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多格公主和千乘王在下棋。”紅錦送東西到溫室殿,見多格公主纏著陳文安,不知道怎麽的,越看越不順眼,心下嘀咕了幾句,迴來忍不住就報告了王傾君。


    王傾君“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心下卻痛罵:下什麽棋下什麽棋?一個蕃國公主,懂什麽棋呢?還有陳文安,一大堆折子不幫著批,居然下棋?


    “主子,多格公主繡了香包送給千乘王,千乘王沒說要,她硬給千乘王佩上了。”綠意和溫室殿的小宮女聊天,打聽到這件事,當作新聞,跑來跟王傾君報告。


    “嗯!”王傾君裝作不知意,晚間卻向莫嬤嬤討教怎麽繡香包,一邊繡一邊暗暗腹誹:誰不會繡香包啊啊?她繡了幾針,突然發怔,陳文安這次迴來,和多格公主打得火熱,明顯的,對自己不再執著了。自己繡了香包幹什麽呢?


    莫嬤嬤和葉素素對看一眼,咦,主子要繡香包送給千乘王麽?她終於是發現了,沒有千乘王護著,這個太後的位置,坐得辛苦吧?都說了,千乘王百般忠心,還犯忌他幹什麽呢?好好的繡了香包送去罷!


    陳文安卻是仗著原先和陳家的關係,在拉攏陳氏一些人,以待陳平歸來時,可以憑手中的人,對陳平進行製衡,不使他功高蓋主。


    三月底時,陳平終於領大軍凱旋歸來。京城民眾夾道歡迎,王傾君更是親迎出宮門外,在宮中設宴款待陳平和有功之武將,親口賜下許多封號。


    陳家富貴,陳平本有侯位,又身兼將軍,手握重兵,再無可賜之物,王傾君免不了詢問陳文安道:“不知道賜陳平什麽好呢?”


    陳文安道:“陳平此迴出戰,其實是為了一個人,隻把這個人賜給他,他便知足了。”


    “誰?”


    “尋香公主。”


    “啊!”王傾君驚愕,問道:“傳聞他和尋香公主有一段情,居然是真的麽?”


    陳文安點點頭,淡淡道:“男人除了為利益,也多有為情的。隻可惜你不懂。”


    我不懂?王傾君微撇開頭,懂了又如何?哼!


    “可是陳平自有妻室,尋香公主位份是公主,更曾為蕃國的皇後,怎肯作妾?”王傾君為難了。


    陳文安道:“讓她們平起平坐不就得了。”


    “不成,我不會把尋香公主賜給陳平的。”王傾君道:“尋香公主原先為了大唐,犧牲自己到蕃國和親,曆經磨難迴來,怎能再置她於水火中?”


    “你覺得是水火,沒準尋香公主自己願意呢?”陳文安淡然道。


    王傾君皺眉道:“就是尋香公主願意,永平侯夫人願意麽?好好的夫君,突然要分人一半,誰會願意?”


    永平侯夫人終於風聞尋香公主和陳平的□,進宮拜見王傾君,哭道:“太後娘娘要為我作主啊!我嫁進陳家二十年,生兒育女,侍奉翁姑,哪樣不周到?如今卻事事挑剔我,甚至暗示,讓我退位讓賢。我怎能甘心?”


    王傾君慢慢道:“你出身名門,一向賢淑,兒女又聽話,何必憂心呢?”說著又暗示幾句,說道尋香和過親,身份複雜,其實不宜嫁與陳平這樣的大唐重將。隻是他們兩人都於國有功,若有要求,她做太後娘娘的,也不能十分拒絕。但永平侯夫人方麵,有娘家撐腰,怕什麽呢?


    永平侯夫人一聽,忙站起來謝恩,對,自己還有娘家,還有兒女,何必怕陳平另娶尋香公主?再說了,尋香公主在蕃國二十年,誰知道曆了什麽事,還是不是當年的性情?陳平記念的,隻是當年的尋香公主,未必是如今的尋香公主,這場仗還沒打,自己不能先認輸。


    王傾君見永平侯夫人抹了淚,便又道:“有時候以退為進,也是好法子。”


    “以退為進?”陳文安聽聞王傾君對永平侯夫人說的話,不由笑了,“這法子倒值得一試。”


    孫叔倫聞言道:“陳將軍手中副將,好幾位是他夫人娘家的族弟,他想娶尋香公主,本就要掂量掂量。如今太後娘娘向著永平侯夫人,永平侯夫人再向娘家求救,鬧得一鬧,那幾位副將和陳平離心,太後娘娘再趁機令宋子秋分得一些兵權,陳平也就不足為慮了。”


    “你知道的太多了!”陳文安笑出聲音來,“沒料到,她如今也老謀深算了呢!”


    孫叔倫暗汗,主子,太後娘娘這般對待有功之臣,你居然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就不怕她也這樣對你?


    隨著唐天致離京,陳文安又方方麵麵表示效忠王傾君,再加上司徒元和新科武狀元宋子秋得用,王傾君的位置終於坐穩了。朝臣再不敢輕視,老實了許多。就是各府誥命夫人進宮請安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承豐王卻是自打見了唐天喜和唐天樂,一有空就往宮中跑,甘當唐天喜和唐天樂的跟隨,甚至趴在地下當馬讓他們輪著騎。


    王傾君看不過眼道:“皇叔這樣子,隻怕寵壞了他們。”


    承豐王不以為意,“哪兒就寵壞了?他們聰明著呢!再說了,宮中全是宮女和內侍,陰聲細氣的,老讓他們和這些人混一起,小心變了性情。還得多多和我們這些男人在一起才行。就是太後娘娘,也得多和文安在一起才行。”


    扯到哪兒去了?王傾君愕然。


    承豐王早聽陳文安說過他和王傾君的關係,更知道唐天喜和唐天樂是他的孫子,若不然,哪兒甘心進京護著王傾君母子?隻是現下見王傾君不開竅,偏陳文安也不解釋,不由急壞了。


    待承豐王告辭走了,葉素素進了房,悄和王傾君道:“承豐王怎麽還不離京呢?”


    王傾君看看左近無人,便道:“待宋子秋分薄了陳平的兵權,他再走未遲。”


    說著話,卻有人來稟報,說道王蘊和她母親進宮求見。


    王傾君知道王蘊是為了婚事而來,自笑著召見。


    葉素素不大喜歡王蘊的母親,便帶了唐天喜和唐天樂去見陳文安,隨便探探陳文安的口氣。


    “皇上,安陽王駕到!”內侍在簾外稟了一聲。


    陳文安一聽唐天喜和唐天樂來了,顧不得矜持,站起來迎了出去,笑問道:“跟誰過來的?你們母後呢?”


    唐天喜應道:“母後和王太博議事呢!葉姑姑陪我們過來的。”說著指指葉素素。


    葉素素行了禮,答道:“王小姐和她母親進了宮,請太後娘娘賜婚。王太博認為,王小姐是太後娘娘族妹,身份高貴,若要擇婿,自當在千乘王,司徒將軍,武狀元宋子秋等人中擇其一。太後娘娘也認同,正商議此事。”


    陳文安心中“突”的一跳,看向葉素素道:“王蘊?”


    葉素素笑道:“這段時間頻頻有誥命夫人進宮,都想求太後娘娘賜婚,她們所求的女婿人選,便是你們三人中的一人了。太後娘娘的門檻快要被踏破了。王爺宜早作準備,沒準年底就要納妃了呢!”


    陳文安突然一笑道:“葉姑姑幫我一把怎麽樣?若是事成,我就撮合你和司徒元。”


    “啐,王爺胡說什麽呢?”葉素素這幾年幫著王傾君傳遞各種消息,和司徒元多有接觸,早就萌生了好感,隻是掩飾得好,自以為無人知曉,這當下突然被陳文安揭破,不由滿臉通紅,轉身就要走。


    陳文安忙叫住了她,笑道:“葉姑姑不爭取,難道準備讓司徒元娶了別人不成?”


    “他是將軍,我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侍女,怎配得起?”葉素素聲音低了下去。


    “隻要你想,便配得起。”陳文安笑笑道:“就如我和太後娘娘,隻要我想,便配得起。”


    葉素素咬咬牙,轉過頭道:“怎麽幫你?”


    陳文安低聲說了幾句話,葉素素聽了連連點頭。


    這個時候,多格公主卻在房內發愁,陳文安不冷不熱的,可怎麽辦呢?她思前想後,一時喊道:“六雪!”


    六雪應聲而進,站到多格公主身邊。


    多格公主素知她多計,且她跟在自己身邊,有什麽事也瞞不過她,索性撕開道:“我想得到陳文安,你有什麽法子?”


    六雪隨多格公主迴皇宮,其實心中打鼓,深怕王傾君記著前仇,會打殺了她,沒想王傾君似乎忘記了她,她暗暗慶幸之餘,知道想要活命,隻有緊緊巴住多格公主了。這會聽得多格公主的話,不由暗喜,陳文安勢大,若他娶了多格公主,自己成了他們身邊的人,就是王傾君,也不能隨便弄死自己了。


    “主子,千乘王自來冷情,當時和千金公主訂親,本是未婚夫妻,可他和千金公主並不親近,生冷的很。後來證實他是皇子,本可以廣置宮女在身邊,偏生他隻關心政事。像這樣的人,想要以平常手段得到,隻怕很難。”六雪斟酌言詞,想了想道:“千乘王對女子冷情,對小娃兒卻極喜愛。一見了皇上和安陽王,視如親生,嗬護備至。若主子懷了他的孩子,不信拴不住他的心。”


    多格一下紅了臉,看看左右無人,便道:“召李太醫來說話。”聽說李太醫擅長配製藥丸,當年就是他為太後娘娘配製了好用的藥丸,才使太後娘娘侍寢成功,產下一對龍子。如果自己也能得了好用的藥丸,和陳文安一夕之後,也生下雙胞胎,不信陳文安不對自己死心塌地。


    多格越想越美好,踱步道:“憑著陳文安的才情,憑著我的美貌,不信生不出一對比皇上和安陽王更俊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別急,很快會有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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