麽給三分顏色就這麽沒臉沒皮呢,他們的關係才剛剛轉好一點,他這是要怎樣?


    區珈誠不說話,輕輕鬆鬆把她抱進了浴室。


    殳慧沒有辦法,輕輕地模了模他的臉,柔聲問道:“怎麽了,珈誠?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說話


    區珈誠抬腳勾住浴室的門,啪地一聲踢上。將抱著的殳慧背對著鏡子放置在梳洗台上,又拿起剃須刀強行放在她手裏,自己的胳膊撐在她身體兩側,看著眼前坐得端正的殳慧懇求道:“慧慧,替我刮胡子


    “我不會殳慧軟綿綿地迴道。


    不會?那就是肯嘍!區珈誠柔聲哄著她:“乖,很簡單的,隻要打開開關,貼著我的下巴移動就行了區珈誠邊說邊把剃須刀放在下巴上示範著。轉了一圈後,他又把剃須刀交迴殳慧手上,帶著鼓勵的眼光看著一動不動的妻子:“來,慧慧,你試試!”


    殳慧對這些男人的東西基本認知為零,隻是在電視劇中見過零星片段,男主角自己把自己刮出了血,然後對著鏡子咒罵,想起這些,她心裏就有點恐懼。


    這會兒騎虎難下,她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抬起區珈誠的下巴,右手握著剃須刀在他下巴處緩緩地遊移起來。


    好容易刮完胡子,吃過早餐,把這尊大神送出了家門,殳慧才終於鬆了口氣。進了書房,翻到唐魯孫的美食書《中國吃》,轉頭看看外麵陽光明媚,正是個讀書的好日子,於是走到陽台,在藤椅上坐下,打算把這天悠閑而奢侈地浪費掉。


    呂晶晶覺得自己老板今天的心情好到要爆炸。早上的例行會議沒有打斷任何一位部門主管的發言和匯報,安靜地聽完後,口氣和善地鼓勵了大家一番,又簡單地把夏季三個月從廣告到影視的目標擬定後,就迴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後再也沒有出來過。


    中午十二點整,老板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遞給她一張紙條,然後便步履匆忙地離開了公司。呂晶晶從自己隔間的窗戶上看到司機周建國開車緩緩地離開了公司寫字樓,朝東邊越開越遠。而區珈誠的別墅,恰好位於這個城市的東麵。


    呂晶晶打開區珈誠放在自己辦公桌上的紙條,內容不多,隻有四個字,她一眼看完,就知道自己之前的心思全部付諸東流了。


    那張兩指寬的紙條上寫著:“送卓出國呂晶晶心裏明白,老板這是已經和自己的妻子和好,想要清理過去的曆史了,即使這曆史在她看來,其實根本算不得什麽。


    區珈誠是在十二點過半的時候迴到別墅的,這次他沒有再緊張,也沒有在車上多作任何停留,隻是吩咐周建國一句下午不用太早來接我,便下了車朝家門走去。


    周建國立刻也明白了老板今天反常中午要迴家的原因,笑著搖了搖頭,調轉車頭離開了區家庭院。


    進了客廳,沒有像往常一樣見到上來招唿的朱媽,客廳裏也沒有殳慧的身影。他心裏正奇怪,就聽到殳慧的聲音從廚房的方向傳來:“是珈誠嗎?我在廚房


    區珈誠順著她的聲音走進廚房,殳慧正把炒鍋裏的麵條分裝在兩個盤碟中。他從背後圈住她的腰,輕吻她的頭發,喃喃說道:“慧慧,這樣真好!”


    殳慧手中的炒鍋抖了一下,然後便一切如常。她偏過頭,順著區珈誠胳膊的力道輕靠在他懷中,笑著說道:“這是我自己之前在外麵念書的時候經常吃的,把意大利麵當我們的手擀麵做的炒麵。你說要迴來吃飯,我就想做給你嚐嚐


    杜蘭小麥是最硬質的小麥品種,具有高密度、高筋度等特點,用它製成的意大利麵通體黃色,比普通的麵條要耐煮很多,口感也不差。在國外留學的時候,殳慧常常一邊煮意麵,一邊在炒鍋裏把雞蛋,胡蘿卜,洋蔥,青椒,蝦仁炒好,再將煮好的麵條和炒菜放在一起,加入生抽,老幹媽辣醬和一點醋,翻炒幾下,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炒麵便能出鍋了。


    區珈誠聞著炒麵的香味,又聽殳慧和自己分享她過去的生活,心情好到不行。等麵上了餐桌,他匆匆幾大口吃完,又把筷子伸向了殳慧麵前的盤子。


    殳慧看他孩子氣的樣子,把自己的麵條分了大半給他:“慢點吃,這麵油份很重的,吃多了小心胖


    正說著,區珈誠慘叫一聲,然後便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她:“舌頭……咬到了


    殳慧看著他慘兮兮的樣子,又好笑又好氣:“誰讓你吃得那麽快?家裏好像還有西瓜霜的噴劑,我上樓去拿


    區珈誠含著大舌頭,口齒不清地說道:“我和你……我和你一起……上去


    進了房間,區珈誠聽話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殳慧找到藥劑,來到他麵前:“來,張嘴,是右邊麽?還出血了,你真是,多大的人了,小南瓜和小米吃飯都沒有咬過舌頭


    “現在好多了區珈誠的手把著殳慧的纖腰,咧嘴笑著。


    殳慧看著眼前這張英俊又賴皮的臉,他淚汪汪的眼睛中閃耀著對自己的深情和癡迷,她原本一早上都起伏不定的心就這樣安定了下來,變得軟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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