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欺負我的乖孫女?”


    聽到這個聲音,柏人王臉色一變,但還是向著聲音的來處躬身道:“智信大人,我中來了一個外人,是格蕾絲將他帶迴來的,一切還請智信大人定奪。♀”


    格蕾絲放開李想,幾步奔到一棵大樹下,叫道:“爺爺,爺爺!”


    李想一驚,隻見那棵大樹粗有十圍,與樹林其餘的並無不同,枝葉也有更為繁茂之處,暗想:“莫非這棵樹便是小女孩的爺爺?”


    隻見那樹幹自中間裂開,一道明光閃現,憑空出現了一個黃衣老者。


    這老者慈眉善目,中等個頭,額角鬢間盡是花白顏色,額頭上更有數道深深的皺紋,便像是刀削斧刻的一般,隻是眼神有著無盡的威嚴。


    格蕾絲撲到那黃衣老者懷裏,撒嬌道:“爺爺,絲絲想有一個玩伴,這小弟弟也無家可歸,你就收留了他吧!”大眼裏滿是期望。


    這叫做智信的老者憐愛的望著格蕾絲,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惆悵。


    李想眼力驚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暗想:“這老者的眼神之中有些耐人尋味的東西啊!”


    格蕾絲扭過頭道:“我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啦!”


    “李想。”


    李想此時卻也並不隱瞞,立時答道。


    智信隻看了李想一眼,便道:“讓他進來吧!”


    柏人王一驚,阻道:“大人,我遺忘許多年來都外人來過此地,這人年紀雖然幼小,但也不能壞了規矩。咱大晉族的身家性命便是不重要,格蕾絲的性命也是要緊的。若是混進來了奸細,帶來不可測的後果,屬下想也不是大人所能承擔的吧!還請大人三思而後。”


    智信淡淡一笑:“柏人王,這是你的忠心所在,我也很欣賞,不過,你可知道,咱們之中每一棵樹木都是一個傳說,合起來的大陣古來少有,大陣已具靈性,若是假以時日,就會誕生出器靈來。李想即然能安然進來,到大陣的排斥,便足以說明李想是一個有緣之人。我等待他已經很久很久了,雖然隻是一個小孩子,但這也是上蒼留給我們的唯一機會了。”


    說到這裏,神色一黯。


    那柏人王睜著銅鈴一般的大眼,思考片刻,又躬身道:“大人,你說得對,屬下內心沒有疑慮了。”


    格蕾絲見一向古板的柏人王,竟被爺爺三言兩語便即說服,自智信懷裏跳下來,說道:“李想,我爺爺好吧!你還痛嗎?爺爺,剛才我自邊界的樹上掉下來,多虧李想接住了我,但是,你看他的手臂也腫成這般模樣了,爺爺,我一會兒為他治傷。”


    李想向格蕾絲微微一笑,便不作聲。


    智信笑道:“那是自然,咱們大晉族千百來才出現的一個貴客,我自然會傾已所有招待,這個乖孫女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


    說著,伸手一劃,一道清光將李想接引到了另外一個小世界。


    柏人王卻是守在門外,見李想明明是個三四歲的小孩,但一副少年老實的模樣,也是暗暗稱奇,他雖然應承下來,但對於李想卻還是有所警惕的,若是這小孩一有不對,以他身手必然能隨時將其製服。


    到了裏麵,卻是另外一番光景。


    其中卻是一個簡單的小廳,但裏麵的桌椅裝飾卻令得李想感到震驚。


    那小廳正中一個圓桌,陳著一盆文石。這文石不知是什麽材料作成的,給人一種寧靜、曠遠、堅實、明朗、無我,不知是這文石沾染了小廳的氣息,還是小廳沾染了文石的氣息,總之,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北麵左右相隔的牆壁上各有兩架小小的架子,以前似乎是擺放著書卷的,現在卻是空著,但在李想眼裏,似乎那上麵還陳列著國之重典。李想沉思於此,小廳裏其餘的東西卻沒顧得上仔細觀看。


    智忠見李想眼現奇光,頓時露出濃濃的興趣,問道:“小兄弟,你看到了什麽?”


    李想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什麽也沒有看到,但似乎又有些什麽東西。”


    智忠問道:“你是如何感覺出來的?”語氣之中竟然有了少有的急厲之色。


    格蕾絲在圓桌旁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叫道:“爺爺,我有些餓了哦!”卻沒有看到二人古怪的表現。


    李想道:“我也不知道,隻覺得那小小架子上應該放著什麽東西吧!”


    格蕾絲這時卻聽到了,當即嗤之以鼻:“廢話,架子上自然應該擺著東西,這還用你說!”


    智忠卻不再說話,望著那小小架子,眼中似已有淚光。


    格蕾絲見此,問道:“爺爺,你怎麽啦?”


    智忠發現自己失態,遂微笑道:“爺爺老了,這眼睛也便不好使喚了,迎風流眼淚啊!我這就給乖孫女準備食物。”


    小廳的右首是一道青玉石的屏風,智忠轉到屏風後麵,李想聽到有門開啟的聲音,顯然屏風之後還有另一層結構。


    李想自進到這小廳裏便有一種感覺,那便是這裏的生命氣息太濃烈了。


    來到遺忘之後,這裏的空氣便與冰原完全不同,唿吸著令人極為舒暢,這也是李想敢於跟隨格蕾絲進來的原因。因為裏沒有一絲殺戮危險的氣息,李想自當年與張茜修習樂理,感知便大異常人,經常聞人,見人。此時雖然記憶喪失,但是這感知便如秉性一般,已融入到了他的血脈成為本能,是以,李想雖然麵對那智信也是不見一絲懼色。


    格蕾絲忽然大叫了一聲,自椅子上跳下來,說道:“李想,我還沒有為你治傷呢!以前我都是給布女圭女圭治傷的,沒有一個治不好的,你也來試試我天下第一女神醫的手段吧!”


    自顧說著,又跑到那小小的架子底下,翻出兩個抽屜,將裏麵的東西全都倒在地上。


    其中有椅墊、一卷畫軸、碧玉、小小的怪石子,兩隻有著奇異花紋好像是某種植物織成的小襪子、還有兩個有些破舊的布女圭女圭、一張破舊的羊皮,還有兩隻紅鐲子,此外還有些東西樣式奇特,便是李想也沒有見過。


    格蕾絲在裏麵嘩啦嘩啦的翻來翻去,足有好幾遍,好像很失望撣起頭,自言自語道:“我的治傷靈藥還魂再造清露哪裏去了?”


    這時智信提著一個食盒走了出來,聽到格蕾絲大叫,順口道:“前天不是都扔了嗎?你的那個還魂清露都變質了,臭烘烘的難聞,我就將它倒到土裏去了。”


    “什麽?都倒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提煉出來的聖品療傷聖藥啊!就是那個臭味道的,就是一個人隻剩下一口氣,我幫他灌進去,都會起死迴生,當作外用藥也可以治跌打損傷的。”


    格蕾絲有些失望的問道,“那我怎麽給李想治傷啊,你看他的手臂腫得老高了,再不治恐怕要於血,皮肉壞死,最後這兩條手臂就不能要了,都要截掉,那他就不能跟我玩了喲!”


    智信微笑的望著這小女孩一陣胡說,卻也不反駁,隻是靜靜諜著。


    格蕾絲仿佛見慣了智信這副慈愛模樣,卻還是不依不饒:“爺爺,你我允許便扔人家東西,這可不是你老人家該做的啊!”


    智信連聲稱是:“孫女說得對,說得對。不過爺爺是有些受不了那個,那個清露的氣味了,你又不將你那寶貝放到你閨房裏去,卻放在我這裏。我可是聞得吐了好幾迴,才倒到咱們外麵右側的第三棵樹下了,現在我都有些後悔了,為什麽不倒得更遠一些。最近我這幾日都不大出去,就是怕聞了那清露的氣味吃不下飯啊!”


    格蕾絲聽了卻是咯咯一笑,“我說我這幾天出門都聞到一種怪味呢!”


    智信又道:“這小兄弟的傷不打緊的,等吃過了飯我再幫他塗些藥膏也不遲。”


    格蕾絲又不高興了,嘟著嘴道:“爺爺,你怎麽能與他小兄弟相稱呢,我可是你孫女,若是這般一叫,我豈不是要比他矮了兩輩了,還得管他叫小祖宗不成?這個我可不依。”


    智信尷尬一笑:“這個我倒是沒注意,但是李想遠來是客,卻不能太過隨便了,這個嘛,如何稱唿好呢!”


    李想插口道:“還是直唿我的名字吧!”


    智信搖頭,正色道:“禮製,乃是國之大者,這禮製便是禮儀,涉及的範圍十分廣泛,家國一體,從宮廷到民間,乃至人們日常生活中的言談舉止、衣食住行、待人接物等等無不體現著禮儀,以吉禮敬鬼神,以兇禮哀邦國、以賓禮待賓客、以軍禮威天下、以嘉禮親萬民。禮儀之邦,隻要心裏還懷有禮儀,縱然社稷被人滅掉,祖墳不再,卻也不算亡國。總有一天還會取迴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李想望著智信這般誠摯神態,仿佛看到一個古之大臣,懷抱芴板,莊嚴肅穆,在君王麵前如履薄冰,梗直明重。


    心下忽然閃過一絲明悟:“我知道遺忘是什麽地方了!”幾乎便要月兌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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